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8、你可曾後悔

　　滴水聲滴答滴答在空洞的環境裡顯得格外駭人。這是一個十分潮濕陰暗的地牢，稍微進入一些都會被寒意肆意入侵身軀。即使是壯漢，在這般環境下也待不得三個時辰。而此刻，這裡卻拴著一個極其落魄的男子。

　　何為落魄？他的身子被呈大字鎖在以山壁固定的鐵鏈上，耷拉著腦袋，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可讓人奇怪的是，他身上並沒有任何受刑的痕跡。雖然說，把只著中衣的人擱在這個地方，就已經是實打實的酷刑了。

　　「你可曾後悔。」

　　努力把思緒從黑暗中拾起，嗓音很是乾澀無力，緩緩道，「弟子，不悔。」

　　伸手抬起對方已經毫無溫度可言的臉，他嗤笑一聲，「你說得不錯。不悔。只是，但凡你想要的結果，你永遠也得不到。就好比，你想要那小鬼不再踏足捐毒，可他偏偏隻身來了。而且……，將要進入國師府。你開心麼，你的好徒弟，救你來了。」

　　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瞭解他，這絕對不會是騙他的話。楚昀柒真的來了捐毒？那小崽子！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啊！送死來的嗎！想要說的話太多，總結一句就是想要求求他，別殺了楚昀柒……。情緒波動太大，好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甩開莊若拙的臉，冷哼一聲，「想要求饒？」

　　後者重重點頭。

　　這麼久了，不管是做什麼他都毫無反應。說得最多便是不悔。如今只告訴他那個小徒弟也來了捐毒，就這樣惶惶不安。生怕小徒弟有什麼三長兩短！呵，果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啊，只是得看對像為誰。

　　「不必擔憂，不管怎麼說。你的徒弟，也是我的徒孫。我怎會對他下狠手。」

　　莊若拙更加不安起來，縱然多年不見，可性子怎麼會變？於是掙扎道：「師尊，弟子懇求師尊別殺那孩子。弟子如今要殺要剮早已經悉聽尊便。只望師尊看在多年師徒情分上，饒過小徒啊。」

　　眉眼間的陰鬱更加明顯，「多年情分？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當年背叛本座的時候，怎不見你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就好好看著，本座怎麼處置你的寶貝徒弟！」

　　一臉驚恐的看著那人甩袖離開，莊若拙想要喊喊求情的話。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他已經惹怒了師尊，不知道師尊會怎麼做。早知如此，剛才就說一些落井下石的話，說不定師尊就不打算搭理楚昀柒了。

　　唉。傻徒弟啊，你幹什麼又回來找死？……，嗯等等！那個掩人耳目的人頭，沒有人知道。連師尊都不曉得他把一個惟妙惟肖的人頭送往了大泱。傻徒弟是怎麼知道那個人頭是易容來的，呵！要開心說不愧是他千面生的徒弟麼。只是，我沒有教過你易容啊！這種又開心又憂傷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總之，千萬別來啊……。

　　去國師府探路的暗衛，一路順暢的在守衛森嚴的情況下，得到了一份囚禁刺客的相關文書。暗衛離開國師府之後，再三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小心翼翼進入了楚昀柒現在暫住的茅蕪府邸。

　　「這麼簡單就偷出來了？只怕是個局。這些消息都太過空穴來風，你們進城之後這消息就興起了。到底有沒有刺客的同夥誰拿得準。」茅蕪拿過那文書，在燭光下一照，笑道：「瞧瞧，地圖都給你準備好了，是在等著你去自投羅網變成那個同夥呢。」

　　楚昀柒湊近一看，發現那地圖的路線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他曾經在莊若拙的書房裡面見到過的，那不是個好地方。「你們也認為我不應該去這地圖所指的地方？」

　　暗衛和茅蕪連連點頭。

　　「你還是去見見那個狼王吧。這個地圖隨便讓別人去走走就好了。沒有必要親身涉險。你有個好歹，我們怎麼和九方君軒交待啊。會被他剝皮的。」茅蕪的一番話換來眾暗衛的連連點頭。賭不起啊！

　　點點頭，「那我決定了，你們去和狼王碰面。我去走這個地圖。我相信我自己，這個地圖一定不會是假的。可如果讓你們去，打草驚蛇了師傅就一定會被轉移的。我不要拿師傅的安危來兒戲。」

　　「所以你就可以拿自己的安危來開玩笑？」茅蕪怒了。

　　「大師姐！」

　　「哼，想去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我說你沒門！」指著屋頂發號施令，「你們幾個去跟著暗號，把狼王找來。想知道情況如何，問問狼王不就好了。你不是說，狼王和你師傅是一路的麼。就這樣迫不及待，連一天或者幾個時辰都等不了嗎。」

　　「大師姐！我不和你說了！我的意思你沒有搞明白！」我哥哥都左右不了我的決定，大師姐你也更做不到了。

　　茅蕪黑著臉目送楚昀柒回房，她明白不用她吩咐，那些被派來的暗衛都會好好守著楚昀柒，不讓他輕舉妄動。

　　離開茅蕪府邸的暗衛，跟著楚昀柒指點識別過的標記，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應該是狼王暫住地的大宅。有節奏的敲門三下之後，大門被緩緩打開，只留下了可供一人通過的位置。這時，暗衛敏感的發現不對勁，不等進入大宅就想要轉頭抽身，卻根本無法動彈了……。

　　糟！是個局……。

　　用盡全力發出一聲暗哨，這是只有三皇子手下暗衛才明白的暗哨。這裡的消息會通過這一聲暗哨，帶給小主子。

　　「什麼！根本不是狼王？快去找楚昀柒！」茅蕪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就跑向了楚昀柒所住的房間。

　　誰想知，推開之後，空空如也。

　　──TBC──

　　莊若拙：為什麼又癡迷古劍奇譚了……。

　　某清：因為愛。

　　某國師：……。不然也不能自圓其說吧。

　　莊若拙：師尊就沒有感覺鬱悶？

　　某國師：總比一下子就被炮灰掉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