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賣身

　歷史老師明顯對大虞這段歷史特別感興趣，課本上關於景弘盛世只有兩頁，她愣是給講了三堂課。

　第一堂講景元帝的豐功偉績，第二堂講端慧皇后的歷史貢獻，第三堂才提了提課本然後又歪到了別的地方。

　“端慧皇后，原名宋簫，字君竹……”歷史老師抑揚頓挫地念著《端慧皇后列傳》，教室裡卻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大家聽到“宋簫”這個名字，紛紛看向班長旁邊的宋簫。宋簫面不改色地盯著課本，一語不發。

　歷史老師扶了扶眼鏡，這才想起來這個班裡也有個叫宋簫的：“好了好了，安靜。”正沉浸在自己喜歡的故事中，歷史老師不許任何人打擾，繼續講課。

　“這位宋狀元，三歲識字，五歲成詩，十歲參加童生試，一路過關斬將，十七歲入京會試，就考上了狀元。如果沒有當皇后，他也能當上一代名臣。”歷史老師感慨道，史學界很多人研究端慧皇后，發現這人在官場那幾年有不小的建樹，所著的一些書籍也特別有見地，再磨練幾年妥妥的丞相。

　“簡直跟開掛了一樣！”錢家輝忍不住說了一句，大家又開始笑。

　歷史就是這樣，有時候比人們胡編亂造的還要誇張，就是有人能十七歲中狀元，就是能讓千古一帝神魂顛倒，不顧祖宗家法地迎娶。

　歷史老師帶來了自己珍藏的史料，在班裡的多媒體教學工具上放映：“大家一定很好奇，這位能讓景元帝不顧一切娶進宮的侍郎大人，到底有多美。今天就給大家看看。”

　投影儀燈光微閃，寬大的白色幕布上，出現了一副工筆畫。這是一副珍藏在國家博物館的畫像，紙張和筆法，都能看出是千年前的。

　畫中的人穿著一套雪白色的廣袖長袍，站在一片竹林旁邊，手中握著一卷書。身姿挺拔，不輸周遭的蒼竹。似乎是發現誰在看他，微微抬眼，看向作畫人的方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天哪……”班裡的女生小聲抽氣，從來不知道，一副工筆水墨畫，能把人畫得這般美，那清朗無瑕的俊俏，那君子無雙的氣質，甚至是作畫之人難以抑制的愛意，都透過那泛黃的紙張，傾瀉而出。

　“我要穿越回去，古代好多美男，啊啊啊！”花姐忍不住感慨。

　“我要是皇帝，也不捨得讓這麼美的人就當個戶部侍郎啊，那必須拐上床！”班裡有男生開玩笑說，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這圖是盜墓者在景元帝在虞昭陵挖出來的，與它一起出土的，就是我們課本上印的這個，景元帝的畫像。”歷史老師說著，放出了景元帝畫像的完整版。

　裡面的帝王，穿著明黃與玄色相間的朝服，頭上戴著十二東珠旒冕，面容俊美到近乎刺眼，一雙深沉的眸子中，滿是帝王的睿智與威嚴。

　“這跟別的皇帝也太不一樣了。”同學們紛紛翻開歷史課本對比，連續三個朝代長得一模一樣的大鬍子胖皇帝，長著豬腰子臉的暗朝開國皇帝，一臉枯皮的大濁朝歷代皇帝，再看看圖上那個帥得閃瞎眼的景元帝，這一點都不科學！

　歷史老師得意地笑了笑：“景元帝之所以跟別的皇帝長得不一樣，是因為，這幅畫是端慧皇后親手畫的。”

　而那副君子立於竹林邊的美人圖，則出自景元帝之手，上面還蓋著帝皇的私印。

　“這就是娶個男皇后的好處，”歷史老師抬了抬下巴，“可以，可以幫忙批奏摺、畫像、看管朝廷、教導儲君。”古代的女子讀書少，就算皇后是個才女，史書也不會採用一個女子畫的帝王畫像，因為沾染了脂粉氣。

　宋簫不同，這幅畫是他還在做戶部侍郎的時候畫的，自然能被歷史承認。

　“老師，還有一個好處。”有人舉手。

　“什麼？”歷史老師笑著問。

　“男皇后沒有月經，可以天天侍寢！”一個男生大聲說道。

　十幾歲的男生對一些生理知識特別感興趣，天天把月經、衛生巾掛在嘴邊上。就算遭到女生的圍毆，也死性不改。

　全班哄堂大笑，宋簫的臉驟然紅了個透徹。

　坐在宋簫前面的劉露，回頭看了宋簫一眼，又看看被大家吵醒而滿臉不耐的虞棠，小聲說了一句：“畫上的人，跟班長和宋簫長得好像……”

　此言一出，特長一班靜默了一瞬間，然後炸開了鍋。

　歷史老師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才仔細看了看兩人的長相，頓時驚呆了。

　“景元帝叫虞錦棠，跟班長的名字也好像！”

　“天哪，他倆不會是皇帝和皇后的轉世吧！”

　“好神奇！”

　“安靜！”虞棠突然坐直，大聲呵斥了一聲，等眾人閉上嘴，才冷聲說道，“張一凡、柳岸，站出去！”

　張一凡就是剛才說月經的人，柳岸則是說要把侍郎拖上床的傢伙。兩個男生還想辯解，獨孤暗已經起身，抓著領子，一手一個地拖了出去。

　宋簫忽然產生了一種，兩人要被拖出去斬首的，錯覺。

　因為兩個搗亂的被“拖出去斬首”，其他人也就老實了，講得忘乎所以的歷史老師才回過神來，一時激動，沒有控制班裡紀律，被校長看到就完蛋了。讚賞地看了虞棠一眼，有些糾結地皺眉，這孩子，還真是像皇帝陛下呢。

　晚上，“簫棠月”論壇上出現了個貼子。

　【我想我知道上次那個像皇后的人是誰了，順道還發現了轉世的皇上。】【樓主】狸狸狸貓：今天上課，正講到景弘盛世啊嗷，突然發現，我們班有個男生跟皇后殿下長得好像，白白嫩嫩的青蔥少年。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同桌，跟皇帝陛下長！得！也！好！像！啊啊啊啊啊啊啊，樓主已卒……

　宇宙第一帥熊貓：滷煮，先別死，告訴我他們在哪個學校？

　麻辣兔頭小青青：無圖無真相，樓主交了圖再卒【樓主】狸狸狸貓：作為一個老師，我怎麼能爆學生的照呢！口胡！

　黃野萬鵝：我已經腦補了一本穿越千年再愛你的八萬字小黃文宇宙第一帥熊貓：樓上大大，跪求開坑

　麻辣兔頭小青青：樓上你傻呀，鵝又不是大大本尊整個帖子最後變成了各種求圖求文求肉的，樓主因為被大家圍著要圖而默默地匿了。

　虞棠從頭刷到尾，摸摸下巴，打開企鵝聊天工具，戳了一隻頭像是黃色鳥的。

　簫簫愛棠棠：大大，你去看看論壇裡的帖子，不考慮寫一部續集嗎？

　黃野萬鶴：呦～我去瞅瞅！棠棠壕，你還不睡呀？

　簫簫愛棠棠：朕是該就寢了，88

　黃野萬鶴：……

　皇帝陛下面無表情地合上電腦，手機上收到了大魚資本發來的簡訊，告訴他星海娛樂的第一筆資金已經到位。

　等宋簫從浴室出來，就見虞棠一臉嚴肅地坐在高腳椅上，一手端著加了冰的可樂，一手點著一份厚厚的合約。

　“這是什麼？”宋簫頂著濕漉漉的腦袋湊過去看。

　虞棠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奪過毛巾在他腦袋上揉了揉，滿頭短發立時乾了，只是被揉得根根立起，頗有些哥特風。

　宋簫抬手扒拉一下頭髮，給自己也倒了杯可樂喝。

　“星海娛樂的錢到賬了，”虞棠給他看短信，然後塞給他一支筆，“簽吧。”

　“啊？”宋簫呆呆地握著筆，看看一臉認真的虞棠，再看看桌上的合約，標題明晃晃地寫著“賣身契”三個大字。

　甲方是虞棠，乙方是宋簫。還真就是之前虞棠說的，契約情人協議，只不過……就算是小說裡，也不會把這些列上去吧？

　條款7，乙方必須保證，成年之後每周侍寢不得低於三次，如某一周不足三次，將在下一周補回，月末清算。如月底無法補全，次月加倍。

　……

　條款23：乙方洗澡時不得關門，保證甲方能隨時進入浴室，如乙方不配合，甲方保留破門而入的權利……

　宋簫看著上面一條一條，連“睡覺必須靠在甲方胸口不得遠離”“睡前給甲方按摩”這些細枝末節的都寫了上去，最離譜的是最後一條。

　條款98：合約終止之後，如果乙方懷孕，不許帶球跑，必須回到甲方身邊與其結婚！

　宋簫滿頭黑線地看向神色冷酷的皇帝陛下：“乙方是男的，怎麼懷孕？”

　“以防萬一而已，就好比合同裡的不可抗力解釋，總得寫清楚。”虞棠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少囉嗦趕緊簽。

　所謂不可抗力，是所有合同裡都會寫的，一般都是表明遇到天災、戰爭等不可抗因素，合同自動解除之類的。而這份合同，則列明：如遇不可抗因素，諸如洪水、火災、地震、戰爭等，合同依舊有效。

　這也太霸王了！

　宋簫不滿地抗議，被皇帝無情地鎮壓，逼著他簽下了這份不平等條約。

　看著宋簫在合同末頁寫上“宋簫”兩個字，皇帝陛下很是滿意地甲方寫上了“虞棠，虞錦棠”兩個名字。免得哪天又回去了，宋簫不承認。

　宋簫自然明白這傢伙的意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來不及收起合同，就被虞棠抓到床上按摩。

　作為一個讀書人，宋簫哪裡懂按摩，就坐在皇上旁邊，伸手隨便捏了捏。少年人纖薄流暢的肌肉，摸起來手感很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宋簫耳朵紅了紅，慢慢縮回手，冒犯皇上的龍體可是大罪。

　“馬上要分科了，你想好學什麼了嗎？”虞棠舒展四肢，把偷懶的小童養媳抓過來，摟到懷裡。

　“學文吧，我的理科又不好，學文才有考狀元的希望。”宋簫認真地盤算著。

　虞棠皺了皺眉：“那朕也去學文。”分科就要分班，如果他學理，就要跟宋簫分開了。

　宋簫抬眼看他，皺了皺眉：“皇上，前途可不能拿來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虞棠一臉認真地說。

　宋簫坐起身來，蹙眉看他。這一世皇上不是王子皇孫，沒有性命之憂，就沒有上一世那般努力，整個人吊兒郎當的，讓他看著就來氣。

　想想史書上那個偉大的帝王，在看看眼前這個學都不好好上的傢伙，宋簫忍不住開口訓他：“恕臣直言，皇上如今的家族並不比以前的皇室簡單，燈會上的事解決了嗎？那麼多叔伯虎視眈眈，如果你不努力只想著玩，你能護住安遠公主嗎？能護住麟兒嗎？”

　本是鬧著玩的，卻冷不丁被老婆訓了，皇帝陛下咂咂嘴，嘟噥道：“朕……知道了。”臣子諫言，皇上是不能生氣的，更何況這是自家皇后。

　宋簫說完，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轉身躺下了。不多時，一具溫暖的身體就貼了過來。

　“我大學可能要去米國上，到時候你得跟著我去。”虞棠將下巴擱到宋簫頭頂，懶洋洋地說。

　出國？宋簫愣了一下，先前虞棠也提過，跟他講了出國讀書的好處。但是，出國是要花很多錢的。每年的學費聽說就很貴，加上那裡物價高，吃住都要不少錢。自家的戲班子都快垮了，父親又欠了虞棠家那麼多債，哪裡有錢供他出國讀書？

　宋簫默默嘆了口氣，悄悄握住了搭在他腰間的手。

　虞棠卻當他是同意了，滿意地深吸一口氣，把自家童養媳往懷裡摟了摟，安心地決定去學理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牧師小暗：魚先生，從今以後，無論貧窮富裕，你都願意照顧他愛護他嗎？

　魚塘：我願意

　牧師小暗：宋先生，從今以後，無論貧窮富裕，你都願意愛他，並為他敞開浴室和雙腿，就算懷孕也不會另外找一個深情男配當接盤俠，老老實實跟他過一輩子嗎？

　簫簫：……這誰寫的誓詞

　魚塘：說願意就行，別管那麼多

　簫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