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湛在來凌霄殿之前，已經料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帝會要她他去做什麼。

攻打在天堡，剷除不聽話的妖獸，將他們都逼著去荒蕪地獄，彰顯九天的尊貴和太帝的威嚴不可侵犯，這就是他的目的。

太帝是不會對凡人和妖獸心存仁慈的，他永遠隻想到自己。

墨容湛淡淡地問，「不知太帝要我如何解決人間大陸？」

恐怕這麼多年來，太帝都不知道人間大陸已經不同以前，妖獸和凡人都不可能再受神族隨意擺布的，在他看來，凡人雖然沒有修鍊，但他們卻堅韌勇敢，只要他們想要去做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他們。

「妖獸肆虐過人間大陸，凡人不會像以前那樣盲目認為聞天能夠保護他們，朕要你除掉聞天和在天堡，只要在天堡消失，那些妖獸自然會乖乖聽話。」太帝冷聲說，篤定認為沒有了在天堡，人間大陸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來太帝對人間大陸也不算是一無所知，還知道凡人不再像萬年以前那樣盲目崇敬著在天堡和聞天，在被肆虐傷害過後的人間大陸，凡人如今是懼怕怨恨妖獸的，即使聞天從來沒有傷害他們，但只要是妖獸，凡人都不會接受。

萬年以來，人間大陸都是在凡人自己的統治中，他們根本不知神族的存在，因為太帝從來沒有在乎過大陸的存亡。

既然沒有用心，又怎麼可能得到尊敬。

「我做不到。」墨容湛簡單利落地說。

「做不到？」太帝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曾經驕傲不可一世的九天少帝居然會在他面前說自己做不到，「你不是無所不能嗎？難道經過這麼多年，你居然變成膽小鬼，連對付在天堡都不敢了？」

墨容湛面色平靜地說，「就算除掉在天堡又如何，將所有妖獸趕去荒蕪地獄是不可能的。」

太帝已經很久沒有去過荒蕪地獄，幾乎都忘記那裡是什麼樣子的，他就是厭惡妖獸，痛恨聞天在萬年之前給神族帶來的恥辱，他根本不覺得需要給妖獸什麼樣的生存環境，要是能夠徹底消滅妖獸更好。

「太帝，神族已經無法徹底消滅妖獸，只能相互並存，給他們一個比人間大陸更適合的地方，他們才會離開，否則就算再戰一萬年都沒有用。」墨容湛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

「不可能！」太帝想也不想地拒絕，他怒聲問道，「難道朕還要讓步嗎？神族給妖獸讓步，那豈不是成了笑話，你去看看九天的上神，他們哪個願意給妖獸讓步的。」

墨容湛說，「這不是讓步，人間大陸是屬於凡人的，妖獸也該有屬於他們的地方。」

「有，那就是荒蕪地獄。」太帝哼道。

在百萬年前，妖獸只是神族的寵物，閑來逗弄一番，是它們無恥地利用九天的靈氣偷偷修鍊，這才會被以前的太帝趕到荒蕪地獄，可是，妖獸的繁衍太過迅速，而且他們在九天學會了修鍊的辦法，才會變成今日的局面。

早知如此，在當初就該徹底將妖獸滅族。

「荒蕪地獄已經容納不下所有的妖獸，就算能夠將他們都趕出人間大陸也沒有用。」墨容湛說道。

太帝以前並沒有考慮過荒蕪地獄能不能容納所有妖獸的問題，他隻考慮要將他們從人間大陸趕出去，根本不關心妖獸的生存環境。

「那照你這麼說，你覺得該將妖獸送去哪裡？」太帝面色陰沉地問道。

「玄天大陸的炎域已經恢復生機，而且並不比人間大陸小，可以讓妖獸去炎域。」墨容湛說道，他考慮過幾個地方，覺得最適合的還是炎域，黑龍山化開之後，炎域重新恢復生機，炎域的百姓比凡人更容易修鍊，他們能夠跟妖獸共同生存的。

而且，在數萬年之前，炎域是上神圈養妖獸的地方，如今不過是將他們原本的地方還給妖獸。

「不可能！」太帝想也不想地拒絕，炎域是離九天非常近的地方，他不可能讓妖獸在那裡生存，「他們不配在炎域，朕不會向妖獸妥協的。」

當年神族將妖獸從炎域趕走，如今就不會讓他們回去。

「那太帝一定要攻打在天堡？」墨容湛問。

「沒錯，朕命令你帶一千神兵去攻打在天堡。」太帝強硬地命令著，「一定要將聞天殺死。」

墨容湛抬眸看向太帝，過去這麼多年，太帝還是沒有任何改變，他自負以為能夠掌控所有人和事，高高在上以為所有人都必須聽從他的命令。

「太帝還是另請高明，我殺不了聞天，也無法將妖獸趕去荒蕪地獄。」墨容湛說道。

他的修為比起萬年以前是提升了，但聞天的妖力同樣變強了，聞天殺不了他，他同樣殺不了聞天，他們只會兩敗俱傷，可他們為什麼要兩敗俱傷去成全太帝的自大？

神妖大戰本來就能夠避免的。

太帝沒想到墨容湛居然會拒絕，他難道不想報仇嗎？要不是聞天，他根本不會墜入亡靈域，萬年的仇恨，他居然能夠說不報就不報嗎？

「你說什麼？」太帝一字一句地問。

「神族攻打在天堡，受連累的是人間大陸的凡人，太帝，你應該去看看，人間大陸和萬年以前全然不同，那裡生機勃勃，凡人日耕而作日落而息，城池繁華熱鬧，如果神妖大戰，那一切就毀了。」墨容湛說道。

太帝說，「毀了還能再重新建造，但妖獸必須除掉。」

「你太小看妖獸，也將人間大陸想得太簡單。」墨容湛淡淡地說，「凡人已經學會捍衛自己的家園。」墨容湛說。

「說來說去，是你變得膽小了。」太帝冷聲道，「不要以為沒有你，朕就無法殺了聞天。」

在墨容湛看來，就算是太帝親征都是殺不了聞天，聞天只差一口氣就成為真龍了，真龍不會那麼容易被殺死的。

「太帝要以什麼樣的理由殺聞天？」墨容湛問道。

聞天雖然打開封印，但他這次既沒有統治人間大陸，也沒有攻打九天，向來以仁慈寬容自稱的太帝，要以什麼樣的理由去攻打在天堡，去傷害人間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