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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難養》第20章
第20章 前堂掌劍

  隔天葉宇就買到一個貨船的船位,他興匆匆地帶著小鬼上去了,打算走水路一直到達崑崙門。

  而在他上船的時候,余霖已經回到崑崙門。他滿身是血,衣衫襤褸,拖著把劍一步一步走上崑崙門的萬層階梯。階梯從山腳到山頂,每個階梯距離上個階梯一米高,共有萬層,所以祖師爺大筆一揮,在山腳石碑上寫下「萬層階梯」這樣粗暴直白的傻名。

  余霖抬頭,階梯一層一層地往上攀沿,直到最頂層的雲端,崑崙門就在最上面。他輕輕一跳,三台階梯就被他跳過去了,再一跳,繼續以每次三層階梯的速度往上。從中午跳到傍晚,他總算是來到階梯最上面。階梯前方是一個大到可以容納萬人的廣場。據說是崑崙山先祖時期最厲害的劍客七劍開闢而成,你踩在石場上面,還可以看到上面的劍意。

  余霖九歲的時候,就在上面悟出自己的劍道。

  他一步一步地踏著先祖的足跡,走到崑崙門前。大門高聳入天,人站在它面前渺小得可憐。余霖仰頭望著大門最上方,那裡有一面巨大的石匾,上面用劍草書狂舞出「崑崙門」三字。

  劍法森然從字裡湧出,讓余霖渾身顫慄。

  他將手裡的劍運氣插到石縫裡,身體頹然跪下,然後運氣高聲大喊:「不孝徒兒余霖,有負師恩,特來請罪。」聲音洪亮,響徹崑崙。

  大門轟然往裡面開,一陣山風從門裡湧出,吹起余霖的頭髮。他頭都不抬,保持著下跪的姿勢,任由冷風吹著。

  門內傳來一聲忽遠忽近,辨不清來源的喝斥:「還不進來療傷,還得等為師親自去接你不成。」

  「徒兒不敢。」余霖立刻拔劍走人,很快就衝入大門內,崑崙門轟然地關上。

  余霖直接衝入崑崙前堂,他像是回到家的孩子,強撐著的身體一下就垮了,直接倒了下去。一隻手扶住他,順手撩起他掉落的長劍,然後消失在前堂。

  「朝閩已到,葉宇落到他手上。」余霖在暈倒前還不忘將這些重要信息說出來。

  扶住他的人一頓,然後冷哼出聲,將余霖放置到藥堂後,他信步走到崑崙門的中峰上,看著峰下雲起雲湧,遠望而去,彷彿能看到那個才華橫溢,幾乎無敵的男人。

  他無心無情,不擇手段,追求武道一路幾乎滅絕人性。

  這個男人的出現簡直就是一場武林浩劫。

  一甩寬袖,余霖的師父雪融面無表情地往前走,直接來到劍冢,一個深達千米的大坑,他背著手直接往下跳。坑下萬把殘劍殺意冰冷。雪融腳尖踏到一把劍柄上,一轉身,從滿坑滿谷的殘劍中看到那半把冷劍。原劍未斷前四尺四寸四分,劍紋天然,劍光沉穩,是先祖時期的名劍之一,現在雪融只能看到半把。

  他走到那把殘劍面前,劍光印出他輪廓乾淨的臉孔,五十餘年的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有一頭白髮垂到腰間。

  他伸手放到劍柄上,一股森冷之意貼著他的手心。他無動於衷地運氣提起,劍紋絲不動,雪融終於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好劍。」接著閉上眼睛,鄭重地說:「徒弟雪融,崑崙門前堂第五十六代掌劍,今日打擾師祖實屬無奈,望師祖成全,為我剷除魔頭朝閩。」

  劍突然清嘯一聲,雪融乘機用盡力氣一把,殘劍破石而出。他橫劍低頭,兩指合併慢慢劃過劍身,然後旋身而上。

  沒有人能挑釁崑崙門,來者殺。就算是朝閩到來,他身為前堂掌劍,也勢必將他斬於崑崙門前。

  而在大河上,一艘慢吞吞的貨船正在往前搖搖晃晃地飄蕩。貨船裡面,葉宇打了個哈欠,睏倦地捲起被子將自己埋起來努力睡覺。吃完飯就立刻睡覺,真是幸福的一件事。他邊打哈欠邊對坐在旁邊的朝閩說:「小明啊,不要坐太久,待會進來睡覺。我先把被窩捂暖了你再進來,雖然現在已經春天了,可是晚上還是很冷。」

  朝閩隨意地靠著船艙,他輕飄飄地瞄了葉宇一眼,輕笑著說:「你不是高手,運氣保暖不懂麼?」

  在拱被窩的葉宇聽到一僵,在自己殘缺的記憶裡搜了搜,好像沒有搜到怎麼運氣保暖,他咬著被子冒出半個頭對朝閩冷哼,「有被子還運氣保暖幹什麼,活得那麼累那些個什麼高手真是浪費生命。生活就是有飯吃就伸手,有床睡就躺下,運氣還要活動身體浪費體力,你還小不懂這些享受,千萬不要變成那種呆板的聖母大俠知道嗎。」

  朝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他的歪理,從來沒有人敢跟他討論什麼叫生活,這讓他覺得新鮮而怪異。

  「喂,小鬼,過來一下。」葉宇突然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朝他招手。

  朝閩懶洋洋地看著他,最後實在架不住葉宇那亮閃閃的眼睛,一半好奇一半無聊地伸出手。手一伸過去,就被葉宇狠狠抓住,有一瞬間朝閩想運氣震斷他的經脈,可是這個殘忍的動作猶豫地停滯了一下。然後他就被拖過去,葉宇一隻手掀開被子一隻手拉著朝閩,一下子就將他拉進被窩裡,用力將他抱住,接著被子一蒙,氣息凌亂地在被子裡說:「暖和嗎?小鬼。」

  朝閩整個人被葉宇抱住,被子將他們徹底圍在一起,一股暖到他心脈裡的溫度燃燒而起,周圍都是葉宇的呼吸聲,他的氣息帶來的溫暖。

  葉宇雙手雙腳地抱住小鬼,舒服地嘆一聲:「這才是生活啊,睡一覺醒來再抓條魚當早餐,混吃等死就是人生最高的境界。」

  朝閩的臉貼著葉宇的胸膛,溫暖的心跳讓他突然很睏倦。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似笑非笑,朝閩突然溫柔地說:「你也就這點出息。」

  說完,才發現秒睡的葉宇已經睡著。朝閩沒有動,安靜地躺著,慢慢的,他閉上眼睛,四周都是一種令人沉淪的暖意,還有那個熟悉的心跳聲,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這是從他出生以來,最沒有防備,也是最深沉的一覺。

  甚至,他第一次沒有做那個冰冷的夢。夢裡血水成河,他孤獨地坐在屍體山上,微笑地看著遠處峰巒間的夕陽。四週一個人都沒有,他殺光了他們。父母,叔伯,兄弟,姐妹,親人……

  都死了,朝閩覺得他們死得真好。就是覺得有點冷,冷得讓他不明所以。而現在他很溫暖,屍體沒有了,那些血也沒有了,他什麼都沒有夢到。只有葉宇的呼吸與心跳聲包圍著他。

  宇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小鬼趴在他胸前,側臉枕著心臟的地方,沉睡的臉孔白皙稚嫩得像個剛出爐的包子。船外水聲搖蕩,清晨的陽光比水聲更加輕盈地照進船艙裡。他側臉看過去的時候,光線溫柔地壓到他眼睫毛上。

  有些睏倦地眨下眼,葉宇企圖將眼皮上的陽光給眨掉。

  朝閩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浸潤在光線裡,青年潔白無暇的側臉乾淨得不可思議。

  他心裡突然升起一種陰暗的瘋狂,想伸手遮蓋住葉宇臉上的陽光,將他徹底的,狠狠地拖入黑暗中,永遠回不到有陽光的地方。就像他出生就開始的生活一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只有血腥味的巢穴。

  留在陽光下的東西,離他太遠了。

  青年似乎感受這種惡意的窺伺,他有些疑惑地轉頭尋找,很快他就低頭,與朝閩的眼睛對上。想都沒有想,葉宇將手按到小鬼的頭髮上,將他的臉更加貼近自己的心臟,嘴裡嘀咕著:「多睡會,待會我起來給你抓兩條魚。」

  朝閩顫抖了一下,放在葉宇身上的手又默默收回去。然後閉上眼,繼續傾聽他的心跳。

  這個人,很溫暖。

  葉宇輕聲哼起小調,是一首外國的催眠曲,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跑調……跑得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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