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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再穿就剁手!》第43章
☆、43 她的新工作+小孩子果然討厭+你這個蠢蛋

  雖然對於「百靈鳥」這個稱呼有些敬謝不敏,但考慮到「人在屋簷下」,蘇綠還是很老實地走了過去,於離床邊還有兩部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像南茜教給她們這些見習女僕的那樣,挺直背脊乖巧地站著,微低下頭,任由對方打量。

  「你的名字叫瑪麗,對吧?」

  「是的,子爵夫人。」

  「多大了?」

  「十二歲。」

  ……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後,子爵夫人將一件東西遞到了蘇綠的面前:「這個給你。」

  蘇綠接過來一看,發現正是她剛才在看的那本書。

  「聽說你認識字?」

  「……是的,小的時候有一位老人教過我。」

  這是真的。

  要知道,在這個國家,就算是普通平民也未必識字。

  那位老人不知為何會淪落至貧民區中,他曾經好心眼地教過不少孩子識字,其中學習較快並且能堅持學下去的,只有寥寥數人,瑪麗就是其中之一。而在她父母去世後不久,那位老人也去世了。原本她已經忘記了很多,但與時辰訂立了契約的蘇綠怎麼可能不認識這個世界的字?

  而「瑪麗識字」這件事,貧民區中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蘇綠並不打算隱瞞。

  「一位識字的老人在貧民區中?」

  「是的,夫人。」

  「他是一位怎樣的人?」子爵夫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

  蘇綠微皺起眉頭,以表現自己正在很努力地思考:「很和藹,對我們很好,偶爾會給我東西吃。」努力地說了一串後,她如同放棄般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夫人,我當時還太小了,所以……」

  「沒關係。」事實證明,這位病弱的美人兒只是心血來潮而已,隨即,她又說,「能讀書嗎?」

  「我……我能試試嗎?」

  「當然。」

  蘇綠翻開手中的書,緩慢又有些磕絆地讀了起來,期間,她刻意錯過一些看起來較為複雜的詞語,又注意儘量使得句子流暢。簡單來說,偶爾讀錯比全部讀對還要辛苦。

  一邊閱讀著,她一邊悄然開啟了「音療」技能。

  果不其然,隨著她聲音的流淌,子爵夫人愜意地眯起雙眸,最終索性緊閉了起來,緩緩靠躺在枕頭上。片刻後,打起了瞌睡。接連幾次驚醒又閉上眼睛後,她的身體一點點蜷縮,最終整個地睡了過去。

  一直安靜地站在一側的南茜直到此時,才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將熟睡著的女性挪入被中,又仔仔細細地將被縟整理好。隨即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嚴實,做完這一切後,她對蘇綠做了個手勢。後者會意地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提起女僕裝的裙襬,腳步輕柔地跟隨女管家一起走了出去。

  輕輕地合上門,再帶著蘇綠走了十來米路後,南茜停下腳步,轉過身審視地看著女孩:「看來夫人很喜歡聽你讀書。」

  「我……」蘇綠抬起頭,露出不知所措的眼神,雙手緊捏著裙襬,似乎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才好。

  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南茜的眼神溫柔了些,她一字一頓地清楚說道:「以後你就專門讀書給她聽,就像今天一樣,明白了嗎?」

  「……是。」

  不明白才怪吧?

  對於得到這份工作,蘇綠真是一點也不意外。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半個月的時間她可沒有荒廢,而是收集到了足夠的資訊。之所以說這個家庭算不上百分百完美,原因就在於子爵夫人的身體不怎麼好。從前在家時就不算非常健康,在生孩子之後就更加地差了。

  在這樣溫暖的春天都不能隨意出去,而且據說經常會失眠……

  所謂「女僕」,除去「女」表示性別外,本質就是「僕」,沒有任何人身安全保障,即便受到欺辱,甚至被奪走性命,也沒有地方伸冤。為了避免各種可能到來的麻煩,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抱個「粗大腿」。安德老管家的大腿是挺粗,但這座宅邸中,最粗的大腿莫過於子爵夫人。

  再加上,她的技能也的確能緩解對方的痛苦。

  既然對雙方都有好處,又何樂而不為呢?

  也不枉她抓緊機會就展示自己的「聲音」,雖然「百靈鳥」這個稱號讓她不太喜歡,但總體來說,結局還是很圓滿的。

  當然,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圓滿。

  在蘇綠成功地抱到子爵夫人的粗大腿後,與她一起來的女孩們則對她更加地疏遠了。她們非常不明白,這個瑪麗為什麼在得到安德管家和斯托夫人的青睞後,還能得到子爵夫人的賞識,她到底好在哪裡?!

  這種酸澀的心理讓她們開始自覺或不自覺地排斥起蘇綠,不過後者對此顯然並不在意。說到底,她的內心可不是一個十二歲的脆弱女孩,不會因為沒人搭理自己就蹲在牆角傷心流淚——身為一個合格的宅,也許會害怕寂寞,卻不會輕易被它擊倒。再加上,這些女孩雖然心中羨慕嫉妒恨,卻還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流逝著。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很快,春去夏來。

  在炎熱的夏天到來之前,子爵夫人抓緊時間出去遊玩了一次。雖然所謂的「出去」,只是在自家莊園的庭院中稍微走一走,蘇綠自然隨身陪同著。對於她這段時間的表現,子爵一家和兩位管家都非常滿意,不僅將她轉為了正式女僕,還稍微給她加了一點工資。而她胸口別著的那隻小巧的珍珠胸針與左手腕上那隻精巧的銀質手鏈,也是子爵夫人的餽贈。

  毫無疑問,這是位大方的主人。

  不過,在她的潛移默化之下,子爵夫人對她的「賞賜」不知不覺由錢財變成了食物。經常會將吃不掉的點心給她,對此,蘇綠很滿意。

  要知道,雖然子爵一家的餐桌較為豐盛,但是作為僕人,他們所能吃到的食物種類其實並不多,面包面包面包……黃油黃油黃油……蘇綠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哪怕來個龍傲天也好,能把食物給她換成中餐嗎?!

  相較而言,一些精巧的點心還要更符合她的胃口。

  更何況,拿到這些點心後,她還會很大方地與同期來的女孩們分享,刷個好感度。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不知不覺間,她們中的一大部分人也就不好意思老和蘇綠過不去了。而少數幾位既想佔便宜又想冷豔高貴的,蘇綠則只要很遺憾地和她們說再見了。

  當一切都習慣過後,生活就這樣平淡如水地繼續著。當然,偶爾會也泛起一些小波瀾,比如——

  「瑪麗!」

  聽到身後傳來的叫喊聲後,蘇綠用被訓練出的優美姿態從容轉過身,側頭問道:「珍妮?有什麼事嗎?」

  同樣身著白色女僕裝的棕髮女孩小跑過來,一邊輕喘著氣一邊左右觀察著——在屋中奔跑,被斯托夫人看到可是會挨駡的。在確定沒被抓到後,她有些急切地對蘇綠說:「你聽說了嗎?」

  「什麼?」

  「少爺的騎士侍從們來了!」

  「今天?」

  「嗯!」

  作為子爵唯一的繼承人,弗恩少爺完美地繼承了父母的優點。他有著一頭源於母親的漂亮銀灰色長發,總是用一根黑色的絲帶整齊地束在腦後。臉部俊朗的輪廓與父親很像,五官卻更像母親,除去眼眸的色澤——它和父親一樣是紅色的。總而言之,這位年方六歲的八爺是位當之無愧的「美男子」。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讓無數女性為之傾倒,咳,雖然其中充滿母性的成年女性要更居了絕大多數。

  身為未來的子爵大人,他當然必須擁有自己的騎士了。

  正常情況下,這分為兩種。

  一種是帶藝投奔的,比如子爵現在的首席騎士莫索爾;一種是從小培養大的,比如子爵夫人的首席騎士瓦勒。各種意義上說,後者都要更讓人信賴。

  所以幾乎每個貴族家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從領地的平民種選拔出身體格外優秀的孩童,成為自己的騎士侍從。而男性的話,更要與他們一起訓練各項武藝,培養感情。不管他以後是成為劍士或魔法師,還是做個普通的貴族,都還有人陪他一路前行。當然,面前想這些還太遠了,因為這個世界的人們到十歲時就可以花一小筆錢檢查自己是否具有魔法天賦,以確定將來發展的道路。現在的鍛鍊只是提前打個底子而已。畢竟哪怕將來能當魔法師,身體素質也不能差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吧?

  當然,貧民區也許是個例外,起碼瑪麗的腦中才並沒有關於此事的記憶,當然也不排除是沒聽別人說過或者說了她沒在意。總之,她是肯定沒做過這項測試的。

  「瑪麗,要一起去看看嗎?」珍妮發出了熱情的邀請。

  「額……」

  「去嘛,去嘛!」還沒等蘇綠考慮,這位熱情的女孩已經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來回蹭著撒嬌,「瑪麗,拜託。」

  「……好吧。」蘇綠被同伴的星星眼擊敗了,對於女孩子,她總是比較心軟的。不過,能不能別蹭了?才十二歲胸部就發育成這樣實在是犯規吧?身為一名傳統的東方女性,她回想自己的成長歷程,默默地覺得自己被諷刺了。

  「太好了!快走!」說完,珍妮拉著蘇綠就跑。

  蘇綠:「……」

  好吧,異性相吸這句話不管放在哪個世界都是適用的。

  子爵家中的女僕,之前因為意外而接連離開了好幾位,所以才會吸納進她們這一批小女孩。女孩們間的關係固然好,但一聽說又有新朋友可以玩,整個人都興奮了。再加上……南茜的例子擺在眼前呢,嫁給一位強大的騎士,簡直是每個女孩的夢想。

  這一點,恐怕連子爵夫人都很清楚。

  蘇綠不由想起,怪不得幾天前這位看似病弱實則非常腹黑的夫人意味深長地對她說:「小瑪麗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啊。」

  事到如今再回憶,她的腦中不由出現了一位拖著鼻涕的小屁孩捧著花衝自己傻笑的情景,瞬間打了個寒顫——果然,她最討厭小孩子了!

  雖然身體還是蘿莉,但蘇綠的意識可沒有被同化成這樣,起碼她絕對不可能破廉恥到對孩子「伸出魔爪」的地步。話又說回來……

  她注視著一群臉色微紅、「嘰嘰喳喳」小聲討論著哪個侍從比較帥氣的女孩們,滿心無語。她們中最大的也不過十四歲,想這些是不是還太早了?

  「啊,看到這群孩子,就覺得自己老了。」

  「怎麼會?看,那個高個子的少年不錯,看起來很健壯,待會要不要去和他聊聊天?」

  「的確很健壯啊。」

  「死心吧,我問過了,那孩子雖然看起來高大,其實才十歲。」

  「……不會吧?」

  蘇綠無奈了,好吧,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碩果僅存」的幾位年長女僕在暗地裡都這幅德行,還能指望個啥?

  同樣的,在女孩們的眼神與嬉笑聲中,那群新進入莊園的少年們不自覺地昂首挺胸,個個走得像只剛打完鳴的小公雞,看起來別提多威風了。

  【……妹子,你居然好這一口?】

  【……】這傢伙總是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你之所以對我這麼差,就是因為我已經不再是孩子了嗎?】這個發現真是讓人太絕望了。TAT

  【閉嘴,該幹嘛幹嘛去!】

  【……】淚奔而去。

  對於時辰來說,真相是這樣殘酷——百合傾向什麼的,正太控什麼的……最可惡了!而對於蘇綠來說,被人「污衊」明顯也不是什麼好的體驗,不,與其說是「污衊」,倒不如說真相正好相反——她對孩子這種生物比較苦手。

  說不上喜歡,當然,也不是討厭。如果遇到需要幫助的孩子,她是很樂意給予幫助的,這是基本道德。但是,說實話,她不擅長和孩子相處。正常情況下,孩子會用撒嬌或哭泣的方式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蘇綠有些不喜歡他們這一點。這也許是一種遷怒,因為她始終認為,這不應該成為習慣。總有那麼一天他們會發現,自己不可能一直靠這兩種方式得到說明,不是每一次哭喊都能等來拯救者,也許直到那時才會發覺——唯一可以依靠的,從來就只有自己。

  好在,這個世界的人們似乎都比較早熟。同樣身為女僕的女孩們姑且不說,這群新進子爵府的男孩們,個個看起來都像「小大人」,應該不會出現滿地打滾求糖果求抱抱的可怕景象。

  稍微圍觀了一段時間後,蘇綠隨著其餘女僕們一起回到了府邸當中,待了沒一會,之後又不免被子爵夫人和南茜調侃了一番。

  很快,這些侍從們就融入了宅邸的日常生活中。

  這群被招收進來的男孩都超過了十歲,沒有被發現魔法天賦的他們好歹身體素質優秀,所以可以走上另一條道路——劍士。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職業,比如盜賊、弓箭手等等,但普及率都遠不如劍士廣,而且,就算有心想學習其他職業,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導師的。

  這就是貴族們的優勢所在,他們的莊園中幾乎都有著身為劍士的騎士。比如羅斯子爵的家中,除去罕見的三級劍士外,甚至還有一位四級劍士。同樣的身體素質,一人跟隨導師,另一人自行摸索,最終的差別也是巨大的。更別說,導師強大與否直接影響到學生未來的水準。至少一名一級劍士很難教導出一名二級劍士,而一名三級劍士則可以輕鬆地做到這一點。

  所以這些未來的劍士非常願意投奔貴族,而且如果表現出了足夠的價值,他們還能夠從依附的貴族家中得到各種支持,最終甚至擺脫這種從屬關係,轉而成為一個家族的靠山,讓其依附自己而存在。

  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先例,甚至可以說不算罕見。

  所以,這些騎士侍從的一天是很忙碌的,各種超越極限的訓練幾乎將其榨乾,讓他們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與「大姐姐或者小妹妹」們交流。當然,即便如此,其中幾位相貌極為突出的,還是給女孩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只是,人多了,矛盾自然也就產生了。

  因為子爵夫婦關係和睦,少爺年紀還小,大部分年長女僕都已離開,所以子爵府邸中女孩們雖然也有感情不好的,卻遠不到勢成水火的地步。與之相對的,騎士侍從間的競爭非常激烈,要知道,貴族們的騎士名額是有限的。這就意味著,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最終成為騎士。而且,導師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們需要爭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蘇綠沒想到,自己也能碰到這麼一幕。

  她的工作其實很輕鬆,所以在那之餘,有更多的閒暇在莊園中四處晃蕩,而在路經馬廄附近時,無意中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蘇綠腳步頓了頓,尚在考慮是前去看看還是謹慎地退開,就聽到有人說「不好,是夫人的女僕,快走!」,而後就是匆忙的腳步聲。

  「……」

  蘇綠嘆了口氣,她真的只是路過而已,雖然手裡沒拿醬油瓶。

  也是巧了,某種意義上背了黑鍋的蘇綠正準備離開,臨轉身前無意間一瞥,卻恰好看到馬廄中的隔間中突然鑽出的一顆金燦燦的頭來,猝然不及之下,二人的目光對上了。

  幾乎是瞬間,她認出了這位仁兄——阿爾德•尼可拉斯,弗恩少爺的騎士侍從之一,十一歲。之所以這麼清楚,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直接的交流,而是因為這位男孩無論是長相還是天賦在侍從中都是出類拔萃的,女孩們非常愛討論他。

  蘇綠的視線落到男孩嘴角的瘀傷上,現在看來,過於出色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對方似乎對她也不陌生:「是你?」說話間,寶石般的翠綠色眼眸眨了眨。

  「你認識我?」見阿爾德這麼問,蘇綠索性與之交談了起來。

  「我聽說過。」男孩點頭,「埃迪大叔對我說,你叫瑪麗,是夫人最喜歡的女僕,泡到你能有很多好處。」

  「……」

  「不過我不太明白什麼叫『泡』。」說話間,阿爾德有點困擾地抓了抓金子般閃亮的發絲,好像是觸碰到了傷口,他發出了「嘶」的一聲悶哼,卻不妨礙他「好學」地看向面前的女孩,「你知道嗎?」

  就她所知,阿爾德的人緣不錯,子爵一家、騎士以及男僕女僕們對他的印象都挺好,不過現在看來……好過頭了,那些男人們到底都教給了他什麼?

  蘇綠抽搐了下嘴角:「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他好嗎?

  「你的聲音真好聽。」男孩卻似乎並不在意答案,也或許是他覺得「我不知道的東西,她不知道太正常了」,自顧自神轉折著,「他們說你的外號叫百靈鳥,真的很像,去年的時候我曾經抓到過一隻,天天喂蟲子給它吃,可惜某一天它飛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說到這裡,他的情緒沮喪了起來,活像一隻耳朵耷拉的幼犬,用濕漉漉的漂亮眼睛求糖果求撫摸。

  不過,不可能的。

  如果是其他女性,也許已經母性氾濫,但很可惜,就像人字拖所說的那樣,她對這玩意嚴重缺失。

  所以只是有些敷衍地回答說:「是麼?那真可惜。」

  「你也會飛走嗎?!」

  「……哈?」

  「你是百靈鳥嘛。」

  「……」無•法•溝•通。

  就在蘇綠覺得該告辭時,對方又說——

  「能麻煩你幫個忙嗎?」

  「什麼?」

  「扶我一把好不好?」阿爾德抓著頭髮,頗為燦爛地笑了起來,「我好像站不起來了。」

  「……」他是不是自始至終弄錯了重點?話雖如此,蘇綠還是走了過去,才一拉開馬廄的門,瞬間皺起了眉頭,原因無他,阿爾德的腿居然見血了。內部競爭是一回事,弄到這個地步就是另外一回事,那些人有些過分了。她蹲下身,將男孩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肩頭,「能起來嗎?」說話間,已然使用了「音療」技能。

  「好像……咦?好像不那麼痛了。」

  蘇綠的話語大幅度地減輕了疼痛感,阿爾德在她的攙扶下順利地站了起來,緊接著,她將他送到了老藥劑師昆汀那裡。雖然牧師的神術或者魔法師的治癒術可以快速地治療傷口,但這兩種人都不是一般人請得到的。相較而言,利用各種普通草藥治療傷口的低級藥劑師要更加普及,羅斯子爵的莊園中就有這麼一位。

  「又打架了?」頭髮與鬍鬚完全白了的老藥劑師臉上有著數不清的皺紋,看起來像行將就木,眼睛卻很有神,聲音聽起來也還中氣十足。

  蘇綠禮貌地用空出的一隻手提著裙子行禮,小心總無大錯。

  「……沒有的事。」阿爾德的眼神心虛地左右飄移。

  「嘿,臭小子,你騙誰呢?」老昆汀說著轉過了身,「小女孩,麻煩你把這個笨蛋弄進來。」

  「是,昆汀大師。」

  將男孩扶到裡面的凳子上做好後,蘇綠就要告辭離開,誰知道前者居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裙襬:「等一下。」

  「……什麼?」

  阿爾德翠綠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其中滿是渴望的神色:「瑪麗,再和我說說話吧,聽著你的聲音我好像就不痛了。」

  「……」

  「哈哈……」從藥劑箱中拿出藥瓶的老藥劑師發出一陣爆笑,「小子,做的不錯!是誰教你的?瓦勒還是埃迪?」

  蘇綠:「……」為老不尊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三更

  「嘶!昆汀爺爺你輕點……」

  「痛痛痛……」

  「啊!!!」

  伴隨著阿爾德的一聲慘叫,這次治療完美地謝下了帷幕。注視著老藥劑師那熟練又毫不溫柔的動作,蘇綠下定決心會好好照顧自己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一定不讓它受到必須來找老人治療的傷害。

  「好了,我出去辦點事。咳咳,你可以再在這裡休息一下,不過不許碰我的藥箱。」

  「好的。」阿爾德一邊回答,一邊疑惑地說,「昆汀爺爺,你的眼睛受傷了嗎?怎麼一直在眨?」

  昆汀:「……」

  蘇綠:「……」

  老人一個踉蹌後,氣呼呼地走了。

  剩下蘇綠默然無語,隨即她果斷地說:「既然你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有事啊。」

  「……」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溝通技巧」?蘇綠突然覺得,這傢伙被揍也許純屬活該,因為她也開始有衝動了。她深吸了口氣,「什麼事?」

  「那個……就是……」彷彿沒察覺到她的無語,男孩突然低下頭,扯了扯衣角,又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蘇綠,好像有什麼話難以出口似的。角色轉變之快,讓蘇綠幾乎以為這貨是精分。

  「不說我走了。」

  「就是……」阿爾德吞吞吐吐地說,「你能不能被把這件事對別人說?」說完,他雙手合十,濕漉漉的綠色眼眸懇求地看著她,「拜託。」

  蘇綠略訝異地挑起眉:「你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

  「嗯。」

  「他們會做得更過分的。」她很清楚,如果沒有人阻止的話,這些人會越來越有恃無恐,而且,「那些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你這麼做了吧?」聽昆汀的話就知道。

  「嗯。」男孩點了點頭,隨即,居然燦爛地笑了,「最初,他們是兩個人來圍攻我,被我打回去後,換成了三個,之後又變成了四個……今天是六個!我很厲害吧?」

  「……」重點在這裡嗎?

  「瓦勒大叔說過,男人就要靠拳頭說話!」阿爾德舉起自己的拳頭揮舞了下,「多虧了他們,我覺得自己的進步很快。但如果你會子爵夫人說了,他們也許就不會來找我打架了。」

  「……」他是暴力狂嗎?

  「所以,拜託了,不要說出去。」

  「如果這是你的心願,我沒有意見。」蘇綠頓了下,接著說道,「不過事先說好,如果你的這種危險行為在之後出了什麼岔子,我也許會把今天的對話說出去。」

  「瑪麗你真是個好人!」某人似乎完全沒聽她之後的話,自顧自地歡呼著。

  「……」算了,和單細胞計較些什麼呢?他們天生無法理解過於複雜的詞彙和句子。

  「你真是太好心了,百靈鳥瑪麗!」阿爾德抓住蘇綠的手,雙眼閃閃發光,「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在聽到某個奇怪的叫法後,蘇綠抽搐了下眼角:「……等你毛長齊了再說吧。」說完,轉身離開。

  蘇綠本以為這次短暫的交流不會再有後續,誰知道,她到底還是「天真」了。

  幾天後,在她散步時,一個不怎麼想看到的身影蹦躂到了面前。

  「瑪麗!」

  「……」明明已經好幾天不經過馬廄那邊,他怎麼……

  「終於找到你了!」阿爾德笑得很開心,「埃迪大叔做的一點也不錯,你果然會從這裡經過。」

  「……」好吧,火力再強大,也敵不過友軍內部有叛徒。

  之所以改換道路並不是害怕什麼,只是不想惹上麻煩而已。既然被找上門,蘇綠索性直接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有的。」

  讓她覺得詫異的是,回答這話時,原本開朗笑著的男孩臉居然紅了下,看起來很是羞澀。

  「……有什麼事?」

  「就是……」阿爾德左右看了眼,確定附近沒有人後,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雙手伸到了……褲子的腰部,而後——往下!

  蘇綠:「……」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阿爾德做出「扯」這個動作的瞬間,蘇綠毫不客氣地抬起腳踹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男孩夾緊雙腿倒地。

  事實證明,即使是某些事物還沒發育完全的小男孩,被擊中了「要害」後也還是會很痛的。當然,這與蘇綠在堅持訓練精神力的同時還鍛鍊瑪麗的身體是分不開的——她的腳丫子可是很有力的!

  看著阿爾德慘嚎的模樣,毫無愧疚之心的蘇綠走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俯下身單手拎起他的衣領,冷笑著說:「你叫住我就是為了做這個?」

  男孩因為疼痛,兩眼包淚,翠綠色的眼眸朦朧一片,卻還堅強地說:「是啊。」

  「……」呵呵,嘴夠硬的啊?這樣的話,她也不需要客氣了,「說吧,你想怎麼半死?」

  「……為什麼?」阿爾德露出很疑惑的表情,「你生氣了?」

  蘇綠驀然意識到,他們的交流似乎在哪個地方出現了差錯,於是她問:「你想對著我脫褲子?」

  「是啊!」

  「……理由?」居然毫無羞愧之心地說出這種話,不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就是他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他們叫我這麼做的!」

  「……理由?」

  「就是……」阿爾德很實誠地回答說,「你上次不是說,等我毛長齊了,就會接受我的報答嗎?可是,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因為我有頭髮啊!然後,我就去問了騎士叔叔們,然後他們告訴我,你說的毛不是指我的頭髮,而是……」

  「夠了!」蘇綠一把鬆開手,再縮回腳,扶額,「別說了。」她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

  所以說……都是她的錯咯?

  開什麼玩笑!

  「我有毛的!」

  「……」

  「不信你看!」

  男孩說話間,努力坐起身,一把……挽起了自己的褲腿,指著某個地方說:「看,一根腿毛!」

  「……啥?」饒是蘇綠,也不禁呆住。

  阿爾德繼續說道:「他們說你說的毛,我需要脫掉褲子才可以給你看到。我就檢查了下,然後發現了它!看,我毛長齊了的,可以報答瑪麗你哦!」

  蘇綠:「……」呵呵。

  所以說……都是她想太多咯?

  「……瑪麗,你的表情好可怕。」阿爾德縮在地上,像小狗一樣抱住腦袋,可憐兮兮地看著女孩臉上那濃厚的陰影,「……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

  「如果真的做錯了,我、我向你道歉。」

  「……」

  「對不起……」

  蘇綠緩緩呼出口氣,蹲□,直視著阿爾德:「以後不要隨便對女性做出這種事了,會挨揍的。」

  「我已經挨揍了……」阿爾德弱弱地說,「瑪麗你的腳力真大,比其他騎士侍從加起來都厲害。」

  「女性的腳力都這麼大。」

  「啊?真的?」

  「是的。」她毫無愧疚之心地騙著小孩子,「如果下次你再這麼做,可不僅僅就是挨踢了,要知道,」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很多女性喜歡隨身攜帶刀具的。」

  「……」雖然不太明白她話中隱含的意思,阿爾德還是覺得下身一寒,而後將雙腿夾得更緊了。

  「記住了嗎?」微笑。

  「記、記住了。」嚥唾沫。

  「很好。」蘇綠的笑容越加燦爛,「為了讓你記住這個教訓……」伸出手,拔!

  「啊!!!我的毛!!!」

  十一歲的阿爾德,不僅心靈,身體也還沒到發育期。眼看著腿上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根毛消失當場,他整個都不好了。

  蘇綠對著手指輕輕一吹。

  「……」

  而後,她伸出手拍了拍男孩的臉孔:「記住了嗎?」

  「……」

  「嗯?」再拍。

  「……嗯。」男孩含淚點頭。

  ——太、太可怕了!

  ——瑪麗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好帥的樣子……(臉紅)

  說起來……

  阿爾德突然想起,加農那幾個傢伙的腿毛似乎挺濃厚的。為了讓那些傢伙吸收教訓,下次打架他們如果輸掉了,他乾脆……

  某人努力汲取經驗中。

  於是,不久之後,子爵宅的讓你們幾乎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位最傑出的騎士侍從阿爾德,最近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愛好,那就是從敗者身上拔取戰利品。

  誰也不知道這風俗是他從哪裡學習的,但是……反正不是拔我的,而且拔了也會長出來,所以大家一起歡樂地看熱鬧吧!

  且不說蘇綠得知後究竟作何感想,更為坑爹的是,某些猥瑣的爺爺大伯大叔們,居然聚集在一起偷偷問阿爾德:「你脫褲子給她看了?」

  「……你們騙了我!!!」男孩憤怒,好吧,在試圖脫加農等人的褲子卻遭到劇烈反抗時,在加農他們捂著屁股痛哭流涕時,他已經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嘿,脫了啊。」

  「真的脫了?」

  「小子有前途啊!」

  「……」TAT

  「那結果呢?怎麼樣?」

  「……」

  「快說,說了我教你一套新劍法。」

  「……」最終,被纏得沒辦法的阿爾德含淚說道,「她把我的毛拔掉了。」QAQ

  其餘人:「……」最凶殘的……原來是她?!

  「阿嚏!」才「哄睡」子爵夫人走出房間的蘇綠突然打了個噴嚏,她連忙揉了揉鼻子,心中覺得很奇怪,夏天都到了,怎麼還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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