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舞會風波(五)
「你發什麼瘋?」宴行顧不上滿身的泡沫抓起掛在牆上的浴袍就往身上套。
戴睿堂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怒氣衝衝,顯然已經到了臨界點了,「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宴行冷笑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不甘示弱,「呵!我也沒求著你這樣?早就說了你不喜歡就離婚唔......」
戴睿堂一聽離婚這倆字腦子直接就爆了,上前一把將宴行推到牆上,強勢的吻了上去,離婚離婚,這人腦子裡就只有離婚嗎?
唔,宴行被他暴躁的吻親的呼吸不暢,嘴巴舌頭都被咬破了,火辣辣的疼,「滾......開!」他極不配合的掙紮。
刺啦一聲響,戴睿堂扯破了他身上的浴袍,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摟著他的背,整個人和他緊緊的貼在一起,任憑他怎麼掙紮就是不放手,「你就那麼想離婚?連小白臉都找好了?那個人是誰?」
宴行氣急敗壞,他發現自己練了幾個月在這個時候卻毫無用處。戴睿堂要是用強的他好像真的打不過他。
「什麼是誰?」
戴睿堂將宴行壓在牆上,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就補充道:「今天在商場裡和你一起的那個紅衣人。他是誰?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你要離婚就是因為他嗎?」
宴行氣笑了,這人是得了疑心病嗎?捕風捉影的本事倒是一流。
「不知道,今天剛認識的。」
戴睿堂不說話,好像在辨別他說的真假,宴行被他摟的有些難受忍不住輕輕的掙動了下,戴睿堂就感覺到手臂上傳來滑嫩細膩的觸感,宴行身上還掛著不少泡沫,光潔的胸膛上那兩點粉紅若隱若現。
「看夠了吧?看夠了就放手!」宴行冷冷的道,他幾乎要懷疑這人是故意趁著這個時候來找茬的。
戴睿堂慢慢鬆開手,站直了身體,手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溫度。
「出去!有什麼話等我洗完澡在說。」宴行攏了攏被扯的稀爛的浴袍,媽蛋的,練了這麼久竟然還打不過他?
那天,兩人從浴室出來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宴行一直擔心的商場的那件事也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事情都是因為林龍而起,機甲也是他放出來的,身為聯邦上尉公共場合放出機甲和人打架鬥毆就夠他喝一壺的了,那裡還敢光明正大的說出打架的理由來?反正宴行和那個人都跑掉了他就推說對方是星際海盜,想怎麼編都行。最後事情被林將軍壓下,賠了商場一些錢就不了了之。
轉眼三天之後,就是舉行聯邦舞會的日子,一大早廚房裡就忙的不可開交。宴行這幾天被戴睿堂禁足,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也是大鬧帝都商場的一份子,著實消停了幾天。
榮伯一早將他晚上參加舞會時要穿的衣服送了來,就急匆匆的走了。宴行看那酒紅色的禮服不禁撇撇嘴,太娘氣了,小立領的款式,上面用金線繡著繁複的紋飾,他終於知道聯邦學院裡為什麼要開設繡花這門功課了。肩膀上垂下金黃色的流蘇,貼身合體的剪裁,腰間是二指寬的同樣繡花的腰帶,整個袍子的長度正好在腳踝以上,穿上之後極見風致。
傍晚的時候,戴敬亭來找他,宴行一看,樂了。戴敬亭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袍,款式簡潔大方,在領子上綴了不少的寶石,燈光一照閃耀出七彩的光芒,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裝飾。最主要的是,他的頭髮被吹了起來,光潔的額頭露出來,整張臉無所遁形。
戴敬亭苦著臉,他母父給他打扮成這樣擺明瞭是要他去相親的。
「不錯,挺帥氣的。」宴行樂呵呵的捏起戴敬亭的下巴看著他苦哈哈的臉,心情不由得大好。
「你還笑?我根本就不想嫁人!我的書還沒完成,怎麼能就這麼嫁人生娃?」戴敬亭快愁死了。
「那你跟我私奔吧?」宴行眨巴著眼睛逗他。
戴敬亭破天荒的推了他一把,「那我大哥怎麼辦?」
宴行一愣,看他這架勢如果沒有他大哥,這人就真的能和他私奔一樣。
「到底是什麼書那麼重要?」
「我的理想就是編纂一本聯邦植物誌,將聯邦所有的植物都收錄進去,我要用畫筆將他們都描繪出來。」戴敬亭滿心憧憬,說到理想就滔滔不絕。
這單純又執著的傢夥,如果他願意的話......
「好了好了,你快換衣服吧?」戴敬亭回過神來忙將宴行推到臥室裡。宴行心裡囧囧的,這好比小姑娘梳洗打扮參加舞會的情景是要鬧哪樣?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就見蔣綠葉已經等在門口了,還是平時的那身裝束。宴行一看到他才想起來自己這多出來的保鏢,他來的第二天,戴睿堂就以在將軍府不用他保護的藉口把蔣綠葉挪到大前面的房子去住,和他們的別墅隔了不是一棟兩棟樓。
宴行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戴敬亭,兩人眼神一交會頓時就達成了一致,也要給蔣綠葉打扮打扮。
三人回到房間又是一頓折騰,蔣綠葉勉強的換了一身黑色長袍,式樣更為簡單,身上一絲裝飾都沒有,他只配一劍,更顯得他禁慾冷清,氣質出眾。
前面宴會大廳裡已經來了不少客人,進門之前,個人隨身攜帶的武器都被卸下。
整個圓形的宴會大廳燈火輝煌,巨型的水晶大吊燈發出耀眼的燈光,衣香鬢影人流如梭。四周擺著各種酒品食物,宴行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沒有一樣做的好吃。一進門就見東面展臺上放著一個玻璃展櫃,裡面放的正是聯邦之星。
宴行之前只聽說過,但是從來沒見過,只是聽過這聯邦之星是聯邦力量的象徵。他好奇的走過去,就見那四四方方的玻璃展櫃裡擺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明礦石,被切割成圓柱形,正面看上去閃耀著金黃色的光芒。
宴行看了半天,有些失望,這不是就是塊普通的礦石嗎?沒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這東西是古地球上遺留的寶貴礦石,早已經在聯邦絕跡的。自古以來都是物以稀為貴,況且這還是古地球上遺留下來的。
「寶貝在看什麼呢?」宴鳳天幾天沒看到寶貝兒子就湊了上來。
宴行活了兩輩子破天荒的被人叫做寶貝,而且叫他的這個人還是他親爹,他雖然氣憤卻不好發作,只好裝作沒聽見,回頭道:「爸,我們在看聯邦之星。」
宴鳳天端著杯香檳,掃了一眼不屑的撇撇嘴,「這東西原始星球上有的是。」
「原始星球?在哪?」宴行來了興致,心裡一直唸唸不忘他的大冒險計劃。
「離這裡遠著呢!在最遙遠的天狼星座附近,乘飛船怎麼也要飛個幾個月吧?」宴鳳天回憶。
宴行點點頭,確實有夠遠的。只是他不知道,如果飛船設定好了目的地進行空間跳躍的話,來回也就一會的功夫,只是那樣又危險又會損害飛船的使用壽命。
一艘飛船的價錢可不便宜,如果不是緊急的關頭,沒有人會選擇空間跳躍。
幾個人正聊著就聽門口一陣喧嘩,四人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只見一個慈眉善目的半百老頭走了進來。他年紀雖大但是精神十分的好,臉上帶著微笑,看著就十分的和善。身後跟了幾個年輕人,宴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那天和他一起打架的紅衣人。
此刻他穿著一身聯邦軍裝,跟在那老頭身後,不住的四下打量。
這老頭正是聯邦三位將軍之一的李將軍李毅,三將軍裡面屬李將軍年紀大,資歷深,為人也和善,不少人擁戴他。跟在他旁邊的自然就是他的兒子李靈書,他從戰場上探親回來,忘記了這是一年一度舉行舞會的日子,硬著頭皮被親爹給押了來。
他一進門就四下掃視,打算尋找戴睿堂的身影,這舞會是在他家開的不至於不出席吧?誰知他戴睿堂沒看到,倒是在人群裡看見了宴行。他對那天和他一起打架的雌性印象很深,回家了還唸唸不忘,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當即就不管不顧的走過來,毫不掩飾臉上歡喜的表情,「你也在這?正好,跟我去見我父親。」說著就不由分說的一拉宴行的手直接給拖走。
戴敬亭嘴巴張了又合,和蔣綠葉一起看向身邊的宴鳳天,您兒子被人拖走 ,這種場面要怎麼辦啊?您老給句話吧!
李靈書直接將宴行拉到自家父親面前,眼裡掩飾不住的得意一搭宴行的肩膀介紹道:「爸,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雌性。」
李毅尷尬的看著宴行,他兒子不認識這個雌性但是他認識啊!他當時來參加婚禮了,這不是戴睿堂的夫人L78星球的小王子嗎?這就是他兒子這幾天念叨的雌性?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呵呵,犬子魯莽,還請王子殿下別介意。」李毅聽說這小王子驕縱跋扈,脾氣十分不好,到底他兒子看上人家哪了?
宴行搖搖頭,笑道:「您言重了,您兒子是個熱心腸的人,我還要謝謝他幫忙呢!」
誒?李靈書愣了一下,「爸?你和宴行認識啊?」
李毅忍不住在心裡暗罵這蠢兒子可咋整,要不是這麼多人他真想敲敲他的腦殼。
他還未說話就聽旁邊有人介面道:「當然認識啊,李伯伯還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是吧,李伯伯?」
戴睿堂遠遠的就看見李靈書站在宴行身邊,手還搭在他肩膀上,就上前一把攬住宴行的腰將人帶到自己懷裡,他笑眯眯的看著一臉怔愣的李靈書,心裡卻將他罵慘了,他就說那天那個背影看著眼熟,原來是這個二百五。
「你?你們?」李靈書看著人被搶走,又聽戴睿堂如此說,頓時心裏美好的願望化作虛幻,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宴行尷尬的想要掙開,可戴睿堂就是不鬆手,他惡狠狠的瞪過去,戴睿堂直接遮罩了他的眼神,裝作沒看見,問李靈書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靈書被雷劈的還在神遊天外,半天才蔫蔫的道:「四五天了。」
李毅早就走到一邊去了,他們年輕人的事,他越來越不懂了。
戴敬亭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大哥吃醋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不喜歡嗎?他看看蔣綠葉又看看宴鳳天,兩人表情都很淡然。
「宴王陛下。」
宴鳳天聽見有人叫他就一轉頭,面前站在一個一身華服的中年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服服帖帖的貼在頭皮上,唇上兩抹黑鬚,白淨面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哦,林將軍?」宴鳳天認出這是聯邦三將軍之一的林若華。
「陛下我帶著犬子向您請罪來了。」林若華拱手,微微垂頭。
「請罪?請什麼罪?」
「前些時候,犬子林逸和小王子殿下發生爭執害的王子殿下跌落樓梯,在下實在是,實在是過意不去啊!」林若華一臉的孺子不可教,林逸站在他身後低著頭,滿臉不忿的表情,十分的不情願。
「林將軍言重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小孩子們打打鬧鬧的不妨事。」宴鳳天大手一揮,豪氣幹雲,他實在是懶得和這些政客們做表面功夫只想將人趕緊打發了。
「逸兒,還不過過來謝過宴王?」林若華直將面子功夫做足了才帶著兒子走開,給宴鳳天煩的直皺眉。
走到一旁,林逸還撅著嘴,林若華也不理他,他今天只帶了一個兒子來,他沒敢帶林龍來,那天在商場事情鬧得挺大,他剛才去探過口風了,看來宴王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多少有些放心了,估計宴行也沒敢和他說吧?
最好是這樣,不要再節外生枝,破壞了他的計劃可就功虧一簣了。可恨他這倆個兒子沒一個讓他省心的,真是孽障。
戴睿堂和李靈書說了好一會的話,才將好兄弟的魂找回來,李靈書一看自己中意的雌性已經是好兄弟的老婆了鬱鬱寡歡了一會也就放開了,開始講和蟲族的戰事。
不一會,大廳裡燈光漸暗,柔和的音樂響起,戴睿堂轉頭看著宴行道:「夫人,請吧!」說著就拉著宴行的手要下場跳舞。
宴行慌了,「我不會!真不會!」
戴睿堂第一次看的宴行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是因為不會跳舞。他微微一笑,「沒關係,我會。」
宴行恨的牙根直癢癢,這人終於放開他腰了又拉著手不放了,真是蹬鼻子上臉。一會兒非要踩他幾腳不可!
戴睿堂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麼似的,也不戳穿他,只是在他下腳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挪開腳,宴行踩了幾次都沒踩到,有些惱羞成怒,舞也不跳了就低頭隨時隨地的準備踩腳。戴睿堂看他黑漆漆的發頂,暗笑不語,摟緊宴行的腰帶著他一起移動,腳步翻飛,看著竟和兩人一起跳舞沒什麼區別。
宴行專心的找機會踩腳,也就忽略了扣在腰上的手,完全不知道這一幕在別人看來就好像他害羞將臉藏在人家懷裡一樣。
舞曲柔和,舞步圓滑,正在氣氛和樂賓主盡歡的時刻,忽聽外面一聲長嘯,淩亂的腳步聲傳來,隨後就聽警報聲驟然響起。
大廳裡的人面面相覷,宴行抬頭看著戴睿堂,有些幸災樂禍,心說,你們家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