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圖與畫
「你也這麼覺得?我之前剛剛看到這個形狀的時候也覺得非常的眼熟,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我說。
「在我家…」雲希明突然這樣說。
「你說什麼?在你家?你在你家裡也見過這張地圖?」我問,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雲爺爺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但是又說不出來會是什麼樣的秘密,再加上雲爺爺平日裡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所以我都已經忽略了這一點了,也不知道雲爺爺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
「不是,不是,我沒有見過這幅地圖,我只是覺得我在家裡的什麼地方看過和這個圖案很像的圖案,所以…」
「別所以了,你趕緊想想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不過經過你這麼一說,你說你家,也就是雲爺爺家,雲家,在雲家見過…」我和雲希明都陷入了沉默,然後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那個答案。
「那幅畫!」
「你也想到了?」雲希明問我。
「沒錯,我剛到上海的時候,奉了姥姥的指令去拜訪你爺爺,姥姥讓他給我解釋我的命符的由來,也就是那個時候,雲爺爺給我看了你們家的一樣寶貝,那東西看上去似乎很有些年頭,雲爺爺拿它很寶貝,應該是你們家的傳家寶。」
「是不是那幅金箔的畫軸?」雲希明問。
「沒錯,那是一幅金箔的畫軸。」我一邊說著一邊腦海中回到了當時的情景…
(我的回憶)
「雲爺爺,我聽說你以前和我姥姥一起……倒過斗?」我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誰知道雲老爺子倒是笑了。
「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就是愛聽這些,不過也不瞞你,甭說是我和你姥姥,就說咱們國內這些個古董的行家,老余,武九。還有閻羅孔,還不都是有點不光彩的底子的?那個年代啊,餓的草根樹皮都吃光了的時候,誰沒下過幾次地?再往前推一推。你說盜墓的人最初就是盜墓的麼?」我搖了搖頭,還真是被問住了,盜墓這個特殊職業,一定不是原本就有的但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盜墓之人呢?
「盜墓這種事情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行當,不是逼到了生死的份上。誰會幹這種折壽的行當。最開始是一些建造墓地的工匠,窮瘋了打起了死人的主意,後來走投無路的靈媒,當鋪裡的朝奉,你把現在古董界的大家往祖上挖三代,哪個不是窮苦人,有錢人誰會幹這個,只有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限的。有多少人死在了自己設計的機關之下,有多少人因為不得法門再也沒有見過天日埋在了死人堆裡,盜墓這個行當是悲劇的代名詞。現在的南派北派,那是多少盜墓先人的鮮血和生命總結出來的經驗。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研究字畫麼?」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雲老爺子又押了一口茶。「日出而息,日沒而作。你知道是什麼職業麼?」
「趕屍匠人!」
「聰明丫頭,不枉老婆子那麼疼你,我家祖上歷代都是走腳的匠人,後來到了我曾曾祖父的那一輩日子過得越發的不好了,錢掙得不多,活越來越貧,大多都是些窮苦的讀書人客死他鄉,才會找我們趕屍。我曾曾祖父發現。其實讀書人也並不都是窮的,你知道迂腐的讀書人最講究的就是道義,即使餓死也不賣聖人書。我家先人有一次送一個窮苦的書生回祖籍,送完了差事。家裡卻拿不出壓腳錢,這家的書生老娘拿出了一卷金帛古軸,說是書生留下的說什麼也不讓賣,現在人也走了,就拿這個抵了壓腳錢。從那以後我家先人就開始收集各種古籍字畫,有時候走一趟腳分文不取。就只專要那些書生留下的墨寶和古書,時間久了我們家也就靠著這些興旺了起來。再後來,朝代更替了,到處都是戰事,家裡倒了,我們家憑著祖上傳的趕屍匠人的三十六功法,投奔了倒斗事業,我們本就不怕死人,更可況那些粽子有的還不如個死人,也就是這樣,我們家也幹起了盜墓的勾當。」
雲老爺子說完,嘆了口氣,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過了很久才出來,手上多了一個捲軸,我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那就是他先人得來的金帛古軸,他小心翼翼的展開捲軸,我以為會是一副碑帖或者古代序文,卻發現那竟然是一幅畫。畫是用浮雕鏤空的手法刻在金帛上的,畫的是一個妙齡少女,腳下踩著祥雲,手裡拿著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寶物,我看不出那是什麼寶物,是因為手裡寶物的位置是凹陷下去的,應該原本還有什麼東西嵌在上面,現在卻不見了。
「雲爺爺,這裡……」我用手指了指那個位置。雲老爺子點了點頭。
「眼睛好毒的丫頭,就是這裡,究竟是什麼我也沒有弄清楚,這樣的大小,這麼薄,我想不出能是什麼。如果說價值,這副純金的捲軸,已經是價值連城,難道這一小塊東西比那捲軸還值錢不成?」我仔細端詳那個空缺的位置,形狀並不規則,像是個不規則的六邊形,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雲老爺子和我又研究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已晚,雲老爺子便收起了畫軸。
(扯回現實)
「沒錯,就是那個畫軸,我爺爺把它當成是寶貝一樣,輕易可是不給別人看得。」雲希明說。
「我記得那幅畫畫的是一個少女,穿著紗衣,衣裙飄飄,腳踩著祥雲,手裡捧著一個不知道什麼的寶貝。這幅畫的外部邊沿和現在這個地圖的外輪廓簡直一模一樣。」我說。
「是啊,沒錯,而且,不僅僅如此,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地圖的尺寸?這不像是普通宣紙的規格,這宣紙比正常宣紙要窄一些。」雲希明說。
「窄一些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問。
「如果這幅地圖曾經被人為了妥善保存而謄描過,那麼這個人只需要把上面的內容原封不動的畫下來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把紙的的大小也仔細的裁剪?」雲希明說。
「你的意思是說…」
「古代字畫的裝裱有的時候為了美觀,在不破壞字畫的前提之下是可以將紙張的邊緣進行改動的,而我們家的那幅金箔畫軸,因為畫軸是鏤空刻在金箔上面的,所以和普通的紙質字畫自然大小規格都不一樣,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你是說,這幅地圖,和雲爺爺手裡的金箔畫軸的大小一模一樣,是可以完全重疊在一起的。」我問。
「沒錯,你再看看這個位置,這上面做了特殊標記的這個位置像不像是…」
「就是畫軸上面,少女手捧寶物的那個寶物的位置…」我說,「可是我記得當時雲爺爺拿給我看的時候,那上面的這個位置,以一個凹下去的地方,應該是本來有什麼東西,後來被拿走了吧。」我說。
「並不是我們拿走的,我爺爺說那東西從我們家傳下來就是這樣的,有可能是之前就已經遺失了吧。」雲希明說。
「那麼雲爺爺有沒有說過那上面是一個什麼寶貝?」我問。
「不知道,因為這個畫軸爺爺寶貝的很,所以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個什麼寶貝,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個很值錢的東西,爺爺猜測,這個畫軸的主人曾經是一個落魄潦倒的窮困書生,後來客死他鄉,這東西是她母親給了我們家先祖所謂酬金的,所以說,有可能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把上面的珍寶摘下來當掉了也有可能。」雲希明說。
「看來咱們還是有必要親眼再看看這件寶貝,雲爺爺說他要去給我姥姥做鄰居,所以叫你回去?」我問。
「是啊,我這個爺爺對你姥姥,你還不知道麼,我們一家子都是情種,可惜了,總是愛上你們一家子,沒有一個省心的。」雲希明話裡有話,我也不接茬。
「所以,你爺爺也會把這樣的寶貝帶在身上吧?」我說。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哎!真是的,好吧,我也不知道我爺爺會不會帶著東西,他也會把一些值錢的東西存在瑞士銀行,不過這個畫軸他似乎還真是一直放在家裡,倒是沒有要存的意思,不過最近我也是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了,以前總是放在書架最上面一層的,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挪了位置了。」雲希明說。
「挪了位置,這麼說,雲爺爺和我姥姥一樣,喜歡經常給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換位置的習慣?我姥姥以前經常自己藏起來的東西,卻又忘記了藏在哪裡,所以就讓我去找,久而久之我特別會找姥姥藏的東西。」我說。
「得了,我爺爺可不是你姥姥,他的一本書上面都有一寸厚的灰了,後面還被老鼠蛀了洞,他都沒動一下,怎麼可能有這種習慣。」雲希明說。
「這麼說來,恐怕還真是,雲爺爺這樣反常,恐怕不是沒有緣由的,看來雲爺爺知道不少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雲希明,我和你一起回去,有些事情,我想我需要親自問問雲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