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卷毒案
聽到棍子的聲音,我不由得一愣,結果還沒有等我鬧明白呢,那傢伙就直接從窗戶裡翻了進來。
我瞧見他這一身的狼狽模樣,說你幹嘛呢?
棍子不斷地喘著氣,然後一把抓著我的手,說陸言,我們是同學,小學同學,打小一起長大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外面警察要抓我,我今晚先藏在你這兒,等明天風聲過去了,我再想辦法自己走,成不?
我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說棍子,你到底犯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惹到了警察呢?
棍子一臉焦急,說陸言,我這事情呢,一時半會講不清楚,就讓我先躲一躲,回頭警察找過來的時候,你就說沒見到我就行了,知道不?
我想起剛才母親說過,棍子現在做的事情,是殺頭的罪過,心中頓時就彆扭了。
若是棍子沒被抓到還好,他要是回頭再給抓到了,問在哪兒躲著的,說是我這兒,我這豈不是變成了窩藏罪犯了。
要是再嚴重一點,給我整成同謀,事情就大條了。
我有些來火,你棍子在這村子裡,未必沒有同謀,怎麼人家那兒不去躲,偏偏跳到我家裡來呢?
我沒有含糊,直接跟他說道:「棍子,你的事情呢,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擔著,沒必要牽扯到別人身上去,你要麼現在走,要麼我找人把你帶走……」
棍子臉色一變,說陸言,你就這麼絕情?
我說棍子,咱有一碼是一碼,你若還覺得咱有些情誼,自己離開就是了,別逼我。
棍子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手不自覺地往腰間摸去。
槍?
我眯著眼睛,望了他一眼,棍子的手伸到一半,卻停住了,朝著我冷笑,說你會後悔的。
說完話,他又從窗子裡跳了出去,然後翻牆離開,而這時我父母也聽到了動靜,敲向了房門,問我怎麼回事?
我打開房門,告訴他們,說剛才棍子跑家裡來了,說想躲這裡,我沒有讓,他又跑了——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啊,怎麼還有警察過來抓他呢?
我母親拍著胸口,忍不住地後怕,說還好你沒有留他,那打短命的棍子怎麼想著跑來禍害你呢?
我說到底怎麼回事呢?
母親告訴我,說棍子和龍家狗子、拴柱、全友幾個人,跟外面的老闆進毒粉,然後分散開來賣,這件事情村裡面好多人都知道,不過棍子他二叔不是村長麼,都沒人有敢說……
販毒?
我心中一驚,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我母親說誰曉得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鄉里鄉親的,誰要是敢多嘴說的話,他們龍家人還不翻了天地來整我們啊?
幾人正說著,突然間就聽到村尾那邊傳來一聲槍響。
砰!
打槍了?
母親給那槍聲嚇得一哆嗦,而這時我們聽到院子外面有好多腳步聲匆匆趕去,我讓母親別慌,既然人家警察找上門來了,肯定是帶足了人手,儘管棍子手上有槍,不過絕對跑不了的。
母親和父親來到堂屋,朝著神龕上面燒著三炷香,雙手合十,念個不停,而我則望著窗外,想著這村子到底怎麼了。
小的時候,村子裡充滿了濃濃的鄉情,鄰居親戚,小孩兒撒丫子地到處跑,讓人忍不住回憶,而現在回家來,瞧見雖然村口又多了幾棟磚瓦房,卻越發地破落了,村子裡儘是些老人孩子,年輕人大都出去打工了,滿村子走著,也沒有個生氣,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跟傳說中的毒品染上關係了。
在我的印象中,毒品這東西,只有那些發達點兒的地方才會有,怎麼這窮鄉僻壤的破地方,也會有人吸?
我正思索著呢,突然間院子的門被猛烈地敲響,我母親燒完香,打開房門,說誰啊?
門外回了一聲,說警察。
我母親著急了,說警察來這兒幹嘛?
我父母都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農民,哪裡瞧過這種場面,就止不住地心慌,我走到院子裡,說爸、媽,你們躲後面去,我去看門,如果是棍子的同黨回來,傷到了你們可就不好。
我母親說你可小心點兒啊。
我走到院門口,把門一打開,立刻湧來了好幾個人,有強光手電照著我的眼睛,說你是陸言啊?
我說是,那些人就不由分說地上前過來按我,我弄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意,下意識地就推開,還把前面那個沖得最凶的一把就給甩開了去。
對方將我一反抗,立刻就大聲喝道:「陸言,你別動啊,再動我們就開槍了!」
我這時才發現衝到院子裡面來的,果然都是穿著警服的人,知道他們應該是警察,至於為什麼抓我,我就有些搞不清楚了,不過也不想在父母的面前給人崩掉腦袋,於是舉起手來,說有話好說,別亂來。
剛才被我甩開的那個警察衝到我跟前來,抬手就是一拳,打得我眼前一黑,緊接著那些人七手八腳地把我給按倒在地,然後給我上了手銬。
我母親瞧見我被人打翻在地,就忍不住了,衝過來拉人,說你們幹啥子喲,憑什麼打我崽?
這時有一個中年警察走了過來,說大姐,你兒子涉及到一起販毒案,我們抓他回去審一下,莫著急。
我母親一下子就惱了,衝著他們吼道:「你們要抓,抓棍子去,抓我家陸言做什麼?他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跟棍子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中年警察眉頭一揚,說大姐,你怎麼知道這事情跟棍子他們有關?
我母親一下子就語塞了,不知道怎麼說,支支吾吾的,那中年警察冷笑一聲,說大姐,我們就只是帶回去審問一下,你也別著急,如果陸言沒有問題,我們回頭,給你賠禮道歉。
對方將我給押著,用黑布將頭給套住,又搜了一下我的身,把我腰間的乾坤袋給拽了下來;有人進屋搜房間,有人則把我押了出去,弄上了警車。
我有心反抗,不過覺得到底還是不太好,反正自己沒啥事情,到時候弄明白了就行,現在亂來的話,怕父母擔心。
車子一路鳴笛而走,過了一會兒,卻是到了大敦子鎮,在派出所停了下來。
我給押到了一個房間裡去,然後給關著。
一開始沒有人審我,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被提到了一個簡陋的審訊室裡去,手被反扣著,鎖在了鐵椅子上,頭頂上的燈光明晃晃的,很刺眼,而之前打我的那個年輕警察一臉陰沉地望著我,說陸言,你老實交代吧,這一次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說我回來做什麼,關你鳥事?
那警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我們的政策,有必要跟你講一下,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實一點。
我大半夜的給人打了一頓,然後扭送到局子裡面來,心裡面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那年輕警察還跟我吹鬍子瞪眼,更是憤怒,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不過我可記得,你無緣無故地打了我一頓,這事情我要投訴……」
年輕警察猛地一拍桌子,說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實話告訴我,龍阿棍都已經交代了,他的上線就是你,他是跟你拿貨,幫你辦事的!
什麼?
我艹,我在那一瞬間,就想起了棍子被我轟走之前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話。
他說他會讓我後悔的。
一開始我還沒有鬧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呢,現在琢磨過來了,他娘的居然栽贓陷害,把我誣陷成了販毒品給他的人……
我日!
想明白了這些,我頓時就火冒三丈,說他放屁!
年輕警察輕蔑地笑了,說惱羞成怒了?早幹嘛去了,我跟你講,你把你的問題交代清楚,什麼事情都好商量,但如果你死鴨子嘴硬的話,我實話告訴你,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憤怒不休的心情變得平靜下來,閉上眼睛,思索著到底該如何辦。
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好像言之鑿鑿,但終究不過是棍子的誣陷,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我就是那個上線。
我有大把的不在場證據,怕個啥?
年輕警察瞧見我這般模樣,怒氣衝衝,說你別在這裡裝啞巴,告訴你,你現在交代還來得及……
他大聲吼著,而這時那門給人推開,我睜開眼睛來,瞧見確實之前那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年輕警察立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喊道:「馬局,這個傢伙嘴硬得很……」
中年人瞧了我一眼,說陸言,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的出入境記錄,發現你五個月前曾經從昆明飛往緬甸,然後就沒有你的入境記錄了,告訴我,這段時間,你到哪兒去了,又是怎麼回到國內來的?
啊?
對方一開口,我頓時就愣住了。
我該怎麼回答?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那麼問題來了,你這段時間,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