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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賤受逆襲》第286章
第286章 皇祖出關

  整整四年了再沒見過淵落一面,哪怕從流放之地回來,就連回音珠也沉寂了。就算再脫不開身,有時間吩咐玄天殿內殿太上長老魔域之事,怎麼沒有哪怕片刻時間跟他說句話,只是一句也好啊。

  他是怕魔域出了什麼事。

  聽煤球這麼一說,齊木沒好氣地道:“怎麼可能不要。”

  【唷,這麼有自信,你不在的這段日子,不怕魔皇把那位搶走了。】

  “仙塵算什麼,我可是仙族。”齊木傲然一笑。他當然不能死!這一戰怎會無意義,實在太有意義了。

  齊國國破的那一刻,當是他血脈復蘇之時!

  仙血覺醒名震九霄,他得親眼見證那一幕。當他有足夠的底氣能站在尊上身側,不必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尋求庇護。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拆散他們。

  神火焚天,近百人被火舌吞噬,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化為飛灰,神魂湮滅。齊木祭出仙光,冰藍絲絛環繞猩紅火焰,散魂斷器,所向披靡。

  “我會是除仙尊外唯一仙族,仙族血脈亦不會斷絕,尊上不用再為此愧疚,魔皇沒有資格再胡攪蠻纏!上古皇朝沒了又如何,我不在乎。”

  見他興致勃勃,煤球也忍住沒潑冷水。

  它默默腹誹:血脈不斷,別開玩笑了,說得好像你會娶妻生子繁衍後代一樣……

  守護飛龍盤踞虛空,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戰奴仿佛延伸至地平線,突然間從遠處推擠而來浩浩蕩蕩的白,白骨森森,從地下,從死去的亡者軀幹,從……爭相爬出來,骨骼哢嚓聲讓人頭皮發麻。

  齊木正肆無忌憚大殺四方,突然背脊一涼,有人在看他。齊木回過頭,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不只是他,更有無數人面色煞白望向同一個方向。

  厚重的死氣陰冷刻骨,一人長袍鼓動,黑髮及地,赤著腳,腳白如玉。踏著滾滾黑霧而來,千萬骷髏為之俯首,迎王者親臨。

  那人小臉森白,雙眸狹長哪怕平視,也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蔑視蒼生。一張臉依舊妖孽如鬼魅,少了些傲氣,多了幾分沉穩。

  九分人馬,繼青塚古山後,第一個殺至皇城的正是這些。與道妖同來的還有不少人,或者說傀儡,田白也在其內,只是兩人合不來,隔了段距離。

  古琴被毀,琴音斷絕後,狂化的妖獸漸漸蘇醒,那種銳不可當的氣勢消了一截,無盡骷髏擋路,阻擾了戰奴前進,堪堪平穩了戰事。

  死氣森冷,四周如冰封般,一眼望去盡是白骨,白得刺眼。

  “上、上古陰靈體大成聖者,天底下真有這樣的人麼!”眼精的大能級強者也無法淡定,不只是齊國,甚至轟動整個外界。

  “只怕凶多吉少,連戰奴失了魂火也能被迅速煉化成傀儡,據說鬼域鼎盛之時,上古陰靈體地位之尊貴足以稱皇,戰奴哪怕再忠心為國,畢竟是死屍,不可能對陰靈體動手。”

  事實便是如此,戰奴避而遠之,道妖在戰場上來去自如,毫髮未傷。

  相較而言田白較為低調,但景象更是恐怖,不死戰奴對他態度恭敬,哪怕皇主下令,也無濟於事。兩人頓時成了不少皇族高層的眼中釘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後快。

  道妖對齊木沒有好臉色。

  隔了百丈遠還能感受到冰冷陰氣。

  齊木皮笑肉不笑,貌似上回見面是幾年前,道妖離開前,自己還拿鞭子把他狠狠抽了一頓。畫皮怨恨也在所難免。

  這些都是次要的。

  牽制住戰奴,並沒能鬆一口氣,古國的底蘊之深厚無可想像,無數兇險層出不窮,直至護國瑞獸從深潭下蘇醒,那瑞獸沖霄而上,重重飛龍根本擋不住衝擊,一爪毀了浮空島一角,地府陷入苦戰。

  那一刹那,龍吟震天動地,天地失色,威壓當頭壓下,無數妖獸咯血,更有弱者肉身炸開。

  “是龍!有神獸血,血脈之力好驚人。驚動了守護國獸,離皇祖出關也不遠了吧,地府竟有如此能耐,把齊國逼到這個地步。”

  “國獸受萬民朝拜,已是半步羽化境,地府再強沒有羽化境坐鎮,比不過皇祖,也無法真正撼動一大皇朝。這一戰到現在也該結束了,可惜了地府府主,響噹噹的孝子,只怕是不能如願了。”

  “未必。快看,那是!!——”

  轟地一聲,喧鬧聲被驚呼截斷。

  國獸如受重擊,從天而降,砸向山脈,撞出了個巨大的坑。另一頭龐然大物俯衝而下,一口咬住了金龍的脖子,翻滾扭打,塵土彌漫。

  塵埃散盡,露出形貌,待人看清,地府之人愕然。幫他們把國獸從浮空島上扯下來的,是從未見過、完全陌生的龐大妖獸。

  齊木正奇怪,熟悉的聲音卻在識海中炸響。

  “勾暝怕你死了,本座勉為其難來幫你一把,先別急著感謝。本座勸你還是見好就收,趕緊撤退吧,你太天真了小鬼,要滅上古皇朝沒這麼簡單,這其中的厲害大著呢,不是你這個境界就能洞悉的。實話告訴你,就算有本座幫忙,你也贏不了。”

  灰毛團子貴為妖族妖皇,名為勾暝。來的是吞天獸,昔年它乃是修真界守護獸,而今是幫著他對付修真界,難怪不以真面目示人。齊木心頭凜然。

  與此同時,眾妖沸騰。

  陌陽認出了吞天獸,走到齊木身側,耳語了幾句。

  “當真?”齊木眼睛亮了。

  “當真!師尊的修為我還不清楚麼,既然吞天獸都來了,就憑他和你的交情,能不來麼。”

  不退反進!

  豁出去了!

  吞天獸一驚:“你不要命了。”

  齊木道:“羽化境,我也有。”

  吞天獸與金龍廝殺,稍一愣神,那人就沒影了,它來不及說出口,有也沒用!

  戰局大好,僅憑一席話實在很難讓齊木打消主意。

  “莫欺少年窮啊,活該落到如此下場,要我說,齊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上古皇朝也不過如此……”

  這些風涼話最令一國恥辱,如萬鈞巨石壓得一些皇族喘不過氣來。

  “你真以為我等毫無防備,魔尊不在魔域,你以為地府處在玄天殿就能相安無事?除此之外各處分教,一有異動,皇主早已下令派遣強者前去鏟平地府,如今過去大半日,想必地府也不復存在了吧。毀我國土,百倍還之!”

  說著,那老祖若有若無地掃了青塚皇族一眼。

  齊木聞言也沒惱,問道:“敢問派遣了多少人前去,如今可有人回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地府向來是有去無回麼。”齊木神秘一笑,“去了地府,是不可能活著回來的。”

  “狂妄!”

  戰到現在,雙方死傷慘重,地面震盪,轟鳴之音響徹天際。

  許是傳送陣毀得徹底,以至於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外界強者援助齊國,反倒是地府的外援從未斷過,妖域妖獸更替得格外頻繁。

  讓齊木始料未及的卻是其實並不著急摧毀防護陣,他們算到了幾乎所有可能出現的變故,卻偏偏小看了一國的傲氣。

  威震仙元的上古修仙皇朝之一的齊國,哪怕戰死也不肯向外界尋求幫助。

  皇族近半數戰亡,不少強者寧肯自爆,血濺四方,淒厲的慘叫聲悲天,絕望之際也不屈服,一國的傲骨,在死與生之間被詮釋得淋漓盡致,更有無數人在戰場上進階,一朝頓悟,血脈覺醒。

  突然,一聲鐘鳴敲響,地府之人神魂震盪,而齊皇族則是解脫般,雙膝一軟直接跪地。

  恢弘的陣文上閃現巨大輪盤,古樸蒼桑之意像承載了千萬歲月,格外沉重,整片土地刹那間仿佛變得大不一樣,刺鼻的血腥味被清新舒適的靈草香取代,有種萬物復蘇春暖花開的頓悟,五感都被侵染……

  分明沒有腳步聲,聽不到呼吸亦或是心跳,卻有天地律動的聲音。

  舉國上下俯首,匍匐在地,恨不得喜極而泣:“恭迎皇祖出關!”

  消瘦的年輕男子,一身普通青衫,皮膚是終年不見的病態蒼白,瘦骨嶙峋皮下青筋清晰可見,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步伐卻很穩。正緩緩走來。

  有種逆天神韻,從骨子裡、一舉一動中,甚至是髮絲間,不自主地流露出來。仿佛與生俱來,暗含天道。

  這是個無上恐怖的存在,只怕是活了上千萬年的老精怪,看上去卻很年輕。

  那病態男子緩緩看了齊木一眼,輕輕抬起手臂晃了下。

  “你回去罷。不然這浮空島就這麼毀了,怪可惜的。”

  一道肉眼難見的白光延伸至上空,隨著手指擺動,細長的白光在浮空島上劃了一條線。緊接著無聲無息,所有人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沿著那條線以外的島嶼傾斜,而後從天而降。

  仿佛天上掉下一整座山脈,其上華麗的宮殿古築還清晰可見,觸地,粉碎。

  景象太過驚人。巨響聲振聾發聵,所有人木訥,雙耳失聰般像是什麼也不曾聽到,就連眼前也被卷起的塵土迷住。

  齊木面色煞白如紙。

  這就是羽化境!只手可斷山可填海,可毀天滅地!

  他懂了,小輩寧死不屈,而祖上卻把這當成了一場血腥歷練。如果就這樣回去,那死去的弟子死去的妖獸,又算什麼!

  齊木抑制住戰慄,道:“你來了正好,他們說話都不算數,只要你答應把我娘的骨灰放入皇陵,我便如你所願。”

  那男子默了下,道:“看來你娘把你教的很好,可是不行。”

  “為什麼!”很難得,開口的卻是陌陽。

  齊木已經不想說話了。

  “不為什麼。我朝尊于仙尊陛下,護佑蒼生,從不曾動搖。錯了,都錯了。”

  被尊為皇祖的男子淡淡道,“我再說一遍,那東西不說放進皇陵,哪怕骨灰散盡,也不能灑在齊國土地。”

  這話狠到了極點,齊木眸光冰冷,握緊了拳頭。

  他怎麼忘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人,才是整個齊皇朝最冷血、最無情、手段最殘忍的掌權者。幼年會落到那般淒慘的地步,從神資淪為廢物,也是此人授意。

  “齊國的土地有多金貴,能埋進骯髒穢物,卻容不下天女的骨灰!還說什麼遵從仙尊,真是笑話。”一聲冷笑從虛空傳來,一股不亞于皇祖的威壓臨塵,再次驚住全場。

  “大不了直接破開皇陵,由我們來建合葬墓!”見師尊親臨,陌陽欣喜道。

  陌戟一把拉住想要挺身而出的徒弟,擋在身後,他一身紫黑華袍,珠玉高冠,面上說不出的傲然不羈。

  “你們人類閉關久了腦子也不好使,容忍之心也無,國將不復。羽化境交戰,一切將淪為廢墟。不想波及你的國土,那就隨本皇去天外。只怕你我勝負分曉之前,你的古國也不復存在了。”

  陌戟出現的刹那,青塚女皇臉色慘白,不自主地顫抖了下,就連與守護族老廝殺的眾青塚太上也變了臉色。

  齊國皇祖沉眸,咳嗽了幾聲,平穩氣息。道:“是啊,那就這樣吧。”

  眾皇族不明所以,害怕老祖真打算重建皇朝,都驚呼出聲:“皇祖三思!”

  事實證明只是虛驚一場,但聽到的話卻足以震驚整個修真界。

  “兩位妖皇都來了,更有叱吒一方的上古守護凶獸,不惜傾整個妖域之力也要為這孩子出頭,已然是兩域之戰,那就不只是齊國之事。”

  瘦弱的男子睫毛微顫,信仰之源環繞而來,勾勒金紋,形成環形陣法。他割破手指,滴下一滴鮮血,沒入金紋法陣中,一閃即逝。

  靈紋消失,沒有靈力波動,一開始並未引起注意。

  說者似無心,聽著有意,一時驚起千重浪。並非青塚,妖域妖皇!

  整個妖域都來了,這是什麼情況!難怪入侵者傷亡如此之少,妖獸層出不窮,偌大的妖域,凶獸何止千萬!原來如此。

  這話說得何其高明,不愧是活成精的老鬼。

  吞天獸冷聲道:“別瞎扯。若是整個妖域出動,區區一個古國早就覆滅了,我等與齊木相熟只為了討個公道,今日直沖著覆滅齊國而來,絕不傷外界之人半分。”

  “區區藉口,誰信?以此為藉口將五大皇朝逐個擊破。唇亡齒寒的道理我不說也該明白,外界的諸位可別掉以輕心。”瘦骨嶙峋的男子臉色慘白,說得很慢,像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但所說的每一句話卻恰恰好戳中了外界所有人的軟肋,如當頭棒喝,給了那些幸災樂禍的外界之人重重一擊。

  此話一出,想到一種可能,人人頭皮發麻。

  皇祖頓了一會,這才說出了最核心的話:“五大修真皇朝屹立大陸千萬年不倒,我等謹遵仙尊陛下之令,神戰後始終守護仙元從不曾倦怠,如今國之有難,外域入侵,有請仙祖出面,護佑蒼生,為死去的臣民做主。”

  他語速很慢,稍一快就會咳嗽,話剛說完。

  “不好!”陌戟臉色陡然變了。

  不只是他,幾乎所有人都有種不祥的預感,渾身發毛。

  齊木心如擂鼓,離滴血傳音已經過去很久,也就是說他早就去請了仙祖!而今說的那些廢話無非是拖延時間!

  死寂。

  沒有一絲的風,空氣停止流動,時間像是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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