☆、364.27
提親?蕭玉纖的面容旋即就僵住了。
她知道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忙急著問陸氏:「娘,今日是何人來提親?」誰人會如此突然來提親呢?絕不可能是唐家,若是唐家,娘也不會是這般表情。
陸氏道:「是梁家。」
在晏城,這梁家也就是梁永年前梁副將家。
說起這梁副將也算是個忠心耿耿的主,之前跟著康王征戰沙場,雖然沒有立下什麼赫赫戰功,在軍中也算是有名望的前輩了。康王為將時,這梁永年是副將,後來康王的兒子霍承修青出於藍,風頭比康王更甚。前兩年康王卸甲,景和帝將大將軍一職給了霍承修,而這梁永年因為無功無過仍是個副將,不過這職位說起來也是風光體面的,景和帝和沒有怎麼虧待他。只是去年的時候梁副將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這傷勢雖然養好了,卻再也上不了戰場了,所以也就辭去了副將一職,此後閑在府中。
至於梁府的兩個兒子,嫡子梁諺和庶子梁誠,模樣生得人高馬大的,卻比之父親更平庸。梁府是習武世家,可梁諺和梁誠都不過時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主,哪裡比得過晏城那些個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的翩翩少年郎。
蕭玉纖哭喪著臉,翕了翕唇道:「是……梁大公子嗎?」
瞧著女兒這副模樣,陸氏有些不忍心說,卻也只能如實說道:「梁大公子已有婚約,這年底就要成親了,今日是來給梁二公子說親的。」
梁二公子?蕭玉纖想起梁誠那個虎背熊腰的模樣,就有些慎得慌。
梁府統共兩個公子,梁二公子雖是庶出,卻因物以稀為貴,在府中過得也算是極好的。她是見過這梁誠梁二公子的,據說同唐慕禮同歲,如今也是十七,卻不曉得從小是吃什麼長得的,塊頭比同齡的男子不曉得大了多少。
蕭玉纖最是喜歡書卷氣息的男子,最不喜歡的便是梁誠這般空有一身蠻力卻沒有腦子的男人。
蕭玉纖急哭了,嗚咽道:「娘,我不要,我不要嫁給梁誠。」
陸氏也不喜歡那位梁二公子啊,梁府如今正值破落,梁二公子又是個庶子,又生得那副模樣,她怎麼捨得把女兒嫁過去?可是進唐府為妾的事情,老太太也沒有法子,至於國公爺……若是她再去求國公爺,也不過是讓國公爺同蘭氏大吵一頓。其實這些也就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
「你的荷包為何會落在梁二公子的手上?」陸氏問道。這荷包才是頂頂重要的。
她這女兒從小就細心,比被人多長一個心眼,這幾日卻總是做些不盡人意的事情。那荷包對於大齊姑娘家有多重要,眼下落在了梁二公子的手上,那便是准許人家來提親。這門親事若是不答應,日後傳出去,便是這蕭五姑娘小小年紀不知廉恥同外男私定終身而且悔婚。那日後還有誰肯娶她的女兒?
蕭玉纖搖了搖頭:「女兒不知,那荷包自打上回桃林宴之後就丟了。」
陸氏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麼,而後道:「可是前來說親的梁老夫人卻道是你親手將荷包送給梁二公子的,梁二公子回府之後,便央著父親允了這門親事,今日梁老夫人才前來說親。」
雖說大齊女子贈予男子荷包,讓男子前來提親是允許了,可上回桃林宴女兒落水被唐慕禮救起之事,估計晏城無人不知。她雖知梁永年是個憨厚君子,可梁夫人和梁老夫人卻都是難纏的主,最注重的就是女子的名聲,若不是因為太疼梁二公子,而靖國公府也算是同皇家沾親帶故的,今日梁老夫人也不會上門說親。
而且,日後女兒進了梁府,也不曉得日子會過得如何。
陸氏知道,這事兒就算是有人暗中作梗。
可到了這份上,唐家是肯定不能進了的。陸氏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心裡頭也著急。只不過為今之計,恐怕也只能應下了這門親事。陸氏勸著女兒道:「纖兒,那梁二公子想來對你也是有意,娘曉得你中意唐家公子,可唐公子心裡只有你六妹妹,而且上回老祖宗也說了,捨不得你給唐公子當妾室。」
蕭玉纖卻是不依:「可梁誠長成那副模樣,女兒不喜歡……女兒就算嫁豬嫁狗,也不遠嫁給梁誠。」
陸氏一時語塞,頓時沒了聲兒。
她瞧著女兒清麗白皙的小臉,又想著那位梁二公子虎背熊腰的高大個子,兩人站在一起,的確是不匹配。再說了,女兒年紀還小,看男子最注重的便是長相和才華,偏生這個梁二公子一樣都沒有占。比起唐家公子,這梁二公子的確是不夠看的。
可是,怎麼說嫁過去也是正妻啊。
陸氏一時也沒了法子,若是她能勸國公爺,她自然會去勸的。可是這件事情鬧大,非但女兒嫁不出去,還會連累整個靖國公府的名聲。這樣一來,老太太也是頭一個不肯的。而且眼下女兒的名聲受損,梁二公子肯來提親,也算是極有誠意的。
撇去梁二公子的長相,這門親事也算是差強人意的。
陸氏看著女兒趴在妝奩前哭成淚人般,頓時心跟針紮似的。可女兒到底還是年紀小,怎麼鬥得過蘭氏?蘭氏為了護著自己的女兒女婿,自然不會讓第三人插足,而且插足的這人還是她的女兒。
只是這一次吃得教訓的確是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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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太太今日來靖國公府說親,此舉雖然有些唐突,可人家手裡有蕭五姑娘親手繡得荷包,這門親事怎麼說也是允了。梁府如今雖然無人在朝,可景和帝是個明君,自然不會虧待這位大半輩子征戰沙場的梁永年,日後那兩個兒子再如何的不爭氣,總歸會稍稍提攜一點。
老太太思忖片刻,便無奈應下了這門親事。
靖國公稍有猶豫,畢竟覺得這般嫁女是委屈了女兒,卻也惱女兒將荷包贈予外男。如今女兒名聲沒了,若是再受重創,恐怕想嫁梁府這樣的人家也是困難。靖國公念著女兒是嫁給梁二公子當正妻,而且梁府看在靖國公府的面上,也會好好待女兒,加之母親應下了,他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麼。
而在寄堂軒,阿皎正在外頭澆花。浣洗衣裳的丫鬟將洗好的乾淨袍子送了過來,聊天兒的時候順便說起了這件事情。阿皎捧著懷裡的衣裳進了世子爺的臥房,將衣裳放入立櫃之中。
她將袍子撫平,放得整整齊齊的,這才端著茶水去了世子爺的書房。
這幾日世子爺不曉得怎麼回事,也不黏著她了,整日待在書房裡。她得了空,就趁著這時候將上回答應過世子爺的鞋子做好了。可世子爺沒提,她也不敢主動說起,畢竟那是她頭一回給男人做鞋子,心裡頭總歸有些忐忑不安。
她端茶進去,便見世子爺今日穿著一襲寶藍色的袍子,面如冠玉,薄唇緊抿,儼然是個只可遠觀的佳公子。她也不打擾,只小心翼翼將茶盞擱到一旁。她隨意瞅了一眼,卻見世子爺正作畫。
畫得是一副山水畫,其青綠山水金碧輝映,筆格遒勁而又細密,可見其功底了。
蕭珩靜靜放下了筆,喝了一口擱在手邊的茶。
喝完之後欲放下,身旁的小姑娘卻是快他一步動作利索接過他手中的茶盞,輕輕擱下。蕭珩對上阿皎的眼睛,想著這幾日許是有些冷落她,可她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失落,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比平日多了幾分機靈。
蕭珩有些貪戀前段日子兩人的親昵,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鞋子可做好了?」
阿皎點了點頭,有些不大好意思:「奴婢昨日剛做好。」
蕭珩一聽,眉眼淡淡染笑,對她說道:「那你拿過來讓我瞧瞧。」
本就是要送他的,阿皎也不再扭捏,只提著裙擺轉身出了書房,回到自己的臥房拿鞋子。她拿了鞋子磨磨蹭蹭回到書房,瞧著坐在書案後頭的男人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阿皎突然有些害羞了,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將鞋子拿了出來。
她道:「奴婢手藝不佳,比不上世子爺平日穿得。」
蕭珩低頭看著她手裡捧著的這雙墨色錦靴,瞧著做工精湛,便曉得是花了不少功夫。他心中歡喜,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臉頰微微泛紅,許是有些害羞了。蕭珩享受她親手為自己做這些,便道:「瞧著挺好了,我且試試。」
「嗯。」阿皎見他喜歡,嘴角彎了彎,然後打算彎腰替他脫靴。
哪知她剛要彎腰的時候,世子爺卻雙手扶住了她的身子。阿皎不解,疑惑的抬眸去看他,卻見世子爺道:「你替我拿著便是,我自己來。」
阿皎點了點頭。
蕭珩脫了靴,露出白色的綢襪。男人的腳比姑娘家大上許多,阿皎低頭看著面前男人的腳,覺著世子爺這腳簡直像兩隻小船似的。阿皎嘴角噙著笑意,見世子爺穿上了她做得新靴站了起來。
阿皎有些激動,睜大眼睛問著:「世子爺覺得怎麼樣,還合適嗎?」
愣了半晌都不見他說話,阿皎頓時明白了,耷拉著腦袋不好意思道:「若是不舒服,世子爺還是脫下來吧。」這鞋子不比衣裳,衣裳有時候略大一些亦或是略小一些,興許還能將就,可這鞋子卻需要剛剛合適。大了走不動路,小了繃著不舒服。
蕭珩也不賣關子了,在原地走了幾步,說道:「正合適,而且穿著很舒坦。」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繼續說道,「以後若有時間,就再替我多做幾雙。」
這個意思就是喜歡了。
阿皎聽了心中歡喜,可聽到世子爺的後半截卻有些發笑,暗道:她來伺候他,又不是專程給他做鞋子的。
蕭珩敞臂將人虛虛摟著,大手覆在她的背脊處,又稍稍往下滑,直到落在她的腰側。他看著她的臉,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此時此刻就如穿著這雙靴子一般的舒坦。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獨獨會中意她,只覺得同她待在一起會覺得舒服,之後他才明白,那是因為他心裡有她,獨獨裝著她。
阿皎最怕癢,可偏生男人的手懷得很,捏著她腰側的軟肉。她瞧著雖瘦瘦小小,不過這會兒已經養得有些圓潤了,阿皎怕自己再胖下去,所以這些日子在吃食上也節制了一些。她忍著癢,有些不滿的對上他的眼睛,見他笑得開心,她也就覺得開心。
這樣的畫面,就像是娘子給自己的夫君做新鞋子。
阿皎心想:若世子爺不是世子爺,那該多好。
蕭珩有些忍不住,這幾日沒有同她親近,如今看著她的小嘴,就想親她。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乾脆將人摟緊些,坐了下來,讓她分腿跨坐在他的腿上,攬著她的腦袋一個勁兒的吻。
他含著她的唇,目光落在她的耳垂處,這才停頓了片刻,而後啞聲道:「下回我帶你出府買些漂亮的耳墜子。」
男人喜歡女人,就願意給她花銀子。她雖然喜歡好看的珠寶首飾,可眼下聽了世子爺的話卻覺得有些不舒服。她故意緊緊合上貝齒不許他進來,而後才呢喃道:「世子爺,奴婢不用。」他之前已經送給她首飾了,說起來她也是欠了他不少銀子,怕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蕭珩沒有再接話,只抵開她合著的牙齒,加深了這個吻。
「哥哥,我——」穿著一身櫻紅色襦裙的蕭玉緹正面露歡喜的奪門而入,卻瞧見了面前看到的這一幕。蕭玉緹頓時愣在原地傻傻的看得呆住了。
蕭珩一把將懷中之人的小腦袋摁在自己的胸前,對著蕭玉緹:「出去!」
曉得不小心撞破了自家哥哥的好事兒,蕭玉緹很是尷尬,忙捂上眼睛,連連道著:「我什麼都沒看到,嘿嘿。」然後灰溜溜的合上門出去了。
阿皎簡直羞憤欲死。
小腦袋早就埋進了面前之人的胸膛之中,臉上火辣辣的不敢抬頭。那是六姑娘的聲音,六姑娘平日裡同她關係不錯,眼下瞧見她同世子爺大半天在書房做這種事情,也不曉得會怎麼想她。阿皎後悔莫及,想著若不是因世子爺這般喜歡她做得鞋,她也不會亂了分寸。
阿皎咬著唇委屈道:「太丟人了……」
蕭珩唇角一勾,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雙眸凝視著她的臉,說道:「有什麼好丟人的。玉緹平日裡沒規沒距,是該好好管管了。」
這明明是他自個兒的錯,怎麼怨到六姑娘身上去了?
阿皎頗有些不滿,正想著,卻感受到下麵坐著某處的蠢蠢欲動。阿皎睜大了眼睛,待反應過來一時耳根子紅得滴血,心裡卻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世子爺心裡頭還念著那檔子事兒?
阿皎趕緊起來,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裙擺,然後低著頭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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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緹正坐在內廳等蕭珩,瞧著自家哥哥高大頎長的身姿步履從容的走了進來,這臉上的表情淡然,哪裡還會方才熱情的一面。
蕭玉緹偷偷打量了一眼,笑著喚了一聲:「哥哥。」
蕭珩卻是徑直走過她身邊,然後掀袍落座。
蕭玉緹自知做錯了事兒,頗為心虛,卻也顯得詫異難當。她是曉得哥哥喜歡阿皎姐姐的,卻也沒想到喜歡到大白天就在書房和阿皎姐姐做那事兒的程度。這府中關於哥哥的事兒她也是聽說過不少,之前哥哥身邊一直沒有女人,如今有了這麼一個乖巧可人的,她這個當妹妹的也替他開心啊。
今日她是因為蕭玉纖的事情心情大好,這才來了寄堂軒找哥哥。念著她那位五姐姐的親事,她心裡就忍不住幸災樂禍。一想到梁二公子那虎頭虎腦的模樣,她就覺得五姐姐肯定躲在蒹葭閣哭鼻子了。
若是以前,她興許還同情幾分。
可現在呢?
她要搶的可是她蕭玉緹的未婚夫君,而且還用那種手段!一想到這個,她心裡頭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蕭玉緹沖著自家哥哥眨了眨眼睛,說道:「哥哥,五姐姐的親事你可聽說了?」
蕭珩沒有說話,只抬眼看著自家妹妹。害得她妹妹傷心委屈的,他母親會使什麼樣的手段,他一點兒都不好奇。不過眼下瞧著妹妹笑得這麼開心,就知道這件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
蕭玉緹覺著哥哥對府中的事情不聞不問,肯定是不知道的,便立馬殷勤告知道:「今日梁老夫人來咱們府上提親了,是給五姐姐說親來著。哥哥你可還記得梁二公子?……就是小時候生得像只大黑熊的那個。」
梁二公子?蕭珩蹙了蹙眉,倒是有些印象。梁二公子在同齡男子中,的確是壯實了一些黑了一些,妹妹將此人比作大黑熊也不足為過了。梁府如今日漸衰敗,這梁二公子又是庶出,上頭有個同樣不中用卻自小就心胸狹隘的嫡兄,想來以後也很難有一番作為。不過蕭珩覺得,母親還是心軟了些。
瞧著妹妹,倒是解氣了。
蕭珩道:「你今日來,就是同我說這件事?」
聽出哥哥語氣中的不滿,蕭玉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心道:她不就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打斷了你的好事兒,至於嗎?蕭玉緹瞧著阿皎端茶進來,一時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這麼個仙女般的美貌丫鬟,也難怪哥哥再也做不到清心寡欲了。
阿皎曉得這位六姑娘在打量自己,想著之前的事兒,也羞得不敢看她,只端著茶盞走到蕭珩的身邊。
蕭玉緹道:「我方才同娘說,想去相元寺拜拜菩薩,可娘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除非你陪我。」
蕭珩自然知道,她這妹妹不止只拜拜菩薩這麼簡單,女大不中留,說得就是這個意思。
哥哥不說話,蕭玉緹便知哥哥素來不愛出門,她想了想,才對著阿皎道:「阿皎姐姐,你整天待在寄堂軒也悶壞了吧?上回桃林宴咱們都沒好好玩,這次出去拜拜菩薩,還能求求姻緣呢。你勸勸我哥哥吧。」因內廳就他們三人,蕭玉緹也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絲毫沒有顧慮。
求姻緣。蕭珩眉峰冷了冷。她最好的姻緣就在這兒,還用得著求什麼。
不過——
蕭珩想了想,看著安安靜靜站在身邊的小姑娘,想著自打上回桃林宴之後,的確沒有帶她出去過了。他心情不佳,每晚都夢著前世之事。午夜夢回,他更是冷汗涔涔,每當走到外間看著她還在,且睡得真香,這才松了一口氣。
蕭珩知道她肯定是想去的,頓了頓也就故作無奈的對著妹妹道:「也罷,暫且就應你一回。」
蕭玉緹頓時展顏一笑,曉得是自己提到阿皎令哥哥改變了初衷。這麼一來,阿皎的形象在她心裡越發是高大了起來。蕭玉緹自知是個多餘的,便是識相的起身,說道:「哥哥應了那我就同娘去說了,我先走了。」語罷,便意味深長的看了阿皎一眼,而後哼著小曲兒提著裙擺蹦蹦跳跳跑了出來。
阿皎知道因梁公子對五姑娘提親之事,讓六姑娘的心情一下子好轉了。不過說的也是,六姑娘同唐公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眼下兩人的親事不起風波,自是最好不過了。她也為六姑娘感到開心呢。
正想著,卻感覺到身側之人悄悄摸上了她的手。
噯,又毛手毛腳了。
阿皎頓了頓,沒有抽回,只側過頭看著他。
蕭珩把玩著她溫潤細膩的小手,輕輕的捏了幾下她的手心,然後想到了什麼,鬼使神差的將手覆到了她的小腹之上。蕭珩看了許久,最後湊上去親了親。
去相元寺也好,不過這姻緣是不用求了,多拜拜送子觀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