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驢頭不對馬嘴
「司……柏?」馮陽宇猶疑地叫了一聲。他從未看過傅司柏有過這種眼神,這種深沉得好像濃的化不開的墨一樣的眼神……
傅司柏轉過頭看向他,眼神已經恢復如初:「有事?」
「沒,沒。」馮陽宇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有點怔愣了一下,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場上已經傳來了比賽結束的哨響聲。
原陸時一組以微弱的優勢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傅司柏遠遠地朝賽場上眺望去,只見原陸時目光平和地朝巨大的全息計分屏幕看去,在看到了自己的成績之後唇角勾起,臉上浮現出個淡淡的微笑。陳耀鋒長噓一口氣後,也朝屏幕上看去,在看到成績之後回頭與原陸時相視一笑。
沈正抬手蹭了下臉頰上的汗水,抬眼朝屏幕看去,在看到成績之後只挑了挑眉,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白敬凌目光凌厲地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雖然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的寒意卻凍得人發冷。
沈正朝原陸時兩人走過去,笑著鼓了鼓掌:「陳少尉果然厲害,沒想到陸時的技術也這麼好,輸給你們了。」
原陸時也朝他一笑:「僥倖罷了。」
這次白敬凌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連看也不看原陸時一眼,擰開瓶礦泉水仰頭猛灌了下去。沈正暗暗地朝他看一眼,對原陸時又笑了笑:「看來這頓飯是躲不了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看見傅司柏朝他們走了過來:「司柏?」他將手裡的毛巾隨手遞給傭人:「來一局?」
隨後又比試了幾場,自從同原陸時比試之後,白敬凌的情緒就一直不怎麼好,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風度,等之後馮陽宇提議去會館,更是直接說自己有事拒絕了。
幾個人去了常去的『金碧』,因為好久沒有出來放鬆過了,都喝了不少的酒。就連平日裡幾乎滴酒不沾的原陸時也喝了不少,臉色微紅地靠在沙發上樂呵呵地看他們幾個打牌。
馮陽宇白天就輸了沈正幾十萬,本來打算晚上玩牌贏回來,沒想到手氣太差,不僅沒贏回來,倒是又貼了幾十萬,差點輸得連底褲都不剩。陳耀鋒還要邀他玩,被他直接拒絕:「不行,今天手氣太差,改天的……改天的。」
他這時候也喝了不少的酒,見原陸時自己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坐著,便朝他走過去擠到他身邊。他給原陸時的杯子裡倒滿了酒:「來,陸時,碰一個。」
原陸時這時候的神智還算清醒,但也知道自己喝得有點多了,這時候胃裡正翻江倒海得難受著呢,便朝他擺了擺手,含糊不清地道:「不行……不能再喝了。」
「沒事,來,就一杯。」說著就要去灌原陸時。然而他的酒杯還沒靠近原陸時,就被人拎著脖領拽開了。
「咳咳!」馮陽宇被勒得咳嗽了兩聲,正要回頭罵人卻見是傅司柏,便將酒杯順勢朝他遞了過去:「來!司柏,喝酒!」
傅司柏幾乎滴酒未沾,見馮陽宇在那耍酒瘋也懶得搭理他,低頭問原陸時:「難不難受?想不想吐?」
原陸時這時候真的想吐得厲害,胃裡像是被人用棍子攪一樣難受,他有點不適地點了點頭,就掙扎著想要起身。傅司柏伸手將他抱住,摟著他朝外走去。
原陸時這時候酒勁已經上來了,直感覺自己頭暈腦脹,腳底像踩了棉花一樣虛軟得厲害。他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了傅司柏的身上,由著他將自己帶到洗手間。
他剛進到洗手間,就進到隔間大吐特吐起來。傅司柏將他整個人抱在懷裡,一邊擔心他沒有力氣會滑下去,一邊又要小心不要讓他吐到自己身上。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之前自己不過是因為軍部有事晚到了半個小時,他竟然就把自己喝成了這個樣子。原陸時向來是個非常有分寸的人,因為知道自己酒量淺,所以平常根本滴酒不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傅司柏見原陸時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疼,問他:「怎麼喝了這麼多,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嗎?」
「……知道,」原陸時好不容易止住了吐,含糊地回答:「因為我,我今天高興。」
能夠讓情敵這樣不痛快,他當然高興了。
只是他的這句話,卻讓傅司柏臉上的寒意重了重,他語氣有點冷淡地重複道:「高興?」
「嗯,高興……」
「為什麼高興?」傅司柏看著他,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因為陳耀鋒?」
嗯?
原陸時這時候有些遲鈍的大腦費力地轉了轉,大哥?也對,大哥讓白敬凌在比賽的時候吃癟簡直太爽了,一想到他輸了之後的那個眼神表情簡直用來下飯再好不過了。雖然這種想法很幼稚,他卻覺得非常高興。
於是原陸時非常用力地朝傅司柏點了點頭:「沒錯!」
傅司柏的臉色黑了黑。
他將原陸時壓在牆壁上,捏住他的下巴,聲音低沉道:「陸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為什麼高興?」
原陸時歪著頭打量著他,大腦更遲鈍了。他想了想,估計是剛剛傅司柏沒聽清楚,於是盡量讓自己口齒清晰地一字一句大聲回答道:「因為大哥。」
傅司柏的臉色更黑了,同時眼神也危險起來。
包間裡,沈正剛輸了陳耀鋒一局,正按住對方準備再來一局翻盤,忽然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順手拿起來接通:「喂?」
「嗯?你說你先和陸時回去了?哦,行,那你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之後,陳耀鋒問:「傅司柏?」
「哦,對,他說陸時喝多了,先帶他回去。」
陳耀鋒的表情立刻緊張起來,有點猶豫著要起身。
「哎,別忙了,司柏送他回去了,沒事的。來,玩牌,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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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政清坐在一間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廳的包間裡,對面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正慇勤地彎身給他添酒:「原大哥,來嘗嘗這個酒怎麼樣。」
白酒入喉回味甘甜,綿長濃香,顯然是少見的好酒,原政清笑著點了點頭:「的確是好酒。」
中年男人笑了笑:「我那還有幾瓶,您要是喜歡我差人給您送去。」
中年男人叫何志國,是做能源生意的,經人拉關係好不容易攀上了原政清,兩人互惠互利賺了不少錢。
原政清笑了笑,不置可否。
何志國這個人沒什麼文化,初中畢業之後就進入社會,全憑著吃苦勁兒和一點運氣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對於這個人原政清倒談不上看不上,畢竟對方也算是實打實肯幹才賺得這些錢。只是這個人沒什麼文化,自己同他聊天有時候也聊不太到一塊去。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反正兩人也只是互相利用著賺錢罷了。只是每次應酬著和他吃飯倒真是難為自己了。
何志國對原政清的態度可不一樣,一方面這是自己的財神爺,原政清不僅手裡握著好幾個礦區,還是能源名譽會長。要知道這個名譽會長可不僅僅只是『名譽』的事,能運作的事情多著呢。另一方面原政清這個人很有文化,說話也文縐縐的,雖然他和自己說話時自己經常聽不懂,但不影響他想要同對方交流的*。而正是因為自己聽不懂,更覺得對方有文化。何志國自己的學歷不高,所以就特別樂意同學歷高的人交流。
「何老弟,最近生意還好吧。」原政清不欲與他多聊,直接將話題引出來。
何志國聽他提到了正事,也連忙端端正正地坐下,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
何志國這個人雖然文化不高,但是眼光好,腦子也靈活,抓住幾個難得的機遇一躍從窮小子成為了上市公司的老總。憑藉著原政清的關係,更是攏了不少的錢,原政清性格他也摸到了一點。所以對方只含蓄地一問,他就知道指的是什麼。
「大哥,您放心,那邊每一層都打點好了,我這邊也會小心,不會出問題的。」
原政清手指敲了敲桌面,眉頭略微緊了緊:「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何志國連連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是高風險的,只是若不是高風險,哪來的高收益呢?做生意的就是這樣,明明已經賺到了不少的錢,但一旦有了機會,就算這機會是有高風險的,還是會削尖了腦袋去做。不管怎麼說,誰會嫌錢多了燒手不是?
他朝原政清瞧了一眼,就連這原政清不也是一樣嗎?明明原氏已經較原先風頭還要勝了幾倍,可是遇到這有利益可圖的事情,原政清斟酌猶豫了半天後還不是也拍板了嗎?
不過藉著原政清這能源名譽主席的頭銜就是好,很多從前絞盡腦汁也辦不成的事現在輕而易舉就能辦成了。不僅辦成了,連打點的錢也少了一半。
其實事情不大,不過就是將移動艙用的燃料配表裡的主要燃料降低一個檔次,換成普通客用的。雖然兩者成分有一定的區別,並且是被明令禁止互用的,但是其實對移動艙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損傷——事實上損傷會有一些,不過就算有問題也是長期才會凸顯。一架移動艙經過長年使用原本就可能出現各種問題,而引發問題的原因也會有很多,有誰能想到去檢查不相干的燃料呢?
而艙用燃料與普通客用燃料相比,價格卻翻了足足幾倍,只是這小小的一個動作,卻可以帶來幾倍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