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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鯉第二天戴著口罩,遮住半邊臉按時去了圖書館。
李主任在電梯門口一看見她就說:“我不是給艾教授說准你請假了嗎?正說組織幾個同事晚上去慰問你呢。”
“請假?”
“艾教授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你出車禍了,讓我准你幾天假,你不知道嗎?”李主任滿臉的意味深長。
曾鯉被噎住,不知道什麼情況。
“好好回去休息,工作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已經叫小吳給你頂上了。”
隨後曾鯉就被李主任送菩薩似的,送出了電梯。
她坐在圖書館門口的椅子上給艾景初打了個電話。大概他在忙,鈴聲響了一下,被掐掉。她不是勞模,不請病假是覺得自己人微言輕,而且傷勢看起來凶猛其實也只是皮外傷,不好開這個口,現在既然人家領導都那麼大方了,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於是她收起電話,坐車回家了。
地鐵上,早高峰還在持續,人擠人。她站在人堆裡,個子並不矮,還戴了個淡藍色的一次性醫用口罩,挺顯眼的。可是就是這個高度,旁邊一個男人伸手出來拉車上的吊環的時候被人擠了一下,胳膊肘正好撞到曾鯉的臉。
男人急忙道歉。
曾鯉就算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也只能說“沒關系。”
這個時候,艾景初的電話回了過來。
“我剛才在上課。”他說。
“我就是問問請假的事,李主任說你替我請了假。”
聽曾鯉提到這一茬,艾景初才想起來,“對,我忘記提醒你了,你去上班了?”
“嗯,李主任又讓我回家。”
旁邊的男人還在道歉:“對不起啊,姑娘,實在不是故意的。”
艾景初聽見旁音,蹙著眉問怎麼了。
“地鐵裡人太多了,讓人磕了一下。”
“沒事吧?”
“沒事,哪有那麼嬌貴。”
“你這幾聽好好休息,別亂跑,我一會兒下班去看你。”他輕輕說。
曾鯉回到家發現那袋石榴居然還掛在哪裡,她本來覺得應該是誰放錯地方了,這下看來好像也不是。她掂量了下,將東西拎回了家。
下午,吳晚霞果著領著一撥人到曾鯉家裡慰問。
“李主任讓我把工會的慰問金帶給你,他說年輕人相互話題說,他來了反而大家覺得拘束,就不摻和我們了。”吳晚霞將領導的話帶到。
除了吳晚霞,來的還有幾個平時走得比較近的同時,大伙兒湊錢買了不少水果和營養品。一群人堆在曾鯉的小家裡,頓時覺得熱鬧非凡,一會兒有人問曾鯉怎麼摔的,怎麼去的醫院,一會兒又有人問疼不疼,醫生怎麼縫的,七嘴八舌。
曾鯉不太能應付這種情況,說不清楚的地方就把紗布揭下來給大家看。
“怎麼縫的線?不應該用那種美容線嗎,不需要拆那種?”
“醫生說都是一樣的,只要細線,針腳仔細,效果和美容線一樣。”曾鯉答。
“會留疤嗎?怎麼不去美容皮膚科?”同事甲問。
“頷面科大夫一樣的吧?他們也是專業的外科手。”同事乙答道。
曾鯉去廚房燒開水,給大家沏茶。
這時有人按門鈴,曾鯉兩手不得空,“幫我開下門。”
“你們把誰落下來了,這會兒才來?”吳晚霞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門打開一看,卻見到一位高個子的大帥哥提著東西站在門口。
吳晚霞第一眼覺得眼熟,第二眼才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個脾氣大的名醫--艾景初?
“艾……艾……”吳晚霞結巴了半響也沒個下文。
艾景初倒是沒等吳晚霞把他名字結巴出來,就直接進門了,他一只手提著些食材,另一只手提著一兜水果。
曾鯉端著茶水從廚房走出來,看到艾景初,又看了看堆在屋子裡的同事,頓時覺得尷尬。
吳晚霞起立,自我介紹說:“我們是曾鯉的同事。”
艾景初頷首打了下招呼。
吳晚霞狗腿地補充:“上次見過的。”
艾景初比較配合地又點了下頭,其實曾鯉估計他壓根不記得人家長相了。
隨後,艾景初將食材放去廚房,與此同時不忘記說:“我買了些菜,看看晚上吃什麼好。”
於是,在場的所有同事,哪怕那些沒聽過曾鯉曾經那段緋聞的人都明白了,這是男主人回來了,還是可以買菜做飯的二十四孝型。在座的同事裡,單身男性悄悄扼腕歎息,單身女性則暗自打量。
艾景初想起什麼,轉身附加了一句:“大家留下吃飯啊。”可惜等他放好東西,再洗干淨手,出來時卻發現所有人都告辭了。艾景初不禁納悶,他覺得自己剛才挺熱情的,對他學校的同事都沒那麼熱情過。
“我說錯什麼了?”他問。
“沒……”曾鯉無語了。
“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他們是聽說我傷了,所以下班約好來看看。”曾鯉解釋。
“改天等你好了,請他們去外面吃飯,回個禮。”
她不太懂人情世故,經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大概應該有這個禮數。
艾景初去水槽洗萵筍葉,曾鯉跑去幫忙。
“你別碰水,”他說,“手背上的傷口要小心,不然容易留疤。”
他來給她做飯及時因為這個吧?曾鯉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我有手套,戴著不就行了。”她把手套展示給他看。
他洗東西很仔細,那萵筍葉子幾乎是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翻來覆去地洗,比曾鯉自己講衛生多了。
“使勁沖一沖就行了吧?這麼洗得花多少時間?”
“上面有農藥還有細菌。”他說。
“你有潔癖?”
“有點。”他老實交代。
“你平時做飯嗎?”
“不做。”
曾鯉想想也是,就是不做飯的人,才有這閒工夫。
他隨口問:“你吃花菜嗎?”
“吃啊。”她答。
“你怎麼洗的?”
“還不是切成小塊然後沖一沖就好了。”總不能吧花菜也掰開來洗吧?
“你下次用淡鹽水泡幾分鍾,也許會有新發現。”他漫不經心地說。
“發現什麼?”
“發現你以前吃的素花菜,其實都是葷的。”
她想象了下那個畫面,突然覺得有點惡心。
他還不忘記安慰她,“其實蛋白質含量挺高,營養不錯。”
曾鯉這輩子再也不吃花菜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