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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軟萌妃》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雲中居

  山腹中,暗河邊,皇甫恣一襲白衣如雪,淺粉色的唇幾乎淡的沒了顏色,數十支手臂粗細的火把正在熊熊燃燒,把整個山腹照的雪亮,卻照不亮他深邃雙眸,融不去他眸底深雪。

  他一動不動,似已凝立千萬年的琉璃雕像。

  前方的暗河水位,正在不斷降低,水淺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灰色的河底,在暗河水日復一日的沖刷下,河底那些粗糙的大石表面,早已變得光滑錚亮。

  近百名墨纓衛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在暗河邊鑿出了一條數丈長的弧形水道,兩面和暗河相連,本來呈直線奔湧的暗河水,被引到弧形水道裡,再從水道另外一頭重新回到河道。

  以皇甫意和水千潯落水處為中心,約有丈許長的河水就這樣被截流到弧形水道裡,很快露出光禿禿的河底。

  靠近河岸的地方,河水褪去後,那幾根長短不一的石柱,越發的顯眼。

  墨雙偷偷看了眼皇甫恣的表情,指著其中一根石柱說道:「主子,熙王殿下墜下來以後,對著這根石柱擊了一掌,踢出一腳,藉著這一掌一腳之力,落入河道中間。」

  皇甫恣的眸光動了動,轉向河底,腦海裡又浮現出當日情形:他身不由已的被甩向洞口,而她不斷往下墜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少女烏黑的眸子始終看著他,豐潤紅唇微微嘟起,亦如平日般的嬌憨。

  她對他說「一定要找到我」。

  心口一痛,像是被人狠狠撕扯開一個空洞,冷風自洞中呼嘯而過,清瘦的身形挺拔如竹,可是掩在袖中的手,卻忍不住顫慄了一下。

  若在這河底還找不到小水兒……

  墨初躍入河底,踩著河底堅硬的大石,走到河道中間,伏在地上,耳朵貼住河底大石,開始用劍柄敲打起來。

  剛敲打了兩下,他的手忽然頓住,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素來板著的冰塊臉,突然間有了表情,居然像個孩似的咧嘴笑起來。

  「主子,這裡是空的,是空的,河道下面果然有古怪!」墨初抬臉,嘴角含笑,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皇甫恣抿起淡的已失去顏色的唇,眸底的雪意淡去一些。他修長的手指一彈,腳邊的一塊石頭突然飛起,重重砸在墨初敲打的地方。

  拳頭大小的石頭,瞬間碎裂成無數小塊,但是石頭和河底撞擊的瞬間,發出的空洞聲,卻讓山腹中的眾人齊齊定住,隨後,所有人的臉上都浮出笑意。

  除了皇甫恣。

  「主子,河底果然有古怪,水姑娘必定就在河道下面!」墨雙面帶喜色,可是看到主子的目光,喜色不由得褪去。

  主子的眸光,不見喜,卻湧上了悲和怒。

  「河底另有玄機,本宮卻用了三十天才想到,三十天……」皇甫恣聲音極輕,語氣極淡,卻讓墨雙有種肝腸俱斷的感覺。

  主子是在自責,而那自責後面,還有隱隱的恐懼。

  突然,一種不詳的感覺襲上墨雙心頭,三十天,水姑娘如果真的在下面困了三十天,沒吃沒喝三十天……

  墨雙屏住了呼吸,強壓下心裡的恐懼和慌亂,打定主意,若是真在下面見到了水姑娘的屍體,主子有什麼不對勁,他就立刻打暈主子,哪怕事後被主子一掌打死,他也絕對不能讓主子出半點意外。

  「即刻炸開河底。」皇甫恣面無表情的說。

  ……

  半個時辰後。

  山腹重新歸於寂靜,暗河底堅硬的石頭,硬生生被轟天雷炸開一個大洞,露出下面黑□□的空間。

  「水姑娘!水姑娘!」墨雙奔到洞口邊,大聲喊著。

  洞口裡面只有不絕的回音,「水姑娘,水姑娘……」,再無半分其餘聲音回應。

  白影一閃,皇甫恣已經輕飄飄掠進洞口。

  「主子!」墨雙猝不及防,想要攔阻卻已經來不及,他劈手搶過旁邊墨纓衛手裡的火把,「墨初你留在上面……」

  話沒說完,墨初已經抱著劍,面無表情的跳下去。

  墨雙狠狠的一跺腳,朝墨纓衛厲聲說道:「準備好繩索,隨時候命!」說完,他拿著火把,一躍而下。

  皇甫恣單掌抵在光滑的黑色石壁上,身形如一片飛雪,輕飄飄落下來,在即將挨到水槽的時候,他身形一轉,斜掠到那大浴池邊站定,眸光淡淡一掃,周圍情景已經盡收眼底,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四角的美人纏枝青銅燈上。

  燈芯還在燃燒,燈油已經燒去薄薄一層,青銅碗壁上留下新舊分明的兩圈痕跡。

  墨初墨雙已經先後落下,站定後,看見房中情形,皆是一怔。隨即,兩人順著皇甫恣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燈油裡,先是迷惑,隨即臉上現出了然神情。

  「主子,這一圈舊痕跡,應該是青銅燈裡的殘油留下的,看這痕跡,應有十年沒有動過,這一圈新痕跡,是燈芯被人點起,燒去了一層油後留下的,要燒去這層油,約莫需燃兩個多時辰。」

  墨雙觀察著青銅燈裡的燈油,推算道。

  墨初沿著四壁行走,不斷敲打四周石壁,並沒有聽到空洞聲,可見石壁後並沒有秘道秘洞之類的藏身之處。

  皇甫恣的目光已從青銅燈上移開,看過四壁,從中間的圓形大浴池,再看到旁邊的三個小浴池。

  「難道說,兩個時辰前,水姑娘在這裡點燃了油燈?」墨雙喃喃自語。

  「水姑娘當日應是沿著這石壁滑下,墜入水槽……」墨初一掠而起,沿著石壁滑下來,整個人扎進水槽。

  下一刻他突然從中間的圓形浴池冒出來:「主子,水槽下面可以直接通到這裡來,這溫泉水是活水,下面有出水口,只是這出水口好古怪,竟可以容一個人出入。」

  皇甫恣眸光一凝,掠入水池。

  半刻鐘後,皇甫恣、墨初和墨雙濕淋淋的從水潭裡鑽出來。

  皇甫恣一眼就看到水潭邊搭著的小棚,看到地上殘留的火堆……,觸目所及,處處都是人在這裡生活後留下的痕跡。他頓覺心臟漏跳一拍,隨即,緩緩閉上眼睛,滿滿的喜悅溢出。

  真好,真好,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墨初墨雙此時也是滿臉喜色,水姑娘只要還活著,那麼總能找回她。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默契,各朝一個方向掠出,在山谷中邊奔邊喊:「水姑娘,水姑娘!」

  皇甫恣緩步走到棚裡,只見地上用乾草鋪著一張床,乾草邊上還插著幾朵野花,色澤鮮艷。他俯身,伸手輕輕摸著柔軟的乾草,在乾草和野花的氣味裡,還夾雜著淡淡的幽香,微甜如蜜。

  是她的氣息。

  小水兒在這裡睡了三十天,她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夢到過他?她可知道,他只要閉上眼,就會看到她。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乾草,那裡,應該是小水兒頭枕的地方,他撫著乾草,卻像是撫著小水兒的臉頰。不料手指一勾,從乾草裡面勾出個小骨頭,也不知道是什麼小動物的,骨頭啃的乾乾淨淨。

  很快他又在乾草裡,找到幾根啃的乾乾淨淨的小骨頭,皇甫恣的眼角微微彎起,想像著她躺在這裡,啃著小骨頭的樣子。

  無論身處何地,她都會吃的香睡的好。

  在窩棚裡坐了一會,他又走到旁邊,看到樹上,用刀子劃出的三十道痕跡。

  三十天,小水兒,你離開我三十天,我覺得這三十天,竟比三十年、三百年還漫長,以後,我們日日、月月、年年都要在一起,一時一刻都不要離開……

  他的目光,投向火堆邊,那裡同樣有一張用乾草鋪成的床,比水千潯的小床大了許多,一看就知道是皇甫意睡覺的地方。

  阿意,我們生來就注定是敵人,你救了她,你照顧了她三十天,我感謝你,但是,我們依舊是敵人。

  很快,墨初和墨雙先後奔回,兩人臉色都不大好:「主子,沒發現水姑娘和熙王殿下的蹤跡。四周的峭壁屬下也一察看,並無攀緣痕跡。」

  皇甫恣並不驚訝,也沒有半分失望之色,淡淡說道:「他們那日墜下來後,直接被泉水帶到這裡,多半不知道那房子裡的情形。皇甫意定是受了重傷,他們在這山谷裡養傷。今天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他們就從那水潭裡到了那浴房。」

  如果水千潯在這裡,定會聽得目瞪口呆,誠惶誠恐的給跪了,皇甫恣的推斷,竟然和她那天的經歷一模一樣。

  「兩個時辰前,水姑娘和熙王殿下,還在浴房那裡!」墨初和墨雙對視一眼,恍然大悟,眼中都露出遺憾之色。

  只差了兩個時辰!

  「這山谷裡和那浴室裡都沒有見到水姑娘,那就是說,那古怪浴房裡另有秘道,只是我們沒有發現!」墨雙脫口而出。

  皇甫恣人已經走到水潭邊,沒有理會墨初和墨雙,直接潛入水中,墨初和墨雙急忙跟上。

  三個人很快又回到浴房裡,墨初和墨雙再次檢查四壁和地面,看看有沒有藏著秘道之類的地方。皇甫恣卻仰頭看著黑色穹頂,半晌,他忽然開口道:「我想,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墨初和墨雙齊齊停下,疑惑看向皇甫恣。

  「看這裡的方位,這浴房應該連著雲中居。」

  ……

  時間退回到兩個時辰前。

  水千潯和皇甫意被包在人形石壁中,藉著水的推力,不斷向上浮去。

  不一會,水千潯只覺得身體一頓,石壁停止了上浮。眼前漆黑一片,似已到頂,很快,就見上方出現一條縫隙,縫隙隨後變得越來越大,徹底移開。

  眼前亮堂起來,上方是屋頂,隔著水晶薄板,水千潯也能看到朽掉的房樑上,四處懸掛的蜘蛛網。

  水晶薄板移開,水千潯鬆了口氣,趕緊把手從皇甫意的脖子和腰上拿起來,站起身,跨出去,向四周望去。

  皇甫意感覺到脖頸和腰上一空,淡淡的幽香味遠去,心裡也是一空,但是面上神色絲毫不變,英俊的面容無比冷峻,起身和水千潯並肩而立。

  水千潯呼出一口長氣,剛才以那般親密的姿勢和皇甫意困在那裡,絕對不是件好受的事情,此時瞥見皇甫意面上沒什麼異狀,頓覺輕鬆。

  水千潯和皇甫意從石壁裡出來以後,那水晶薄板又重新罩著人形石壁,石壁中間流出清水,慢慢往下沉去,浴池底部的石板重新合攏,不留下任何痕跡。

  水千潯已經把房間情形盡收眼底,不由得一愣,艾瑪,這裡居然也是一個極大的浴間,只不過沒剛才那個那麼變態,沒有那些圖案,一大一小兩個浴池,和富貴人家的浴室沒有太大區別。

  這個浴間已經徹底荒廢,角落裡擺著的軟榻,上面鋪著的薄褥已經千瘡百孔,窗戶開裂,窗紙早就沒了蹤影,通往寢間的門,也只剩下一半,透過蛛網,可以看到寢間破敗的傢俱上,積著的厚厚灰塵。

  地磚的縫隙和牆壁的角落,都長出了野草。

  水千潯走到窗戶邊上,向外望去,見前面庭院樓閣,樹林迴廊,佔地極大,只是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顯然久無人居。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任憑這樣一處闊大華美的別院,衰敗成這般情形?

  她回頭正想問皇甫意,不料卻看見皇甫意臉上神情古怪,素來冷冽的眸光,竟然多了幾分複雜之色,似惆悵,似憎惡,似茫然。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雲中居。」

  雲中居?

  「雲中居是父皇賞給雲染的別院,別院名字是父皇親筆題寫,雲染是宸妃的哥哥。宸妃冠寵六宮,父皇愛屋及烏,對雲染也是另眼相待。當年如果不是母后家族雄厚,父皇,多半會廢了母后,立宸妃為後。」皇甫意語氣冰冷。

  「宸妃?」

  「宸妃雲柔,就是太子的母妃。」皇甫意冷冷地說。

  皇甫恣的母親!

  「宸妃病死後,雲染就在此處暴病身亡,從此雲中居被視為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皇甫意說道。

  水千潯沒有說話,她剛來大瀚不久,瞭解的大瀚皇朝的事情並不多,只是斷斷續續從別人的交談裡知道一些。

  但是那些不可觸及的皇朝秘事裡,只怕充滿了殺戮、背叛、陰謀、愛恨……

  水千潯甩甩頭髮,推門走出去,皇甫意跟在她身後,走到庭院裡,庭院裡面還有數棵桃樹,風吹過,殘留的桃花瓣飄然而落,淡淡粉色中,皇甫意驚覺不對,這不是桃花的香味,眼前一黑,頭腦一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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