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成癮
他正怔愣著,梅月已經將熱好的飯菜端了進來:「小柏,飯菜熱好了,快來吃。」
原陸時沒有再接著追問,反正時間還長,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等傅司柏簡單地用過晚餐後,原陸時才再一次向他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什麼綁匪?和我上次遇到的是一個性質嗎?」
這時候傅司柏正站在浴室裡準備洗澡,便一邊解袖口上的袖扣一邊解釋道:「性質上差不太多,但卻要難對付得多。」
「怎麼說?」
傅司柏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原陸時:「這是一個規模很大的恐怖組織,軍部盯了他們很長時間,一直沒有辦法將它徹底瓦解。幾天前他們襲擊了西部一所高校,將幾十名學生擄走,我們連夜攔截,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有幾名學生下落不明。」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少見的憂鬱之色:「我擔心他們的狀況會不好。」
原陸時皺眉:「你怕他們會撕票?」
傅司柏搖搖頭,眼光落在面前的落地鏡上:「不,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勒索,而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原陸時一時有些不解,綁票不為了勒索,難道只為了好玩嗎?
忽然,當初他被綁架時的畫面浮現在腦海裡,那個綁匪說過綁架他們是為了……生孩子?因為當時情況太過混亂,他並沒有留意他的那句話,而後來被解救後,更是將這些忘在了腦後,現在卻是細思極恐……難道那個綁匪說的話並不是戲弄他,而是真的?
在他重生之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有人販子將婦女販賣到落後山區的新聞,只是被販賣的都是女性。而他記得那個綁匪說過,這裡男人也是能夠生育後代的……
他有點不敢置信地看向傅司柏:「難道他們綁架這些學生,是為了要他們替別人生育後代?」
這簡直太可怕了。
傅司柏的臉色十分沉重,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沒錯。」
原陸時有些煩躁地用手撐著牆壁,覺得這簡直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社區裡有每一戶住戶的明細記錄,如果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總是會被發現的。」
傅司柏搖了搖頭:「他們並不是打算將學生販賣出去,而是強制他們與組織裡的成員結婚。」
他見原陸時的臉色更加凝重,歎了口氣:「你放心,無論多麼困難,我們也會將那幾個學生營救回來的。」
原陸時只能沉默下來。
傅司柏沒有在陳家過夜,而是當晚便驅車帶原陸時離開。原陸時坐在副駕駛上,見走的並不是回傅家的路,有些奇怪地轉頭問傅司柏:「我們要去哪兒?」
傅司柏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軍部。」
準確來說,傅司柏將原陸時帶到了軍部裡他個人的住處。原陸時跟在他身後剛進入房間,卻見到個熟悉的身影,頓時一愣:「沈正?」
沈正躺在床上,見原陸時進來朝他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他的神態如往常般輕鬆自然,然而額頭上繃著的紗布以及臉上明顯的擦傷卻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原陸時走到他身邊,臉上的表情很緊張。沈正見到他緊張的神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安撫他道:「只是看起來有點可怕,實際上不嚴重。」
傅司柏跟著走過來,對他解釋道:「那個組織襲擊襲擊了阿正的別墅,好在當時別墅裡只有兩個傭人,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你?」
沈正將頭仰靠在床頭上,慢悠悠道:「因為我是打擊這個組織的直接負責人。」
先是綁架劫持學生,再是襲擊軍部負責人,這夥人的氣焰可不是一般的囂張。
他們又聊了幾句,傅司柏便同沈正商議起軍部裡的要事,原陸時擔心自己在旁邊會不方便,便逕自到裡間的臥室裡去。
等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傅司柏才打開門走進來。這時候原陸時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聽見門聲朝他看去。
「早點休息。」
原陸時站起來朝他走過去,斟酌了一下,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傅司柏的腳步停頓下來,神色自然地看向他:「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不知道的部分呢?」
傅司柏沉默下來,沒開口。
原陸時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既然是關於我的事情,我覺得我有權利知道。」
傅司柏再次沉默下來,形狀優美的眼睛像是含著霜,他盯著原陸時半晌,才開口道:「沈正遇襲後,軍部攔截到那伙組織的部分聯絡數據,其中,有你的資料。」
原陸時驚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著他:「所以說我也是他們襲擊的對象?」雖然他與傅司柏訂婚的事情一直並未對外公開,但因為上次的綁架事件,幾乎已經成為了圈子裡公開的秘密。既然那夥人能夠對沈正下手,自然也不吝於對付傅司柏。
「這個還說不準,因為從獲取到的資料來看,他們圈定的目標足有幾十人,未必會對你下手。」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原陸時卻清楚:雖然對方不一定會對他下手,但他卻對自己的安全不放心,所以才會叮囑他不要隨意出門,還一空出時間就將他接到軍部裡。畢竟這裡要比外面安全得多。
原陸時思慮了片刻,抬眼看向他問道:「家裡其他人安全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敢對傅家下手,至於伯父那裡,我已經派人將他和伯母接去回去了。」他伸手將原陸時攬進懷裡,下巴支在他的頭頂,低聲喃喃道:「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只能委屈你在裡住幾天,不過我答應你不會太久。」
原陸時窩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我明白。」
匪徒襲擊學校這件事鬧得很大,原陸時每天打開電視就能看到後續跟蹤報道,而那幾個學生的安全狀況也一直讓他憂心。好在傅司柏並沒有食言,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事情得到了解決,被綁架的學生也被安全地營救了出來。
只是原陸時卻從沈正那裡打聽到,組織並沒有完全被消滅,組織成員也只被逮捕了一部分,只是軍部的舉動還是很大程度上挫了他們的銳氣,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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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最近公司的經營狀況良好,原政清的心情也一直不錯,所以當他發現原明俊在自己同他講話的時候竟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時,也並沒有發火,而是皺了皺眉,向他斥道:「明俊,我同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原明俊的精神狀態顯然不是太好,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嗯。」
「嗯什麼嗯?」原政清有點不悅:「我剛剛說了什麼?」
原明俊這時候只覺得頭腦發昏,四肢發沉,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哪裡能記得原政清剛剛同他說過什麼。他知道這是癮頭又開始發作了,因為擔心會被原政清看出什麼端倪來,他只好誠懇地道歉,希望他能盡快放自己離開。
「抱歉,父親,我剛剛走神了。」
原政清看著眼前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忍不住歎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一副昏昏欲睡、沒有精神的模樣,還整天整天地窩在家裡,連門都不肯出,也不知道他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原本他的這個兒子在這個圈子裡是數一數二的優秀的,現在倒混得還不如那個草包原陸時好了!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想到原陸時,他的眉頭又重重地擰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個原陸時是怎麼回事,自從那次綁架過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段時間聽說他更是拿下了幾個儲有稀有金屬的礦區,每個礦區的收益都是他手下礦區的幾倍。
如果說遇到一個礦區儲有稀有金屬礦,還可以說是他走了狗屎運,那麼接二連三地發現稀有金屬就絕對不能用運氣來解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政清深深地吸了口氣,決定一定要將裡面的情況弄個清楚。他抬眼看了看眼前一副無精打采模樣的原明俊,忍不住低聲呵斥道:「行了,回去吧!看到你的這個樣子我就心煩。」
原明俊聽到他的話卻是如臨大赦一般,應了一聲,就趕緊離開書房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一進到臥室,立刻反手將門鎖上,這時候他的大腦已經昏沉得厲害,雙眼也模糊得很,手抖得篩糠一般。他強自摸索著走到床邊,顫抖著手打開床頭櫃,將手伸進去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個方盒。他費勁地將盒子打開,裡面一整排空的凹槽,他從裡面摸出最後一支針劑,強咬著牙在右臂上推了進去。
幾分鐘後,他覺得眼前一片空白,整個人彷彿墮入了雲間一般,整個靈魂像是脫離了*在空中漂浮著。之前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骨骼的感覺也消然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感受。
他半個身子掛在床上,待這股飄飄欲仙的感覺一點點消失後,才慢慢抬起頭。巨大的生理與心理的雙重快感過後,是侵入心肺的後悔與憤恨,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皺成一團的床單,眼睛裡的恨意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厭惡地瞥了一眼空空的盒子,半晌,才從床頭櫃上摸出手機,朝外撥出去。
「段有,我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