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洛槿初疑惑看著梅如玉,齜牙咧嘴道:「梅姐姐,你這是故意貶我是吧?又不是我想被綁架,上一次若不是何大哥,我都活不下來了,真是的,姐姐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啊?」
「同情心自然是有的,剛知道信兒的時候,我差點兒嚇昏過去。不過一想到你竟是被阿布琳娜和那侍衛救下來,我倒是覺著,奶奶真正是福星高照之人,似您這樣,自然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
洛槿初嘿嘿一笑,心想逢凶化吉這還真沒錯。昨晚那麼緊張的情況,連我自己都以為必死無疑了,結果如何?不但被救下來,還順便就偵破了明月山的秘密,唔,洪福齊天,哈哈哈國師這話真沒錯,我就是洪福齊天的女主角。
心中得意,面上卻是一點兒都沒表現出來,只是手中炮製藥材的動作加快,顯示出洛槿初此時的熱情十分高漲。
三個月的時間轉瞬過去,明月山絕殺陣終於佈置好了。而因為洛槿初的那個極為接近真相的猜測,這之後國師和武長歌小於也曾暗暗上過明月山,有針對性的試探過,最後得出結論:洛槿初的猜想無限接近事實,雖然大型的磁石此前沒有在世間出現過,然而這明月山中,很可能就是埋有這樣大型的磁石。只看那絕殺陣是慢慢引人進入山腹中便可知道,那些磁石恐怕並沒有在山的表面,而是在山體當中。
至於北匈那邊是怎麼發現這些磁石的,此時追究已經沒有意義了。秦鋒甚至都沒有問過洛槿初怎麼會對磁石這種東西如此瞭解。之前洛槿初說從醫書上看到之類的托詞明顯是胡扯,怎麼可能瞞得過秦鋒?然而他卻從來沒有追問過。
絕殺陣成,北匈立刻就送來了戰書。
而此時,阿布琳娜身上的美人淚之毒也終於解開,羅朗帶著她異常低調的離開了大周軍營,在這段時間裡,因為秦鋒採取了一系列措施,所以軍營中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對異族男女的存在,即便是一些「有心人」,在沒有探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情況後,也不再注意他們,甚至連兩人是什麼時候離去的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西夏王已經和秦鋒就合擊北匈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萬事俱備只欠破陣,這一次,秦鋒下定決心要給北匈一個滅頂之災般的迎頭痛擊,要讓他們有生之年,提起大周軍隊,就聞風喪膽落荒而逃。
現如今只剩下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那就是絕殺陣中的毒陣。
明月山上的秘密基本上已經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可以確定韃子們依靠的就是藏在陣中的磁石,這要是秦鋒等人不知道這個秘密,貿貿然帶隊進入明月山破陣的話,那種後果真是想想都要不寒而慄的,正打著,突然間兵器就被「啪啪啪」吸到了磁石上去,甚至穿著盔甲的人也被吸附上,那簡直就是團滅的節奏啊。
但是好在現如今他們已經弄清楚了這個秘密,韃子們卻不知道,這樣形勢一顛倒,後果逆轉自是順理成章。再加上還有國師,還有武長歌和小於,更有秦鋒這個在江湖中專人指導下破過無數陣法的天才元帥在,曾經令大周軍隊損失慘重的絕殺陣,此時真的已經不算什麼了。
然而絕殺陣中的毒陣,卻真是令人頭痛。
那天晚上老毒婦都在明月山腳下被圍攻了,卻為什麼沒有叫救兵來幫忙?這一點洛槿初一直十分納悶,最後還是阿布琳娜幫她解了疑惑。
因為老毒婦的毒功確實厲害,所以北匈那邊對她很是禮遇,偏偏她把西夏王心愛的女人抓了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簡直就是不顧北匈的死活去得罪西夏王。這種做法自然引起了北匈方面的不滿,卻又不好撕破臉。所以雙方的關係僅僅是建立在彼此需求的基礎上,本質並不牢靠,不但不牢靠,甚至北匈皇室和軍隊若不是要用她為絕殺陣效力的話,恐怕立刻就能把她綁了去向羅朗請罪修好。
然而最終他們終於還是選擇了老毒婦來布毒陣,所以也算是徹底把羅朗得罪死了。對這個結果,北匈自然是膽戰心驚怨念萬分,所以軍隊上至高層下至士兵,都非常討厭這個古怪如年輕美婦的老女人,這也是老毒婦明明都到了明月山腳下卻不肯喊援兵的理由。
老毒婦那也是很驕傲的,你們給我金錢地位,我幫你們布毒陣。但你們對我有情緒,我自然也不會低聲下氣求你們。這要是因為不敵而喊人來幫忙,自己如此受傷狼狽的樣子,會讓多少人暗地在心裡幸災樂禍?至於來抓我的人是西夏王,一旦你們能夠抓到和殺死,對西夏國肯定是很大的打擊,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西夏國的形勢,比得上我的驕傲重要嗎?
而換一個角度來想,北匈明知道這個老毒婦得罪了西夏國,很有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損失,在這樣的情況下,卻依然不肯放棄老毒婦,也正從側面可以反映他們對這個毒陣抱著多大的希望?承載了這麼大希望的毒陣,那會有多大威力?要用多少大周兒郎的命去填呢?
佈置完畢,秦鋒滿腹沉重的往軍營西邊而去。
自從接到戰書之後,洛槿初便自告奮勇,和武長歌一起擔當了訓練闖毒陣士兵的重責大任,並且訓練全程保密,就連秦鋒都不許去。當然,就算要秦鋒去指導工作,也得元帥大人能夠抽出時間,訓練這二十多萬闖陣士兵,已經讓秦鋒心力交瘁了,哪裡還能分心他顧。
如今,破陣即將開始,秦鋒也終於得到許可,可以過來視察工作了。
「元帥,破毒陣的士兵已經訓練完畢,今天是最後一天,你或許還需要指導一下破陣工作,畢竟我所教導他們的,全是對付毒藥的辦法,具體破陣步驟,還是要和元帥的大軍銜接磨合。」
在軍營西邊專門的訓練場外,洛槿初一身男裝英姿颯爽,正認真地向秦鋒匯報,只聽得他都有些發愣。
「夫人這些日子的確辛苦了,元帥快讓夫人去休息吧。」武長歌苦著臉對秦鋒道,可見這些日子的訓練並不好受。
「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鋒不明所以,而洛槿初也不肯多說,一臉志得意滿的回去休息了。這裡秦鋒看著那三萬士兵昂首走出來,雖然一個個精氣神還是不錯,然而這一個個的都是面有菜色是怎麼回事?
「這……這到底怎麼了?這些天都沒吃東西嗎?」秦鋒轉頭看著武長歌,卻見他搖手道:「別提,求你了秦鋒,看在咱們是好朋友的份兒上,求你別再讓我回想這十幾天的地域歷程了。我只能說,夫人不愧是逃脫……不愧是洪福齊天之人,我們……我們……好了,不說了。」
「這……至於嗎?」秦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眨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武長歌。
「我□說什麼?你竟然問至於嗎?至於嗎至於嗎至於嗎?」武長歌一臉悲憤的跳腳:「秦鋒,就衝你說出這句話,我告訴你,我們的友誼走到盡頭了。」
看著那貨一臉決然的離去,旁邊魚貫而出的三萬軍隊目不斜視從自己身旁走過,似乎也對剛才自己的話產生了強烈怨念,秦鋒心裡實在是好奇到了極點,等到軍隊離去後,他便立刻衝進了營地裡,剎那間,迎風飄過來的一股股又酸又臭的怪味兒,差點兒沒讓他嘔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秦元帥狼狽退出這特殊營地,一臉悲憤的看著那全封閉的方圓幾十裡的大帳篷:初初到底做了什麼?能惹得這麼天怨人怒?
一直到出發前,秦鋒也沒有問出這個秘密。他只是不明所以的看著破毒陣的士兵們背上背了小山一樣大的包裹,身上配著一排包著布鞘的小飛刀,心裡琢磨著這莫非就是初初說的特殊武器?咦?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呢?。
**********************************
「奶奶這一覺睡得真是香甜,太陽都老高了。」
站在洛槿初背後給她梳著長長頭髮,環兒一邊隨意說著,不等說完,便聽月兒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奶奶忙了多少日子,好不容易昨兒晚上能睡一個好覺。」
「爺已經出發了嗎?」
雖然「飽飽睡了一夜」,然而洛槿初面上卻沒有什麼興奮神情,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的問環兒。
「是,卯時三刻就出發了,這會兒已經是辰時末,估摸著大軍已經到了明月山。」環兒回答,一旁的香草抬頭看了眼主子,無奈道:「奶奶也是,既是擔憂,怎麼今早也不送送爺?別人不知道,難道奴婢還不知的?昨晚分明是到淩晨還沒睡著。」
「你懂什麼。」洛槿初歎了口氣:「男人出征的時候,親人是不能當面兒送的,不然不吉利。你沒看秦鋒當日離京時,皇上皇后和駙馬公主都沒一個來送的嗎?」
「原來如此。」香草恍然大悟,沉吟了下點頭道:「是,奴婢也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兒。只是奶奶向來不信這些的,如今怎麼卻又這般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