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幻覺,曖昧 ...
小丁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踢開的房門,以及坐在木桶裏閉著眼睛昏睡的樊幼燁,他什麼時候也沒見過這陣仗啊,這說明什麼?于小丁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家無良少爺遭遇了什麼不測!
一張嘴居然喊不出聲音來,一跺腳直接往門外跑去!
小丁子的思想是很簡單的,少爺對他好所以他就跟著少爺,在樊幼燁幾年的馴化之下,早就已經練就了非少爺命不聽、非少爺事不理,少爺做什麼什麼就是對的,一切以少爺最大,少爺就是一切……主導的思想觀、價值觀、人生觀。
雖說樊幼燁教會了他一系列的東西,從某方面來講也算是個文化青年,但是意識已經滲透到骨子裏面去了。
當初樊幼燁帶著他們一行十幾人連夜逃出長樂城的時候,小丁子就知道長樂是不安全的,他不知道為什麼不安全,但是既然少爺說不安全那肯定就是。在樊幼燁選擇重返長樂的時候,他雖然心裏害怕最後還是跟著來了,而且跟來的只有自己!
對於這一點于小丁還是很自豪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忠心!
但是現在怎麼辦?
小丁子在外面跑了幾步才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不是自己……不是自己!隨後繼續往外跑。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狂風大浪的趙協直接就沖了進來,看看被破壞的門,再看看坐在桶裏依舊閉著眼睛的樊幼燁,趙協再也淡定不能了,‘刷’一聲沖到木桶邊上,不過在接下來的動作就完全的滯緩了。
毫無疑問,他看到了和霍思蜀一樣的畫面,只是他的距離更近,水也涼了,水汽不是很大,趙協甚至看清了他胸口一顆小小的黑痣……趙協下意識的低下頭,果然……什麼都沒穿……
小丁子終於從後面追了上來,穿著粗氣對趙協說,“少爺怎麼樣了?是不是沒救了!少爺!少爺!”說著就要衝上去。
這也不能怪他,在他的思想裏除了樊幼燁之外的人就是趙協了,趙協當然是趕不上他們家少爺金貴,但也屬於那種“很厲害”的人,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臉呆滯站在水桶邊上的趙協,立馬就直接而直率的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趙協攔住他,“你叫什麼,只是睡著了而已。”
小丁子抽噎著看看門“可是那是怎麼回事啊?!”
趙協這才發現周圍有異樣,環視了一下四周,很顯然有人來過了。再低頭看看樊幼燁呼吸平穩、臉色紅潤並不像是受傷的樣子,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廝是真睡著了。中間是真的有人來過,但並未對他造成不利。看著依舊雙眼緊閉的人,趙協無奈的嘆口氣。
這也不能怪樊幼燁,昨天晚上見證了那麼血腥的一幕之後,還被霍思蜀精神壓迫了整整一晚上,一晚上啊!他能不困嗎!於是困著困著就睡著了……
趙協對小丁子揮揮手,“去拿一條乾的毯子過來。”
小丁子一聽自家少爺沒事,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一溜煙跑出去拿東西。
趙協又看了看樊幼燁,輕聲喊道,“幼燁,醒醒,想睡覺先回床上再睡。”
樊幼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看整張就要貼過來的臉,再次閉上了眼睛,這夢也真夠邪門的,居然能夢到趙協!
趙協看著樊幼燁這種反應也來了興致,他巴不得讓樊幼燁認為自己就是在做夢,慢慢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樊幼燁的臉頰,然後像是被蜜蜂螫了一樣猛的收回來,觀察了一下一樣似乎沒什麼反應,心放到了肚子裏,膽子也開始變得大了。
趙協將整張手都貼了過去,開始在他臉上慢慢摩挲,趙協的個子已經長起來了,手指也是骨節分明,他將手掌伸開,正好可以裹住樊幼燁的大半張臉,趙協輕笑兩聲,開始細細打量。
並不細膩的指腹觸碰到樊幼燁長長的睫毛、圓潤的鼻頭,還有微微翹著的嘴唇,像是在做雕刻之前的最終確認一般仔細,整個過程,趙協感覺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最終這雙手開始慢慢的向下移動,先是尖尖的下顎然後是細長的脖頸,甚至在微微凸起的喉結上輾轉流連了一番,再然後是略顯薄弱的肩膀,趙協覺得自己有些堅持不住了……
他想從這個夢幻的沼澤中趕緊撤離以防止自己犯下更大的錯誤,另一方面他的雙手卻總是違背他的意志,指尖的感覺太過美好,讓他不捨放開。
終於在他的手將要到達胸膛的時候,一直都在沉睡的樊幼燁不可抑制的發出了一聲低吟,趙協觸電一般的趕緊收回手,轉過身。
樊幼燁慢慢睜開眼,然後閉上再睜開,“真的是你啊趙協,我還以為是做夢呢……”微微伸了個懶腰才發覺自己現在還在浴桶裏面,收斂了一下動作,“你怎麼不在邊關待著,在這個時候跑到彥國來幹嘛?”
一邊問一邊皺皺眉回憶起剛剛在夢裏面的情景,剛才似乎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卻又一時說不清楚,像是下雪時候雪花飄到身上的感覺,很輕,有些涼,總之很舒服就對了。
有些納悶。
趙協看他鬱悶的表情就知道他剛才不是完全沒有感覺,開始有些心慌了,連忙轉移話題道:“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那個叫鐵針的有問題嗎,回到軍營之後我問了將軍才知道彥國的二皇子,原名穆鐵針,和商隊裏面的鐵針很像。”
看了樊幼燁一眼,樊幼燁示意他繼續,趙協也算是放心了,“雖說他也是個皇子,但是幾年間一直都受大皇子的迫害,再加上前一陣子到處都在傳彥國皇帝已經病入膏肓,鐵針這一次很有可能是藏身商隊進入彥國,我怕你們有危險將軍隊安置好之後就直接趕過來了,昨天的時候就到了長樂,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城門關閉了也就沒進來,今天也是在外面看到小丁子,才讓他帶我進來的。”
趙協一口氣講話說完,頓時感覺有些口乾舌燥,見樊幼燁也在歪著脖子仔細聽他講,不自覺的舔舔嘴唇。
“你是說你從妖火宮回去之後就又往這邊幹來追商隊?”
“是啊。”
“趙協……”樊幼燁不高興了,他揚手本來是想拍桌子的,但是一巴掌拍到了木桶邊上,不過現在這種情景也不算什麼,還是正正身體,在木桶裏面擺了個比較端正的姿勢,開始說教。
“你現在是在當兵,我知道你感謝我的救命之恩,顧忌我的安危,但是你首先要明白你是一個軍人,軍人就要做軍人該做的事情,你這樣為了我一個人將整個軍隊的安危拋之腦後,完全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抬頭看了趙協一眼,發現趙協正盯著自己看,只當他是虛心受教了,繼續道,“他們跟著你那是因為他們相信你,相信你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你能帶著他們保家衛國,但是你總是這樣擅自行事,不僅是在糟蹋你這個軍人的頭銜,也是在糟蹋你自己。”
樊幼燁之所以會這麼說,主要是因為上輩子一些不愉快的回憶,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和一個任意妄為失去性命的父親,樊幼燁不恨他們,但是他不能原諒,不管是作為一個兒子還是作為一個最起碼的人。
更何況他和妹妹是最終的承受著,他知道那種依靠著不值得依靠的人,那種感受是怎樣的。他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只是不希望趙協也成為那種人,讓他失望。
趙協知道樊幼燁動氣了,也沒說設麼,本來還存在的一些迤邐的念頭因為樊幼燁帶著憂傷的說教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問題,也就沒反駁。
但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有問題和做錯了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他爭取的一切都是因為有人曾經許諾過要和他一起分享,所以就算是被斥責,他心裏不舒服不過還是暖的,因為承諾還在。
氣氛有些低沉,小丁子終於拿著一大塊毯子沖了進來,看看現成略顯僵硬的氣氛還是硬著頭皮走到樊幼燁面前,“少爺,水涼了,你要不要現在出來?”
樊幼燁點點頭,“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行。”
趙協臉色奇怪的看了看已經失去原本作用的門,“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神經病的傑作,小丁子你還是先給我拉一個屏風過來吧。”
趙協自覺的轉身出去,心裏還在糾結哪個神經病有那麼大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趙協:其實我很想親的,真的!
眾人:那你為毛沒親下去!
趙協:因為俺媽不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