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話音剛落,便聽屋外傳來腳步聲,秦暖忙起身迎出去,只見洛槿初怒氣沖沖的回來,她不由得一呆,將人拉進來關了門,關切道:「怎麼回事?怎麼氣成這樣兒?鎩羽而歸?秦世子他……他真變心了?」
「秦鋒這混蛋,等著,給我等著,這一次我要不折騰的他求爺爺告奶奶,絕不原諒他。」
洛槿初跺腳,脫了外面的男人衣衫,咬牙切齒道:「我讓哥哥打聽了他的行蹤,這幾日每天都是申時三刻準時去軟紅樓報道,第二天天亮才回去。誰知我今兒去堵他,他……那混蛋竟然沒去。氣死我了,讓我白跑一趟,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本姑娘出去一趟容易嗎?我……我這還得女扮男裝……混蛋,那個混蛋……」
一番話不等說完,秦暖已經笑倒在榻上,捧著肚子道:「哎喲笑死我了,真真笑得肚子疼,妹妹莫惱,秦世子定然不知道妹妹今兒要去捉他,不然怎麼著也要好好配合啊,沒事兒,今天不成,大不了明日再去,哎喲笑死我了,你們兩個真是……哈哈哈……」
「你還笑你還笑……」洛槿初換好了衣服,上塌與秦暖扭作一團,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最後坐直了身子出神半晌,才恨恨道:「等著,明日必去,我就不信我等不到那混蛋。」
秦暖笑得花枝亂顫,不過看到妹妹這氣呼呼的模樣,她有一種預感:可憐的世子爺是真的要倒楣了。
***********************
「爺,還不睡?已經快三更了。」
秦鋒的丫鬟露珠從屋裡走出來,看著坐在廊下欄杆上的秦鋒,走上前柔聲提醒。
「噓!」站在秦鋒身後的路六兒忙把食指豎在唇上,於是露珠會意,又悄悄兒退回去了。
恰是月末,夜空裡黑漆漆的,沒有月亮,只有眾多繁星在黑錦似得天幕上閃爍。
秦鋒忽然歎了口氣,對路六兒道:「你今晚去了軟紅樓,說的還妥當吧?沒有引起鳳仙的疑心吧?」
「沒有呢。」路六兒陪著笑,又猶豫了下,才小心翼翼道:「爺這幾天都在軟紅樓過夜,怎麼今兒突然就不去了呢?」
秦鋒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若真是連這裡面的緣由也猜不透,還配做我秦鋒的小廝嗎?行了,不用在我面前裝傻,又沒有別人。」
路六兒嘿嘿笑了兩聲,他心裡當然清楚,自家世子爺去軟紅樓,不過就是逢場作戲,想讓六姑娘對他徹底死心,到時不會因為退親的事而傷心。路六兒在郊外跟著秦鋒半個月,自然清楚秦鋒的打算了。
因又猶豫了下,便小聲道:「爺,奴才今兒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少年,很像……很像是洛陽侯府的六姑娘,奴才忙躲了起來,那少年沒注意到奴才,逕自進了軟紅樓,是了,陪著他的就是洛三少爺。」
「什麼?」
秦鋒一驚而起,沉聲道:「你……你可看清楚了?確實是六姑娘無疑?她……她扮作男裝去軟紅樓做什麼?」
路六兒心想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堵爺您了。不過這話可不能由他來說出口,反正自家爺聰明絕頂,這會兒只是太震驚了,須臾間就能明白六姑娘的心意。
果然,就見秦鋒慢慢坐了下去,臉上表情也看不出喜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長歎一聲,站起身道:「好了,休息吧,明兒傍晚,照舊去軟紅樓。事情……應該可以解決了,從此後再也不用逢場作戲,這般辛苦,唉!」
「爺,您這又是何苦?」
路六兒跟在秦鋒身後,吶吶勸了一句,卻見主子停了腳步,怔怔半晌,方搖搖頭,再歎一口氣,一言不發的進了屋裡。
**************************
夕陽西下,天邊尚有餘暉,軟紅樓便開業了。
洛槿初大搖大擺走進來,洛唯被她撂在門口馬車裡,瞧瞧三哥那樣兒,恨不得把頭紮進地縫裡當鴕鳥。她就不明白了,老爹是那樣一個風流性子,怎麼三哥卻是半點乃父之風都沒有?平日裡看他為人處世,也是非常淡然大氣啊。
一邊想著,老鴇已經迎上來,洛槿初知道這種人的眼光厲害,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女兒身,因也不說廢話,拿出一錠元寶扔過去,淡淡道:「我今日不是來鬧事的,尋秦鋒公子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前些日子溫都候府世子嫡女大鬧青樓的事情老鴇自然也聽說過了,此時再聽見洛槿初這樣說,她本是心思玲瓏之輩,哪裡還猜不出對方的身份,因一邊笑嘻嘻接了銀子,一邊暗道這真不愧是親戚啊,連路數都一樣,也不知這位名揚京城的六姑娘能不能忍得住,但願到時候我這軟紅樓可別遭了池魚之殃。
心中雖如此想著,面上卻絲毫不露,笑盈盈引著洛槿初往樓上走,一邊嬌笑道:「哎喲,說起秦世子,那真是了不得的人才,只把我們鳳仙兒迷得神魂顛倒,不住口的誇讚呢……」
洛槿初皺皺眉頭,那些電視劇裡有一點沒說錯,老鴇們說話大概是習慣了誇張,這高八度的聲音真是讓人難受,恨不能一腳將她踹下樓去。
她心裡明白,這老鴇子之所以如此說,便是要引她問話,然後再賺她的銀子,這種手段對於老鴇們來說,大概已經成了本能吧。因也不理會,那老鴇見她不為所動,更加賣力說些聳人聽聞的話,到底惹得洛槿初忍無可忍,停下腳步冷冷看了她一眼,諷刺道:「成了,歇歇吧,你說了一路,我雞皮疙瘩就掉了一路,你覺著我是會信你一個老鴇子,還是信秦鋒?五兩的銀元寶,就帶個路,不少了,見好就收哈,我的錢是那麼好賺的嗎?」
饒是老鴇已經在人情歷練中將臉皮鍛煉的無比厚,這會兒也不禁紅了一紅,果然再不說話,將洛槿初帶到三樓一個房間,喃喃道:「就是這一間。」說完便忙不迭的逃了。
洛槿初深吸一口氣,說不動怒是假的,即使知道秦鋒的出發點是好的,知道他只是逢場作戲,為了讓自己死心,但一想到他和另一個女人摟摟抱抱,她仍是忍不住怒火中燒,這一刻,甚至有一種「算了,退親就退親」的想法。
不過她終於還是冷靜下來,扮成小廝的香草上前敲了敲門,就聽見秦鋒渾厚的聲音:「進來。」
洛槿初推門而入,只見一張圓桌上擺滿了酒菜,秦鋒正和另一名艷麗女子對坐,見她進來,那艷麗女子驚訝站起身,大叫道:「你是誰?為何擅闖我的房間?」
洛槿初看也不看那美艷女人一眼,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秦鋒,嘴唇抿著,非常明確地表達出一個資訊:我很生氣。
是的,她確實非常生氣,真正看到秦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中的嫉恨和怒氣值還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她都忍不住想上前一腳把秦鋒那混蛋給踹下樓了。
偏偏那美艷女子還不依不饒的靠向秦鋒,一邊嗲嗲叫著:「世子爺……」
「滾!」
名叫洛槿初的食人花終於忍不住了,大踏步上前,死死瞪著秦鋒,一字一字道:「你是不是也想讓我身敗名裂,鬧得滿城風雨?如果不想,立刻讓她給我滾出去,秦鋒,告訴你,我已經快忍不住了,你知道我的耐性並不怎麼好。」
秦鋒歎了口氣,他看著洛槿初的眼睛,那眼中的情緒很複雜,有憤怒,失望,心痛,哀傷……真可謂是柔腸百轉,狠狠擊中了他這顆愁腸百轉的內心。
一時間,準備好的傷害台詞全都用不上,他怔了半晌,眼見那女人擦眼抹淚的又要往自己身上靠,於是秦世子也終於忍不住了,皺眉道:「鳳仙姑娘,請你先離開。」
鳳仙兒張大嘴巴,看看秦鋒,又看看洛槿初,好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加重了語氣問秦鋒道:「秦世子,你說什麼?你……你說要我離開?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經她一提醒,秦鋒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和鳳仙兒商量好了,要她留在這裡幫自己演戲,沒辦法,他也知道洛槿初對自己的影響力,生怕一個不慎便前功盡棄,有鳳仙兒在此,既能表現出自己對她的迷戀,一旦落下風的時候,還有鳳仙兒幫襯提醒。
想到這裡,便連忙改口道:「哦,要不你坐著吧……」
不等說完,就聽洛槿初冷冷道:「不行,讓她出去,你不讓她出去,我什麼也不和你說,我現在就回去,大不了王府退親,讓我成了京城笑柄後,我剪了頭髮做姑子,青燈古佛伴一生……」
「好好好……出去出去……」
只聽到那一句「剪了頭髮做姑子,青燈古佛伴一生。」秦鋒的心就悶痛的如同被大錘子砸中了一般,他握著拳頭,忙不迭讓鳳仙兒出去,也不顧她擠眉弄眼的提醒。
鳳仙兒鬱悶的走出了屋子,看見在門外等候的路六兒,不由得氣呼呼道:「你們主子搞什麼啊?就他這樣兒的,還想演戲退親?趁早兒歇著吧,那六姑娘比緊箍咒還厲害呢,從了不就皆大歡喜了?還撲騰啥?你看看他那一往情深的樣兒,他撲騰得起浪花嗎?叫我看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一次有他好受的了。」
路六兒是聽到老鴇的話才匆匆趕來的,還沒等在門外找好偷聽的地段,鳳仙兒便出來了,說完後揚長而去,只剩下可憐的小廝在門外風中淩亂。心想爺啊,你到底是有多失敗?連人家鳳仙兒姑娘都忍不住鄙視你了,我看你這次真是慘了。一邊想,他就抱頭蹲了下來,忽聽柱子後一聲咳嗽,回頭一看,香草正笑眼彎彎盯著他:「歎什麼氣?趕緊找個方便地方,咱倆好聽牆角。」
鳳仙兒走出去,一時間,屋裡只剩下兩個人,洛槿初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秦鋒對面坐下,雙眼直視著他,又在桌上酒菜瞄了一眼,維持著面癱表情,一邊在心裡急速轉著念頭,暗道我是該打悲情牌呢還是該打冷靜牌呢?或是直接掀了桌子,像暖姐姐那樣?唔,不要不要,你要冷靜你要忍住啊洛槿初。
秦鋒哪知道洛槿初心中所想和臉上表情根本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只是看到她面上的冰冷和茫然,他心裡就痛得如同十萬根針紮下去一樣,只好勉強開口笑道:「六姑娘闖到這種地方,就為了和我說幾句話?」
洛槿初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打悲情牌再打冷靜牌最後一道天雷把這廝劈焦了,不如此不能解心頭之恨。
計議已定,面上便淒慘一笑,本想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凸顯下自己悲傷絕望的情緒,可一看到酒杯,想起鳳仙兒可能用這杯子喝過酒,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說幾句話又能如何?難道像暖姐姐那樣,大鬧青樓,被夫家退婚,身敗名裂,再被家人打死嗎?」
洛槿初努力醞釀氣氛想擠出幾滴眼淚,可實在擠不出來,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那點淚水只夠在眼眶裡打轉的,倒是陰差陽錯營造出了一種「淚盈於睫泫然欲泣」的可憐可愛情態。
「不會的,有秦某在,誰敢如此?」秦鋒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想也不想便沉聲保證,說完才想起不對勁兒,這……自己不是要做負心人嗎?這麼信誓旦旦算怎麼回事?
「你都和花魁好上了,過幾天就要退親了吧?還給我下保證?下什麼保證?」
洛槿初慘笑一聲,用手帕擦了擦眼睛,那上面沾了薑汁,這一回終於是珠淚滾滾了,只聽她淒慘的哽咽道:「從你和這個鳳仙兒的流言傳出後,府中那些姐妹們如今看見我,話裡話外全是含沙射影的嘲笑,幾位伯娘也總算找到了出氣機會,連累的我母親在她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你……既然如此容易變心,當日何苦要招惹我?如今弄成這樣,秦鋒,你……你……你將我置於何地?」媽的薑汁抹多了,辣死我了,可恨的秦鋒,這筆賬也記在你頭上了,等著。
秦鋒哪知道洛槿初的心理活動,看見她哭的梨花帶雨,不由一下子就急了,失聲道:「你……你這傻瓜,我如此聲名狼藉,正給你退親的藉口,你不是說你不想嫁進王府嗎?你不是說你討厭勾心鬥角嗎?我如今給了你這樣的好機會,你為什麼不利用?何苦讓人家說你?你從前那些厲害都哪裡去了?難道你們老太太不知道你可憐,也不護著你嗎?」
混蛋,這還像句人話。對於秦鋒的心意,洛槿初心裡還是感動的,但感動歸感動,該懲戒還是要懲戒一下,要讓這廝明白,不是打著「為你好」的藉口和幌子,就什麼事兒都可以做的,你他媽徵求過我這個當事人的的意見嗎?
悲情牌打的差不多了,再哭下去也不像自己素日裡的作風啊,秦鋒可是很瞭解她的。
於是洛槿初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這回沒敢擦眼睛,換上了清清冷冷的表情,看著秦鋒淡淡道:「枕畔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呵呵,負情薄倖的男人我沒見過也聽說過。只是秦鋒,你還沒和我同床共枕呢,便這樣容易就變心了?莫說我不信,連你自己信麼?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宮大人已經開了口,提了親,這事兒已經傳揚開來,你若再說為我好,就是害了我,我也不想接受這種為我好。」
她看著秦鋒,眼中添了一絲希望:「不要玩兒了秦鋒,我從前如何對你你心裡明白,這一趟蘇州之行,我又是如何對你你更清楚,提親是我答應的。我是討厭勾心鬥角,不想嫁進王府沒錯。但如今為了你,我不怕了,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我們兩個聯手,根本不用怕王府中那些魑魅魍魎麼?沒錯,我現在看開了,怕什麼?何況嫁到別人家又如何?就沒有這些糟心事嗎?我暖姐姐和榮家那廝的親事,一開始誰不說是良緣,卻又鬧到什麼地步?」
秦鋒看著洛槿初,或許是被這番話打動,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眼中神情也不若剛開始那般堅定。
有門兒。洛槿初心中一喜,暗道情到深處無怨尤,先愛上的人先輸,老祖宗誠不欺我也。這廝被我寥寥幾句話便說動了,如今只差臨門一腳。
因想了想,到底一把握住了秦鋒的手,含情脈脈道:「我知道你怕的是什麼,不就是上戰場破陣麼?那又如何?退一萬步講,就算……就算你有了個好歹,我……我寧願守著你的靈牌過一輩子,好過在別人家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
不等說完,就見秦鋒目光猛然變得清明,洛槿初一愣,接著心裡大叫糟糕,暗道壞了壞了,弄巧成拙,尼瑪畫蛇添足啊,我……我……我沒事兒說這個做什麼?這下好了。
還不等補救,果然就見秦鋒站起身,輕聲道:「姑娘錯愛,秦鋒心領……」
「放你的屁。」
洛槿初火氣「蹭」一下就躥了起來,不等秦鋒說完就原形畢露,悲情牌冷靜牌都打完了,秦鋒這廝還是油鹽不進,洛槿初都懷疑這男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她都說的這麼清楚明白,混蛋玩意兒還是固執己見,你以為你是瓊瑤戲裡無私奉獻的悲情聖父男主角啊。
「秦鋒,該說的話已經說盡,既然你堅持己見,好,那就一刀兩斷。我想嫁的是一個正常男人,不是一個愛心氾濫的白癡,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洛槿初站起身,冷冷看了秦鋒一眼,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氣不過停下腳步,冷笑一聲,將最後一道天雷劈了過去:「你如今這番作為,想來是做好了捐軀沙場的打算,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多年,學了那麼多本事,莫非就是為了去戰場上送死的?若是你將來不死,凱旋班師了,難不成你還想著繼續來糾纏我重新提親?別做夢了秦鋒,告訴你,真有那一天,我連成婚喜帖都不會給你一張。你就活在你無私悲情的世界裡吧。」
她說完就昂然走出門去。所謂打蛇打七寸,這一招當頭棒喝真是佔盡快准狠三字,只把陷在自己牛角尖思緒裡始終沒□的秦鋒一棒子打的東倒西歪。什麼叫一語驚醒夢中人?什麼叫醍醐灌頂?這就是。
門外的洛槿初聽到房裡傳來嘩啦啦桌椅倒地杯盤碎裂的聲音,心裡長出了一口氣,暗道混賬玩意兒,好說歹說你不聽,現在知道了?活該,看我不整死你。
面上卻半點不露情緒,香草看著她粉面含霜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忙跟在後面一路下了樓梯,剩下路六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桌椅響,連忙衝進屋去,就見秦鋒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看見他便叫道:「六姑娘呢?」
「下……下樓了啊。」路六兒茫然看著主子,心想這搞什麼呢?敢情是剛剛被桌子絆倒了?還不等想完,便見秦鋒站起身,竟是轉身就奔到了窗邊,一邊大叫「六姑娘等我……」一邊就跳了下去。
「爺,那是……」路六兒喊到一半,秦鋒已經消失在窗外了,他吶吶放低了聲音,小聲道:「那是後窗啊爺,六姑娘人家是順前門走的,您……您說您這鬧得,到底又怎麼了?」話音剛落,便聽窗外響起秦鋒懊惱的大叫聲。
****************************
「妞妞啊,人家秦世子都來六趟了,就等著向你賠罪,不管他犯下了多大的事兒,你總要給他個辯白的機會吧?」秦氏坐在女兒床前,歎了口氣,一邊思考著要怎麼繼續勸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