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廢礦
原陸時停頓了一下,走到副駕駛旁打開車門坐了上去,他剛坐穩,傅司柏便啟動了車子。一路上,原陸時微側著頭,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發呆,他對於兩人之間這種沒有話聊的情況實在是有些頭疼,只是看對方卻全然沒有一點尷尬的意思。
「地址。」
「什麼?」原陸時一愣。
「見面地址。」傅司柏有點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原陸時頓了一下,報出一串地址。他在車上如坐針氈地坐了一會,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沉悶的氣氛,便抬手按開了電台的按鈕。然而不知是不是時間的段的問題,他接連換了幾個頻道,裡面播出的竟然全部是關於男性生殖健康方面的知識講座。
「主持人,我和我男朋友已經訂婚並且同居一個月了,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他卻從來沒有要求同我發生關係?難道是我不夠有吸引力嗎?」一個男聲問道。
「這個問題有很多種可能,首先……」
原陸時連忙抬手「啪」地一下換了頻道。
「主持人,我發現未婚夫對房事不感興趣該怎麼辦?」
「主持人,怎樣能夠檢驗出我男朋友究竟是對房事不感興趣,還是我不感興趣?」
原陸時覺得臉熱得厲害,一邊伸手換頻道一邊腹誹:什麼情況?這裡的電台全部被知音雜誌承包了嗎?這討論的都是什麼話題。
傅司柏見原陸時臉色微紅地一個勁兒換頻道,於是抬手過去按了個按鈕,隨即舒緩的音樂便流瀉而出。而隨著音樂的播放原陸時的臉色也慢慢地緩和了過來。
不多時,他還沉浸在音樂裡,忽然聽到一旁的傅司柏低聲道:「到了。」
原陸時剛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另一端的傅司柏也從車上走下來,抬手鎖了車後朝陳保元約定的餐廳走去。
一進餐廳,原陸時便看見了靠窗坐的陳保元,他走到陳保元面前打了聲招呼:「爸。」
陳保元顯然沒有料到傅司柏也會來,驚訝之情立刻堆在了臉上。
傅司柏微微躬身對陳保元道:「伯父。」
「哎,」陳保元連忙站起身:「司柏也來啦。」
「坐下說吧。」原陸時坐到陳保元對面,傅司柏便順勢坐到他身邊。
傅司柏容貌好,性情好,家世也好,還很有教養,陳保元一直對他很有好感,於是他便笑著朝傅司柏問道:「司柏,最近工作忙嗎?」
「還好。」
「不要光想著工作,身體也很重要的。」
「多謝您關心。」
「一日三餐什麼的,不能因為工作忙就忽視了。」
「好的。」
陳保元嚥了嚥唾沫,實在是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原陸時知道傅司柏是最高級別的話題終結者,見陳保元眨巴著眼睛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便知道他是想不出話題了,於是解圍道:「爸,你找我來有事?」
「是啊,你上次不是讓我給你找人看看那份遺囑嗎,我托耀鋒找了個人看,還真看出點問題來。」
原陸時剛要開口,卻聽得遠處一道穩重的男聲:「小時。」
他抬眼看去,一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而陽剛的男人朝他走過來,他的臉上帶著微笑,然而這微笑卻在眼光轉到傅司柏身上時凝固了。
男人臉上換上了一副冷淡的神色,看著傅司柏,慢慢道:「傅少校。」
傅司柏也站起身,沒有情緒起伏地看著他:「陳少尉。」
陳保元趕忙也站起來,見兩人這幅樣子有點驚訝地問陳耀峰:「耀鋒,你和司柏之前認識?」
原陸時也有些摸不清狀況,瞧這意思兩個人顯然是早就認識的,但像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同對方還有這樣一層的關係。想到陳保元同他說過陳耀峰被軍部派往國外執行任務,最近才回國,估計就是這個緣故兩人才不知道彼此的關係。
原陸時站起身對兩人道:「坐下聊吧。」
等幾個人入座後,原陸時朝陳保元問道:「爸,您剛剛說遺囑有什麼問題?」
陳保元聽到他問,便拿過文件袋從裡面取出一份文件來:「遺囑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給我看的那份礦產利潤明細。」
原陸時眉頭一皺:「什麼問題?」
「這幾個礦區的儲量很高,像明細上記錄的一樣年利潤很豐厚。只是那天我去礦區實地看了,發現這幾個礦的年產量都比實際登記的要大得多,邊界品位值又定的很高,導致實際服務年限比預計值要少了不少年。」
原陸時原本對採礦一竅不通,只是最近要應對期末考試對相關知識進行了惡補,所以陳保元的話他也能夠理解一些。
邊界品位是用於區分礦石與廢石的一個指標,礦床中高於邊界品位的部分是礦石,低於邊界品位的則是廢石。邊界品位定得過高,會導致礦石量減少。原本原家對這幾個礦就進行了過度開採,又為了高額利潤將邊界品位私自定高,導致礦區原本的服務年限縮短。也就是說,現在這幾個看上去利潤豐厚的礦區,不過只是幾個空架子罷了。
陳耀峰聽到陳保元的話後低沉地笑了一聲:「原政清這步棋走得真好,想要獨吞原家家產,還不想落個苛待親侄的名聲,將幾個快要廢棄的礦留給你,別人還說不出什麼。」
原陸時覺得有些奇怪,問陳保元道:「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既然我們都看得明白,業界裡的會被他這種手段糊弄住嗎?」
陳保元歎口氣,搖了搖頭:「這幾個礦倒也不是一點利潤也沒有,也是還能再采幾年的,只是你知道這幾個礦區前期投入很大,礦產開採權的費用、設備費用、礦區建設費用等等除了有一部分是先期付款的,剩餘的很大部分都是根據服務年限每年支付的,只是後期一旦開採量驟減,原先這兩年的利潤根本無法填補空缺。」
原陸時沉吟了片刻,接著他的話道:「也就是說,這幾個礦不僅無法盈利,而且還會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