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這個壞女人,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對我爹做些什麼?」
「大公子,你真的誤會了,奴婢……」
「閉嘴,別以為我沒有看到,如果我沒有來,你是不是就要拉著我爹到裡面去幹壞事了?哼,俗話說,趁人之危,不是好貨!也不拿鏡子瞧瞧你自己長得什麼模樣,你好意思用這張大眾臉來我爹面前顯擺麼?難道你看到他不覺得自形慚愧,無地自容,不敢生念玷辱他麼?果然沒自知之明的人最可怕了,自己不長得咋樣,好意思到我爹面前逛,我要是你,我早就羞得關門躲起來藏羞了……」
「大公子,奴婢真的沒有……而且奴婢長得也不差……」
丫環打起簾子,如翠走了進去,首先看向說自己長得不差的人,乍見之下愣了愣,竟然是玉枝。玉笙玉容玉枝這三人皆是從鎮國公府過來的丫環,玉笙溫婉沉穩,玉容大方爽朗,玉枝嬌美秀麗,各有千秋,不過容貌上,玉枝確實略勝一籌,纖細婀娜之姿,秀美細緻之態,少有丫環能及。
當然,兇殘的小姑娘罵得也沒錯,若是比起溫良那等天人之姿來,這等長相資質又顯得平凡了點兒,卻是難及的。
如翠掃了一眼,室內燒著地龍,溫度如春,喝醉酒的男人拎著酒壺倚坐在偏廳的暖炕上,玉枝跪坐在地上,旁邊灑了一地的湯水,還有碎裂的碗,看起來就像個小小的男孩兒的溫彥平叉腰橫眉怒目,十分凶煞,緋衣佇立在一旁,手上搭著一件大氅,看樣子是小姑娘體諒父親想來送衣服,未料卻撞破了什麼好事。
「怎麼了?」如翠走了進來。
看到她,玉枝明顯鬆了口氣,而溫彥平仍是氣哼哼的,馬上跑過來告狀。
「娘,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染指我爹!你瞧瞧她,長得都沒爹一半好看,也好意思來染指我爹。」小姑娘一臉憤憤不平。
「三少夫人,奴婢沒有……」玉枝急切地為自己辯護。
誰知道如翠姑娘仔細地看了看她,又瞧瞧醉眼朦朧地倚靠在炕上的醉美男,很認真地點頭,「對,溫大人的美色是極少人能比得上的。對著溫大人,你還能覺得你自己長得不錯,心理素質真是不錯呢。」忍不住贊了一聲。
玉枝:「……」
溫彥平一臉歡喜,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得意洋洋地說:「就是嘛,自己都長得不如爹,還敢染指我爹,你是吃了豬膽子不成?」
青衣翻了個白眼,這母女倆都是兇殘的,損人是直戳肺管子。見二翠姑娘又要點頭說什麼,不禁扯了扯她的衣服,讓她正經點,別將小姑娘帶得跟她一樣二了。雖然溫彥平總是一副男孩樣,但也是個女孩子,現在開口閉口的「染指」什麼的,哪是一個女孩家該做的?而且也沒有女兒管父親房裡事的道理。
如翠到底是在丞相府裡長大的,再不著調也堅持恪守這世間規則,清咳一聲後,讓緋衣到門口守著不讓旁人進來,又端了醒酒湯過去,原是想餵某個醉美男喝了醒酒湯再說,可是發現喝醉酒的人根本沒理智可言,生怕他在人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得先放著了,然後坐在炕上解釋了現下的事再說。
玉枝和溫彥平看向扣住如翠姑娘腰間的那隻手,玉枝眼裡露出失望黯然的神色,卻不敢太露骨,只得低下頭去,而溫彥平捂著嘴笑嘻嘻地看著動彈不得的如翠姑娘,乖巧地站到一旁。
「好了,先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還有彥平,你先別說話,稍會我會問你。」
不能惡人先告狀的溫彥平只能嘟起嘴巴,不情不願地閉上嘴,然後用十分兇殘的目光瞪著玉枝,揚了揚小拳頭,表示只要她說一句不對,她就要揍死她丫的。
玉枝仍跪在地上,雖然室內溫度比外頭高,可這地面仍是冷冰冰的,讓她極不好受。
「三少夫人,奴婢是奉玉嬤嬤之命,來給三少爺送醒酒湯的。」玉枝小心地答道:「三少爺素來好這杯中之物,今日又是三位小主子的滿月,玉嬤嬤擔心三少爺喝高了傷身,所以方使奴婢送醒酒湯過來。」
如翠瞭解了玉枝在這裡的目的,然後又看向溫彥平,說道:「好了,彥平,你有什麼要說的?」
溫彥平瞪了玉枝一眼,說道:「娘,我進來的時候,玉枝就要對爹行不詭之事,她竟然敢摸爹的臉!」小姑娘暴躁地說,一臉兇殘,他爹是旁的女人能摸的麼?連她都不能摸呢!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見三少爺臉髒了,為三少爺擦臉。」玉枝緊張地回道。
如翠微擰眉,回頭看向溫良,眉眼微厲,看著跪在下面一臉哀哀切切的玉枝,不知為何心中極度不爽,一種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弄髒了的心情。這種心態不太對,如翠只能不情不願地壓下。
「呸,你當我沒看清楚啊,你明明就是用手來摸的,我爹的臉就算髒了也比你好看十倍,你好意思去摸他。若是我沒及時過來,你是不是要撲上去了?」溫彥平不依不饒地說,若不是個子矮矮的,還真是像個胡攪蠻纏的小潑婦。
如翠心裡好笑又好氣,卻不想讓她小小年紀憂心後宅之事,將她拉過來摸了摸她的臉,說道:「好了,夜深了,你回去洗漱歇息,明天還有功課呢。」說著叫來緋衣,淡淡地說道:「緋衣,帶她下去。」然後又敲打了下緋衣,讓她照顧好主子。
待溫彥平不情不願地下去後,如翠發現身後的人有些躁動不安,拍拍扣著她腰肢的手,眯著眼看向玉枝。
玉枝偷偷看了她一眼,對上那雙眯起的杏眼,心底有些不安。平常時,如翠對誰都是和顏悅色,臉上掛著喜俏的笑意,府裡的下人都說主母是個好的,不擺架子。以前她也認為她是個好的,可到底是丫環出身,比不得那些官宦世家的女子,不懂得那禦下之道,太過和藹可親,讓人不知不覺中便生了怠慢之心。可現下被那雙眼睛瞧著,不知怎地心中壓力難言,竟然生出幾分惶惑。
看了她一會兒,如翠方慢慢地說道:「玉枝,你回去同玉嬤嬤說辛苦她了,夫君這邊有我伺候著。至於你,等雪停了,你就回鎮國公府吧,玉嬤嬤那兒我會再讓個丫環過去照顧她老人家。」
玉枝一聽,急了,趕緊爬過來拉扯住如翠的裙擺,急切道:「夫人,奴婢不願意離開玉嬤嬤,玉笙姐姐出嫁了,玉嬤嬤一個人孤單,奴婢願意伺候她,夫人……」
「你這小蹄子亂說什麼!」青衣走過來拉住她,怒道:「你的意思是說夫人強行分離玉嬤嬤母女?誰人不知道玉笙姐姐這婚事是大人許配的,而且玉笙姐姐也嫁了個好夫婿,玉嬤嬤心裡高興著,等玉笙姐姐有了身子後,就要過去照顧玉笙姐姐,夫人已經準備了她的請求,哪需要你來照顧陪伴?」
玉枝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吃驚地瞪著如翠。
青衣這話倒不假,當初玉嬤嬤來請求如翠給玉笙個體面時,如翠確實如此說過,玉嬤嬤年紀大了,溫良體諒她一輩子為自己和他母親辛苦,臨老了希望玉嬤嬤有個好歸宿,自然願意讓玉嬤嬤和女兒在一起,反正有他們照看著,玉嬤嬤就算不在溫府裡,也沒人敢欺她年老怠慢於她。當然,這事是私下說的,玉嬤嬤是本份人,哪會拿來說嘴,所以旁人皆不知。
玉枝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如翠這才有空理會身後的醉鬼,微一動,一個腦袋已經自身後擱在她肩膀上,帶著酒氣的溫熱呼吸噴拂在耳廓處,讓她身體一軟整個人都被身後的男人抱著。
「溫大人……」如翠扭過頭,對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問道:「你醉了還是醒了?」
溫良懶洋洋地道:「還醉著。」
「……」如翠鼓了鼓包子臉,然後讓青衣將醒酒湯送過來。
醒酒湯的味道不太好,溫良並不喜歡這味道,見如翠姑娘堅持,只能喝了幾口作罷。
偏廳到底沒有房裡舒服,安靜地摟抱了一會兒後,溫良方道:「咱們回房吧。」
青衣趕緊去拿了寬大的狐裘大氅過來,溫良接過系在身上,然後將如翠直接拉到懷裡用寬大的大氅裹著她,一起出了偏廳往內室行去。
回到房裡又是一翻拾掇,如翠去隔壁房看了三胞胎後,方安心回房歇息。
回到房裡迎接她的是玉面酡紅、風流撩人的美男,燈下美人如花隔雲端,不覺便會讓人望呆了不自知。看罷,如翠突然明白小彥平為何會口口聲聲地說玉枝玷辱了他,如此完美得不像真人的玉容,連摸一下都不敢的。
「丫頭,過來。」紅唇勾起懶洋洋的笑容,他笑得雲淡風清,朝她招手。
如翠走過去嗅了嗅,看來他還在醉著,便要壓他回床上睡,誰知道他直接扣著她的手一起倒在床上。
床幔放下,光線昏暗,如翠摸了摸他的臉,心頭有些鬱悶,說道:「以後還是別喝那麼多酒了。」省得喝高了神智不清讓人佔便宜了。雖知道不是他的錯,但如翠姑娘心裡極度不舒服。
溫良將她壓在身下,呼吸帶著清甜的酒氣,在她頰邊曖昧地浮動著,磁性的聲線沿著耳廓滑動。「今天是個意外,以往我喝醉了,都會爬到屋頂去,那些討厭的女人爬不上去。」說著,還有些得意。
「……原來你爬屋頂唱歌吟詩是為了避開女人?」她終於發現了不得的真相了麼?如翠姑娘有些小激動了,以前她可沒少腹誹他酒後行為,卻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
「嗯……」
帶著鼻音的聲音輕輕的,如一隻貓在心裡搔動著,溫熱的手正在她衣服裡慢慢地摸索著。她的身體有些輕顫,口乾舌躁起來,自從懷孕到現在,已有近一年沒有親熱過了,覺得有點陌生起來。
「我知道自己長得好,小時候就常被年長的女性長輩捏臉摟抱,等我十歲後,常有女人往我面前湊,實在不喜那等脂粉味兒,丫頭你這樣很好,沒有脂粉味。嗯……喝酒後沒有防備,若是我爬到屋頂上去,那些女人矜持不敢爬上去,只有丫頭你敢。」說著,忍不住笑著親她,極是喜歡她這般自動。
如翠姑娘感覺很冤枉,「我是被你騙上去的。」
他拉開她的腰帶,手從肚兜側面往上探,罩住柔軟的渾圓揉捏,聲音卻仿佛在喟歎,「是啊,除了你這傻瓜,有誰能心甘情願地被我騙著去爬屋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