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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國[重生]》第20章
第20章 對策

這三載以來,大褚天災人禍不斷,除了北地一直未受干擾,九蓮河以南接浸於戰火。

豐城作為北方大城,處於帝京與北二郡的咽喉要道上,自古便十分繁榮。

每日天亮之前,便有馬車拉著新鮮的海貨往帝京奔波,而從南邊而來的各種貨品,也隨著空馬車往北邊運送。

時至今日,雖然大褚已經滅國,但豐城依然平安富足,百姓生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早在日前,豐城府尹便接到朝廷文書,即日起更國號為陳,始為大陳順天元年。府尹立即下達政令,在衙門外張貼皇榜,在與豐城指揮使商議之後,直接下令守城兵士按人盤查,沒有文牒皆不可進城。

於是,榮景瑄一行人到達豐城時,老遠便看到城門口長長的隊伍。

豐城依山而建,只在東南西三面有城門,北面依靠的遠山,跟太蒼比起來自是渺小,卻相當巍峨陡峭。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榮景瑄跟謝明澤下得車來,皺著眉頭向前看去。

前方,是一片人頭攢動。

丁凱也下了馬兒,走到他倆身旁道:“想必各省文書都已到達,豐城這才開始查人頭。”

他當兵頭之前不過是鄉下種地的農民,跟著陳順天打了這兩年仗,能有這樣見識也實在不一般。

榮景瑄當下便有了計較,偏頭飛快掃了一眼謝明澤,回首便笑:“如今兵荒馬亂,還不知那亡國奴跑到哪裡,府尹這樣也是應當。勞煩丁大哥陪我們久等,實在慚愧。”

他口裡的亡國奴,實際上是指他自己。

從陳立國伊始,順天帝便編了兒歌讓小兒整日在街頭巷尾傳唱,不過幾日,永安百姓便都會了。

那兒歌實在惡毒,饒是榮景瑄第一次聽到,也一口氣堵在心裡,好半天才散了出去。

榮華落,榮華落,寧做斷頭狗,不做亡國奴。

沒骨氣,沒骨氣,亡國奴兒亡了國。

這不過就是罵他沒骨氣隨大褚身死,苟延殘喘做了亡國奴。

他這話一出口,謝明澤便皺了眉頭,剛想講他幾句,卻不料反倒是丁凱張口勸阻:“馮老弟,雖說我們是跟著聖上一路打來的,可也知道太……廢帝從小仁德,這國啊……說到底,也不是亡在他手裡。”

謝明澤倒是真沒想到他如此所想,聽了忙說:“阿安年少,說話不中聽,丁大哥勿怪。”

他說罷,頓了頓又道:“不過,瞧這陣仗,恐怕得有文牒才能進城吧,這……”

謝明澤這猶豫和停頓拿捏都極好,丁凱本就沒什麼心眼,趕緊拍胸脯保證:“來之前,李將軍已把文牒簽於我手,等到了城門口,萬事有我周旋,莫怕。”

說真的,如果守城兵士真要動真格查人,他們便危險了。能有丁凱上前說項,拿出自己的腰牌和文牒,他們很有可能輕鬆進入。

榮景瑄這才佯裝鬆了好大一口氣,直接去了前頭告訴顧廣博這個好消息了。

留下謝明澤和丁凱站在原處,謝明澤十分客氣道:“丁老哥,要不是您幾位送我們回豐城,只怕這一路不太平,既然到了家門口,便進去喝杯茶吃了飯再走吧,算我們聊表心意。”

“這使不得使不得,俺們擔了任務來,護送你們平安到豐城可是應當應分的,談什麼感謝。”丁凱雖說眼界寬了,可這讀書人的人情送往可真沒接觸過,聽了不由有些慌,連家鄉話都講了出來。

謝明澤微微一笑,自是如沐春風,讓人心中平添幾分愜意:“丁大哥,這是我們顧家的規矩,也是豐城的規矩,您千萬別推辭了。再說,這一路路途勞頓,讓兵爺們休息下再走吧。”

他先說顧家規矩,便是暗指讀書人都是如此,而豐城丁凱從未來過,自然不知道到底什麼樣子。最後一句,卻是動之以情了。

他這樣講,丁凱心思一動,回頭見跟著他的小兵士們雖然看起來仍舊精神抖擻,可到底趕了兩天路,顯得風塵僕僕。他一個大老粗,也是將要而立的人了,自是不怕這個,但跟著他的小兵士好多都是同鄉的少年人,他親族俱亡,難免把他們當自己子侄一般疼愛。

因此見了,確實很想讓他們休息下再回城。

可將令不可違,丁凱猶豫半天,終於定了定心神。他剛要張口拒絕,卻聽另一把柔和嗓音響起:“就是,丁兄弟還是留下休息一晚再走,且我們也多年未歸豐城,實不知裡面是否安全,丁兄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可否把我們一路平安送到家?”

丁凱回頭一看,見榮景瑄扶著顧廣博下了馬車,正往這邊走來。

若說剛才謝明澤毛頭小兒這樣勸他,他當場拒絕也無妨,可眼下聞名天下的顧廣博顧教授也來請他,他再拒絕便不好看了。

再說,顧廣博這句剛好說在點子上,李將軍讓他安全把人送到豐城,可沒說送到哪裡。

豐城裡面到底安不安全,這誰也說不好。

這樣一想,丁凱頓覺妥帖,忙拱手道:“顧先生所言甚是,我們定當把幾位安全送至家宅。”

顧廣博微微一笑,也衝他拱手致謝。

在寒風中等候的滋味並不好受,顧廣博他們有馬車,燃了手爐也不覺得冷。可兵士們卻騎在高頭大馬上,雖說披著披風,可隊伍裡發的又能好到哪裡去,只兩刻鐘便通體冰涼。

榮景瑄、謝明澤、鐘琦和寧遠二十正在商量對策。

馬車裡還算暖和,幾個人的臉色也還算好。

榮景瑄直接道:“二十,把地圖找出來,我們參詳一下。”

寧遠二十的手在身後一摸,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絹布,鋪開一看,恰好是豐寧的地圖。

榮景瑄同謝明澤認真看起來:“勇武衛自昭慶二十一年便駐扎在豐寧豐城城北遠山腳下,去年我已派出最後一萬五千人,現在勇武衛還剩多少人?”

謝明澤從袖中拿出一本簿冊,翻開看了兩眼,低聲道:“如今只剩馮老將軍還在營中,守營五百人,守城五百人,這人數可是連火頭兵都算上了。”

一千人……當年號稱二十萬的勇武衛,如今只剩下一千人了……榮景瑄閉了閉眼睛,低聲喟嘆:“也不知三舅爺,如今願不願意見我。”

跟寧遠衛不同,勇武衛一直都是靠家族傳承,在榮景瑄祖父昭慶帝時是勇武侯姜氏,到了永延帝時,姜氏絕嗣,便由副將馮氏承爵,從此馮氏成為新的勇武侯。

榮景瑄的母親溫佳皇后,便是現任勇武侯的堂侄女。

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他是應當稱呼一聲三舅爺的。

這位勇武侯戎馬一生,忠孝兩全,如今將近古稀之年依舊健朗,據說每日仍要帶兵操練。

可是……他手裡只剩下一千人了。

榮景瑄嘆了口氣,他不後悔當時把勇武軍最後的殘兵派出去,如果他不派,七皇叔只怕屍骨全無,而堅守廣清的兵士們也只怕死傷無數。

因為母后的親事,而他父皇又是那個樣子,老侯爺這輩子只在立太子那一年上過京,跟榮景瑄也只見了一面。

後來母后病逝,他連國葬都沒參加,只上了一封哀折,以表悲傷。

一瞬間,許多心思在榮景瑄腦中盤旋不停,他來不及細想,只問鐘琦:“舅父如今身在何處?”

雖說宦官不得參政,不過鐘琦與小福子比較特殊,他們都是謝家送到勇武衛訓練出來的,對榮氏家主忠誠不二。

因此這些外祖家的事情,榮景瑄都是交給鐘琦打理的。

鐘琦聽罷,忙行了禮道:“爺,小馮將軍最後一次回信,是在去歲中秋,只道身在廣清大營。”

聽到小馮將軍三個字,榮景瑄難免有些恍惚。

自噩夢中醒來,他的記憶便有些模糊,好多事情都要謝明澤和鐘琦提醒他才能憶起。

去歲中秋……那便是勇武軍翻山越嶺,到達廣清的日子。

榮景瑄心頭一震:“我記得……並沒有舅父殉國的消息傳回。”

鐘琦猶豫片刻,沒敢說話,還是謝明澤輕聲道:“景瑄,你忘記了嗎?舅父失蹤了。”

說是失蹤,不過是比較好聽的說法。當時戰場混亂,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死人。就算馮義遲是金吾將軍,但那時褚軍敗退,無人清理戰場,只有幾個親兵把七王爺找尋回來,根本找不到馮義遲。

當時大家都明白,小馮將軍說不定已經為國捐軀了。

可這話誰都不敢跟榮景瑄講。

他的親叔叔剛死,馬上就要面臨親舅舅的亡故,作為一個十八歲的青年,哪怕他是一國太子,這打擊也太大了。

反正馮義遲的遺體並未找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兵部尚書當時跟顧振理、謝相商量之後,給了個失蹤的折子。

榮景瑄聽了謝明澤的話,恍惚記起了那日看到奏折的心情。

他疲累地閉了閉眼睛,輕聲道:“舅父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記得豐城守軍依舊是勇武軍麾下,就連指揮使也都是勇武軍出身。”

謝明澤道:“是,如果沒有換,指揮使是姜木。”

榮景瑄點點頭,又對寧遠二十說:“到時候你聯繫一下勇武軍中的寧遠衛,我們先回顧家祖宅,等穩妥後再議。”

寧遠二十沒問他為何不直接去找老侯爺,只是淡淡道:“諾,屬下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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