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永生不見
原陸時坐在沙發上,盯著地板上鋪著的柔軟地毯,微微有些出神。白敬凌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對付他,他當然心生厭惡,但見到他那樣狼狽地在地上翻滾,自己心裡也談不上多好受。
距離傅司柏讓他離開不過幾分鐘,他卻像是經歷了幾個小時一樣漫長。他正怔愣著,手裡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注視著電話屏幕上的號碼好一會兒,才將電話接通。
「喂。」
「陸時,」電話那邊傅司柏的聲音有點疲憊,顯出濃濃的倦意:「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吩咐了司機,先送你回去。」
原陸時的表情頓了一下,他知道白敬凌畢竟同傅司柏有二十年的情誼,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白敬凌不僅是他的發小,更是他工作、事業乃至生活中的至交。他這個人十分重視兄弟情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心情一定十分矛盾。
於是他點了點頭,道:「好。」
他想的沒有錯,傅司柏此時的心情的確十分矛盾。一方面白敬凌想要動原陸時,的確是碰觸了他的禁忌。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冷淡,對於自己的人的保護欲卻十分強,要知道原陸時即便是磕到碰到一下,他都要皺眉,更何況是想要用催情藥將他送上別人的床,還要誣陷他這種事,他根本無法忍受。
事實上在他確認了白敬凌真的有這種意圖的時候,他甚至都恨不得將對方凌遲。
只是見到白敬凌一身狼狽地在地上翻滾時,他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畢竟白敬凌是他從小到大最重視的朋友之一,看著他這副不堪的樣子,自己心裡的恨意與煩躁都翻攪在了一起。
他不願看白敬凌的這副樣子,轉身出了房間。他這時候急迫地想要見到原陸時,想要確定他是安安全全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那顆一直懸在空中的心才能稍微放下一些。他根本沒辦法接受原陸時會發生任何意外,就算只是可能發生的意外也不行。
只是白敬凌這時候還躺在房間裡,他不能不去處理。而他也知道自己恐怕只要見到原陸時就再難離開他分寸,於是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去原陸時的房間,而是給他打了通電話。
原陸時當然知道這時候的他有多麼的矛盾與糾結,所以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回答了聲『好。』
等原陸時和季寇肖離開之後,傅司柏又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才回身推開房間的門。白敬凌還躺在地上,只是這時候藥效已經完全發作,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只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磨蹭著。
傅司柏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那張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臉,心頭依舊被矛盾填滿。他知道白敬凌是個多麼高傲,多麼要面子的人,被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即使是自己的管家,估計他也沒臉面再活了。
傅司柏雖然恨他,也不屑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羞辱他。再說最初將兩個房間的紅酒調換的目的也不僅僅是要他自食其果,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再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能夠及時收手,自己也不會趕盡殺絕——事實上,即使他知道原陸時絕對不會欺騙他,在內心深處他還是期望這只是個誤會,白敬凌不會真的做出這種事。然而事實卻給了他最沉重的一擊。
所以傅司柏沒辦法放任白敬凌就這樣像一團垃圾一樣在地上躺著,他頓了一下,還是伸手將他拽起來,扔到了沙發上。這時候因為藥效已經完全作用的原因,白敬凌的意識已經混沌了,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做什麼,完全由*操控一邊難耐地呻吟著,一邊撕扯自己的衣服,大半白皙的胸膛都裸露了出來。
傅司柏扯過白敬凌放在一旁的外套蓋在他身上,起身撥了自己家庭醫生的電話。不到五秒鐘的時間,電話就被接通。
他沒有說太多,只是將白敬凌服下的催情藥同對方描述了一下,吩咐對方盡快送解酒藥過來。
傅家醫生的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會所,只是即使這樣短的時間,對白敬凌卻是要命的折磨。
傅司柏連房間都沒讓醫生進,直接接了藥過來就打發對方到對面房間等著。這種所謂的解藥不過是一種幫助分解藥物的稀釋劑,但是效果卻十分顯著,傅司柏給白敬凌注射下去之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對方就慢慢地鎮定了下來。
傅司柏見他似乎恢復了下來,就準備起身離開,事實上他現在只要多看白敬凌一眼,都覺得厭惡。
只是他剛起身,卻聽見白敬凌微弱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本來是不想理會的,但是想到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同他見面了,便想趁這次機會將話都說明白了也好,於是他停住了腳步。
白敬凌這時候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臉上已經褪去了之前那迷亂的神色,換成了平日裡那副高高在上的高傲表情,他的表情這樣正常,就像是之前那個在地上扭曲翻滾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他靠在沙發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傅司柏。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傅司柏眼中原來那種溫柔的神色卻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厭惡。
他張了張口,除了之前那聲名字,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傅司柏卻在他開口前開了口:「敬凌,」他習慣的稱呼喊出口,頓了一下,卻沒有糾正,而是接著道:「我對你很失望,我沒有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明天我會向軍部申請,將你調回到國外,這是我能對你做出的最大容忍。」
白敬凌看著他,眼淚忽然就滾了下來。
傅司柏不由得頓了一下,他與白敬凌從小相處到大,就算是他最痛苦悲傷的時候,也沒見他哭過,這時候卻見他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接連滾下來。
傅司柏停頓了一會兒,看著白敬凌那張漂亮面孔上的脆弱表情,還是接著道:「從我的角度來說,我可以原諒你的任何過失,但從陸時的角度來說,你做下的事情我不可以容忍,所以這件事我不可能就這樣放過。」
他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白敬凌靠在沙發上,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淚水連串地滾了下來,他知道這次恐怕是他同傅司柏最後一次見面了。
傅司柏回到傅家,朝樓上看了一眼,這時候已經有傭人上前去接他的外套。傅司柏猶豫了一下,朝傭人問道:「陸時呢?」
「陸時少爺回來之後連晚飯也沒有吃,就上樓睡覺了,說是困。」
傅司柏沒說話,他知道原陸時這是心裡難受,又沒有地方可以發洩。況且當時自己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讓他自己回去,他心裡一定是不舒服的吧。想到他自己默默承受的樣子,傅司柏心裡就疼得厲害。於是他沒有理會傭人問他是否要用晚餐,直接抬步朝樓上臥房走去。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推開臥室的房門,見裡面沒有打燈,黑漆漆的一片。他回手將房門關上,摸黑朝裡面走去。他摸索著走到床邊,模糊地看到原陸時正背對著他躺在床上。因為被子十分厚重鬆軟,他蜷著身體躺在裡面只凸出小小的一塊,莫名顯出一點可憐的樣子。
原陸時這段時間因為礦區事情太多的原因,覺變得很輕,這時候又是淺眠,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他微微轉過頭,瞇瞪著眼睛朝後看去。
傅司柏半個身子壓在床上,朝他探過去,壓低聲音問:「吵醒你了?」
「沒有。」原陸時顯然是被打擾了好覺,聲音還帶著點睏意,顯得糯糯的。
傅司柏這時候克制不住就想要抱他,身體忠實地反應了他的情緒,搶先大腦的指揮連人帶被伸手將他抱在了懷裡。
原陸時似乎是嚇了一跳,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接著就一動不動地乖乖讓他抱著。
傅司柏低頭在原陸時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撕磨了好一會兒也不肯放開他。
原陸時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他:「白敬凌呢?」
傅司柏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陸時,放心,以後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原陸時見他答非所問,知道對於白敬凌,他始終是有著矛盾情緒的,也知道他不可能將對方看成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肆意報復。就算置他與自己二十年的情分於不顧,傅家與白家的關係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只是……知道是知道,但想到白敬凌這樣對待自己,卻可能不用受到懲罰,心裡就舒服不起來。
傅司柏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戀人低落難過的情緒,心裡立刻難受起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原陸時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重要到對方只是蹙一蹙眉,自己都心口發疼。
他將額頭抵在原陸時的額頭上,對他低聲道:「陸時,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公道我也一定會替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