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黑索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忽然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將褚銳再次拉進了懷裡。
"喂……"褚銳還沒來得及反對便再次陷入了被動的親吻,下意識地要施展擒拿手法控制他的穴道,手卻在半空中凝固了。
這個吻看上去是個吻,事實上又不是一個吻,它類似於按動GPS的Power鍵,或者是展開地圖的動作,雖然方式是尷尬了點,但灌注更多的感□彩顯然是毫無必要的,進而言之,拒絕的話,也是不明智的。
褚銳想要說服自己泰然受之,然它又確確實實是一個吻,接吻的對象幾分鐘前還想要成為他的未婚夫。
雖然結婚和接吻哪個是前因哪個是後果這會兒看起來是有點兒混沌,但褚銳肯定,黑索絕不是事到臨頭一時衝動。
他肯定。
阻止,或者不阻止,實在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瞬間的猶豫,身體便莫名其妙被完全控制了,這一次黑索的動作要強勢的多,舌頭發瘋一般追逐著他的,吮吸也更加兇狠,搞的褚銳頭暈目眩。
黑索的唇火熱,柔軟,舌頭霸道又溫柔,氣息如同野獸要將人吞噬,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目標純粹的單純動作,而是充滿了雄性動物特有的激情與佔有慾,甚至像是某種含蓄的宣誓與表白,用他特有的方式。
如同靈光乍現,褚銳像是忽然明白了黑索的意思。
長久以來的羈留、禁錮與愛護瞬間都有了百分百的理由——黑索喜歡他,想要並正在佔有他。
此時此刻,此情此境,地圖,只不過是給他提供了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
褚銳還在混亂地思索著,冷不防胸前一涼,外套的衣襟已經被凶悍地扯開了,黑索一邊吻他,一邊隔著襯衫撫摸他的胸膛,隨後手從襯衫紐扣的空隙裡鑽了進去,或重或輕地揉捏著他的胸部,弄的褚銳直發抖,骨頭都酥了。
"嗚嗚……"褚銳有點撐不住,在他懷裡掙紮起來,黑索卻不依不饒地困著他,鬆開他的唇吮吸他的耳垂,喃喃低語:"不、別動,不要、不要拒絕我……"
褚銳總覺得他"不要拒絕"這句話並不僅指此刻的進攻,或者還暗示著點更深層次的感情層面的東西,但火燒火燎的大腦已經完全無法詳進行細的剖析,黑索的小腹貼著他的,身體的變化已經相當的明顯,而他自己,也是一樣。
"薩倫法……"褚銳喘息著想要後退,"不、不行,我……"
"別動。"黑索的手臂箍的更緊了些,舌尖劃過他的下頜,吸住了他的喉結,修長火熱的手不容置疑地一路下移,硬是穿過了他腰上勒著的皮帶,摸到了他的臀。
他學過忍術嗎?手是怎麼拐到後面來的?褚銳無力逃脫,只能仰頭承受他的親吻撫摸,胸口的敏感處被他拇指上的槍繭摩擦的挺立了起來,被襯衫一蹭刺激的要命。
一團火騰一下從下腹部燒起,瞬間蔓延到了全身,褚銳抓著黑索的胳膊混亂地搖頭:"放、放開我,不、不行,我……"
"難受嗎?"黑索摸索著打開了他的皮帶,手伸進去握住他,"我幫你……"
"喂……"褚銳還沒來得及反對便被完全俘虜了,羞恥和快意瞬間如潮水般捲過,腿軟的幾乎撐不住身體,只能將臉深深埋在黑索胸口,拽著他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氣。
射出來的一剎那,褚銳囧囧想,如果地圖在自己的身上,這會兒只要涂一身印泥往紙面上一滾,恐怕就能拓出一幅全景圖來……
激情過去,黑索抱著褚銳的腰,下巴抵在他頭頂,道:"累了嗎?"
褚銳違心地搖頭。
"你是第一次被人碰嗎?這麼快?"黑索平靜地說。
"……"褚銳無語凝噎,你手法這麼好,是長期自我研究的成果嗎?
倚著黑索歇了幾秒,褚銳忽然注意到他還處於上著膛的狀態,出於男人間純潔的友誼,伸手往他兩腿間探過去:"你、你怎麼樣?要不要我、我幫你……"
"不。"黑索撐著他的肩退開了一點,褚銳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剛涼下去的臉騰地又熱了起來。
"已經完全出現了。"黑索握住他的手,繞到自己身後,"記住它,楚。"
褚銳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手指撫過他平直的肩,寬闊的背,最後停留在腰際。
黑索身後已經密密麻麻佈滿了凸起的紋樣,纖細繁雜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巨幅的地圖,丘陵、河流纖毫畢現,地理標識異常精確。
除了自然景觀,地圖上還有許多類似城郭的框圖,以前褚銳在衛星地圖上從未看見過,估計是湮滅在流沙之下的靡月城池,或者是被能量場屏蔽起來的靡月王城。
地圖紛繁複雜,好在褚銳記憶力極好,又擅長記地圖,不一會就分辨出了精確的坐標,並找到了他們所在的方位。
鬼域、溶洞、暗河……鴦姬陵,褚銳在他右側的後腰找到了屍靈聚集的半圓形地廳,低聲道:"我們在這兒,出路……"手指持續下滑,一直指到了他胯骨邊沿,"是向著這個方向。"
"很好,那是塔台的方向,如果地下通路能跨越鬼域和塔台之間的荒漠,我們的機會就會更大一些。"黑索說,"岔路你都記下了嗎?"
"是的。"為了加深印象,褚銳又將路線摸了一遍,道,"都記下了。"
"好的。"黑索鬆開手,撿起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
一陣風吹來,褚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襟還敞著,忙手忙腳亂地開始整理衣衫,黑索收拾完自己,又伸手替他理平了領子,系好最上面的紐扣,道:"楚,那件事,我不是隨口說說的。"
"什麼?"褚銳不解。
"關於我說要娶你的事。"黑索說,"楚,我很喜歡你,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不、不……"褚銳舔了舔嘴唇,結結巴巴道,"那個,剛才的事你不必在意,貞操什麼的,事實上C國人上百年前就不那麼執著了,何況我是男人,你想多了薩倫法。"
"不。"黑索搖頭,"楚,之前的求婚,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緣故,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嫁給我。"
"?"
"雖然我不確定我們能夠回到日不落,但我必須這麼做。"黑索單膝下跪,鄭重其事地道,"楚童先生,請你接受我的求婚。"
清冷的風穿過空曠的空間,橢圓形的白色巨繭在氣流的作用下輕輕搖晃,散發著淡淡的藍色螢光,若有若無的低吟迴蕩在穹頂上,像是數千年前的靡月神明在吟哦。
褚銳怔怔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黑索,說起來,這場景還是挺浪漫的,如果不計較頭頂的發光體都是屍靈的話……
面前的男人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個非常體貼的人,雖然看起來是冷淡了些,輿論聲名也不大好,但褚銳能感覺得到,他是真心誠意對自己好。
可問題是,他一直溫柔對待的,小心愛護的那個人,並不是叫做"褚銳",而是叫做"楚童"。
簡而言之,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太荒謬了。
黑索碧藍的妖瞳在黑暗中褶褶生輝,看似與往日一樣冷漠,平靜,但褚銳能在冷漠平靜的背後,看到他的激盪的心情。
他是認真的。
褚銳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在舌根打了個轉,卻沒有說出口。
這一刻,他真切地意識到,自己,也很想認真。
"薩倫法。"褚銳艱澀地開口,"我、我對你……恐怕,你並不瞭解我,我……"
"是因為意外嗎?"黑索笑了笑,站起身來,"靡月族長的婚禮必須安排在春耕節,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我……"
"不,不要做出下意識的決定,你需要理智,需要更多的思考。"黑索啞聲說,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頰,"楚,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個冒失的人,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對你,也是一樣。"
褚銳心中一抽,黑索呼了口氣:"來扶我一把,我們該走了。"
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追究下去,褚銳選擇了沉默,扶著黑索往出口走去。
依地圖顯示,正確的出口在遠離他們的另一個角落,越往那邊走,屍靈繭就越密集,到後來褚銳不得不放開了黑索的胳膊,只能拉著他的手側身往前走。
屍靈繭近在眼前,透過半透明的泛著螢光的薄壁,甚至能看到裡面沉睡的屍靈,大約是因為巫咒的緣故,他們的外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那麼像人,更像是變異的胚胎,渾身都包裹著一層深灰色的膜。
在接近門口的地方,黑索忽然道:"不對。"
"怎麼?"褚銳警惕地停了步子,將匕首握在手中。
"它們在動。"黑索低聲說,"不好,我們也許觸動了符咒,他們要孵化了……"
就在黑索說話的同時,褚銳注意到身邊的屍靈繭開始微微顫動,繭壁的透明度也增加了,披著薄膜的屍靈正緩緩睜開雙眼。
"跑!"黑索低吼一聲,拽著褚銳的手猛地一拉,用力拂開面前的屍靈繭往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