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關於失蹤
「姥姥?我姥姥要那個匣子做什麼?文物出土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標號上交麼?」也許面對所有的價值連城的東西,所有人都會垂涎,但是我不願意將金錢和人品這件事情,與自己的家人聯繫在一起,尤其是我特別尊重的姥姥。
「你姥姥只是想要研究一下,這個東西說不準真的和你們家族的歷史有關係,所以你姥姥讓我爺爺第一時間就把東西送過去給她。」雲希明說。
「我承認這個古墓很多地方都似乎透露著和我們家族的一些關聯,但是就算是姥姥也應該沒有那麼大權利吧,那種東西應該一出土中央那邊就已經知道了,怎麼可能先送到姥姥手裡?」我弄不明白其中原委,我之前在琉璃廠看見一個中年人,他正在出手一件剛撈上來的土貨,可是東西剛從包裡拿出來,還沒來得及兜售,就被兩個公安帶走了。要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沒有什麼路子的,新鮮的土貨也不找個店面,私下交易,明目張膽的肯定是會惹火上身的。不過我們家雖然是做家具生意,也偶爾收一些老物件,做做古董生意,但是一直自詡遵紀守法,如今姥姥無視規章政策,擅自取走了沉香木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
「陰陰,你以為我爺爺是為了我才來的麼?他應該是為了取那隻匣子,我們雲家算得上是古董界的老門子,在這方面有諸多特權,我想你姥姥應該也不例外,事實上我們雲家究竟有多少秘密,我也不知道。只是難為了我爺爺,那麼大歲數,還為你姥姥跑腿送快遞,你們隗家的人,是不是全都吃定了我們雲家人?」雲希明半玩笑的說。
我沒有接茬,心裡卻在默默的尋思。這幾年家裡的生意表面上是爸媽在打理,但是實際上所有的事情,還是得姥姥點頭。我這個散養兒童,只顧著遊山玩水。確實沒有過多參與和瞭解我們家的事情,現在想來,姥姥在江湖上隗婆婆這個響亮的稱號絕對不是白來的。這中間參雜了多少複雜的利益關係,政治關係,恐怕已經是我無法想明白的了。我聯想到了姥姥給我的電話本,上面全是政要的私人電話,禁不住抖了一下,心裡暗暗感嘆,水太深了。
「我覺得你們倆還是先別糾結匣子的問題了,現在當務之急是不是應該是找到小姜啊?」大哲在一邊無奈的說,他這次又說到了點子上,匣子在姥姥手裡,應該不需我們過多擔心,倒是小姜這邊。或許他們急於從小姜那裡得到一個答案,而我更多的是希望儘早洗清小姜被懷疑的身份,我始終不願相信,小薑是那種有所圖謀的人。
「小姜回去休息了?她現在住在哪兒?」我問。
「剛來的時候,她住在附近大學的學院招待所,不過我安排她住進我們家位於聖瑪麗身後的別墅了。」雲希明說,大哲「嘖嘖」的咂咂嘴,表示不屑一顧。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再找小姜吧。」我說。
「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休息。」大哲說著走了出去。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雲希明幫我蓋好被子,自己躺回了沙發上,他最近幾日都是這樣,每天都是和衣而睡。片刻都不離開,我看了看他,覺得心裡安定了很多,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我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其實這並不正常。具有陰陽術的人往往因為可以通靈,會常常做夢,夢到各式各樣的不同情景,或者囑託。有很多即將超度的鬼魅都會闖進我的夢裡,讓我幫他們完成各種各樣的遺願,直到後來姥姥告訴我如何控制自己的大腦,只在想要使用陰陽術的時候才使用陰陽術,所以現在我已經很少做夢了。但是最近幾天我都一直在做夢,夢的內容一模一樣,那是一條長廊,我以為那是我們剛剛逃離的古墓的墓道,但是不是。這是一條筆直冗長的長廊,雕欄畫棟,古香古色,唯獨缺憾的就是色調,這長廊似乎黑漆漆的,沒有什麼人情味。每次做夢,我都是站在那長廊的盡頭,但是只要向前踏出一步就會驚醒,我開始好奇這長廊的盡頭,是什麼。
今天也是這樣,我剛剛睡著,就陷入了那個夢境,昏昏沉沉的我站在長廊的盡頭,猶豫著邁步,然後就渾身一冷,從睡夢中被驚醒,又是這樣。
「醒了?時間還早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雲希明已經醒了,外面的天色才剛剛濛濛亮,我看到桌子上的電飯鍋冒著熱氣,想到每天早上喝到的不一樣的各種早餐粥,原來他都是這麼早就起來熬粥的,心中不僅一暖,但是嘴上卻還是傲嬌的說。
「不睡了,醒了。」
「那就起來喝粥吧,已經好了,可以下床麼?」雲希明走過來,扶著我,今天我感覺好多了,看著自己身上到處裹滿的紗布,真心覺得厭惡,突然有點想念薊子洋了,他那能讓我瞬間治癒的本事,真是太實用了。好在現在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腳上有了一點力氣,慢慢挪到床邊。
「今天還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腳最後一次踩在地上的感覺了,現在腳踩在地上像是踩了一個棉花垛,不過勉強還是站住了。
「表現不錯,今天做的是皮蛋瘦肉粥,你喜歡麼?」雲希明給我盛出一碗粥放在茶几上,晾涼了,溫柔的看著我,心裡突然甜甜的,心說,就是這種眼神,恐怕是陳護士她們夢寐以求的吧。如果追求你的男人是個人見人愛的帥哥,別告訴我你心裡不會暗爽,因為我根本就不信,我就會在心裡暗爽,因為我特別真實。我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端起玻璃碗,剛舀起一勺,還沒送到嘴邊,突然門外撞進來一個人,跌跌撞撞嚇了我一跳。
「胖子,你這一大早上的,幹什麼呢,就不能輕點麼?」闖進來的是大哲,他還沒有換衣服,依然穿著聖瑪麗的病號服,腳上踩著一次性拖鞋,有一隻碎成了兩片,剛才應該就是被這劣質的一次性拖鞋絆了腳,大哲才不小心跌了進來。他看了看腳上的破拖鞋,把另一隻也脫下來,踢到了一邊,光腳站在地上,看看我和雲希明,說。
「小姜,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