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7、最後是走是留

　　九方君軒如今可謂是進退兩難，這裡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父親，外面是身處險境的愛人。這該怎麼選？如果他現在執意離開了，父皇一定會對楚昀柒有更多怨懟。兩全其美的辦法在哪裡……。

　　「你這孩子啊。罷了罷了，來人啊。去把楚少爺帶進來。」這個時候，皇帝才看清楚了楚昀柒在九方君軒心裡的地位，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的。既然已經不能來棒打鴛鴦了，那至少他要吩咐好最後的事情。「你先到偏殿去，我單獨見見他。」

　　楚昀柒有意無意護著皇帝寢宮的位置，所以當他才加入戰局沒有多久就被人拎進寢宮的時候，他也傻了。宮門被猛地關上，楚昀柒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面前出現的人是誰。

　　「微臣楚昀柒，參見皇上。」丟了劍，連忙行了大禮。

　　皇帝擺擺手，「不必多禮。起來說話。」掃了一眼這個連十八歲都沒有到的孩子，不禁誹腹一下自家的寶貝兒子，他還真是下得去口。「如果不是三皇子的心裡有你，只怕我早就讓你消失了。」

　　楚昀柒大氣都不敢出。是了的，九方靖宇說得沒錯。君軒才是皇帝中意的繼承人。他現在的身份，皇帝是不會允許他繼續出現在君軒的身邊的。可皇帝這話，並不是要他命的意思。莫非還有後招？

　　「三皇子命中注定要是皇帝。他可以和你廝混，但只能是私下，你們永遠是見不得人的關係。我不希望我在泉下有知，哪一天大泱出了一位男後。更重要的是，三皇子必須有嬪妃。三皇子一脈必須有子嗣。你如果要和他在一起，就定要忍受這一切。若是不願，我可以讓你離開，誰都找不到你。」

　　這一番話猶如當頭棒喝，楚昀柒的嗡嗡了幾聲，到底是沒有給出皇帝滿意的回答。傻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皇帝還是挺滿意楚昀柒給的反應的，這說明了對方是有把他兒子放在心裡的。也是這一下子的猶豫，他對楚昀柒的殺意才徹底湮滅。不管怎麼樣，丞相已經為了大泱犧牲了一個兒子了。這個孩子，就為楚相留下一條命吧。

　　「我寧願離開也不要俯首做小！」死死握住了拳頭。他已經得天眷顧重活一世，九方君軒就好像是最大的驚喜。現在這個驚喜要結束了，他也有能力承受。「君軒會是一個明君，要當明君就不能有污點。即使藏得再深，我和他的關係還是會有公諸於世的一天。我不要和女人爭寵奪愛，所以我會陪著師傅回天墉，永不下山。」

　　皇帝笑出聲，「相忘於江湖啊。如果你是女子，我定然會同意三皇子，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只可惜啊。「現在看來，你還是有男子氣概的。」

　　「相識至今，能夠得君軒所愛。已經無憾了。」楚昀柒說著就笑起來，但皇帝看得真切，那是絕望。

　　一瞬間，突然理解了自家孩子為什麼會非楚昀柒不愛。「這棒打鴛鴦的事情，我到底還是做了啊。你只要不成為君軒的阻礙，你們要分要合都隨意。但也別想要敷衍，因為即使我死了，朝中安排下來的臣子也會監督你們。」

　　腦海中閃過了前世他死之後，九方君軒站在他墓前的樣子。如果他假死……。不不不，追封為後什麼的，不是和立了男後一樣荒唐嗎。思慮再三，給出答案，「皇上，我會離開。」還是消失比較好，讓他找一輩子吧。

　　「你過來。」皇帝招招手。

　　楚昀柒走了過去蹲下，腦袋被皇帝輕輕摸了幾下。「皇上……？」

　　「苦了你們。但總是要有人為了天下犧牲的。你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你會遵守今日自己說的話。這樣才不枉你一門忠烈。」他在賭，賭楚昀柒的信用。

　　「定，不辜負皇上期望。」心口好痛，猶如被千把鈍刀一點點捅進摩挲一般。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但他不能倒下。明明已經走到了現在，結果不能長相廝守。相愛的這段時光，會被他珍藏起來，不斷回憶。靠著這個回憶，他可以度過餘生。

　　「去偏殿見他吧。」

　　「是。」站起來的那一刻，連腳步都虛浮了幾下。

　　皇帝目送楚昀柒離開，緩緩抬起頭，呢喃道：「阿茹……，你說，我今天的決定會是錯誤的嗎。」

　　九方君軒正焦慮萬分，坐立難安的時候。偏殿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他望去。正是他心心唸唸的楚昀柒啊。楚昀柒一身黑紅盔甲，上面沾了敵人的血。高高束起的發有些凌亂，卻是英氣逼人。

　　「君軒！」

　　「昀柒！」

　　彼此呼喚一聲，緊緊相擁。楚昀柒第一次熱切的與對方激吻，不顧身邊還有琥珀的存在，所幸琥珀識相的離開順帶關上了門。

　　「君軒，我好想你。」死死摟著男人，楚昀柒把臉埋在了對方的懷裡。即使現在露出了失態的表情，也可以用相思成疾來解釋。他不用刻意來掩飾什麼。

　　「昀柒，父皇和你說了什麼？他找你有什麼事情。」他更在乎的是這個。

　　「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問我怕不怕死，如果再要和你在一起，就讓我死了。我不怕。然後皇上就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這樣嗎。」似乎也是父皇會做出的事情，所以九方君軒一時間沒有什麼懷疑。「等大哥登基，我們就偷跑吧。」

　　有可能嗎……。「好啊。我們去天墉，去夜郎，去看外公，去看師傅。」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隨你看遍山川大地，四季變化。

　　──TBC──

　　楚昀柒：訣別是因為深藏眷念。

　　繡娘：畫面遙遠，猶如細雨綿綿。

　　阿茹：我是腐女我會說？

　　眾人：……，別來破壞氣氛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