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8、離開

　　「呵啊！」渾身汗涔涔的坐起來，感覺後背被人拍了拍。木訥的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是茅居士家裡面的糰子。糰子還是老樣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讓人想狠狠掐掐他的小臉蛋。當然，這樣缺德的事情楚昀柒是不會做的。他最多就揉揉。

　　糰子後背一陣惡寒，立刻後退了幾步，明哲保身要緊！「大哥哥，他醒了。」這一嗓子，外面立刻就進來了人。是九方君軒和楚昀昊，最後慢悠悠進來的，是太子。

　　「唉？你們在四缺一嗎。」

　　「……。」

　　夜深露重，此刻的丞相府邸只剩下了一片靜謐。負責了巡邏的下人三三兩兩在走動著，黑暗之中也只剩下幾盞昏黃的燈盞還在緩緩搖曳著。

　　楚承伯輕輕敲敲門，「柒兒，你睡下了嗎？」聽見是爹爹的聲音，在房間裡面疊衣服的楚昀柒立馬衝了出去。「真是，都十五歲了。怎麼還和七八歲的孩童一般，也不怕絆了腳？」伸手扶著孩子，他笑道。

　　有些害羞的搔搔腦袋，楚昀柒拉著楚承伯進屋，「爹爹，有什麼事情忘記交待了嗎？爹爹明早不是還要上早朝嗎。不早點休息，該怎麼是好。」嘴巴上面是一派叮囑，可手裡卻是緊緊拉著父親的衣袖，不願意撒手。

　　「你明日就要遠行。雖然你是跟著三殿下，但你自小沒有離過家。我又怎麼能夠安心？出門在外，切記要戒驕戒躁。不可胡鬧，不能給眾人添麻煩。唉，也不知道，為父如若去懇求聖上，別讓你隨著三殿下一同離去，聖上可會應允……。」

　　讓爹爹坐下，自己則蹲著，伏在爹爹膝頭。「爹爹不必擔心。我會乖乖的，我的改變，爹爹不是有目共睹的麼？我會跟著三殿下，不會再胡鬧生事。此去是奉命調查步兵營奸細一事，我不會有搶奪功勞的心思。我只是去盡伴讀之職而已。倘若我退縮了，那不是給旁人詬病楚家的機會了嗎。」

　　「正是因為去調查，才是危機重重啊。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你是我的幼子，天下有那位父母會……。」對上孩子堅定不移的眼神，楚承伯不知道是應該高興孩子的成長懂事，還是懊悔太過期待孩子的懂事，結果換來這樣的進展。「我楚家男兒，自然會給楚家爭光。」

　　「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好手好腳的離開。健健康康的回來。嗯，活蹦亂跳的！」這一去，如果沒有進展，怕是不會輕易回來的。皇帝很在乎步兵營全滅的事情，那是數百條人命啊。「我會半個月一封信函。新年將至之期，一定回來。」

　　輕歎一聲，他道：「如此便好，便好啊。」像是得到了些許安慰一般，他撫摸著孩子的後腦，心中萬分感慨。

　　「爹爹，哥哥被聖上授命，重振步兵營。其中必定磕磕碰碰不少。身為胞弟是我愧對哥哥，連幾天之後的束冠都無法在場。在哥哥束冠之後，聖上也會當眾宣佈哥哥的職位。那個時候，還請爹爹徇私，為哥哥幫忙才好。」趴在父親的身上，楚昀柒想，大概很長的時間之內，他都不能這樣和爹爹撒嬌了。

　　「爹爹怎麼會不愛惜你哥哥呢？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你呀，只要記住，好好保重就足夠了。知道嗎？」

　　用力點點頭，楚昀柒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天濛濛亮，楚昀柒就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楚府大門外，已經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在等候著了。見到楚昀柒，車伕轉頭和車廂內的人稟告了一下。在車廂內的九方君軒，立刻就下了馬車。幫忙楚昀柒拿細軟。

　　「小柒。」在細軟被九方君軒接過的一刻，身後傳來了熟稔的聲音。於是轉身。

　　「哥哥？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辰離開？」之前有意隱瞞了時辰，是不想離開的時候露出什麼依依不捨的孩童神態來。可哥哥這出現，一個忍不住鼻子又酸了。

　　「不看看你，我不放心。」楚昀昊笑著走近，親暱的揉揉弟弟的發，「如果不是我近日瑣事繁忙，我怎麼會讓你自己去？」直接就忽略了九方君軒的存在。

　　「哥哥。三殿下會好好照顧我的。我一定一兩肉都不少，好嗎。」笑得人畜無害。

　　正是因為你這樣，我才不會放心啊！可相比之下。楚昀昊看向在楚昀柒身後的九方君軒。這個稍微安全一些。

　　他可忘不掉，九方辰律把弟弟抱出來的時候。他是清清楚楚的看見弟弟身上的齒痕！在他的再三追問之下，辰律才把實話說了出來。九方靖宇那王八羔子！果然不是人啊！他弟弟才十五歲！他想幹什麼啊！

　　要一起去調查步兵營麼！跟九方君軒？君軒就君軒啊！只要離開不要被那個禽獸抓著，怎麼樣都可以！

　　九方君軒緘默不言，他知道為什麼楚昀昊這次輕而易舉的就願意放人。雖然不甘心，可也得謝謝老四的順水推舟啊。如果不是他，楚昀昊會狗急跳牆的把弟弟往外推？露出會心一笑，九方君軒沒有主動搭理依舊十分捨不得弟弟的某兄長。

　　「要按時吃飯，早睡早起。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吃不認識人給的東西。不許自己一個人到處跑。」湊近弟弟耳邊，十分嚴肅的又重複了一句，「不要對任何人掉以輕心！」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啊！」

　　「你是！」

　　楚昀柒推了推楚昀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哥哥我會給你寫信的，我不會到處跑的。快點回去吧。我要走了，耽誤時間啊。」

　　「你這小子！」

　　「哥哥，我會想你的。」

　　「……，嗯。好。」

　　──TBC──

　　糰子：我就打個醬油。

　　九方君軒：接下來請欣賞，我和昀柒的私奔史。

　　楚昀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