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天下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世間，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太平安寧。如今，只待哪一國先發起躁動，結束這百年來的默契和平。又有誰，在等著一統天下的榮光。

　　「四殿下，近日與那伴讀相處得可好？」

　　九方靖宇擱下茶杯，看向上座那衣裝華麗可神情落寞的婦人，笑道：「母妃不必擔心。即使丟了一個楚昀柒，對我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我不相信，他可以逃出我的掌控。現在姑且讓他在外胡鬧幾日。」他會回來的，在我的身邊。

　　四殿下九方靖宇的母妃，亦是當朝的皇貴妃苦笑了一下。「母妃並不期望你有什麼建樹，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了。可你怎麼總是要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呢，母妃還是那個話……。」

　　「母妃！」他疾言打斷了母親的話，稍後又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緩了緩，「母妃，難道你要我庸庸碌碌的過一生。我既然有不遜於大皇子的才幹，那為什麼不讓自己奮力一搏！再者說，母妃難道真的認為，他們可以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嗎。這皇家是多會吃人的地方，母妃自己也心裡有數的吧！」

　　皇貴妃的臉色霎時間白了一層，「是啊……，我日日夜夜擔心你。怕你被皇上發現野心，重則殺頭，輕則驅逐。更怕你功成名就之後，被世人冠上謀朝篡位的罪名。殺兄弒弟，怎麼擔當得起啊……。」可孩子如果不自保，那自然會更糟糕。她也怕，哪一日接到孩子被他人所害的消息。

　　「母妃明白那自然再好不過。還請母妃安心等著坐上太后寶座。規勸兒子的事情，母妃不必再有這樣的念頭了。」

　　知道孩子的心意不會再改變，皇貴妃也只是無奈的勾了勾唇。眉眼間的神韻，皆是她年輕時的影子。如今的皇貴妃已經不再豔驚四座，可骨子裡的韻味依舊讓那帝王喜愛。她深知花無百日紅，如今可以做的，就是當一朵循規蹈矩的石楠花。好以此來穩定自己的地位，讓自己不會影響到孩子的發展……。

　　「四殿下，你這般的心思還是先擱置在心裡吧。須知道，皇上正值壯年。那元妃，前日已經被太醫診斷出了身孕。現在皇上正把她捧在手心裡面呢。你們都還年幼，不可貿然行事。」太子在幾年之後還會不會是太子，有誰知道呢。

　　「韜光養晦。兒子明白。」

　　皇貴妃送走了兒子，心頭的郁氣卻依舊久久不散。在這宮中多年，她知道成王敗寇的殘酷。可如今的她，早已經不能改變孩子的心意了。

　　九方靖宇走到了御花園，遠遠看見了皇帝正陪著元妃在散步。見到這樣的行狀，他只是無聲笑笑。他這個小兄弟，能不能出生還是一個問題啊。即使他不動手，別的人也不會願意見到這個小生命的出現的。

　　「太子殿下！請您認真一些！」大力的把皇上撥來的奏折砸在了桌面上。

　　九方辰律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轉著上等的狼毫筆。滿不在乎的道：「昀昊，你怎麼一時間這麼暴躁起來啊？不就是因為看不見弟弟嘛。至於這樣上火嗎？這樣吧，我讓太醫院給你開幾貼敗火的藥。也不枉我們朋友一場。」

　　「太子殿下。你知道我的意思，還這樣曲解？」從中挑出了幾本地方上奏的奏折。「他們都在含沙射影的說你不司太子職務，你怎還這般悠閒？」

　　「因為不重要。」九方辰律瞇著眼睛笑起來，「若是父皇在意。那就不會把這樣的奏折拿給我了。昀昊，你的擔心我明白。但是也不能輕舉妄動。父皇的心思我們誰也不知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作不知道。橫豎我提拔的人，都被父皇發配得差不多了。」

　　楚昀昊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厲害的，可他想的終究不如九方辰律那般透徹。但直覺，皇上似乎並不打算培養太子，讓太子榮登大寶？這……，這樣的想法，真要命！

　　狼王素來賞識有膽識的人。雅蒙帶著人敢攔下他狼王，自然也得到了狼王的留命觀察，被一起帶回了盲山山寨。進入山寨之後，見到的不是井井有條的士兵守衛。而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所謂的山寨，比一般的山寨大了多倍。裡面有百姓有商販。還有城門。在城門打開，狼王一行人進入之後，百姓紛紛讓開了道路。對著狼王稽首行禮。對於這些百姓而言，狼王才是帝王！

　　「這就是狼王成為霸主的另一個原因吧。他對這裡的百姓都很好，這些百姓都是發自內心的感激狼王。」看得出他人笑容的真假，楚昀柒感慨道。

　　「狼王自然是一代梟雄。否則怎麼輪得到你師傅我來求他。」

　　「我師傅是莊若拙可不是莊賢重啊。」

　　「混賬小子。師傅行走江湖總是要有一個假名的。不然惹禍上身了，被朝堂知道那還了得？你怎麼不知道體諒體諒。」

　　楚昀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馬車裡，搶奪了自家師傅大半的位置，他唉聲歎氣道：「師傅你知道嗎，我會把腳崴了，都是你的錯。你沒有教會我輕功，所以我受傷了。師傅，我很傷心，我很難過。」

　　「心法給你了，你就應該自學成才。當心我把你逐出師門。」

　　「師傅……，把我請你的醉仙樓膳食全部還給我。」

　　莊若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乖徒弟，你等等啊。」然後把張開嘴巴，朝著楚昀柒就是。「嘔──！」

　　好巧不巧，狼王又在這個時候探進頭來……。見了裡面這幅場景，狼王一聲不吭又默默退了出去。

　　「狼王！」

　　楚昀柒嗤笑一聲，「師傅，狼王會不會以為你有孕在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