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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國[重生]》第22章
第22章 訓斥

顧家的馬車很快便越過前面的幾十位百姓,直接來到城門下。

那位丁凱口中的百夫長也正站在城門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

這一次,榮景瑄和謝明澤都沒有出面,而是讓鐘琦陪著顧廣博上前交涉。

剛才馬車裡榮景瑄簡單問過寧遠二十,問他知道為何鐘琦把事情辦妥當了。

寧遠二十面上有些不屑,低聲道:“不過是閹人那些下作手段,他給那百夫長塞了銀子。”

那句“閹人”,把謝明澤聽得直皺眉。

雖鐘琦是榮景瑄的大總管,可謝明澤從小跟榮景瑄一起長大,跟鐘琦關係也一直很好。

鐘琦和小福子都是謝家出身,對榮景瑄忠心耿耿,對謝明澤也從來都恭恭敬敬,他們兩個又都不是普通的太監,在榮景瑄跟前是很能說得上話的。

至少,在宮裡沒人敢對鐘大總管不敬。

然而到了寧遠二十這,卻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自幼在寧遠十八身邊長大,學的都是上乘武藝,排兵布陣也樣樣精通,說實在的,他是被寧遠十八當成寧遠衛的統領培養起來,所見所想,皆是戰事。

他從沒接觸過鐘琦這樣的人,所有的認知都是道聽途說,所以第一見到時便有些不喜。

這種偏見,是極為不公的。

榮景瑄跟謝明澤對視一眼,不由都沉下了臉。

之前在寧遠衛那個小院裡,榮景瑄和謝明澤遭逢大變,操心的事情太多,沒有顧得上這些屬下的關係問題。

然而在他們終於逃出永安之後,這個問題便凸顯出來。

既然發現了,榮景瑄便要制止。

他們現在每一個人都很寶貴,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後,也不管他們為了最終的目標付出多少,最起碼,他們自己人不能先亂了陣腳。

榮景瑄沉思片刻,突然開口:“寧遠,你要是不想要二十這個名字,可以主動說,即使沒有寧遠衛,我也依舊可以走下去。”

他這句話,說得太重了。

寧遠衛行至今日,再也不復當年天子禁衛的風光,單看永安那個小小院落,便知已經逐漸沒落。

雖有每一代寧遠衛統領撐著氣,也意外遭逢亂世護駕有功,可到底人丁單薄。

寧遠十八之所以讓寧遠二十跟著他出來,便是做了重振寧遠衛的打算。

榮景瑄自己也是如此。

要知兩百年前,開國高祖皇帝四處征戰,寧遠衛的威名如雷貫耳。當年那些動人心魄的故事,早就成為傳說,被老百姓口口相傳。

榮景瑄想要最大程度發揮軍隊的作用,首先就要把寧遠衛立出來。

一路看來,寧遠二十對榮家自然忠心不二,能力也十分出眾,榮景瑄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想著將來復立寧遠,讓他做年輕統帥也無不可。

可今日一觀,榮景瑄卻動搖了。

他不自己主動接觸旁人,光靠聽說來判別好壞,自然不是當統領的料子。

寧遠二十猛地聽到這樣訓話,臉色頓時白了。

榮景瑄這句話,直接否定了他過去二十年的人生,從他束髮時被改名二十,便堅信這個名字會跟隨他一生。

寧遠二十不自覺顫抖起來,他直接跪在榮景瑄面前,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倉皇。

他呢喃道:“陛下。”

雖然榮景瑄不允許他們再呼陛下,可在寧遠二十心中,他還是大褚的主人,還是長信宮中高坐龍椅的皇帝。

就算如今國破出逃,這個想法依舊沒有變。

寧遠衛從來都忠心。

榮景瑄面色也很不好,但他已經慣於掩飾情緒,所以看起來還算平靜。

“二十,你知自己何處錯了?”榮景瑄低聲道。

寧遠二十抿了抿干澀的雙唇,啞著嗓子說:“屬下……屬下不該諷議內臣。”

鐘琦作為榮景瑄身邊的大總管,享正二品重臣祿,服紫色官服,外人皆稱內相。

他手段果決,卻又知變通,能屈能伸,辦事相當利索。

這也是榮景瑄和謝明澤為何一直用他的原因。

寧遠二十叫他一聲內臣,也算不公不過。

榮景瑄一聽,手中的折扇“啪”地收回,狠狠砸在條凳上。

寧遠二十滿面是汗,他跪在狹窄的馬車過道上,動都不敢動。

榮景瑄身上散發出的威儀與壓迫,讓他喘不過氣來。

那簡直不像是從未出過宮的少年皇子應該有的,反而更像征戰沙場多年將軍,從鮮血中一步一個腳印踩過,才有那樣的氣勢。

謝明澤也不由跟著屏住呼吸,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坐在一邊。

這個時候,不需要他說話。

他沒有講話,可藏在袖子裡的手卻不由自主攥緊拳頭。這一段時間,榮景瑄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不過他的變化,身邊的人雖然發現,卻都沒有覺得意外。

無論誰遭逢大變,還能做到榮景瑄這樣冷靜,已經十分不易。

可謝明澤卻一直猶豫猜測,他想知道,是否榮景瑄……這個念頭剛一閃現便被榮景瑄的聲音打斷,只聽他道:“你錯了!無論鐘琦是什麼身份,光憑他能把事情辦好,你就不應該對他存有偏見。”

這一句話,彷彿警鐘一般,狠狠敲在寧遠二十心中。

他從小混跡民巷,聽得多半是低俗荒謬的坊間傳聞,對於太監這種人天生沒有好感。

寧遠十八一直教導他要行正坐端,要頂天立地,所以方才鐘琦私下裡塞錢賄賂的行為,在他看來簡直低劣。

然而更叫他不爽的是,只憑這點銀錢,鐘琦卻把事情辦成了。

他原本還滿心憤懣,覺得世間皆是貪財之人,可現在榮景瑄一席話,卻讓他醍醐灌頂。

“陛下……屬下……”寧遠二十茫然自語。

榮景瑄這會兒卻突然緩下臉色,他聲音溫和,透著些無奈:“二十,你是老師親自教導長大,是個忠心又有擔當的男兒,一路走來,我對你期望也很大。”

他說著,仿佛特別遺憾一般,嘆了口氣:“可老師把你教得太過剛直,你沒有容人之心,對人只憑出身便下了判斷,這不是一個合格將領應有態度。你剛才那句話,我聽了很失望。”

榮景瑄這話說得不緊不慢,可那一字一句,卻讓寧遠二十聽進心中。

他不由渾身一僵,神色倉惶起來。

榮景瑄說合格將領,又說很失望,說明他原本對寧遠二十便是抱了期望的。

寧遠二十彎下腰去,磕了個頭:“屬下,知錯。”

榮景瑄沒有叫起,也沒有扶他,只是淡淡道:“二十,今日這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鐘琦只用十兩銀子便讓我們幾十人進城,不費一兵一卒,不用費心周旋,你說,可否為上計?”

寧遠二十熟讀兵法,深知以最小付出獲最大回饋才是上策,不見空城計為何千百年流傳?只憑諸葛亮城門樓上彈奏一曲,擊退司馬懿數萬大軍,怎生不高明?

今日之事若是他來操手,必要先拿文牒說事,後用丁凱腰牌出身講理,一番嘴皮不休,到頭來有可能還辦不成。

只是他從未想過,原來十兩銀子竟有這番用處。

鐘琦只消兩句好話塞了過去,立馬事成。

原本他還只鄙夷鐘琦是個無根太監,做慣了那下奴樣子,如今讓榮景瑄一講,倒顯得他狹隘心窄,眼界淺薄了。

這前後一絲量,寧遠二十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覺得自己實在難擔大任,難怪榮景瑄要這樣生怒。

寧遠二十仍舊爬跪在地,口中言:“陛下所言甚是,鐘內相才智過人,屬下以一己之見便猜度旁人,實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屬下知錯,求陛下責罰。”

他這句話倒是說得端正。

若是一味求饒,反而會惹榮景瑄不喜。再說他本就是剛硬性格,更不可能去做那痛哭流涕纏煩舉措,倒是讓榮景瑄心中不滿散了散。

見他認錯,榮景瑄便不再糾結,只最後說一句:“二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各色人辦各色事,只要能成便是能人,你且記得。”

他年紀還比寧遠二十小上一些,可卻上座訓起人來。

然寧遠二十聽罷,卻也心悅誠服又給他磕了三個頭,依舊不起身。

謝明澤榮景瑄閉目不言,只得出聲道:“下去吧。”

寧遠二十又衝他磕了頭,說著“屬下告退”便下去了。

馬車列一下便只剩榮景瑄與謝明澤二人,榮景瑄這才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謝明澤。

他目光沉靜,淡淡然然,彷彿剛才生氣罵人的不是他。

謝明澤心中微動,嘆口氣說:“他到底頭回出來,等歷練久了,便知如何行事。寧遠衛,還得要把他立出來才行。”

這話是萬沒錯的。

榮景瑄從不駁他面子,只說:“可要看他自己立不立得住,如果還是今日這樣行事,日後我們身邊得用將領形形色色,他一個都看不上,寧遠衛要怎復舊日風光,又怎麼跟著咱們復立大褚?”

他說罷,頓了頓又說:“阿澤,內亂萬萬不可,大褚走至今日落寞,不也是由內而外?北方烏鶴未動,令氏按兵,可大褚還是亡了國,天下已經變成陳順天的了。”

他這幾句說得淡淡,可周身卻湧動血煞之氣。

謝明澤看他目光炯炯,似有火光燃動,心中一緊。

榮景瑄自己尚且不知,離開長信之後,他身上戾氣到底有多重,眼中寒冰到底有多深。

昔日仁德和善的皇太子,湮已隨大褚一並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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