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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臨陣磨槍》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再見

 凡間以上有仙界,仙界之上有神國。

 神王伏羲,統領神國,原本同凡間並無太大干係,仙凡有別,各行其是,自有一套圭臬奉行,互不干涉。

 其中泰半則是因為凡間眾生落在神王眼中,不過一碾便能粉身碎骨的螻蟻罷了田園醫香,沐王的俏王妃。

 如今那金紅光籠罩的巨蟒碩長蟒身在黑雲間盤曲,若隱若現,眼神睥睨,打量周圍十六名修士,便同蔑視螻蟻無異。

 正是神王伏羲的真身。

 傳聞治世六令召喚魔龍顯王,如今應而來的卻是神王伏羲,眾人自是驚訝萬分,一時間竟眼睜睜瞧著展長生追逐魔槍,同那巨蟒對上。

 展長生足下禦著神舟,那木簡化的神舟如今大小隨心,快逾閃電,用著十分便利,若盡全力,就連魔槍也能追上。

 他又取出陣盤,連扔了三道金水陣,那金水陣紋在半空成型,竟化作一團金雲,朝著巨蟒鱗片灑下紛紛揚揚的強酸。不料伏羲不過抖抖身軀,尾巴猛力一拍便將陣法擊破。

 展長生眼前驟然出現一個山嶽般巨大的蛇頭,金紅光閃爍,一隻獨眼金中透青,豎瞳中森冷怨毒,正牢牢盯著他。

 魔槍頭尾共長六尺六寸,重三千九百六十九斤,落在那巨蟒跟前,卻如牙籤一般細小,更遑論展長生,更是微不足道。

 伏羲巨蟒獨眼掃過眾人,嗤笑道:“爾等雜碎,不自量力,竟連本座也召喚下界,莫非眷戀本座往日的恩澤,求著本座血洗三界不成。”

 那魔槍自然連伏羲蛇鱗也不曾觸碰到,就被強橫靈壓反彈開去,巨蟒吐出猩紅蛇信在槍身狠狠一拍,長槍堅固無比,只生受了一擊,被挑得遠遠飛離,槍身卻分毫無損。

 展長生驅動神舟追逐上去,一把握住槍身,重新落在伏羲面前,沉聲道:“我召喚魔龍,豈料魔龍不見蹤影,神王卻應召而來——你可知其中就裏?”

 那巨蟒沉默不語,只一隻獨眼瞪著他的眼神愈發惡毒。

 展長生又道:“你在凡間大開殺戒,惡業纏身,早已被天道褫奪神格,墮入魔道。伏羲,你不配做神王!”

 伏羲不怒反笑,身軀猛烈一彈,就要朝展長生沖來。不料頭頂卻好似重重撞在無形大網上,蟒身猝不及防,亦是撞了上來,在半空盤曲成團。

 一張血紅巨網緩緩顯出形來,包括香賢在內,那十五名魔修人修、妖修鬼修各自執著一根靈壓雄渾無比的繩索,將伏羲巨蟒束縛在巨網之中。

 一名老者模樣的妖修道:“這伏魔網原本為擒魔龍而建,眼下卻便宜你了。伏羲,你殺我成千的孝子賢孫,血海深仇,正可算一算。”

 伏羲冷笑道:“我乃天封的神王,爾等卑賤螻蟻,縱然殺個百萬億萬也不足道,憑你也配同本座算賬,萬死也難謝罪!”

 那巨蟒長嘯聲鳴動千山,猛力一掙,血紅網線立時便細了幾分,眼看就有崩斷之虞。

 眾位靈修大能自是各自全力催動靈力,維持住伏魔網。

 伏羲受了祝融偷襲,又被展長生奪了神泉,傷痛難愈,眼下實力不足往日一半,一掙之下竟未能掙脫巨網,不覺勃然大怒,張口怒吼起來,“賤民!我必屠盡十洲三國,不留活口!”

 聲波有若實質般層層擴展開,怒濤拍岸一般襲向眾人。一名修為稍弱的魔修便抵擋不住,慘叫著爆裂身亡。其餘諸修,各有損傷當總裁逆襲女主[重生]。

 香賢連連掐訣,分出一縷靈識將無人看守的網繩固定住,靈力消耗同壓力頓時倍增,令得這天魔也面色慘白起來,他厲聲道:“長生,還不斬了它!”

 展長生心頭亦是一片慌亂。

 斬龍槍如今實力遠非殘缺時可比,卻偏偏被血孽一激,半陷發狂之中。展長生實力不過金丹,竟至於駕馭不了,單單如今能將它持在手中,便已竭盡全力。

 他靈力運轉稍有遲滯,不過半瞬力竭,斬龍槍便再度自他手中掙脫,再度襲向伏羲,便如一根細針,自伏羲粗長紅信當中穿透。

 伏羲劇痛難當,掙扎得愈發猛烈,只聽幾聲巨響,那伏魔網又連斷了三根,三名修士力竭而吐血,隨即被蛇信卷住,竟落入蛇口,徑直被吞入腹中。

 眾修連失了四人助力,愈發維持不住伏魔網,人人面如死灰,汗出如漿,只苦苦維持。

 香賢又厲聲催促道:“長生!”

 展長生一咬牙,自乾坤戒中取出那朱紅小瓶,將霸王丹倒出來。

 那丹藥不過黃豆大小,色澤乳白,精緻可愛,便如糖豆一般。

 他不等魔槍回轉,毫不遲疑將那粒上古奇藥放入口中。

 霸王丹甫一入口,頓時溶在津液中,化作一股暖流湧進咽喉。不過一息的功夫,他只覺丹田中漲裂得難受,金丹驟然炸裂開來。展長生忍不住悶哼出聲,身形一晃,無力跌跪在神舟上。

 而後卻是靈力如潮生,無窮無盡自丹田深處湧現出來。金丹裂解而成嬰,靈嬰溶形而化神,化神化虛,終至大乘期。

 展長生只覺刹那間天地清明,仿佛同己身融為一體,呼吸之間,天地至真至純的靈氣洶湧灌入,遊走全身經脈。

 無天無地,無我無相,無欲無求。

 他在高空中緩緩步下神舟,閒庭信步懸停空中,隨後只揚手一招,那圍著神王猛烈攻擊的斬龍槍竟乖乖飛了回來,落入他手中。

 展長生道:“師兄,同我一道,斬了它。”

 天色暗沉無邊,風雨欲來。

 那觸摸到仙家寶座的大乘修士,嗓音朗朗,令百萬億萬疆土的天地一道共鳴。

 香賢卻臉色一沉,只望向展長生雙眸。

 他眸子裏波光瀲灩,銀光剔透,遮掩了原本黑白分明的一對瞳仁,竟……分毫不似活人。

 展長生卻毫無察覺,只覺從未如眼下這般心思洞達、隨心所欲,斬龍槍在手中火熱燒灼,竟陡然騰起了赤紅烈焰。

 他手執火槍,對上神王伏羲。伏魔網終究堅持不住,被根根掙斷,十五名大能修士,眼下只存活了三人。

 伏羲狂笑道:“我先殺了你這盜泉的賊子,再屠光你親族。”

 巨大身軀頓時仿若莽莽山脈傾軋而來。

 展長生道:“大蛇,你枉有伏羲之名,卻不修仁德,反倒壞事做盡、惡貫滿盈,為你命名之人若是知曉,想必痛心疾首得很重生之走向人生巔峰。”

 伏羲只是不理,張口吐出一道雷光,匹練一般傾瀉而下,將展長生身形盡數籠罩其中。

 隨即赤紅火光沖天而起,將雷光擊破,那修士手中火焰愈發燒得猛烈,猶如半空一個巨大的火球,驕陽一般照亮整個荒原。

 槍尖穿透巨蟒層層堅固防禦,竟精准刺穿了伏羲完好的右眼。

 巨蟒痛得尖利嚎叫,猛力甩著頭顱,要將那一人一槍甩脫出來。蛇尾重重撞擊荒灘,在堅固的岩石地面上擊出無數深長裂痕來。

 令人膽戰心寒的嘶吼傳遍方圓萬里,聞者輕則鼓膜破裂流血,重者爆體而亡。

 展長生連陣盤也不用,指尖輕描淡寫湧出繁複陣紋,形成一道結界,將伏羲的威力隔絕在結界之內。

 “展長生!”那巨蟒嘶吼咆哮,震得風雲變色,蛇鱗更是爆發出刺目強光,“我必殺你千次!”

 荒灘轟鳴,岩石發出隆隆聲變形擠壓,滾燙岩漿沖天而起,噴泉一般此起彼伏。

 展長生只在最初時便鬆手,撤離少許,冷眼看那巨蟒全力要迫出斬龍槍。

 只是那長槍卻似生了根一般,牢牢紮在伏羲右眼中,烈火燒得愈發兇猛,令那只直徑足有數十丈的黃金巨眼燒得焦黑一片。

 展長生布下結界,身形微晃,也不見如何動作,便穿過了層巒疊嶂噴發的岩漿噴泉,右掌中聚集起前所未有渾厚的靈力,朝著斬龍槍槍尾一擊。

 那魔槍頓時穿透蛇眼,穿過腦漿,一路散播驚天烈焰,最後炸開一個大洞,自那巨蟒後腦穿了出來。

 蛇血如瀑布傾落,灑在層層燒灼的岩漿上,巨蟒咆哮已瀕臨發狂,尾部在大地上狂亂拍打,激起猶若滔天巨浪的岩漿。

 展長生握住熊熊燃燒的斬龍槍,毫不猶豫再朝巨蟒身後刺去,這一次瞄準的,則是有最為堅固的鱗片護住的七寸之處。

 斬龍槍原本就煉化過神王蛇鱗,再以業火加持,展長生全力驅動靈力,竟不曾費多少事就將伏羲蛇鱗擊碎,一條火龍陡然自斬龍槍上竄出,自七寸處碎鱗沒入了巨蟒身軀之中。

 如此不知多少次襲擊,身長百里的巨蟒渾身浴火,掙扎得愈發微弱,終至失了動靜,仿佛一道熊熊燃燒的巨大山脈,橫桓在荒灘之上。

 展長生方才察覺自己喘得厲害,指尖顫抖,掌心被烈火灼傷,一片焦黑。

 四周天色仍是昏暗,長夜無邊。

 展長生只略略掐指一算,便不由苦笑,他同伏羲酣戰許久,早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個白晝與長夜。

 丹田內靈力流失愈發加快,大乘修為看來也堅持不了幾時,不覺已倒退回化神境界。

 展長生尋到香賢時,見他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六隻黑翼只殘存了兩隻,卻仍是全力護住了身後兩名昏迷的人修。

 展長生笑道:“天魔救人,若是傳揚出去,不知要驚嚇了多少人[綜]我的世界。”

 香賢苦笑,只將那二人放在遠離荒灘的一處樹下,方才道:“長生莫要取笑,我終究骨子裏還是唐國一個紈絝子弟,庸俗凡人罷了,豈能見死不救……那乾坤九煉可是成了?”

 展長生見他目光殷切,不動聲色笑道:“是。”

 香賢自是大喜。

 展長生如今更是毫不顧忌驅動神泉,強自壓制斬龍槍烈焰。乾坤九煉已成,那業火卻非但不見減弱,反倒愈加洶湧。他只得咬牙強撐,實則半個手掌已化焦炭,劇痛鑽心,只怕不比神王輕鬆。

 與此同時,斬龍槍破空之力卻愈加鮮明,運用時便更是得心應手。

 展長生暫且壓下心頭躁動,只凝神回顧唐國風景,用槍尖在半空輕輕一劃。

 濃厚夜色,滿天繁星中,突然裂開一條足夠一人通行的縫隙。

 縫隙另一頭,正是鳥語花香時節,春光明媚,遊人如織,人人衣衫靚麗,笑容滿面。連綿的粉紅花樹聚集成團,仿佛一片粉色雲朵降落在山頭。

 香賢望了一眼,便閉眼長歎,嗓音裏是無盡釋然:“圓通山,櫻花節。長生,謝謝你。”

 展長生卻早已沒了同他寒暄的餘裕,只道:“堅持不了幾刻,快走。”

 香賢卻又望向他,柔聲道:“你不回去?”

 展長生道:“我心安處是故鄉。你快走。”

 那裂縫眼見得便開始漸漸合攏,香賢不再耽誤,突然大步上前,將展長生重重在懷中抱了一下,低聲道:“展長生,你千萬保重。”隨即匆匆穿過了裂縫。

 展長生見香賢身影消失,立時撤了空間法術,咬牙驅動神舟,朝著化外之域更深處疾飛而去。

 化神退至元嬰,元嬰退回金丹,展長生只覺修為一路如瀑布墜崖般大幅跌落,他雖早已有所準備,卻難免痛心黯然。

 待得四周再不見半分綠意時,展長生終究力竭,同神舟一道降在地上。

 金丹消失無蹤,已落回凝脈。

 那魔槍少了主人修為壓制,更是愈發燒得洶湧,一路上烈焰熊熊,燒毀無數叢林。

 如今更是將四周化作了火海。

 展長生憶起翡翠宮中所見,沖天烈焰燒熔晶壁,引來天河傾瀉。天河遇火而燃,終將九千世界全數付之一炬。

 如今看來,竟是躲不過去。

 展長生心頭愈發冰涼,他背靠一塊孤零零的巨岩,盤膝而坐,將長槍抱在懷中,淚珠如雨落下,顆顆水滴晶瑩,落在槍身上,卻被那灼熱眨眼蒸騰得無影無蹤。

 “師兄……”展長生哽咽,“你醒醒,瞧瞧我。”

 魔槍自然毫無聲息,周身烈火熊熊,劈啪作響,竟是不燒盡一切不甘休的氣勢。

 展長生修為仍在一路回落,凝脈八層、七層、六層……

 他取出一瓶回靈丹,大口吞咽丹丸,再不敢耽誤,只得按青元所授的法子,閉目調息鬼道。

 同平素裏修煉略有不同,展長生這次卻是將丹田內的靈力全數散盡,逼入經脈之中。

 散盡之後,丹田內便漸漸湧起清澈泉水,猶如海潮起伏,漸漸充盈其中,而後隨經脈遊走,擴散到四肢當中。

 初時不覺異常,迴圈幾次,展長生便察覺水流愈發冰冷,凍得四肢都開始打顫。

 他卻咬牙堅持,漸漸物我兩忘,進入空冥境界中。

 不知過了多久,刻骨寒意中隱隱透入一點暖和,有人遙遙喚道:“師弟!”

 展長生睜開雙眼,終於見到展龍天下無雙的俊美容顏正懸在頭頂,皺眉看他。

 他正靠在展龍寬厚溫暖懷中,被師兄緊緊擁住。

 四周卻不見天地景色,唯有猩紅烈焰,無邊火海,綿延到不知多少裏之外。

 展長生如今修為全失,同凡人無異,神識自然展不開,看不到遠處。

 展龍皺眉道:“乾坤九煉,原來是以毒攻毒,將我體內的血孽業火盡數驅趕出來。只怕要燒毀整片大陸,救不成了。長生,我帶你破碎虛空,去別處安身。”

 展長生只在他懷中輕輕搖頭,挪動僵硬冰寒的手臂,環繞住展龍身軀,“師兄,別處也不成……非救……不可。”

 他連牙關也一樣凍得僵硬,展龍便捧著他面頰,低頭吻他。

 和暖氣息徐徐注入,便緩和了些許凍寒。

 只是青元所授的仙訣何其精妙,縱然他如今靈力全無,化成了凡人,那仙訣依然在經脈中運行,引導神泉。

 展長生非但能引神泉,本身便是神泉。

 只需再三次周天迴圈,他的血肉筋骨、神魂精魄,就要全數化為神泉,熄滅這充斥天地、威脅大陸的烈焰。

 展長生便柔和笑起來,將翡翠宮之事,同展龍坦白了清楚。

 隨後又取出乾坤戒、金塔、鎮魂碑諸般法寶,放在展龍手中,“師兄……這兩個小子,便託付給你了。”

 展龍只劈手將這些物件扔了滿地,好在諸般法寶沾染神泉,才在這滿地烈焰中得以保存。展龍只用力抓住展長生肩頭,怒道:“那廝在甚麼地方?你先等著,我去尋他!”

 展長生被他捏的肩頭生疼,不覺微微蹙眉道:“師兄,疼。”

 他終究是瀕死生出了畏懼,竟比往日裏更軟弱許多。

 展龍鬆了手,展長生便伸長雙臂,勾住展龍頸項,又柔聲道:“師兄,我救了天下,你替我好生守著。”

 展龍怒道:“你若敢死,我就毀了你救的天下。”

 展長生面色愈發青白,只側臉靠在展龍懷裏,輕輕拿臉頰摩挲他繡著錦紋的衣襟,“師兄,我將化甘霖,潤澤萬物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這天下活物,萬里疆土,每寸每分都是我,你就捨得毀不成?”

 展龍面色愈加黑沉,冷笑道:“你若敢死,我如何不敢毀?”

 展長生卻再說不出話來,只一味輕笑,蒼白手指抓住一點衣襟不放。

 展龍將他橫抱在懷,站起身來,朝著天頂飛去。

 鋪天蓋地,漫山遍野,皆化了地獄火海,熊熊燃燒。

 大地上,生靈塗炭,哭聲震天。殘存的野獸同凡人一路朝著遠方逃難。那火海卻漸漸蔓延,步步緊逼,竟似要將生靈滅盡才甘心。

 血孽業火,竟殘暴若此。

 展龍心頭苦痛,卻望著無邊火海,不知往哪裡去才是,最終只得一味朝修業穀方向飛去。

 他尚未抵達時,突覺懷裏人再將他衣襟拉住,便低頭看去。

 展長生面色白得近乎透明,分明氣若遊絲,卻透著萬般情意,他道:“師兄……師兄……你千萬替我……守著……”

 展龍道:“師尊這樣,你也這樣,非要強人所難。你若不在了,留我一人在世,一呼一吸都是折磨,一舉一動都在受刑。長生,縱然如此,你也要困住我?”

 展長生卻再難回答。

 手臂間沁涼的身軀漸漸消失,最終化作了虛無,只留了一件青綠長衫,輕飄飄自展龍手臂上垂下。

 展龍倏地停下來,懸在高空,仿佛凝固的石像一般紋絲不動。

 半空漸漸凝聚烏雲,雨點猶如珠簾般,密密集集傾落而下。

 雨勢不大,卻分外透著沁人心脾的涼意,落在火焰上,火焰便消退幾分,仿佛潤物細無聲一般,漸漸將肆虐的火海盡數澆熄了。

 十方八面的凡人死裏逃生,接二連三跪在被雨水潤濕得泥濘的大地上,連連跪謝上天,哭聲綿延千里不絕。

 先前是絕望哀哭,眼下卻是喜極而泣。

 “錯了,”展龍居高臨下,冷眼望著,低語聲卻只說給自己聽,“你們要謝的是長生。”

 他便低頭輕撫那長衫,冷笑道:“你拼盡全力要救人,到頭來誰記得你?”

 若是展長生還在,只怕要笑著應道:“傻師兄,有你記得我便足夠了。”

 展龍等了許久。

 細雨連綿,如泣如訴。

 雨水滲進土中,澤被萬物。漸漸地冬去春來,新綠萌發,十洲三國一派欣欣向榮景象,再看不出曾被一場浩劫烈火燒過的痕跡。

 他一時仿佛聽見展長生在喚他,應道:“傻師兄,有你記得我便足夠了。”

 側耳細聽時,卻半點痕跡也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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