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

　　穆凡被蒙念嗆聲心下不服剛想開口，就見族長走了過來。穆圖敲敲手杖，“你們都聚在這做什麼，不用準備秋收嗎。”草原的秋季來的比南部要早，而資源卻更加少，所以草原的雌性在秋季也主要靠肉類來過活。北部的秋收並不是在秋天到來的時候，而是第一場雨下過之後。所以這一陣大家都在時刻準備著出發。

　　“說到秋收，族長，我能不能參加秋收？”洛靈上前，北部的秋收和南部的一樣也是大規模的狩獵，但是洛靈覺得在月落湖那裏自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你這個小雌性還真是膽子大，”族長並不承認洛靈是神之子，因為到南部的人還沒回來，而且穆圖族長不認為有雌性能縱穿南北大陸。

　　“我向來膽子比較大。”北部的雌性多比南部的豪放一些，但是有限。像洛靈這樣的還是少見，畢竟秋收的時候資源有限不會有人像日常打獵那樣照顧雌性。

　　“好吧，你跟著蒙格一家出發。”族長點點頭，示意兒子跟上。穆凡自不會在這裏久留回身準備離開。

　　“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場？”洛靈想知道這個老鄉會不會帶來什麼變數。

　　“比什麼？”穆凡回頭，對於這個洛可，穆凡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敵視感。說不出的感覺自己很討厭他。

　　洛靈歪歪頭，看向一邊的蒙念，“小念說你也是從草原上被撿到的，而且，你的味道證明你已經成年了，想來狩獵的能力應該不比我差吧。我們就在秋收節上比狩獵，看誰的獵物多。”

　　“你不許用魔法。”穆凡開口。

　　“獸神在上，你見過哪個雌性用光系和木系打獵的，好吧，我發誓，我不用魔法，現在可以了？”洛靈輕蔑的看著穆凡就像部落裏的其他雌性一樣。

　　“就算你用，我也不怕你。”穆凡才不相信什麼獸神，“我會告訴你，魔法不是萬能的。”沒有信仰，洛靈看著這個神之子，在這個大陸，所有人都在信仰著獸神。這可不明智，洛靈心裏搖搖頭，“你會輸。”

　　“拭目以待。”穆凡下意識用的中文，然後又笑笑“忘了你們這的人聽不懂了，那麼，到時候再看。”洛靈皺眉似乎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穆凡笑笑“原始人”還是中文，大家只看到穆凡的嘴動，但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輸的人自動離開怎麼樣？”穆凡看著洛靈的樣貌，似乎和自己不相上下，一種危機感從心底流出。

　　洛靈點點頭，然後帶著蒙念離開，周圍的小雌性也跟著洛靈回去。蒙念低著頭，在想什麼，然後抬起頭，問洛靈“小可哥哥，你是為了我出頭？”

　　洛靈看向蒙念“有什麼問題嗎，你是我弟弟啊。”

　　“可是，可是，”蒙念沒有說出來，他心裏認為雌性是不該那麼強大的，雌性應該是被保護的，就像部落裏那個神之子一樣。就算是傳說中能徹底結束獸潮的神之子，也還是個雌性。但是無論是捕捉飛蹄那天，還是今天，洛靈給他的震撼都很大。尤其是捕捉飛蹄那天，洛靈身上的氣勢比族長還要強。

　　“我從不覺得雌性是弱勢，雌性被寵愛，是因為咱們能繁育後代，延續部落，而雌性和雄性一樣擁有魔法能力，所以雌性一樣能發揮作用，就算不能像雄性一樣強大，也不是只能躲在後面。雌性一樣要保護幼崽，就像現在家人保護你們一樣。”洛靈並沒有直接跟他們說古代的說法，因為現在他還躲不過一個部落的追捕。

　　“小可哥哥，你說的我們從來沒聽過。”另外一個小雌性說道，洛靈的言論是從來沒有人對他們說過的。

　　“你是林琪？”洛靈看著這個小傢伙，“記得你父親受傷的時候你家的食物是誰帶回來的嗎？”

　　“是阿麼，”林琪反應過來，洛靈笑笑，不再說話。

　　對於所有人來說，今天都是值得記住的一天，尤其是現在。一群美麗的雌性走在一起，然後說說笑笑。

　　洛靈回到洛爾家，洛爾正在做著秋收最後的準備。“快要下雨了嗎？”

　　“是啊。”洛靈將叔祖手中的東西接過，檢查著行李。“天上的風已經帶上濕氣了。”

　　“果然南大陸比北大陸要濕潤的多，你們對濕氣很敏感，沒發現你的猴子這兩天興奮多了嗎？”洛爾指著在後院跳來跳去幫忙照顧咕嚕獸的布克，北部的咕嚕獸沒有南部的那麼漂亮，多數是土黃色。但是味道一樣鮮美。布克拿出蛋，比洛靈培育了好久的蛋要小上不少。布克不是很滿意，但是覺得勉強能夠入口，敲開蛋殼，打入嘴裏。一邊的咕嚕獸對這個剪掉它們翅膀的傢伙敢怒不敢言。或者說，敢怒不敢咬。

　　草原上的雨水也帶著淩厲的氣勢，足足下了半夜之後，洛靈知道，明天秋收就要開始了，他們要抓緊時間抓獲那些出來覓食的動物，來保證他們能過冬。

　　洛靈在雨停之前就出門了，這次他的目標是月落湖，而這註定讓他不能和大家一起。洛爾知道洛靈出去，但是沒有什麼動作，自己侄孫的能力他還是清楚的。

　　在雨水的掩護下，洛靈迅速向月落湖的方向跑去。草皮在這種時候變得又濕又滑，洛靈只能勉強站在上面。根據蒙格的介紹，在月落湖附近會有大型的野獸群，其中包括飛蹄。

　　洛靈在雨停後開始休息，他沒有空間魔法，所有物資都會消耗。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天空放晴，洛靈循著洛爾提供的方向行進。其實在這裏洛靈根本不用擔心迷路，因為只要一直順著河水走就一定能走到。

　　接近正午的時候，洛靈遠遠的聽見了飛蹄打鬧的聲音，還有一種自己以前沒聽過的叫聲，說實話這並不多見，而當洛靈真的看到湖中和飛蹄一起對峙的生物的時候還還是大吃一驚。

　　蛇頸龍。明顯的特徵，只是洛靈對恐龍並不瞭解，於是，洛靈以為這是水怪，傳說中的物種。

　　飛蹄顯然是想要飲水，但是湖中有三個水怪，正在等著捕獲獵物。洛靈很是驚奇地看著飛蹄的幾個首領趕著著一群酷似犛牛的傢伙們過去。這些大塊頭被飛蹄頭領們包圍著，不得不向湖邊走去。一場美妙的狩獵或者說投餵，優雅而血腥，鮮血順著蛇頸龍的脖子流下，到湖面後瞬間被水流帶走，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但是蛇頸龍在這附近的強大可想而知，並沒有野獸被這味道吸引過來。嗚咽聲，巨大的吞咽聲，足足響了二十分鐘左右。

　　蛇頸龍們潛回水下，飛蹄們確認沒有危險後開始依次喝水。

　　它們比馬更聰明，更有階級性。洛靈觀察之後確認只要控制住頭領，那麼整個群都會跟著遷徙。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選中一個群，然後整體帶走。

　　洛靈在湖邊待了兩天，注意到一個現象，這裏的飛蹄都在下意識的避開一塊水草。而那裏的水草無疑是最豐美的。看來那個傳說中幾萬頭的族群應該也會來這個地方，時間尚早，而且洛靈既然決定要帶一族飛蹄回去就一定要達到，這樣還可以節省趕路時間。

　　洛靈在湖邊用搭了一個屋子。簡單的茅草屋加上湖邊的幾棵大樹就成了洛靈暫時歇腳的地方。而且洛靈在湖邊發現裏面有魚，這讓饞了好幾年洛靈大飽口福，洛靈在考慮能不能想辦法將魚苗帶到南邊的大湖，但是這還需要時間。

　　又過了三天，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震動感很強烈，在湖邊聚集的幾個飛蹄群紛紛前蹄彎曲匍匐，在迎接王者或者最強者的到來。洛靈看著這些飛蹄，腦中似乎閃過什麼但是他沒有時間仔細想了，因為一大群飛蹄帶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前來。洛靈清楚的看見湖邊的一個大石頭跳動了兩下掉落在湖裏。數以萬計的飛蹄在湖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刹住車，從聽到動靜到他們駐足，僅僅花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可見他們的速度。

　　打頭的飛蹄在湖旁站立，仰首嘶鳴了三聲，湖水開始翻滾，三頭巨大的蛇頸龍出現。兩個比較小的在後面，一個最大的在前面。前面的蛇頸龍點點頭，兩個小的從水裏抬上來一大盤的水草層層累積，恐怕是有將近半個湖的水草。洛靈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五天前飛蹄的投餵難道是為了這個，水草。怪不得，洛靈前幾天就覺得飛蹄留的位置不夠幾萬頭進食，還曾經懷疑過這裏是不是還有一個大的族群。

　　蛇頸龍將水草放到岸上，嗡鳴了一聲，潛回水底。洛靈注意到一件事，最大的族群中除了首領之外還有十五匹和首領僅差半頭或者半身的前排，族群依次取食很有秩序。首領進食完畢，慢慢走到洛靈藏身的地方，打了個響鼻，前蹄踏了兩下。洛靈突然從首領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力量。進化，飛蹄在進化。就像億萬年前第一批獸人一樣，洛靈不知道怎麼描述現在的心情，曾經聖泉描述過的歷史現在展現在眼前而自己是第一批見證者，如果自己死後一樣能將魂魄歸還給聖湖的話，他一定要告訴聖泉阿麼，這是第一個純草食性動物的進化。就算是極西之地的蠻牛，也是吃肉的。

　　首領比普通飛蹄要大上兩倍不止，可見就算沒有相應的修煉方法但是進化依舊在進行之中。洛靈伸手，將周圍的草皮變得茂盛足足長到了半人高，首領並沒有受驚，而是低頭嗅聞。這是什麼？洛靈再次揮手，將草皮變成枯草，生命力的消失讓極其敏感的飛蹄首領倒退兩步，做出防禦姿態，顯然如果洛靈再往前一步他就會攻擊。從首領身上洛靈看到了早期獸人最簡單的心思，縱使不敵，也要保護我的族人。這就是為什麼早期的幾個部落首領永遠是部落裏戰鬥力最強的人，那時候的獸人是最弱小的存在，天災，野獸，還有強大的對手，記錄歷史的聖泉將這些精神全部傳遞給了洛靈。

　　洛靈退後兩步，想著如何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用普通方法顯然不行，這位首領明顯具有智慧。但是這種智慧還僅僅體現在本能，此時的飛蹄顯然具有不同於一般的直覺和簡單的思考，就像是早期原始人在不斷的實驗中發現鑽木取火。

　　洛靈放出光球，並沒有贏得首領的好感而是防範更重，甚至那十五個僅次於首領的飛蹄在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後開始向這邊聚集，以飛蹄的速度，到這邊不需要一瞬。洛靈將光球變成光雨大規模普照，來不及護住所有人的首領人立而起，然後前蹄重重落下。飛蹄所在的草皮瘋長，將光雨擋在外面，洛靈一驚，好聰明的首領，他這時候就能領悟魔法了嗎？這時候，洛靈腦海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我的孩子，你在做什麼？’

　　聖泉的聲音，洛靈身體一陣顫抖，那種回歸的感覺，“阿麼。”沉浸在精神世界中的洛靈沒有發現，周圍的飛蹄已經平靜下來了。

　　‘用你的思想，我的孩子，我的小洛靈。’

　　‘阿麼，’‘靈，你在做什麼？那首領激發了守護的力量，那是一種和信仰之力等重的力量，我察覺到他的激發點是因為覺得你是威脅，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傷害智慧種群。’

　　‘阿麼。我需要他們的幫助來帶動我部落的發展，但是我發現他們開始進化，現在我不知道怎麼勸服這個首領。’

　　‘用你的精神力量，這是當年獸神感化最初的獸人的時候用的力量，也是現在你與我的交流方式。’

　　‘阿麼，教我好嗎？’一股溫和的力量傳來，是聖泉的精神力量，洛靈接觸了五年的熟悉感覺。

　　‘優勝劣汰，並不是所有的飛蹄都能進化，所以放心吧，那個首領會給你挑選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