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放……放榜的日子?」
洛濤頓時就有些抽抽了,正要轉身衝出門去,就聽門外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十幾名官差在大門前下馬,其中一人手裡舉著大紅帖子,笑容滿面高聲道:「我們是來給洛三爺報喜的,洛三爺於今秋科考高中進士第三十七名,特來報喜……「
彼時因為洛槿初才剛出門,院中多數人還未散去,此時聽見這消息,眾人不由得全都愣住了,一瞬間,洛濤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對象,只他自己卻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報喜的官差,只覺著自己一定是在夢中。
這一家子什麼毛病呢?
報喜的官差頭一次遇見這樣陣仗,從前去哪裡不是人聲鼎沸無比歡騰啊?怎麼侯府這院裡的氣氛卻是落針可聞?那個死瞪著自己的男人是誰啊?莫非是洛三爺的仇人?怎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報喜的官差正腹誹著,便聽芳姨娘率先大叫了一聲,接著眾人才醒過神來,紛紛圍到洛濤身旁賀喜,秦氏就命人去後院給康老太君和潘夫人報信,這邊又有管家請十幾位官差進門,洛二老爺撫鬚哈哈大笑道:「雙喜臨門,今兒個真是雙喜臨門,預備紅封,大大的紅封,給這幾位差爺。」
一時間整個侯府再次喜氣洋洋的喧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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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為人,終於嫁出去了。」
坐在床上,聽著腳步聲到門外,然後兩扇房門被輕輕關上,洛槿初長長籲出一口氣,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然後她好奇的掀起蓋頭,打量起新房來。
世子成婚,雖然倉促,可這新房是重中之重,自然是要精心佈置的。洛槿初隻覺耀眼生花,卻不覺奢華俗氣,尤其是博古架上那些擺設,恐怕不是古董便是珍寶,她有心上前仔細查看一番,可新娘子是不許離床的,她是穿越者,對神明自有一種敬畏,萬一因為自己這會兒不遵守規矩,導致將來發生什麼悲劇怎麼辦?因此只好壓下好奇心,強自忍耐著。
秦鋒那廝這會兒正被人灌酒吧?
宣親王府世子成婚,那場面有多龐大自然不用說,想到秦鋒被圍在中間灌酒,洛槿初便忍不住好笑。但是轉念一想,她的眉頭又皺起來,暗道酒這東西喝多了傷身,但願那些混蛋能有點兒分寸,總不能把堂堂世子灌醉了進洞房吧?
再一想,灌醉了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不然……洞房花燭夜豈不是就要……那個?聽說第一次都會很痛呢,何況自己今年才十六歲,這……這放在現代根本就是未成年啊,現在卻要被秦鋒那頭腹黑大狼摧殘,真是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但……那個人是秦鋒啊。洛槿初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熟悉的少年身影,挺拔頎長的身材,俊秀迷人的眉眼,還有他對自己的縱容和體貼甚至是寵溺,想到那雙穩穩地手替自己寬衣解帶,兩人身體髮膚糾纏,成百年之好……想著想著,秀氣的臉蛋兒就禁不住紅透了。
時間便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中悄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門外腳步聲響。洛槿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兩隻手緊張的握在一起,接著就聽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那個冤家嗎?應該是他吧。洛槿初隻覺著身上血液都衝到了腦子上,正猜測著,便聽秦鋒帶笑的聲音響起:「餓不餓?我給你藏了些吃食,要不要現在吃點?」
「你……你沒醉?」洛槿初還從沒有過這麼緊張的時候兒呢,她猜秦鋒恐怕也不會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不然這種時候,怎麼還會用吃的來岔開話題?
「你希望我喝醉嗎?」
下一刻,磁性的聲音已在耳邊。秦鋒溫柔注視著端坐床上,蒙著紅蓋頭的女子,這是他十七年生命中唯一愛著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動的心,卻是動心之後便不可自拔,恰應了那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今,心願得償,這女子終於成為了自己的妻,她坐在自己面前,靜靜等著自己去揭開蓋頭,不知那綴著明珠的紅色絲綢下,魂牽夢繞的秀美面孔會是何等傾城模樣,這一刻,應該是自己和她一生中最美最幸福的時光罷?
秦鋒一腔思緒澎湃起伏,勉強鎮定了下,方伸出白玉如意,輕輕佻開那襲紅蓋頭。
半刻鐘後。
「初初,你……你低著頭做什麼?」
挑開蓋頭的新郎官終於忍不住了:這是什麼情況?新娘子不抬頭看自己,反而使勁兒把頭低著,下巴都快到胸前了,難道是害羞?別逗了,他的初初怎麼可能是那些足不出戶含羞帶怯的所謂閨秀名媛可比?
「讓你看看鳳冠啊,怎麼樣?是不是很閃亮?看看看看,上面鴿蛋大小的東珠就用了五顆。」洛槿初伸出一隻手指著腦袋:「很炫吧?是皇上賜下的,在燭光下看效果是不是更好?」
秦鋒無語了,洞房花燭夜,他的愛妻都在想些什麼啊?知道洛槿初一直都是與眾不同的,只是……這也太與眾不同了些吧。
「鳳冠有什麼好看的?在我心中,再美的珠寶金玉,也不如我心心唸唸的女人。」深吸一口氣坐下來,秦鋒伸出手去抬起洛槿初的下巴,果然就見那秀麗臉龐上慢慢染上一坨紅暈,他不禁失笑道:「怎麼?難道初初也會害羞?」
「廢……廢話……」
洛槿初強行忍住心裡的緊張,腦子好像僵了,所有神經的敏感度此時都集中在秦鋒抬起自己下巴的那隻手上,就覺著這根手指好像是剛從火爐裡拿出來的一般,怎麼會這樣燙呢?
「喂!你……你這個動作很像是調戲民女的惡霸好不好?」頭終於抬起來,洛槿初的視線和秦鋒平齊,然後抬高抬高再抬高,最後「啪嘰」一下仰倒在床上。
「怎麼了?」
秦鋒嚇了一大跳,眼看愛人仰面倒在大床上,穿著紅繡鞋的腳從紅裙子下面伸出來,這情形實在惹人發笑,他連忙扶起洛槿初,一邊忍著笑問道。
「鳳冠太沉了,剛剛一個不小心,就被它帶倒了。」
洛槿初呼哧呼哧喘著氣,伸手撈回掉在床上的鳳冠:「好重啊,最起碼有七八斤吧?但是真的好漂亮……」
「算了,不要戴了,再美難道還能比得上你?」秦鋒將鳳冠從洛槿初手中拿走,卻不防又被她搶回去,聽小妻子悍然道:「不行,今天我是新娘,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了,怎麼也要戴著再臭美一會兒。」
「沒有鳳冠你也很美。更何況,難道等下咱們行房時,你也要戴著這個?」秦鋒哭笑不得,卻見洛槿初的臉更漲紅了,吶吶道:「這……這不是還沒開始嗎?你……你別想著擾亂我心神,不是說給我拿了吃的?快拿出來,這一天折騰的,真要餓死了。」
秦鋒從寬大的新郎服袍袖中取出幾個紙包,小聲笑道:「這是席上的點心,比這屋裡擺著的喜餅好吃,我還給你拿了一些炸魚,是了,還有兩條燒雞腿,是煜兒給你撕下來的。小傢夥今天蔫頭耷腦的,不過還好,還有力氣揮拳頭警告我,讓我對你好一點兒。」
洛槿初想起小正太好不容易從太後身邊脫身,回到家卻聽到自己要嫁給秦鋒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覺著像晴天霹靂。心中好笑之餘,也有些感動,歎了一聲道:「你……看著那孩子還好嗎?像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嗎?」
「打擊總會有些吧,不過那麼點的小孩子,能懂什麼?剛開始沒啥精神,後來衝我揮完拳頭,表哥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蟈蟈,立刻就興奮起來了。」秦鋒這裡所說的表哥指的是隆親王世子,對方比秦鋒還大一歲,已經娶親。
洛槿初這才放心,當下拿著雞腿啃起來,一邊偷眼看秦鋒的表情,只見他始終是一臉溫柔微笑的看著自己,壓根兒不以自己這豪放的吃態為意的模樣,那份內心中的喜悅和幸福,全都從那如水目光中顯現出來。
「呼,吃飽了,那個……」洛槿初的目光不自禁就移向桌上的酒盅,秦鋒站起身,拿起那兩杯合歡酒,放了一杯到洛槿初手中,深情道:「交杯酒,交心酒,從此之後,願得一心,白首不離。」
洛槿初認真看著他,這是自己從今以後要共同生活的男人了,是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子。她微微一笑,舉起酒杯,和秦鋒的胳膊交互纏繞,輕啟朱唇:「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言罷將那交杯酒一飲而盡。
酒杯放回桌上,吃剩下的東西也收拾好了,洛槿初的心劇烈跳起來,知道今天晚上的重頭戲就要到來,她心中無比矛盾糾結,既渴望又害怕,正是心亂如麻間,就覺身子騰空而起,卻原來是被秦鋒用公主抱的姿勢抱在空中,聽他笑道:「娘子,時候不早,咱們也該安歇了。」
「啊,那個……秦鋒,你……你不需要喝點解酒湯嗎?要不然,我讓香草把解酒石拿過來?」
洛槿初慌亂叫著,一邊就要從秦鋒身上掙紮下來,卻見他微微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唔,你覺得我需要那個玩意兒嗎?娘子可是不放心夫君千杯不醉的本事?沒關係,稍後讓你徹徹底底檢查下,看夫君有沒有喝醉。」
「喂!不要……那個……」
大紅色繡著合歡花的床帳放下,將洛槿初的驚叫盡數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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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初初,醒一醒,咱們該去拜見老祖宗和爹娘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溫柔聲音,洛槿初不睜眼,只喃喃問道:「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卯時三刻了,今天早上該拜見老祖宗和爹娘,不能賴床啊。」秦鋒輕輕刮了洛槿初鼻樑一下,下一刻,就見把頭埋著如同一隻貓咪般睡在被窩中的洛槿初猛然坐起身,驚叫道:「秦鋒,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睡糊塗了嗎?竟然忘了昨日咱們已經成親?」秦鋒嘴角噙著一抹笑,伸手掬起一縷順滑的青絲把玩。
「對哦,已經成親了,連洞房都……」洛槿初喃喃自語,說到此處,不自禁臉上便是一紅,看著秦鋒怒目道:「都是你,昨天晚上是我第一次,你……你也不悠著點兒,弄到我現在腿腳還是軟的,腰也好痛……」
秦鋒嘻嘻笑道:「是夫君的錯兒,但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讓你那麼誘人的?我一看見你,就把其他都忘到腦後去了。」一邊說著,就把目光挪到洛槿初乳鴿般的胸脯上,小聲道:「真看不出來,雖然不大,但是摸上去手感真好,又軟又綿……」
「混蛋,給我滾開啊。」
洛槿初抓狂大叫,一腳把秦鋒踢到床下,一邊氣呼呼道:「不用狡辯了,反正你就是不體貼不溫柔不顧我的感受,哼!」
「冤枉啊,為夫真是比竇娥還冤枉啊。」秦鋒故意撲到洛槿初身邊小聲喊冤,忽聽門外一聲咳嗽,接著一個聲音道:「世子爺和奶奶該起了,你們誰進去叫一聲兒。」
「是羅嬤嬤。」
秦鋒小聲對洛槿初道,羅嬤嬤是公主身邊得力的人,秦鋒和洛槿初身邊都沒有乳母,所以公主特地將羅嬤嬤派了過來,因此就連秦鋒,也不敢違逆,當下便笑道:「嬤嬤,我們已經起來了,讓香草打水進來洗臉。」
「是,老奴這就去吩咐。」羅嬤嬤聲音裡帶了笑意,這裡洛槿初便看著秦鋒,冷哼一聲道:「喂!你不會在新婚第二天早上,整出什麼通房小妾拜見正室奶奶的好戲來吧?」
「怎麼會?」秦鋒搖頭失笑:「你這腦袋裡都想的什麼啊?我雖不是君子,卻也持身甚正潔身自好呢。」話音落,見香草和自己的大丫鬟如意帶著幾個小丫頭捧了洗漱用具過來,於是便和洛槿初梳洗了,又在羅嬤嬤和香草如意的陪同下往上房來。
公主府對於洛槿初來說也算是熟悉了,只是她來過多次,卻也沒見過秦鋒祖母的面兒,聽說這老太太潛心向佛,素日裡只在府中佛堂裡住著,也不用晚輩們請安問好,倒是頗有《紅樓夢》中賈敬的做派,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老太太向佛,不是信奉道教,想來不至於煉丹把自己給吃死。
若說對這老太太沒有一點兒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洛槿初怎麼也想不出來,秦守秦宇兩兄弟都鬧成這樣兒了,老太太為什麼不做主分家呢?也許分了家,秦守還能弄個爵位,也就不至於對秦宇有恨了吧。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不論如何,秦守雖然她沒見過,但梁夫人那笑裡藏刀卻是瞞不過她的,宣親王府今天暗鬥正酣,不全都是因為這個爵位嗎?老太太何不大大方方分家,也許秦家就能成為京裡唯一一戶一門兩爵的人家,那該是多大的榮耀?秦宇和秦鋒兩父子也不用糾結了。
一邊想著,便來到上房,洛槿初又好奇起來,暗道公主的肚子已經凸顯出來了吧?這見兒媳婦的日子,難道她還能不露面兒?若是露面,以秦鋒那麼毒辣的眼光,豈能不現出端倪?嘿嘿,揭破了多好啊,這婆婆也太保守了些。
「小心門檻兒。」
正想的出神,忽覺胳膊一緊,接著秦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洛槿初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只顧著想事兒,差點兒就被面前的門檻絆倒了,她看向秦鋒,吐了吐舌頭,然後調皮面色一收,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淑寧貌,跟在秦鋒身後款款走了進去。
不過這份裝出來的沉穩閨秀差點兒在看到梅妝公主後破功,洛槿初猛然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看著公主肚腹和腿上搭著的那條毯子,心想納尼?不會吧?公主為了瞞她兒子,要裝殘廢嗎?
果然,下一刻,就見秦鋒驚恐上前,看著梅妝公主大叫道:「母親怎麼了?您的腿莫非受傷了?」一邊說著,就要上前揭開毯子查看情況,卻聽梅妝公主咳嗽了一聲,沉聲道:「胡鬧,娘的腿沒事兒,不過是今兒早起,覺著身子有些發寒,你快去和你媳婦站著,給我們敬了茶後,還要去老祖宗處呢。你大伯和大伯娘這會兒想必也在。」
秦守與京中官員勾結的事,秦鋒並沒有告訴父親,知道定會惹他傷心,總之,現在蘇州那邊還有點兒尾巴,等到一切成為定局,金湛來信詳細說明情況後,他才準備把朝中的幕後黑手說給父親聽,讓他去對付。原本秦鋒是想自己來處置的,然而他如今日夜練兵,出征在即,註定沒有這個精神了。而一旦出征,後方不穩是大忌,到時將對方告之父親,為了自己的安全,父親一定會不遺餘力剷除那人,以解自己後顧之憂,這便是秦鋒想要看到的結果。
因而此時聽見母親這樣說,他心裡就有些不自在。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抬頭看了看外面天色,方對洛槿初道:「初初等一下給母親診治一番,如今天氣炎熱,從前母親並無畏寒之症,怎麼這麼幾天功夫就添了這樣症狀呢?」
洛槿初忍笑忍得著實辛苦,卻礙於公主在座位上直打眼色,只好強忍著答應,接著夫妻兩個給駙馬和公主磕頭敬茶,每人得了一個大紅封,秦宇方領著他們前往老太太的屋裡去,梅妝公主則以畏寒為由,留在自己的房中。
秦家這位老太太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不過大概是一心向佛的緣故,所以七情六慾都淡薄了,看見孫子成婚,倒也沒有什麼興奮欣喜之情,受了小兩口的頭,又賞了紅封,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便起身仍回佛堂去了。這裡梁夫人便對洛槿初笑道:「老太太慣是這樣,如今已經全部吃齋了,並非不把你們兩個放在心上,侄媳婦莫要心裡不舒服。」
洛槿初笑得無比誠懇,帶著一點點新娘子的嬌羞,真摯道:「大伯娘說哪裡話?恰是老太太潛心向佛,方有佛祖保佑咱們這一大家子興旺安寧,侄媳心中只有佩服感動,若有怨懟,哪裡還是個人了?」
梁夫人一窒,心中暗暗咬牙,心想不得了,這洛家的女孩兒竟是比我唱作俱佳呢,還佩服感動,虧她怎麼說的出口,也不牙疼麼?我才不信她真佩服感動呢,唔,看來此女心計隱忍實在高明,日後我不可不防。
心中想著,面上卻愈發笑得燦爛,點頭道:「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老太太鎮日裡在佛堂,不管事兒,公主身子又嬌弱,我每日裡忙的腳打後腦勺,好容易盼著侄媳婦來了,這一回總算有了幫手。」
話音剛落,便聽秦鋒笑道:「初初,大伯娘向來眼高的很,兩個嫂子尚未得她如此看重,偏偏就看上了你,若是你不好好努力打理好這些事務,倒對不起大伯娘的託付看重了。」說完又對梁夫人笑道:「大伯娘這提議正合我意,初初於這些事上很通的,有她幫襯著,大伯娘該好好歇一歇。前些日子我爹娘還和我說,這些年來,府中事無钜細,都是大伯娘打理,著實把你累壞了,如今總算初初嫁了進來,也算是有人幫你分分擔子。」
梁夫人不過是賣弄自己的才幹功勞,另外說這話也存著警告之意:你個小丫頭認清楚誰是這府裡當家做主的人,好兒多著呢,不然,就算你是世子夫人,我若想卡卡你,你也得生受著。
誰能想到這無心之話竟立刻讓秦鋒抓住了痛腳,當下一張臉都有些不自然了,卻還要拚命擠出笑容。洛槿初看著,心中哈哈大笑,因欣賞了一會兒,直到梁夫人面色都有些發白,她才對秦鋒笑道:「你胡說什麼?這府裡事情大伯娘管理的井井有條,我憑空哪裡插得下手?且慢慢熟悉著再說吧。」言罷又對梁夫人笑道:「大伯娘休要聽他的,我如今連府裡還未曾熟悉呢,哪裡就能管事兒。」
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堆上滿臉的笑容,她可是再不敢試探了,因忙道:「侄媳婦說的是,親王府這麼大,各種事情千頭萬緒,你們兩個正是新婚燕爾,自該親熱甜蜜一下,等什麼時候侄媳婦有了空閒,我再好好教她,以她的聰明,不出兩個月就成手了,到那時,自然就可以幫我分擔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