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叛變風波(一)
林若華漸漸感覺事情不受控制起來,戴景一下子病倒,李毅自從上次慶功宴之後就一直沒有露面,他原本就深居簡出,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現在整個聯邦大權幾乎盡落他手,興奮之餘,他又感到些許不安,事情好像太簡單了。
這不是他的計劃,他原本是要動用那塊石頭,從新啟動改造人計劃,到時候他有重兵在手,害怕誰會不聽他的話?可罪惡之城一行根本就沒能成功,那塊石頭不僅沒被打開,反而弄巧成拙,他的蠢兒子竟然被戴睿堂給帶了回來?
林若華想想就要氣吐血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跑去地下拍賣場做什麼?竟然還參與宴行和戴敬亭被綁架?
原本他還打算將手裡的計劃擱淺一段時間,誰知事情卻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起來。他終於大權在握了!
可是,他不是要一個漏洞百出搖搖欲墜的聯邦!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和他作對?
那人不可能是戴景,先不說他病成那個樣子,就算是他想要對付自己也不會用這個法子的,他一向都是以聯邦為重的,況且戴睿堂最近的動向他都看在眼裡。根本不可能是戴景在幕後操縱,而且更不可能是李毅。
林若華思前想後,忽然臉色一沉,暗道不好,出大事了!
這是有人在陷害他啊?
戴景身體一向不錯,這麼忽然一病絕不簡單,如果戴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別人會怎麼想?尤其是戴景一死,聯邦政權落到他手裡,那他豈不是背了個黑鍋?
如果有人懷疑他,那他如何和民眾交待?戴睿堂會善罷甘休?
林若華越想越覺得有人在背後搗鬼,他自詡聰明過人,感覺到被人暗算之後,怒不可遏。
當即就叫來侄子林家善,這事他兒子幫不上忙。
白雀的飛船動力系統是軍部最新研究的成果,用戴睿堂在天狼星帶回來的能量石轉換成動力,小小的一枚石頭能源源不斷的發力,這減輕了飛船的負擔,大大的提升了速度。
夏涼神色疚疚的躲到自己的房間裡,死活不肯出來見人。白雀去送飯,連門都不肯開了。宴行不明所以,看著彆扭的兩個人悄悄問紅雀,「有奸情?」
紅雀啞然,連宴行都看出夏涼圖謀不軌妄圖擄走他大哥了?
「你看出來了?」
「是人都能看出來!」宴行邊喝水邊瞄著依然站在夏涼門前的發呆的白雀,心說,也不像是一相情願啊?
紅雀撅嘴,就因為不是一相情願才麻煩!
他大哥是少將參謀官,夏涼是個聲名在外的海盜,這倆人一個土豆一個地瓜根本就不是一盤菜!
如果他們兩人在一起,夏涼的身份被戳穿,那他大哥將置於何地?他們家倒是開明,父親和母父不會有什麼意見,可到那時候他大哥勢必要在工作和愛人之間選擇一個,如果他選了夏涼,那麼他多年來的努力還有他熱愛的工作豈不是白費了?
所以,他們兩個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
紅雀現在追悔莫及,要不是當初他惹了夏涼,給了他們兩個機會,也不會鬧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他敢說他大哥心裡一定很痛苦,他看的出來的。他貌似真的喜歡那個海盜!
紅雀坐在那裡唉聲嘆氣,宴行在一旁摩挲著下巴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夜,大家都進入夢鄉,飛船導航系統開啟自動航行中,操作大廳裡一片昏暗,只有顯示器發出的螢光。
夏涼打開艙門,探出頭來,見四周悄無聲息才躡手躡腳的溜出來,他一天沒吃飯,幾乎餓癟了。白雀來敲門的時候,他不敢開,不知道見他要說些什麼。一旦這層窗戶紙捅破,所有的難題一擁而上,讓他只想逃避。
他跑到底下儲藏室裡抱了一堆速食麵包,正打算上去,就聽黑暗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出來了?」
夏涼一驚,渾身僵硬的杵在那,儲藏室裡的燈光亮了起來,白雀就坐在他身後的紙箱上。
「嗯。」夏涼尷尬的應了一聲。
「坐這吃吧!」白雀拍了拍他旁邊的紙箱,示意他坐下,同時擰開一瓶水。
儲藏室裡不冷不熱,恆溫設定總是保持在二十二度,夏涼聽見白雀叫他,只得轉回身慢騰騰的挪到他旁邊坐下。
醞釀了良久,終於忍不住委屈的申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大哥會綁架戴敬亭!我也沒想要綁架你!」這人無論他怎麼解釋都不吭聲,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夏涼快被他的態度急死了!
「我知道。」白雀平靜的看著他,以夏涼的性子做不出這麼沒道理的事。
「你知道你還不聽我解釋!」
「我聽了呀!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呢!」以後生活沒有交集,想要聽可能就聽不到了。
夏涼臉一紅,不知道怎麼接話,就扯開一袋麵包,一邊洩憤似的大口撕咬著一邊嘀咕:聽了就跟沒聽到似的,也不知道說一聲,害的人家擔心死了......
白雀溫和一笑,看著鬧彆扭的小雌性,「以後就待在罪惡之城吧,別亂跑。」
夏涼不語,在心裡回嘴,能跑去哪?他們已經打算定居在罪惡之城了。
「不許作姦犯科,海盜的營生就別幹了。」
夏涼終於忍不住了,質問道:「你以什麼身份立場說這話?聯邦軍官嗎?」
白雀沉默,將手裡的水瓶遞給他,「喝水吧!」
「不喝!」夏涼賭氣一手打翻他的水瓶,無論他怎麼無理取鬧,他們終歸還是要分開的。
可是明知道這樣這人為什麼還要給他能夠企及到的溫暖?讓他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
白雀緊趕慢趕在兩天之內就達到了罪惡之城,在夏涼的帶領下,他們輕車熟路的就到了飛天海盜團。
夏涼在前面帶路,白雀跟在他身後,紅雀壓根就沒下來。宴行走在最後,左看右看,這地方正經不錯。
戴敬亭在大廳裡透過玻璃窗看見他們走來,回頭對任長天道:「我走了。」
任長天沉著臉就當沒聽到,直勾勾的盯著他瞧,恨不得時間就在此刻停止。
戴敬亭怕他臨時反悔,起身就往外走,連頭都不敢回。
任長天像暴起的雄獅猛的跳起來一把將他攔腰攬住,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下次在見面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記住!」
戴敬亭有一瞬間的怔愣,蒼白著臉,緊咬著下唇,半天才扳開任長天的手臂,狠下心道:「那我也不會再讓你見到我。」
任長天不怒反笑,這就是這小雌性最惹人愛的地方,他怕自己與他糾纏不清會被聯邦被他大哥盯上,就狠下心說這種話,真是一點也不坦白。
戴敬亭此刻深深的體會到身不由己這四個字是讓人有多為難!即便你可以放棄一切,可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嗎?你所認為的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嗎?
白雀順利的接到了人,戴敬亭快步跑到宴行身邊,神色悽慘的抱著他,「宴行,我難受!」
宴行拍了拍他,三人順著來路往回走。
戴敬亭根本就不敢回頭,他無法想像任長天此時的表情。
夏涼眼淚汪汪的看著白雀的背影,傷心欲絕。
他跺跺腳就要追上去,任長天道:「站住!」
夏涼回頭看他,「我想跟他走!」
「撇下我們跟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走?他說他喜歡你了嗎?他會和你在一起嗎?會嗎?」任長天追問了幾句不見夏涼回答,淡淡的道:「你還是忘了他吧!」
「你怎麼這麼討人厭?」夏涼眼淚終於掉下來,甩著手罵他,「你能忘嗎?」
「我不能!」他自己大吼一聲,嗖的跳起來竄進一旁的小巷子裡。
任長天也不追他逕自回房,他現在需要更多的酒來麻痺一下。
四大金剛看著轉眼就空蕩蕩的院子愣愣的,他們從來沒見夏涼哭過,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小白臉情緒這麼失控?
阿金直勾勾的看向夏涼消失的地方,「剛才......」
「都錄下來了。」阿剛接話道。
「那我有辦法了。」阿金一把搶下阿剛的光腦轉身就跑。
只要那個小白臉還有良心這事就能成!
「他想到什麼主意了?」阿大心有餘悸,這次應該不是綁架了吧?
白雀護送宴行和戴敬亭上了飛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心裡默默的道別。
「喂,小白臉你等等!」阿金追過來,「你就這麼走了?」
白雀點頭,宴行和戴敬亭一看有人過來,也都齊齊的探頭去瞧,連紅雀也湊過來瞧熱鬧。
「沒良心!你看看這個!」阿金說著就將剛才阿剛錄下的那段話給他看。
白雀還真的沒見夏涼哭過,那小雌性倔強的很,就算在怎麼委屈也沒哭過。
當他看著視頻裡夏涼哭著說,我不能的時候,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捅一下似的,鈍鈍的疼。
和這個人比起來,那些都算什麼呢?
夏涼單純的喜歡他,沒有一絲雜質,他怎麼能這樣辜負他?
白雀如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一顆真心更可貴!
「他在哪?」
阿金一喜,伸手一隻不遠處的暗巷,「那裡。」
「大哥?」紅雀在上面叫了一聲,白雀回頭看了他一眼,「等我回來。」
他竟然愚蠢的差點放棄這麼一個可愛的人,簡直不可原諒!
夏涼跑出飛天一路狂奔,最後趴在一面磚牆上,痛哭失聲。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想和白雀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行?他怨老天不公,一邊用手捶牆一邊大罵。
白雀在縱橫交錯的小巷子裡來回奔跑,尋找著那一抹人影,他在哪?夏涼在哪呢?他只想帶他一起走!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管他什麼身份立場!他都不在乎了!
他轉來轉去卻始終沒看到人,小雌性跑到哪裡去了呢?
空氣中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他側耳細聽,就在前面,他一提氣直接跑過去......
遠遠的果然看向夏涼的單薄身子趴在青色的磚牆上,那傷心的模樣,是他永遠也不想在看到的場面。
「夏涼,過來。」白雀忍不住叫他。
哭聲戛然而止,夏涼將信將疑的回頭,沒等抬眼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跟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中午約好了和鬧鬧媽逛超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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