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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有點甜》第25章
越來越凜冽的風綻放在寒冷的空氣裡,莫卡縮著脖子,雙手來回的摩擦著想要使自己體內獲取一些溫暖,走出辦公室時,發現一個人影站在樓梯間,他一怔。

安娜回過頭看著莫卡:“hi~好久不見。”

兩人站在樓梯間,一般公司的人都乘坐電梯,所以這里幾乎沒有人。安娜坐在樓梯的欄桿上,晃著雙腿,沒有表情,也不看莫卡,盯著雪白的墻壁。

“說吧,你們怎麼了?”

莫卡頓了好久,把事情全頭到尾告訴了安娜,安娜不做聲,聽莫卡敘述完後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們在一起的最後那晚上,你跟辰說過什麼嗎?”

莫卡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有些不解,但還是努力回憶著,然後搖頭:“我不記得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我只是說雖然不喜歡這個,想自己開家店但為了我媽必須得工作這種小事,其他就沒有什麼了。”

“辰最近都沒有去上課,老師在找他,我們在找他,他只是呆在房間裡睡覺,睡過了一晚上又一晚。莫卡,你所做的一切初衷是好的,是正確的,你不想讓 他有更多的麻煩,你想處理這個問題,按你所知道的,你是對的,你才是受害者,在你和媽媽抗爭的時候,明明跟辰解釋過了,但他反而不能理解你,還傷害你。你 覺得自己都低聲下氣的去找他,他卻如此的對待你,你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心裡其實也有在責怪辰太不體貼了,太任性了,對吧。”

莫卡不說話,安娜不輕不重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是的,我承認你受苦了,受傷了,在家人和辰格之間被折磨了,你很可憐。但是,莫卡,你真糊塗。你還沒有明白真正讓辰傷心的是什麼嗎?你以為自己 足夠堅強,可以應對這些,從來都是一個人抗下來。你就沒有想過,最開始在你媽提出那些條件時,在你媽那樣逼你時,果斷的拒絕這些要求,你只需要告訴一句 話,辰,我們被發現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辰對你的要求從來都很少,他只是想要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他能做些什麼?而你每次卻在最需 要人的時候,推開他,你在保護他的同時卻在傷害他。愛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啊。”安娜靜靜的看著莫卡的表情,好一會兒又接著說:“被家人發現了對辰格來 說算得了什麼,他是辰格,他是你的辰格啊,他會做到最好。外面人怎麼樣看你們,辰格什麼時候在乎過嗎?如果是你看到辰格和蘇瑞在一起,而辰格告訴你,他那 麼做是因為他爸媽要求的,他是為了你,你捫心自問,你自己心裡就不會有一點想法?”

原來,原來是這樣,這就是辰格看清而自己沒看清的東西,都是因為愛,都是因為對方,卻被愛鋒利的邊緣給割傷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還不了解辰嗎?他從一開始你瞞著他爸爸的事,瞞著被別人打的事的時候,就在等你想清楚,他以為他不說,你也能明白。即使他不說,辰對你的好,你難道都感覺不到嗎?”

安娜用手指按在欄桿上,來回的摩擦:“當然,我承認我有些私心,會比較偏袒辰一點。不過,你知道的是你主動去找他,他卻不懂事的傷害你。那我就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莫卡不解的望著安娜,還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嗎?

“那一個星期知道辰為什麼不給你打電話嗎?因為他很忙,忙的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看得我都心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忙嗎?因為他私下去接了案子,幫 別人的公司設計東西。知道他為什麼要接這些案子嗎?因為他最近在開始賺錢;知道他為什麼要開始賺錢嗎?因為他不想用家裡的錢,想用自己的錢去幫某人實現願 望?知道是什麼願望嗎?想幫某人開個小店;知道店要開在哪裡嗎?開在某人曾帶他去過的一座有小廟的山,那裡去年不是已經在開發了,在修建好之前,他準備買 下其中一個店面;”安娜終於把目光移到莫卡毫無血色的臉:“最後一個問題,那你知道某人是誰嗎?”

莫卡退了一步,蹲在了地上,安娜的話讓他無法思考,心臟的位置又開始發痛。

“那個你覺得不懂事的辰,為了你做著他幾乎從來不會做的事,他忙啊忙啊,忙到最後接到了你媽的電話,告訴他,你想通了,你要和別人在一起了。當 然,辰是不相信這種話的,接著他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和別人,你們抱在一起。然後你告訴他,你是為了他。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諷刺,他為了你沒日沒夜的這 麼辛苦而你為了他和其他女人一起,可你卻認為他是在生你和那個女人的氣,他太小心眼。你就是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就沒有想過這話有多麼可笑嗎?你 媽開的這個條件有多殘忍嗎?是的,你去找他了,你只是解釋給他聽罷了,你根本就覺得自己這麼做沒什麼錯,你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你心裡甚至在責怪辰對你的 不理解。接下來,他傷害你,你弄痛了他。”

這是第一次,莫卡聽到安娜說這麼多話,為了辰格。那個不擅於表達的辰格,安娜看到了,而自己卻沒有看到。

答應了那種愚蠢條件的自己,明知道龔容說的是激自己的話,還是心軟了,一錯再錯,然後又把這錯推到辰格的身上。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你為什麼要這 樣?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你為什麼要這麼冷漠?而辰格那晚暴露在自己面前的疼痛,卻被無視了。辰格說的沒錯,從自己屈服給龔容答應了那個條件開始,自己的 舉動就是背叛。

“當然,辰也做的過火了一點,他對陌生的情緒處理不是太恰當,才會那樣對你。”

“現在說這些太晚了不是嗎?他已經不要我了。”莫卡喃喃的說。

“他怎麼可能不要你,你是莫卡啊,他可以不要全世界,也不會不要你。你看清楚,想清楚,他昏迷時你沒有到醫院來時,他知道你心裡有疙瘩,他知道你 那時心裡難受,所以根本就不會怪你;記得最開始你被班上人扔的籃球打中,不停的流鼻血,班上所有人還在嘲笑你嗎?你就沒有發現,從此以後,你們班上的人再 也沒有跟你過不去嗎?是辰警告了他們;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麼進公司會這麼順利,全是他啊,我不清楚他背著你做了多少事,他從來不會炫耀這種事,這是他守護 你的方式,無聲的,有力的。”

莫卡再也無法控制,冰冷的指尖遮住自己的臉,為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多事自己不知道,一副對他了如指掌的自己是有多麼蠢。

“他還在家嗎?我要去他。”莫卡站起來想衝出去,被安娜拉住了,她摸出手機,撥通了辰格的電話。

“恩。”那頭是辰格懶懶的聲音。

“辰,不,不好了,我來找公司找莫卡,結果我們在樓梯間時他不小心摔下去了,我,我抱不動他,怎麼辦?”安娜驚慌的說,那頭掛斷了電話。

安娜恢復表情,跳下來:“你就在這裡等著他吧,他一定會來的,很快的。”說完安娜向外面走去,莫卡叫住安娜,聲音誠懇:“安娜謝謝你。”

安娜淡淡的笑了:“謝什麼,辰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莫卡,我愛他,就像愛我自己。所以,我等著有一天,你能把我的愛比下去。”

莫卡也笑了,用力的點點頭。安娜能看清辰格的所有,自己卻不能,如果不是安娜告訴自己,這樣的誤會會一直下去嗎?親口對辰格說過,以前是我在做什麼,現在是我們在做什麼,而現在自己的行為,不還是在用我這個單數嗎?

安娜離開了,沒多久,辰格來了,好看的臉難掩擔心之色,當他看到莫卡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皺了下眉,轉身準備離開。莫卡抓住了他的衣角, 這一次,抓的牢牢的,這是莫卡在這段時間一直沒說的話:“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們當什麼沒發生,重新來過吧,讓我重新告訴你,辰格,我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我們要怎麼辦?”

辰格停住了,莫卡感受到他的呼吸,他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辰格:“夠了,真的已經夠了,我不要再和你分開。辰格我們要好好的,那麼多事都過來了,怎麼能被這一點小事分開。”

辰格拿開莫卡抱住自己的手,轉過身來,莫卡抬起頭:“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辰格深邃的瞳孔裡倒映著莫卡的臉,柔和的眼光固定在莫卡的臉上,他伸出手,拉過莫卡,莫卡掉入他的懷裡,他緊緊的抱住莫卡,聲音是個奇妙的運輸者,把莫卡的心、莫卡的靈魂、莫卡的思想全都送回了莫卡的體內:“你錯了,莫卡,你錯了,不能沒有你的是我。”

個體必須始終在社會中掙扎求生,才能使自己不至幻滅——尼采

自行車後座上的莫卡,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辰格,失而復得的感覺平靜了他的心。真實又虛假,其實,辰格不說,自己也應該知道。不管吵的再厲害,不管他走的再遠,只要自己發自內心的喚一下他的名字,他就會回頭。

“有時候我想我不應該太喜歡你,那樣就不會在你不理我時這麼難過;可有時候我又想是不是應該更加喜歡你,那樣到時候你才會舍不得離開我。”

莫卡看不清辰格的表情,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按在辰格的背上,切實的感覺著他。他接著說:“辰格,你知道想忘記你有多麼難嗎?你給我的回憶全是美好的,沒有悲傷、沒有難過,讓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去忘記你。”

“那是因為你只記好不記壞。”

“你真是不解風情,我說全是好的就全是好的,那些壞的東西在變成回憶前就被過濾了。”

客廳裡響起敲門聲,龔容從沙發上站起來去開門,莫卡站在門口,表情奇特。龔容還在猜測的時候,隨後出現在莫卡身後的辰格讓龔容明白了。

龔容是有些驚訝的,她沒想到辰格竟然敢來找自己。辰格站在門口,細柔的發絲被光染上了棕色的光圈,俊美的臉一塵不染。嘴角微微輕抿,抿出一道動人的弧度:“阿姨,打擾了,我們談談吧。”

龔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久,才神色僵硬的把辰格讓進了屋。氣氛很微妙,莫卡在龔容凌厲的視線下,本能的往辰格身後躲了躲。這細微的舉動更是有些惹惱了龔容:“你躲什麼?你都能做出把他帶到家裡來的事了,還怕我傷我心不成?這些日子心裡枉我還對你感到有些愧疚,沒想到,你從來沒有站在媽媽的立場想過,既然你的眼裡和心裡都只有男人,何必再回來讓我看見,只會讓我更難過而已。”

莫卡不作聲,和辰格分開時,他那麼理所當然可以反駁龔容。可現在和辰格在一起時,他卻無言以對。

“阿姨,你沒必要這麼說莫卡,既然我都已經來了,有什麼你就對我說吧。如果你能把我說服,我就如你所願,永遠離開莫卡。”

聽到這樣的話,龔容一愣,莫卡有些慌亂的抬頭,在背手用手扯扯辰格的衣服,辰格側頭低語:“你急什麼,如果這點程度就能讓我放棄你,那這樣的我,你跟著也沒意思。”莫卡對於那麼自信滿滿的辰格撇了下嘴,不過似乎的確是這樣,就連上次兩人吵架,辰格只是很生氣而已,卻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分手這種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把辰格的話理解成那樣,當辰格一臉擔心的出現在莫卡面前時,莫卡心裡就明白了,至始至終辰格從來沒想過離開自己。

龔容找了個位置坐下,辰格坐在她的對面。眼神沒有一點閃躲,一臉平靜的等待著龔容接下來的話。

“小辰,你要明白,阿姨並不是不喜歡你。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事,落在誰家的父母身上也不會答應,我希望你能理解阿姨。以你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你再看看莫卡這條件,他根本就很不適合你,以後的你可還有大好的前途,要是別人聽到你是同性戀,就算再優秀的你也會被蒙上一層不堪,為了一個這樣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莫卡,真的,值得嗎?”龔容說的是實在話,像辰格這種人,她真是找不到任何讓他走上這條路的理由。

辰格的左手握著放在桌上的杯子,輕輕移動,水在杯口盪漾,他淡淡的說出了口:“阿姨,如果我問你,為什麼非要一個人辛辛苦苦把莫卡撫養大,值得嗎?你也會覺得奇怪吧,你也從來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吧,人最可悲的不是拼命對喜歡的人好,卻得不到任何回應;而是問自己這樣對他好到底值不值得,反而玷污了自己的這份喜歡。感情的事怎麼可以用值得這兩個字去形容,它太廉價了。也許理智、常識、會讓我去挑一個漂亮的、溫柔的、完美的女人,可心看到莫卡後,就認定是他了,是無能為力去違背的。”

“怎麼連你都說這種話。莫卡不懂事,你為什麼也要跟著他犯糊塗啊,你看看清楚,你們可是兩個男人,你們能生孩子嗎?你們能結婚嗎?你們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嗎?你們不能,你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你別怪阿姨我說話難聽,兩個男人到底算怎麼回事,那種愛從產生的那刻起就是畸形的,超荷的。它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所有人唾棄,讓自己抬不起頭,讓家人傷心而已。至今你們都還搞不清狀況,只是一味自私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根本就不會想到後果?那些與眾不同的個人往往就是被群體疏遠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而你們又必須沒有選擇的活在這樣的社會裡。只是為了一份可笑的感情,你們還要捨棄多少東西。”

一旁的莫卡始終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坐在辰格的旁邊。

“這一點我承認,想要在一起的我們很自私,但阿姨你呢?想讓我們分開的你不也是自私的嗎?我們是兩個男人這件事,看得比誰都清楚。這份可笑的感情,它的可笑之處就在於,身處在這份感情的我們不覺得有捨棄過多少東西,不覺得抬不起頭來,不覺得有什麼好讓別人唾棄和傷心的;而身處在這份感情外的你們卻覺得自己比誰懂。一種愛情,兩種看法。阿姨,你也別怪我說話有點難聽,讓莫卡這麼痛苦的到底是我,還是你呢。”

“你~~”龔容瞪了瞪眼睛,被辰格說的還不了嘴,那張不為所動的臉讓龔容有些難堪:“我是他媽媽,只有我知道什麼才是對他最好的,你只是個外人而已,你有什麼立場站在這裡跟我說教!也許他現在是痛苦的沒錯,但以後他就會明白的。”

莫卡聽到龔容說外人這個詞時,想出聲,被辰格的眼神給阻止了。

“阿姨你誤會我了,這次我到這裡來不是跟你說教,也不是非要你答應我們在一起,說句老實話,我想跟他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得到誰的允許。我只是希望你讓莫卡喘口氣,你大可以把所有的不滿都發在我身上,就暫時放過他吧。”莫卡的手緊了緊,原來辰格來這裡並不是為了用自己的強硬態度逼著龔容去接受,只是讓龔容別把自己逼的這麼緊,辰格所做的一切,從來都是以考慮自己的感受為出發點。

“夠了,這樣對誰都好,你只會說我,那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呢?還不是那麼自私,不顧這樣對莫卡的傷害,執意要跟他在一起,你是你,莫卡是莫卡,莫卡比你 脆弱太多了,你們還有那麼多年要過,要承受多少?你根本就是隻考慮自己一時的心情,而當有一天莫卡受不了時就已經晚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同性戀,想要重 新開始都沒辦法了。”

“阿姨,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有一天,我發現莫卡跟我在一起是痛苦的,我就會放手。”

“誰會信這種鬼話。”龔容有些嘲諷。

辰格並不以為意,認真的看著龔容:“信不信在你,也許離開他,我會很難受。但怎麼可以忍心看著他因為跟我在一起而痛苦。阿姨,我有這種覺悟,你 呢?讓她反覆活在痛苦中的你,只是一邊安慰她這種痛苦馬上會過去,另一邊卻不停的施加。也許正如你所說,我是個孩子,我真看不懂你們大人愛的方式。”辰格 直直的望著龔容,目光甚至有些咄咄逼人:“阿姨,愛的初衷不就是讓在乎的人快樂嗎,既然莫卡快樂了,而你又糾結於快樂的形式。”

龔容站起來:“看來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莫卡,我也不想再跟你囉嗦了,也不想再逼你了,免得有人說我惡毒,好話我也說盡了,兩個選擇,如果你要辰格,你馬上把你的東西收拾好離開這個家;如果你心裡還有這個把你養大的媽,你就跟他一刀兩斷。”

“媽,你說不逼我,可你說的話哪一個字不是在強迫我呢,我不會去做選擇的,你是我媽,親媽,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是你兒子,親兒子,你把我養這麼 大,我還一輩子都還不完,所有的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一件。”莫卡抓住辰格的手:“媽,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願不願意看到,也許我讓你丟臉了,讓你傷心 了,但是我和辰格,我們要,我們要在一起,就算他哪一天厭倦我了,不要我了,我也不會為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後悔。”

龔容聳動著肩膀冷笑,無力的說道:“說到底,你不選,還是證明你把愛情看得比親情重要,真是傻,我真是白養你了,莫卡,你身上可是流著我的血。”

莫卡低下頭,他不想看龔容的樣子,他心裡難受,從來都是聽龔容的話,為的就是努力讓她開心,而現在,他卻被自己的快樂和龔容的快樂拉扯的透不過氣,這種被逼入自私、譴責,卻無法不自私的複雜境地,如同身處在沼澤。

“阿姨,”辰格的叫聲喚住了龔容的視線,他伸手抬起了莫卡的下巴:“看到了嗎?你兒子的這張臉,莫卡從他爸爸的深淵爬起來,又陷入了你給的深淵。 從來,他都是依著你,你讓他做什麼,他做什麼。他不愛讀書,你讓他去了,他不愛學法律,你讓他學了。他把自己最青春的那些年全都給了你,他的想法很簡單, 想讓你開心。是的,你開心了,卻看不到你把自己那麼厚重的期望一件又一件不停的強壓他身上。而現在,他想為了自己爭取一回,你不甘心了,你被他寵壞了,他 逆著你,你就傷害他。你到底把他的心情放在哪裡呢,同性戀到底在你心裡有多可恥?可恥到你寧願犧牲掉自己的兒子。”

龔容搖著頭:“不,根本就不是你說的,我這是為了他好。”辰格繼續,連莫卡都想拉住辰格別再說了。

“為了他好?那他好了嗎?”

“你夠了,給我閉嘴!”龔容無法克制的罵道,抓起自己面前的水,衝著辰格潑了過去,莫卡想擋在辰格面前,被辰格推開了,還有些熱的水潑到了辰格的身上,打濕了辰格的頭髮、衣服,淺色的衣服被浸出一大片不規則的水漬,辰格只是笑笑,不以為意。

“你幹嘛不躲。”莫卡在旁邊抽出衛生紙。

辰格並沒有回答莫卡的問題,發尖的水滴緩緩的落下,他看著龔容:“現在心裡多少舒服點了吧,阿姨。”這話讓龔容不可置信的盯著辰格,為什麼,這個 自己認為還稚嫩的是個孩子的辰格,竟然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透徹,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她一直不停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和悲哀,明明辰格可以以更溫和的方式把剛才的話告訴自己,他卻故意一直激怒自己,只是為了讓自己讓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她自己確實心裡要好受了一點。

“難道,你們就不怕嗎?”

莫卡邊幫辰格擦著身上的水,邊說:“說不怕那是假的,外面那些人的話語、表情、以後的路,我怕的不得了,可是我更怕沒有辰格。一種怕壓住了另一種怕,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龔容看著在不停幫辰格弄乾衣服的莫卡,再看看辰格,她明白,這場戰爭還沒開始打,她早就輸了,她贏不了莫卡,更不可能贏得過辰格這樣一個男人。

辰格站起來,低著頭,像個祈求東西的孩子,這是莫卡第一次看到辰格這樣的姿態,辰格說:“阿姨,你不用馬上同意我,我會等你,太煽情的保證我不會說,我只能告訴你,他難受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啊,我不會把他從你身邊搶走,只是偶爾也借給我一下吧。”

龔容擰著眉,他難受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話似乎上個月莫卡也跟自己說過,這兩個人,竟然用同樣的表情,同樣的決心,無意的說著同樣的話。她無力的揮揮手:“我頭痛,不想再繼續,先回房間睡覺了。”龔容走回房間,留下客廳裡的兩個孩子。

“喂,你太亂來了吧,這水很燙也,有沒有怎麼樣。”

“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讓我看看。”

“得了吧你,我先走了,你就在家陪下阿姨。”

“哦,知道了,那你晚上要給我打電話。對了,你等等”莫卡跑回房間,拿出自己的包,在裡面抓了一大把錢,零的整的,塞到辰格的懷裡:“這是我這些日子實習的工資,雖然有用了一些,但也剩好多,沒來及存,正在你全都拿去吧。”

辰格皺眉盯著那些錢:“幹嘛。”

“什麼幹嘛,吶,辰格,一起存錢吧,然後一起住。你還真是小氣,要幫我去實現願望都不告訴我,那我也不要告訴你,我的每一個願望都有你這件事。”

“白痴。”辰格伸手揉揉了莫卡的頭,然後俯身吻了吻莫卡的鼻尖。

“再親一下吧。”

辰格吻住了莫卡的額頭。

“還有眼睛。”

“還有臉。”

“還有嘴巴。”莫卡踮起腳尖,雙手抓著辰格手臂,好久,被放開的莫卡有些喘不過氣,他緩緩的說:“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語,剛被你親過的眼、臉、嘴,現在把你的愛感受的清清楚楚。”

We_can_easily_fogive_a_child_who_is_afraid_of_the_dark;the_real_tragedy_of_life_is_when_men_are_afraid_of_the_light.

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人生真正的悲劇,是大人害怕光明

——柏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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