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2章 吵架
原陸時拿起手機一看,裡面果然有十幾個未接來電,他揉了揉有點亂糟糟地頭髮:「礦區出了點事情……沒注意到有電話。」
「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涉事的工地負責人呢?」
原陸時不等回答,就見一旁的陳保元臉色霎時白了起來,兩隻粗糙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有點緊張忐忑的樣子。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負責人暫時不在工地。」
傅司柏眉頭微蹙,目光朗朗地看著他:「出了這種事,他居然不在現場?這個礦區的負責人是誰?」
陳保庫這個人不僅貪財無能,還十分沒有擔當。在事故發生後,他見事態嚴重,立刻慌了手腳,在電話裡語焉不詳地告訴了陳保元個大概後,就躲回家了。
原陸時朝陳保元看了一眼,只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沁出了細汗。傅司柏對原陸時的沉默有點不解,正要開口問他,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見是軍部的來電,便將電話接通放到耳邊,一邊說了聲「喂」,一邊朝外走去。
「小時……你三叔的這個事情要怎麼辦?」
原陸時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但見陳保元一臉不安的樣子,又不忍心說狠話:「從出事到現在,我還沒見到他的人。」
陳保元嚥了嚥唾沫,雙手搓了搓,目光躲閃地看著原陸時:「那個,小時,你要告他嗎?」見原陸時只是冷著臉不說話,他眼中的不安越發的明顯,有點磕巴地道:「我知道,知道他這樣十分不對,但從小你爺爺奶奶就疼他……要是他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血壓還高……」
「他現在安安穩穩地躲在家裡,能有什麼三長兩短?」原陸時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陳保元的話。
陳保元頓了一下,才又喏喏地接著道:「他手裡也沒什麼錢,如果告他的話他拿不出那麼多錢,會不會得去坐牢?」
原陸時歎了口氣,一個原明俊進去已經夠了,難道要他親生父母和養父母家的親戚都進監獄?他還真丟不起那個人。況且陳保庫雖然可恨,又貪婪沒有擔當,但也算不上十惡不赦。
如果被埋礦下的員工真的出了什麼事故,他必然要陳保庫負起責任,只是如果人員被安全地營救出來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去起訴他。畢竟他是陳保元的親弟弟,陳保元對他的感情也很深,他沒必要因為這些損失去惹陳保元難受。
但是這種人他是不會讓他再繼續糾纏陳保元了,發生了這樣的事他脫不了干係,也總要得個教訓,免得以為他的養父好欺負。
陳保元不知道原陸時的想法,目光閃爍地盯著他,侷促不安地等著他的回答。原陸時朝他看去,終於開口道:「我不會起訴他,您放心吧。」
陳保元重重地吁了口氣,他剛要再說些什麼,傅司柏一身寒氣地走了進來。他將電話隨手放到一邊,問原陸時:「我記得最近東部區的那個礦區正要進行招投標,是不是?」
原陸時「嗯」了一聲。
「這件事的影響很不好,容易影響到投標分值。我剛剛瞭解了一些,這次透水事故的主要責任人就是這個礦區的負責人,盡早走起訴流程吧,不然損失很難挽回。」
他見原陸時只是沉默著不開口,有點疑惑地問:「陸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這件事,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什麼?」傅司柏一愣。
「我都說了不用你管!」原陸時脫口而出,隨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十分不好。他的心情本來就糟糕透了,透水事故加上陳保庫的事情又弄得他十分煩躁,於是他便一時沒有克制住情緒。
他從來沒有對傅司柏這樣語氣不好過,傅司柏一時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原陸時。
原陸時頓了一下,搖搖頭道:「我的心情不太好,我……」
傅司柏歎了口氣,揉了揉他的頭髮:「我知道,你是太著急了。」
「抱歉……」
「沒關係。」傅司柏見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想要抬手將他圈在懷裡,但礙於陳保元在一旁,就只拍了拍他的背。
傅司柏陪著原陸時去了一次現場,經過連續的排水,被困井下的工作人員已經被全部營救了出來,只是因為透水面積很廣,殘餘的積水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排乾淨。
期間陳保元的高血壓犯了,原陸時擔心他的身體,於是儘管陳保元再三表示要留在工地幫忙還是被原陸時的助理送了回去。
而在原陸時不吃不喝整整忙碌了七個小時之後,傅司柏終於忍耐不住了。他扳直原陸時的肩膀,讓他面對著自己:「陸時,我叫了外賣,你吃點東西。」
原陸時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疲憊,卻搖了搖頭道:「我在忙,等忙完的。」
傅司柏制住他想要轉身離開的腳步,強制將他按在原地:「吃完再做也來得及。」
原陸時煩躁地推開他:「你能不能別管我!」
「你讓我別管你?」傅司柏挑眉看他。
原陸時沒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傅司柏。他覺得一陣頭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接連幾天沒有休息又一整天沒有進食的緣故,他的脾氣暴躁得厲害。明明知道傅司柏是因為關心他,他卻忍不住連連對對方發火。
他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說些緩和的話,傅司柏卻忽然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房間裡忽然變得十分安靜,原陸時愣愣地站在原地,抬手摀住臉,覺得煩躁極了。他一動不動地靜默了好半天,才將情緒緩和了一些,抬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想要打給傅司柏,就在要按撥通鍵的時候動作卻頓住了。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實在是不大好,怕一會兒再同傅司柏爭吵起來,踟躕了一會兒,還是將電話收進了口袋裡,轉身朝外走去,想要看看礦井排水工作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資料室距離礦區有一段距離,這時候已經過了凌晨,去礦區的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沙沙的風聲將環境襯托得更加寂靜。
原陸時步履匆匆地朝礦區方向快步行走,就在他走了大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腳步忽然一停,直覺得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蹤他。就在他剛要轉身察看的時候,忽然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箍住腰身,接著口鼻被人摀住,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就被拖行著往身後的某個方向而去。
原陸時大力地掙扎起來,然而身後束縛著他的人力氣非常大,毫不費力地就制住了他的動作,輕鬆地拖行著他往後走。這裡距離礦區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原陸時奮力掙動,想要發出呼救,那個劫持他的人卻彷彿十分有經驗,一邊捂著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一邊手肘在他腰身處輕輕一按就卸掉了他的力氣。
原陸時被拖行著大概有幾十米遠的距離,接著一陣車門響動被人強行塞進了車後位裡,隨後那人也放開了對他的禁錮。
原陸時在被鬆開的第一時間就去夠對面車門的門鎖,然而下一刻就被身後的人箍著腰拖了回來,將他牢牢地按在車座上。下一刻,淡淡而熟悉的剃鬚水味充斥在空氣裡,在密閉的車廂裡十分明顯。原陸時的動作一僵,不敢置信地開口道:「司,司柏?」
傅司柏將原陸時禁錮在身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原陸時也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大腦一時還有些轉不過來。
「你……」他剛說了一個字,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有些呆愣地盯著自己上方正好整以暇看著他的傅司柏。
「陸時,我現在很不高興。」
「啊?」原陸時眨了眨眼:「你……」
傅司柏修長的手指捏著原陸時的下巴,目光深沉地盯著他:「你剛剛說,讓我不要管你?」
原陸時梗了一下,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司柏指端蹭了蹭他光滑的下巴,將同他的距離拉得更近,低聲道:「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解釋。」
原陸時皺了皺眉,猶豫著該如何同他解釋,還不會牽涉到陳保庫。他正磨蹭著,忽然聽得傅司柏又開口道:「現在還剩五秒。」
他憋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合理的解釋,見傅司柏越發危險的目光與同自己逐漸縮小的距離,忍不住破罐破摔喊道:「我,我不知道!」
傅司柏支撐起身體,距離他稍微遠一些,盯著他慢慢開口問:「那你要不要我管?」
望著從來沒有這麼難纏過的傅司柏,原陸時敷衍道:「要你管,以後都要你管行了吧。」
傅司柏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但還是沒有放開他,而是接著問:「為什麼要我管?」
原陸時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不過這次傅司柏倒沒有為難他太久,而是在他臉頰側面蹭了一下:「因為你是我的人,所以要我管,記住了嗎?」
原陸時這時候覺得困得厲害,實在是不想和他糾纏,估計傅司柏說什麼他都不會計較,於是趕緊點了點頭。
傅司柏終於將手撤了下去,但隨即身體卻朝他壓了過來,將他牢牢封在自己的身下,捏著他的下顎朝他深深吻了下去。
原陸時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迷糊中忽然察覺到傅司柏的手朝他的後腰探了過去。他激靈一下,困意立刻消散了,那天在車裡發生的情景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