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有沒有縱火
陸昭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看到白木槿安然歸來,心裡也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立刻衝過來,上下打量了一遍白木槿,才鬆了一口氣道:「槿兒,你沒事兒可太好了!」
白木槿朝他點點頭,道:「這是怎麼了,我走了也沒多久,怎麼鬧成這樣?」
陸昭然一聽就怒了,指著陸兆安道:「就是他,竟然想要放火燒母親的屋子,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放火要燒屋子的人是你,你竟然賊喊捉賊,不要以為有郡主給你撐腰,你就有恃無恐了!」陸兆安也不甘示弱地反駁回來。
陸昭然說著又臉紅脖子粗地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我怎麼會燒母親的院子,只有你……」
「大哥說話也要有根據,你不會燒母親的院子,難道我就會嗎?那也是我的母親!」陸兆安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陸昭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道:「呸,過去我都被你騙了,你這個混賬,母親待你不薄,你竟然一而再地害她,你要還有點兒良心,就滾遠一點,不要再來打擾母親了!」
陸兆安冷哼一聲,道:「你要阻止我來看母親,就說明你心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日母親暈倒之前,就見過大嫂,你們脫不了干係!」
陸昭然被氣得快要爆炸了,抬手就要打陸兆安,卻被白木槿阻止了:「住手,大舅舅……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要亂來!」
陸昭然硬生生地收回了手,好歹記起來白木槿的話,現在陸兆安就是要激怒他,使得他做出過激行為,才好繼續禍害母親。
陸兆安冷笑兩聲,故意挑釁道:「看看人家郡主說的多好,大哥,您無憑無據,又沒弄清楚事情怎麼能隨便就誣賴我呢?」
陸昭然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眼睛都瞪紅了。白木槿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口,給他使了個眼色,才開口問道:「二舅舅,為何你要帶著人在外婆的院子裡和大舅舅鬧呢?」
陸兆安立刻擺出一副委屈萬分的樣子道:「可不是我鬧事兒啊,實在是大哥他不依不饒的,還要喊打喊殺,我是不得已防衛罷了!」
陸昭然剛要說話,白木槿又摁住了他,笑著道:「關於縱火一事,本宮倒是想先聽聽二舅舅的想法!」
陸兆安的小眼睛微微轉了轉,才苦著臉道:「郡主,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大哥說是抓到了個奴才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身上又有火折子,就說那個奴才縱火,就算是縱火吧,那怎麼就能扯到我身上呢?」
白木槿又問道:「那個被抓到的人呢?」
陸昭然指了指被五花大綁扔在一邊的一個小廝,看那衣著打扮,也就是個下等雜役,平日裡根本就進不了後院的人。
白木槿走過去,踢了踢人,發現還活著,才道:「將他鬆綁了,本宮有話要問!」
陸昭然愣了一下,卻見白木槿別具深意的眼神,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揮揮手讓人將那個抓到的奴才給鬆綁了。
那人一獲得自由就扒開自己嘴裡堵上的布團,大口大口地喘氣,好一會兒似乎終於緩過來了一樣,大哭道:「奴才冤枉啊,奴才沒有縱火……」
陸昭然怒喝一聲,道:「還說沒有,要不是我的人及時發現,你就要點火了!」
那小廝哭著道:「大爺,奴才的火折子根本打不著啊,哪裡能點火,不信你自己看看嘛,根本就不能用的!」
陸田拿著手裡的火折子,試了試,果然是點不著的。白木槿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先不說這火折子的事兒,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當值?是家生子嗎?」
那小廝看著白木槿這麼個嫩嫩的女娃娃,心道還沒自己大呢,一看就知道不頂事兒的。便存了幾分輕視,道:「奴才本名羅久,大家都喊我小九子。在……在大爺院子裡做雜役的,不是家生子,不過打小就賣進了陸府,簽的是死契!」
陸兆安趕緊道:「看吧,明明是大哥的人,偏生要賴在我頭上,我看八成是賊喊捉賊的把戲吧?」
陸昭然怒瞪他一眼,罵道:「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陸兆安哼了一聲,梗著脖子道:「你敢,不要以為你聲音大,嗓門高,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拳頭解決不了問題,大哥還是早些解釋清楚,為什麼你自己院子裡的雜役,能跑到母親院子裡來吧!」
白木槿接著道:「別急,本宮的話還沒問完,你說你在大舅舅院子裡當值,多長時間了?今晚是不是你當值?」
羅久趕緊道:「奴才在大爺那邊當值已經有半年了,今晚……不是奴才當值!」
白木槿又問道:「半年之前你在哪裡做事?」
羅久想了想,才道:「之前是在馬房餵馬的,後來因著奴才機靈,能幹活,才被管事提拔進了大爺的院子!」
羅久說這個的時候倒是十分得意的,白木槿卻微微一笑,繼續問道:「嗯,你餵馬餵了多少年了?可記得陸府的馬房有多少皮馬?都是什麼品種?大爺一般會用哪些馬,二爺又會用哪些馬?」
羅久莫名其妙地看著白木槿,不知道她總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做什麼,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他怎麼記得清楚呢?便道:「常備的馬大概有五十匹的樣子,品種嘛,無外乎是蒙古馬,大宛馬,至於兩位爺用什麼馬,奴才記不清楚了!」
白木槿點點頭,道:「你今兒不當值,道老太太院子裡做什麼?」
羅久臉色變得慌亂起來,好半晌才道:「奴才……奴才一時起了貪念,想過來偷點兒東西,換點兒錢!」
「哦……你狠缺錢?」白木槿問道,並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感到生氣。
羅久苦笑兩聲,道:「不是缺錢,是小的平日裡就愛耍錢,前些日子賭輸了,手頭緊,就一時沒控制住自己,請郡主從輕發落啊!」
白木槿沒理會他,只問道:「那你為何不就近到大爺院子裡偷東西,反而捨近求遠,跑到老太太這裡來偷?」
偷東西比起縱火來,那罪行可輕多了,最嚴重也不過就是發賣了,可是縱火就是死罪,這個羅久倒也聰明。
羅久以為自己只要給自己羅織一個罪名,就可以矇混過關,沒想到總有精明的人不輕易上當,不過他腦子也的確機靈,想了一下便道:「因著老太太這院子裡比較亂,奴才就想渾水摸魚!」
「這倒是個好理由,不過也是問題,老太太院子裡雖然亂,但是卻守衛森嚴,無論是大爺還是二爺,包括本宮都有人盯著這個院子,老太太昏迷不醒,大家都比平常更為機警,就怕有人再度搗鬼,你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嗎?」白木槿笑著問道。
羅久額頭的汗開始往外滲,結結巴巴地道:「奴才……奴才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就想著老太太院子裡肯定有好東西!」
「誰告訴你老太太院子裡有好東西的?再說就你一個奴才耍錢,需要多好的東西,大爺院子裡隨便一個擺設拿去都夠你半輩子花銷的,你還不滿足?大爺現在一心盯著老太太的院子,對自己屋子反而放鬆了,你偏到這裡來偷竊,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自作聰明?」白木槿的問題如連珠炮一般,讓羅久越來越無法招架。
白木槿沒給他反駁的機會,接著道:「你說你一直在馬房當值,專職餵馬,這麼重要的事兒,你才半年沒接觸,就忘了陸府這兩年最多的並不是大宛馬和蒙古馬,而是步伐穩健,腳程也快的伊犁馬,還敢說自己因為活幹得好被提拔上來的,而且大爺和二爺的馬你都不知道是哪些,滿嘴謊話!」
羅久連連叫苦,其實他在馬房雖然待得時間久,但的確不太精心,常常耍錢吃酒,餵馬的活計他幹的不多,都是丟給比他更小的小廝來做的,他只負責動動嘴皮子,所以時間一長,根本就忘了這些事兒了。
羅久趕緊哭嚎道:「郡主,冤枉啊……小的就是耍錢耍的腦子昏了頭,忘記了也是有的,您可不能隨便就冤枉小的啊!」
「隨便冤枉你?這你倒提醒了本宮,今日本宮就冤枉你一回,你敢對老太太意圖不軌,說不定老太太被人下毒也是你做的,今日你不認罪,本宮照樣要你死!」白木槿平靜地說,彷彿打死一個奴才,就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羅久癱倒在地,連連道:「不……奴才只是偷竊,最多也就是打一頓發賣了,沒道理要我死的,你不能這樣!」
白木槿冷笑一聲,道:「不能這樣?你看看能不能,大舅舅,你不是說他拿著火折子縱火行兇嗎?既然如此,就打殺了吧,留著這樣居心叵測的狗奴才,遲早是個禍害!」
陸昭然早就這麼想的了,厲聲道:「來人啊,將羅久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羅久一看人家動真格的了,哭天搶地地道:「不要啊,饒命啊……大爺,您不能無緣無故地打殺我啊!」
陸兆安一看情形不對,雖然死了個奴才沒什麼,但是他怕的是白木槿在用計要讓羅久說真話,便低聲求情道:「大哥,這樣平白打死個奴才,雖然不是大事兒,可是到底不好聽啊,咱們府上對奴才一向都寬厚,沒有大錯是絕對不會打死人的,他還沒偷成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