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獵
有村長的宣傳,不用徐北自己挨家挨戶地上門,窪子溝的村民自動把家裏曬制的山貨送到了村長家裏,驗貨,過稱,給銀,忙了一天,徐北把放在空間裏的銀子掏了個七七八八,這才住了手,說下次再來。
夏老太太很熱情地招待了徐北,將三個大男人叫到自己家裏吃飯,用野山菌燉上山裏獵來的野山雞,那味道鮮美得能讓人將舌頭都吞掉,吃得徐北和老邱大呼痛快,老太太喜歡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見徐北喜歡吃她做的酸筍炒獐子肉丁,臨走時老太太還特地送上了一壇泡制好的酸筍:「山裏別的東西沒有,可這筍子卻是一年到頭都吃不完的,不值錢的玩意兒,帶回去讓你弟弟也嘗嘗。」老太太慈祥地看著徐北,跟她大孫子差不多的年紀,卻因為父母過世早早出來討生活了,還要供一個念書的弟弟,老太太想想都覺得徐北不容易,心生憐惜。
「哈哈,那我厚著臉皮替敏慶收下了,夏奶奶手藝這麼好,敏慶這小子可有口福了。」徐北捧著壇子乖乖地站在那裏任由夏老太太打量,說著討老太太歡心的話。
「好,好,喜歡就好,下次再來。」夏老太太歡喜地說。
昨日送徐北老邱二人回去的少年也就是夏老太太的大孫子,在一旁看得都妒忌了,酸溜溜地說:「徐大哥才待了兩天,就哄得祖母連心都偏了……」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北夾著腦袋拖走了,老遠還能聽到他哇哇喊叫的聲音。
也許是因為極少走出去的緣故,這位叫夏杉的少年非常喜愛聽徐北說外面的事情,又因為年齡相近,就這麼短短兩天的功夫就跟徐北混熟了,前腳後腳地跟著,再不見起初的警惕。徐北按著他的腦袋拍了兩下笑著說:「小杉子,我就得了夏奶奶一壇酸筍就被你眼紅了啊,往後要是多來幾次,你豈不是讓我連門都進不了了?」
夏杉一個用力就掙脫了出來,畢竟他自小跟著大人習武,比徐北的力氣大得多,之前不過是配合著他逗兩個老人開心,夏杉橫眉怒目道:「跟你說了別叫什麼小杉子,叫大名,夏杉,否則……」他也徐北一聲小北子看他如何。
「好,那就叫小杉如何?小杉?小三?」徐北忍笑忍得很辛苦。
夏杉故作大方地托腮考慮了一下,擺擺手說:「我大人大量就原諒你這一回,以後可別再叫錯了。」
「嗯,小三兒。」徐北正經地叫。
夏杉摸了摸腦袋,總覺得徐北不懷好意,可又弄不明白這詭異的感覺出在何處,一拍腦袋說:「不如我帶你進山打獵怎樣?」接著開始吹牛皮,說他去年深冬跟村裏幾個壯漢一起進山碰到了只熊瞎子,幾人合力將之獵殺了,現在那只熊皮還擱在他祖父的屋裏呢。
徐北挑了挑眉,一張熊皮若沒有過大的破損,在外面也能賣上不少銀兩,之前又聽他們說殺狼什麼的,可見窪子溝村並不貧窮,就他這兩天所見,比之前他所待的上坡村條件要好得多。不過他也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樣的山村裏過下去的,換了旁人,早被山裏的野獸出來吃光了,也就這裏幾乎人人習武,才能對付得了山裏的野物。
夏杉的提議還是很合徐北的心意,於是把返程往後推遲了一天,只在深山老林的外圍轉轉,要想進得再深一點,沒個三兩天的時間是無法成行的,徐北心想著以後還會來窪子溝,尋個時間帶上敏慶,一起進深山裏玩個幾天。
老邱也沒有不同意的,再叫上鐵牛和另外兩個小年輕,稍微收拾一下就進了大山。這時,徐北也才知道老邱以前在軍伍裏幹的是什麼——斥候,探路分辨痕跡和野獸行蹤,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邱叔的本領比得上我們村裏經驗最豐富的老獵人了,邱叔,等到了冬天再過來一趟,我們一起進深山裏吧,有邱叔帶路,肯定能找到大家夥的。」夏杉兩眼發亮盯著老邱說。
老邱心裏也癢癢,不過他和鐵牛不一樣,有家有業的,不能離家太長時間。到了寒冬大雪封山,窪子溝更是進不來也出不去了,除非他一整個冬天都留在這裏,所以還是按捺住心頭的蠢蠢欲動說:「看時間吧,再說沒了我也有其他人領路的,你小子還是安穩點把身手練練手,別急著進深山老林的,一不小心受了重傷,後悔也來不及了。」
正說著話,一抹灰白色從他們眼前飛速竄過,說時遲那時快,同來的年輕人就搭起了弓箭射了出去,只聽到噗地一聲,徐北就知道沒有落空,連忙跑過去一看,草叢裏倒了一只野兔,箭頭命中它的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厲害,這准頭可真好!」徐北豎起大拇指誇道。
「哪裏,和其他人比差得遠了,就是小杉哥都比我厲害。」那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
夏杉立即得意起來。
早上進山,傍晚才出山,幾人收獲頗豐,徐北也樂得見牙不見眼,他在屢次不中後,終於有一次成功射到了一只野雞,撿回來的野雞讓夏杉笑得差點岔了氣,那箭頭居然戳在野雞的屁股上,夏杉說徐北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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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院的徐敏慶重拾回了不少信心,腰挺直了,眼睛變亮了。
「敏慶,今天多謝你的幫忙了,不如晚上我請你到酒樓吃一頓以作感謝。」比徐敏慶高了小半個頭的少年含笑對他說,今天有他提醒,少年才沒挨夫子的罵。
「不了,家裏有人燒好了晚飯等我回去,下次再約吧,再說舉手之勞不值一提。」徐敏慶微微笑道。
「那好吧,那就下次吧。咦,敏慶,昨天那個人又在看你了,是你家裏什麼人吧。」徐敏慶與少年結識沒幾天,感情還沒好到把家裏的情況如實相告,因此少年並不清楚他這新同窗家裏有些什麼人。
徐敏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又是昨日那人,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激動卻又不敢上前,不由地皺了皺秀氣的眉頭,說:「不認識,我要回家了,明天書院再見吧。」
「好的,明天見。」
兩個少年在街頭道別,徐敏慶拐進一旁的小巷,他和大哥現在的家就在巷尾。
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並沒有人跟上,徐敏慶也就將那人拋在腦後。
抬頭看了看天色,他想大哥了,雖然大哥給他找了個婆子做飯,可回到家裏他依舊覺得冷冷清清,之前與大哥打鬧的場景似乎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可當伸出手時碰到的只有冷冷的空氣。
大哥越是不在家,他越是想守在家裏,也許下一刻大哥就會回來了,因此同窗相約他也尋了理由推掉了。
「慶小子,回來了,等會兒晚飯就好了,先去洗洗手吧。」婆子給徐敏慶開了門。
「我大哥還沒回來?」明知答案,徐敏慶還是這樣問道。
婆子笑了,這兄弟兩人感情真好,做大哥的掙錢供弟弟讀書,做弟弟的每天回來開口第一句問的就是大哥:「沒呢,應該快回來了吧。」
「慶小子,換洗衣服曬好了幫你放在床頭了,對了,上午我過來收拾屋子的時候有人上門來問屋子主人的情況,我擔心會有人對你們兄弟不利,什麼也沒說,慶小子,不要嫌婆婆羅嗦,你大哥又不在,你一個人可要守好門戶,等婆婆走後不要隨便開門,外面那些人可不是都有善心的。」
已經走到堂屋門口准備進去將書本放好再出來洗手的徐敏慶,原本漫不經心的態度因婆子的其中一句話站住了,回過身問:「婆婆,是什麼樣的人過來問的?」
「哎喲,不會是你們兄弟認識的人吧,」婆子拍了記大腿,想了想說起那人的相貌,「是個中年人,看著挺老實的,頭發都有些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