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問心

　　「小哥你起來了嗎？」林媛娘早早就找到了楚昀柒的房門口來，在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離開楚昀柒一夜已經是禮節所致的極限了。若是要她在這裡，再一整天都看不見楚昀柒，那可不行。

　　「來了。小妹你等等。」楚昀柒的聲音並不清晰，想來他應該是在內間穿衣服。

　　稍稍等了一會兒，門就開了。「久等了，我們走吧。」

　　林媛娘看向楚昀柒，同時也看見了站在楚昀柒身後的九方君軒，她連忙下跪行禮，「民女拜見三皇子。」昨天的見面，因為不知道他的身份才不明所以。如今知道了，也不能再冒犯了皇子了。都說，冒犯皇族，是要被殺頭的。

　　「小妹！」把她軟了一半的膝蓋扶住，攔下了她的大禮。

　　「林姑娘不必如此。你是昀柒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見外了。」笑嘻嘻的說完，讓楚昀柒扶著林媛娘站好。他則宣示什麼似得，從楚昀柒的身後攬住了楚昀柒的腰，把下巴擱在了楚昀柒的肩膀上。

　　看著親暱猶如新婚夫婦一般的二人，她竟是紅了臉。小哥和三皇子，他們的關係真好。隔壁村子的阿花，她和她夫君成親之後，都沒有這樣恩愛。咦？怎麼會把恩愛這樣的形容用在哥哥的身上？他們都是男人啊！

　　「小妹你在想什麼？我們得走了啊。要在日落之前到鎮南王府。」毛驢的速度是絕對不行了，「三哥，我買了一隻毛驢，叫毛仔。能不能把它先擱在這？等我們回來了，再帶走它？」都是錢買的啊！

　　「可以。李易寧大概已經在等我們了。走吧。」即使是昀柒認來的妹妹，也是一個隱患。在李易寧沒有把她娶走之前，都不能掉以輕心。他完全不介意在女人的面前，表現出他對楚昀柒的佔有慾。

　　林媛娘跟著九楚二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是能夠感覺到九方君軒隱隱的敵意。可這怎麼可能，約是她多心了罷。

　　在昨夜，楚昀柒問了那些偷偷跟蹤他們的那些人。九方君軒告訴他，因為他誤打誤撞的跑到了藩地來。反而助他甩掉了那些人。只怕那些人還以為他們兩個回到了京城，還在一路猛追妄圖半路劫殺。

　　越是臨近鎮南王府，林媛娘的心緒便越發的不安起來。不管李易寧對她的喜歡有多濃烈，可她明白的。身份懸殊，終究是一道不易越過的溝渠。這樣的差距，他們怎麼可能有結局。天長地久有時盡……。

　　楚昀柒一直都陪著林媛娘，林媛娘的不安，他當然是第一個就感受到的。所以在中午稍作休整的時間裡面，他帶著她走到了小溪邊。

　　「小妹，小哥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小哥但說無妨。」

　　楚昀柒側過頭，看向一直低著頭，目光落在小溪裡的林媛娘。他笑了笑，「小妹，我初為你葬了父親的時候。你是感激我的，可是你並沒有跟著我一直度日的打算。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在李兄對你示愛的時候，你默認了。即使你對他毫無感情。」

　　林媛娘把視線移向了楚昀柒，並沒有露出應該有的驚慌失措。楚昀柒見到她依舊鎮定，反而滿意起了她的臨危不亂。

　　「你那個時候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出現了一個對你百般呵護的男子時，你有了決斷。你不會做出賣身他人為妻妾。也因為你有你的驕傲在其中。可若是被人追求，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沒有彎下你引以為傲的自尊，而是屈尊降貴的接受了旁人的愛。可誰知道這個人，是鎮南王的世子，所以你又不知所措了。是嗎。」

　　林媛娘緩緩點了點頭，「小哥，我不認為我有錯。」有過要離開你的念頭。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小妹，你沒錯。只是小哥也得告訴你一些。」楚昀柒的神色嚴肅起來。「你如今已經是只差臨門一腳的世子妃了。有我在，有三哥在。你只要點頭了，世子妃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可王府內宅的鬥爭，何其凶險，不是你可以想像的。小哥不會要你去做那好事做盡，柔弱不堪的世子妃。該狠心的時候，就得下得去手。」

　　顯然她猜錯了楚昀柒的囑咐。她還以為楚昀柒會要她在內宅之中，也要潔身自好。不做勾心鬥角之事。

　　其實是林媛娘的心中所想，如果是上輩子的楚昀柒，還有可能說的出來。可如今的楚昀柒，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不可能再說出那樣天真爛漫的話來了。

　　「女子的容貌，不外乎幾年光陰。李兄自己喜愛的到底是你的容貌，還是你是性子。這些我們都沒有去問，也不打算問。要留住一個男人的心，這得看你自己的。真心待他人，換他人真心待我。你可以對任何人耍手段，但是不能做出對自己夫君有損的事情。」

　　想到這段時間，李易寧對她的無微不至，說不心動又怎麼可能？「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相信他會讓我幸福。」即使現在沒有愛上又怎麼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也可以像他現在喜愛她那般的去喜愛他。

　　「小妹，你心裡既然明白了。也就別心神不寧的了。你擔心的問題，在我們面前，那都不是個問題。」如此，鎮南王府也算是有他楚家的人了。

　　「那小哥。那三皇子，對你？」一路上，三皇子對小哥的照顧，比起李易寧對她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他喜歡我。」楚昀柒承認的乾脆。

　　「那小哥呢？」

　　楚昀柒沈默了一下，而後他的回答被一陣喧囂的風聲蓋了過去。

　　站在樹後面的九方君軒沒有聽見楚昀柒的答案。

　　──TBC──

　　李易寧：大哥！為什麼聽牆角不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