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九章 :師父的陰謀
王揚和傅青書帶著小白告別了猿猴們,飛回到了雲天門弟子抓捕靈獸的區域,卻找不到李重元和張九延的影子,就連雲天門的弟子都不知去了哪裡。難道他們已經回門派去了嗎?在綿亙的群山之中尋不到他們的蹤跡,兩人便禦起飛劍趕回了師門,果然見到派出去的弟子已經回來了,便向他們打聽李重元回來了沒有,那弟子卻與他們不熟,只搖頭說不清楚。
兩人回到所住的地方,然而院子和房間俱都空蕩蕩地,用靈識四處打量了一下,並不見李重元的人影,便猜想他或許在張九延那邊,剛要動身去找他,突然傅青書皺了一下眉頭,拉住了王揚的手。王揚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腳步停了下來。
果然下一息,一條墨黑色的人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院子裡,他二人看清楚來人是誰,趕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上前拜見。
謝玄淡淡地嗯了聲,用靈識打量了一下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笑容,神色放緩下來,用著輕柔的聲音說道:「聽說你們去參加抓捕靈獸的活動了?」
王揚怕他再度找茬,趕忙告罪道:「是弟子們自作主張,請師父責罰。」
然而這回謝玄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和顏悅色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們在找重雲嗎?」
真是邪了門了,王揚與傅青書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問,什麼時候這個黑面神變得這麼和顏悅色,好說話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王揚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謝玄的後一句話透露出他知道李重元在哪兒的資訊,王揚拿不准他有沒有跟李重元碰過面,因而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見過重元師弟嗎?」
只聽謝玄道:「為師正好有事要找你們,看你們兩個還未回來,就先帶他到為師在後山開闢的洞府裡,既然你們也已經回來了,就跟為師回後山敘話吧。」
王揚不知怎麼地,聽了他的話心中一緊,總覺得裡面隱隱透出一絲詭異,然而他既然已經李重元給帶走了,他們這回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是不容他們有異`議的了。只是不知道他將他們三人帶到後山去安得什麼心,當下只得應聲。
謝玄像是極為滿意他們的和順模樣,笑了一下,大袖一揮,卷起一陣清風,三人俱都消失在了院子裡。後山景色更加奇幽,青山嗟峨,高聳入雲,然而王揚與傅青書俱懷心事,誰都無心觀賞。
隨後三人在一座峭壁前淩空站定,王揚放眼望去,只見峭壁之上俱是苔蘚藤蘿,並無任何缺口,知道上面必定布下了障眼法。果然只見謝玄大袖一揮,口中念念有詞,頃刻間,石壁上宛如有波紋閃動,憑空顯露出一個丈許寬高的洞口來。兩人亦步亦趨地跟了進去,王揚待再往身後看去時,洞外的景色已然消失,連帶著那洞口都不見了。
看得他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轉過身來時,被傅青書輕輕將手拉住,投來一記關切的眼神,王揚朝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撫,然而對方卻像是擔心那般,將他的手愈加攥緊幾分。不一會兒,他倆便來到了謝玄清修的洞府,只見石室寬敞而明亮,一塵不染,丹爐、石床、石幾樣樣具備。
王揚打量了四周稍許,卻不見李重元的影子,心裡又是擔心又是奇怪,忙問向謝玄道:「師父,怎麼不見重元師弟?」
卻見對方背對著他們,輕輕笑了一聲,這輕笑聽在王揚的耳朵裡只覺得有些詭異。這時謝玄業已轉過身來,一張僵臉上掛著一兩絲笑容,輕聲道:「重元暫時在別處,為師找你們過來是有話囑咐你們。」
王揚方才知道李重元並不在這裡,是老狐狸拿來誆騙他們的,心裡十分不滿,卻也不好發作,只得按捺住性子問道:「不知師父有什麼話要囑託我們?」一面盤算著該怎麼脫身才好。
這時只見謝玄朝他們走近幾步,出聲道:「你倆的修為進步得如此神速,真是叫人吃驚。」
王揚心裡咯噔一聲響,知道他看出了什麼,忙打哈哈道:「徒兒慚愧,是師父教導有方。」
謝玄輕哼一聲,臉上似笑非笑道:「我看不儘然。」
原來他先前用靈識觀察他倆的時候就有些吃驚於他倆的修為,特別是他的大徒弟,修為退到了築基初期,卻只用了十年的時間就躍到了辟穀初期。而他給他的只是雲天門中稀鬆平常的修煉口訣,即使他天賦再高,也不可能修為進步得如此之快。
而且這兩人體內靈氣精純充沛,經脈寬闊堅韌,實力竟遠高於同期修為的弟子,怎能不叫人既吃驚又生疑?謝玄這個老狐狸又如何聯想不到這裡頭的蹊蹺,他又時常不在三個徒弟身邊,根本不知道他們私底下會有什麼小動作,當下就要逼問出來。
王揚可不願傅青書辛辛苦苦得來的東西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便要極力躲過對方的盤問,傅青書見謝玄咄咄逼人,嘴臉甚是難看,眼神越發冰冷,繃不住就想要翻臉走人。謝玄料不到他威逼利誘一通,一個隻沉著臉不說話,一個又百般推諉,他本就性子暴躁,當下就將耐性磨光,冷笑一聲,動起手來。
「師兄,小心!」
傅青書預先看出一點端倪,大喝一聲,一面急急後退,一道白光頓時從他袖中飛出,迎向謝玄。那白光耀眼無比,一下子將整個石室照得通亮,竟比謝玄鑲嵌在洞頂的夜明珠還要亮眼。
謝玄大吃一驚,認得小崽子使出來的飛劍絕不是他所送給他的那柄,定睛看去,只見是柄通體銀白的三尺長劍,寒芒逼人,堅石更異常,與自己的飛劍相擊,非但沒有被截斷,反而與其僵持在了一起。
「好劍!」謝玄暗喝一聲,立即起了覬覦之心。
王揚有了傅青書的提醒,當下退出數丈遠,張手一揮,也將自己的飛劍放出,與傅青書一起迎擊謝玄,知道謝玄既已出手,等於和他們撕破了臉,事情再無回轉的可能。心裡卻暗暗著急,要知道對方可是金丹中期的修為,金丹與辟穀又是一個不可跨越的鴻溝,即使他倆聯手,也取勝不了。
他當即對著傅青書傳音入耳,不要戀戰,速速撤離。傅青書清楚局勢,正有此意,趁著龍光劍還能夠抵擋謝玄的劍光,與王揚向著所來的地方退去。然而老狐狸早有準備,他辛苦準備數十年為的就是今天,怎會讓入了籠子的鳥兒再度飛走,先前早已在洞府周圍布下天羅地網,將他二人圈在了石室當中,料插翅也難飛。
果然王揚、傅青書退來退去也找不到剛才進來的入口,知道是被他用法術遮蔽住了,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引雷符在周圍亂轟,既想將山洞轟塌,也想引起他人的注意,趁空逃脫。
謝玄分出一道劍光截住王揚的飛劍,到底兩人修為懸殊過大,斷水劍上靈光銳減,漸漸地便有些支持不住了。忽地從謝玄袖子裡飛出一道金光,直直沖向王揚,王揚的注意力全在劍光之上,躲閃不及,即刻被那道金光纏住,捆了個紮紮實實。原來那道金光是條長繩。飛劍失去了主人的指揮,即刻被謝玄的劍光斬斷,跌落到底。
再看半空之中,一白一紅兩道劍光纏鬥在一起,夭矯飛舞,煞是好看,不多時,那紅光突然大盛,竟纏住了那道白光,一起飛回到了謝玄手中。傅青書飛劍被奪,宛如遭受重擊,踉蹌連退了數十步,突然吐出一口血來,竟是被謝玄的劍氣震傷了臟腑。隨即單膝跪倒在了地上,不能夠動彈,原來是中了謝玄「畫地為牢」的法術。
謝玄將他的飛劍收回來一看,越看越歡喜,眼中流露出驚歎之色,那劍落到他手上仍還不老實,不住地顫動輕鳴著,似乎想要回到主人身邊。他忙用靈力將其纏住,打算先處置了這兩個小崽子再來祭煉此劍,收歸己用。
突然謝玄心尖兒一痛,渾身猛地一顫,一縷鮮血從嘴角滲出,頓時暗罵道:「這兩個小雜`種!」
他急忙穩住身形,撫平體內翻滾的靈氣,是他小瞧了王揚、傅青書二人,以為他們實力再強,終究爾爾,不足以與他對敵,哪裡知道這兩人的劍光威力比他想像中的要強許多,特別是傅青書的這柄威力強大的飛劍,他差一點就制不住他們。
這既是因為他這幾十年來,受邪氣所侵,功力不能夠精進,停滯不前,也是因為他這十年來一直在外訪尋一件寶物,耗費了許多心血,為了爭奪此寶,受了內傷的緣故。
王揚待謝玄轉過身來,驚訝得發現此人竟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原來烏黑的鬚髮竟變得花白,臉上浮現出許多皺紋,身子傴僂,比之他師弟陸容有過之無不及。他們卻不知道謝玄的這副模樣卻是他的本來面目,他本來就因為自身的修為停滯不前而不能夠返老還童,體態日漸蒼老。
因他素來心高氣傲,不甘人後,怎願意以此老態示人,便暗自服用駐顏丹,維持表面的年輕。只是這東西治標不治本,如果一段時間不吃,效用消失,自然就現出本來面目。愈發助長了他想要增進修為的念頭,隨著時間推移,逐漸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