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口水的味道
林二公子的慘叫聲除了險些刺破水千潯的耳膜外,也驚動了這船裡的其他人,守在艙門外的小丫鬟沒有命令不敢進來,只能一邊敲門,一邊大叫:「二公子、二公子!」
隨後,就聽見紛雜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越來越近,都彙集到了門前,高高低低,各種嗓音,開始呼叫起二公子來。
水千潯眼珠一轉,迅速俯身下去,長髮唰唰唰就把林聞濤衣領上的寶石扣,腰帶上的玉珮取下來,塞在地毯下面。
可以想像,等會場面必然混亂,沒人會注意這位二公子身上少顆紐扣,少塊玉珮的小事情。
藏好寶石和玉珮,水千潯抓住林聞濤的肩膀,拚命搖晃起來:「二公子,二公子,你怎麼了?」
林二公子手指和嘴唇本就痛的要命,被水千潯這麼不管不顧的搖晃,他幾乎能聽到自己斷掉的手指裡面的骨頭被搖的咯咯作響,痛的他眼淚都要掉下來,想要阻止她搖晃自己,可是香腸般的嘴唇卻怎麼也張不開。
門外響起林婉馨焦急的聲音:「一個個都愣在這幹嘛,還不趕緊進去看看二公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只聽到一個丫鬟帶著顫音說道:「門從裡面鎖住了。」
「笨蛋,不會踹門進去嗎?」
「剛才二公子吩咐了,裡面不管裡面有什麼動靜,沒二公子的命令,誰都不准進去打擾。」小丫鬟聲音抖的越發厲害。
原來剛才林聞濤出去換衣衫,就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小美人兒搞上手,他先溫言軟語,小意誘惑,如果黃牡丹小姑娘還不識趣,耗完他的耐心以後,他就準備來個霸王硬上弓。
雖然他平時不屑於做這等沒品味、煞風景的事情,但是小美人兒若老是那麼傻乎乎的不解風情,他再怎麼小意溫柔,百般做作,也無非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純屬浪費。
還不如直截了當的推倒,等她嘗到了他的妙處,自然也就開竅了。
總之他今天吃定了這朵小牡丹花!先吃牡丹,再吃桃花!
所以林聞濤進門前專門囑咐丫鬟,不准任何人進來,免得萬一有人不識趣,打攪他的興致。他進門的時候,也就隨手鎖上了門。
林婉馨聽小丫鬟這麼一說,頓時明白自己這位二哥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她表面神情不變,內心卻想二哥什麼樣的美人沒見到,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急色了,多半是那姐妹倆狐媚手段了得。
哼,那當姐姐的長成那般禍國殃民的模樣,莫非是想害死天下男人不成?
早晚要毀了她的那張臉!
林婉馨是右相嫡女,家世尊貴,相貌出眾,位列大瀚四大美人之一,素來自恃美貌,也不知道有多少名門公子,世家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剛才那姐姐只不過露了半邊臉頰,就讓她自慚形穢。
她絕對不能允許身邊留下這樣的女子,一個鄉野女子,竟敢比她美貌,竟敢纏上自家二哥,這是她自己作死,不能怪她狠辣。
只不過,既然二哥是打那對姐妹的主意,為什麼二哥會叫的那麼慘?難不成二哥寵幸那姐妹倆的時候,手段過於激烈,出了什麼意外?
在林婉馨的心裡,自然認為以自己二哥這般的家世人才,女人一見到他,都會被他的翩翩風采迷倒,想著法子獻媚討好,那對姐妹,只不過是鄉下粗野丫頭,自己二哥允許她們待在這船上,她們只會感激的恨不得親吻二哥的腳,怎麼敢做出冒犯二哥的事情呢。
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婉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船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好在艙門外提高聲音叫道:「二哥,出什麼事了?」
林聞濤聽到林婉馨的聲音,立刻呵呵叫起來,奈何他被水千潯抓著肩膀搖的七葷八素,手指和嘴唇處更痛的他死去活來,嘴裡含含糊糊,叫了幾聲,也聽不出來是在說什麼。
林婉馨聽見裡面動靜不對,當下不再猶豫,厲聲喝道:「給我立刻踹了門!」
兩個下人正要抬腳踹門,門忽然從裡面打開,水千潯站在門口,睜著大眼睛,滿臉無辜的望著門外眾人:「林二公子剛才不小心摔倒了,摔破了手和嘴。」
林婉馨看到水千潯的瞬間,先是一呆,連她說什麼都沒聽進耳裡,只是定定瞧著她,想不到這小丫頭洗乾淨了臉以後,眸如點漆,紅唇豐潤,竟然是個嬌憨可人兒,
如今看這妹妹的小臉蛋,雖然不如姐姐那般,僅一個側臉就足以驚艷天下,可顯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
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但是林婉馨知道這小丫頭的容貌,比自己還美上幾分。
她心情愈發的不好,目光如刀子般,狠狠在水千潯臉上劃過,隨即疾步向房內走去,看見地上情景,不由怔住。
只見林二公子蜷在地上,喉嚨裡呵呵作響,頭髮散亂,臉上肌肉扭曲,嘴唇紅裡泛紫,腫的像兩根香腸,右手高高舉起,其中兩個手指已經變成了黑紅色,腫的像兩根胡蘿蔔,衣襟上又是口水又是血跡,還黏著塊碾碎了的蝴蝶卷子。
這還是那個倚馬斜橋,滿樓紅袖招的翩翩貴公子嗎?還是那個俊美溫雅的右相嫡子嗎?
一眾下人跟在林婉馨身後,也都呆在當地,面面相覷。
林婉馨目光掃過倒在一邊的凳子,在斷開的凳腿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疑惑之色,隨即面無表情,用力一拍桌子:「一個個都是死人不成?還愣在那裡幹嘛,香屏,去找鄭管事,讓他送些合用的藥來!翠縷,去打盆清水,給公子淨面,張媽媽和香梅留下來,剩下人都先在外面候著!」
下人們如夢初醒,趕緊按照林婉馨的命令一一動起來。
翠縷很快端來淨水,一邊紅著眼眶,一邊用乾淨帕子蘸了清水,給林聞濤擦拭著臉上的口水和血跡,每一下擦拭,都讓林聞濤倒吸一口涼氣。
只是在下人面前,林二公子無論如何都要維持自己的顏面,所以儘管痛的要命,也把叫痛聲硬嚥下去。
金瘡藥拿來以後,翠縷和香屏小心翼翼的給林聞濤的傷口敷藥。鄭管事也跟著進來,他是個乾瘦老頭子,恭敬立在一邊,低聲說道:「四小姐,二公子的手指傷到了骨頭,需的快些趕回天煌城,找大夫才行。」
林婉馨點點頭:「鄭管事,讓船工加速趕路,務必在明早之前進城。」
鄭管事應聲正要離去,林婉馨卻又叫住他:「這個凳子你拿去看看,好好的凳子腿怎麼會斷了,保不準是什麼人搗鬼。」
說到這裡,林婉馨看了一眼水千潯。
水千潯一直站在門邊,冷眼旁觀,心想這林婉馨看上去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可是看這行事作風,乾淨利落,處驚不亂,好像比她二哥強上十倍不止,倒是不能小覷了。
鄭管事拿著凳子離開。
林聞濤嘴唇上和手指上敷了厚厚一層藥膏後,林婉馨忽然把目光轉向水千潯,面色不善,冷冷地說:「小賤人,我二哥可憐你們姐妹,讓你們上船,好心好意要收留你們,你為何對他下此毒手?」
水千潯撇撇嘴,她倒是準備對林二公子下點毒手,可是還沒來得及呢。話說那凳子腿就這麼突兀的斷了,她也覺得實在是太巧了點,難道是皇甫恣動的手?他不是要運功療傷嗎,還有這閒心不成?
「林四小姐,凡事都要講證據,你說我對二公子下毒手,有什麼證據嗎?再說了,二公子對我姐妹這麼好,我對二公子下毒手,有什麼好處?沒好處的事情,我幹嘛要做?」
水千潯特意在「對我姐妹這麼好」上加重了語氣。
林婉馨冷哼一聲,只覺水千潯的話倒也無法反駁,想要問自家哥哥,偏偏有些話也不是她這個姑娘家好問的。
她把其餘下人都打發出去,只留下心腹僕婦,就是因為搞不清楚屋子裡面的狀況,自家二哥受傷,沒準是在使什麼強迫手段時出了意外,萬一水千潯口無遮攔,說出點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來,沒的壞了自家二哥的名聲。
堂堂右相嫡子,對剛救上船的姑娘家動手動腳,結果反而弄傷了自己,傳出去的話,整個右相府都會成為天煌城裡的笑話。
林婉馨心裡已經認定,多半是自家哥哥想要對這小姑娘用強,結果不小心摔傷了自己,但是那凳子腿好端端的,二哥要用多大力氣,才能把凳子腿都弄斷,她始終想不通。
就在這時候,就聽見水千潯不冷不熱的說:「林四小姐,二公子摔傷,跟我真沒什麼關係,要怪,也只能怪這凳子質量太差,架不住二公子的兇猛啊。」
林婉馨只覺得這話聽著分外刺耳,也分外的不對勁。
沒等林婉馨開口,水千潯又把頭轉向林聞濤,朝靠在翠縷懷裡,神情萎靡的林二公子彎出一抹惡劣笑意:「林二公子,你真的好勇猛啊。」
剛才那一摔,摔得確實很勇猛。
林聞濤痛的迷迷糊糊,聽到水千潯甜糯的聲音,心中一蕩,勉強轉了轉頭,正看到水千潯嬌憨的小臉,心裡又是一熱。
他也沒注意林婉馨和水千潯的話,心裡只是迷迷糊糊想著,這小姑娘說自己勇猛,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這麼一摔,反而引起了小姑娘的憐愛之心,她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
林婉馨見自家二哥目光開始不對勁,心裡更加惱怒,對翠縷使了個眼色:「扶二公子回房歇息。」
翠縷扶著林二公子一離開房間,林婉馨就狠狠瞪了水千潯一眼:「別以為二哥會護著你,等我找到證據,證明是你害二哥摔傷的,你就好好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說完以後,林婉馨帶著張媽媽和香梅出了房間,門被重重關上。
水千潯做了個鬼臉,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是啥滋味?她還真有點好奇呢。
只聽門外傳來林婉馨冷冰冰的聲音:「張媽媽,你帶兩個小廝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進出!也不准人給她們送食水!」
水千潯撇撇嘴,哼,就這種手段,也想困住她?
林婉馨吩咐完一應事宜,帶著香屏就進了林聞濤的房間。
林聞濤躺在床上,手指腫的跟豬蹄似的,一邊哼哼唧唧嚷著痛,一邊斷斷續續的咆哮,讓翠縷查出這船上的傢俱都是誰家做的,那凳子分明是糊弄人,坐了個人,也能把凳腿坐斷。
「趕明兒查明這凳子是哪家做的,讓鄭管事去把那家人統統抓去,關進大牢,把他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給爺折斷!」林二公子一邊呻吟一邊惡狠狠地說。
「二哥,我總覺得不對勁,多半是那兩個女人搗鬼。」林婉馨皺著眉頭說道。
林聞濤擺擺手,口齒不清地說道:「四妹妹,你可是忒多疑了點,桃花和牡丹都是弱小女子,桃花一直躺床上沒出來,牡丹又是個天真不解事的小姑娘,她們巴結我還來不及,為什麼要對我下毒手,更何況,她們若有那個手段,也不至於在河裡淹的沒了半條命。」
「二哥,我看你是色迷心竅!」林婉馨一跺腳。
林聞濤臉色一沉,正想呵斥林婉馨,香屏卻帶著鄭管事進來了。
鄭管事低聲說道:「老奴拿了那凳子給幾個人懂行的看過,都說那凳子腿斷口平滑,能無聲無息瞬間切斷凳子腿的人,武功已趨化境,我們船上所有護院加起來,也敵不過出手那人的一根手指。」
林聞濤和林婉馨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有高手藏在我們船上?不好,妹妹,難不成有人知道你我行蹤,想要綁走我們,勒索爹爹?」林聞濤目光閃過恐懼之色。
「好了,哥哥你專心養傷,別想那麼多,船上若真有這樣的高手,早就出手了,我看多半是護院們胡說八道。」林婉馨已經鎮定下來,安慰了林聞濤幾句,正轉身要走,就聽林聞濤說:「別動那倆姐妹,她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二哥哥的話,妹妹怎敢不聽,二哥哥喜歡那姐妹倆,妹妹定將她們安置的妥妥當當。」林婉馨語氣重新變得柔和起來,「二哥哥好好養傷,妹妹先回屋了。」
臨出門前,林婉馨朝翠縷使了個眼色,翠縷微微點了點頭。
水千潯這時候,正拿起盤子裡的最後一塊點心,剛把點心送到嘴邊,水千潯的手忽然停住,貌似、大概太子殿下一直都沒吃什麼東西。
她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打了個飽嗝,眼珠一轉,把點心重新放回盤子,然後又偷偷往點心上吐了點口水。
等到點心表面看不出口水痕跡的時候,水千潯滿意地端起盤子往內間走去,嘿嘿,風水輪流轉,如今,也該讓那矯情潔癖的太子殿下嘗嘗她的口水味道了。
嗯,等他吃完點心,消化的七七八八了,再告訴他點心上有她的口水。
嘿嘿,到時候他想吐都吐不出來!
水千潯想像著太子殿下那時的表情,腳步變得異常輕快,很快轉過屏風,進了內間。
好香!
水千潯愣在當地,眨眼如抽風,用了三分鐘時間,終於確定,自己眼前所見,確實不是幻覺。
地上多了一方雪白的錦毯,錦毯上放著紫檀木小几,几上擺著一溜半透明的青瓷碗碟,碗碟裡面放著各色美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太子殿下端坐在小几後面,那件粉色外衫已經沒了蹤影,身上穿著簇新的雪色華服,衣衫下擺如一抹月光,散在幾下的錦毯上。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卻遮不住他清冷剔透的眸光,如極品羊脂玉的肌膚上,一抹淺粉色的唇驚心動魄的艷著。
水千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衫,頓覺自慚形穢。
這身衣衫是林聞濤讓小丫鬟送來的,當然,小丫鬟還給皇甫恣也送了一套,可是打死水千潯,她也不敢把那套丫鬟衣衫拿到皇甫恣面前。
皇甫恣衣衫面料精美,如染了月光的雪,他只是隨隨便便往那一坐,就像是從月光中走出來的謫仙。
而水千潯怎麼看自己,怎麼覺得自己像是伺候謫仙的丫鬟,還是那種最低等的粗使丫鬟,連靠近謫仙主子十米範圍內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林聞濤讓人送來的雖然是丫鬟衣衫,可是右相府裡嫡生公子身邊的貼身丫鬟穿的衣衫,用料做工,比天煌城裡的普通大戶人家裡的小姐還要好。只不過當然不能跟皇甫恣平時穿的衣衫比,也不能和皇甫恣為水千潯準備的那些衣衫比。
估計皇甫恣衣衫上的一個線頭,就能買下近百套這種衣衫。
平時水千潯還沒什麼感覺,可是現在這麼一對比,好像她和皇甫恣之間的距離,瞬間擴大到了粗使丫鬟和尊貴主子那麼遙遠。
話說,她可是和他平起平坐的「太子妃」呢!
再繼續想下去,很容易傷自尊,水千潯決定暫時忽略衣衫的問題,目光從皇甫恣身上移到案几上。
艾瑪,那七八個小玉碟裡面,怎麼全是肉?清蒸小銀魚、燈影牛肉、小羊排、荷葉蒸肉……
就連半透明的玉瓷碗裡,盛著的都是肉羹湯,雪白的肉湯上面飄著碧綠的荷葉,艷紅的櫻桃,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好多好多肉啊!
水千潯看了看自己手裡托著的盤子,那塊沾了她口水的松子糕,正孤零零的待在盤子中間。
跟皇甫恣面前案几上的那一溜各種做法,各式品種的葷菜相比,她水千潯端著的這碟點心,簡直比打發叫花子還寒磣。
水千潯嚥了下口水,摸摸塞滿了點心的小肚子,估摸著胃裡還有多少空間來容納這些美食。
可是水千潯再仔細一想,一股怒火突然衝上頭頂,難道那什麼狗屁的運功養傷,什麼不能帶她離開船,還是再糊弄她?
就算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的親衛定在這附近藏著,否則,太子殿下身上的衣服,面前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怎麼解釋?
姐今天跟你沒完!
水千潯往案幾前一坐,和皇甫恣面對面,把手裡盛著點心的盤子往皇甫恣面前重重一頓。
「我請你吃點心,你請我吃肉!」水千潯伸手去抓筷子,不料桌上放著的唯一一雙象牙筷子,突然就到了皇甫恣的手指間。
水千潯小手轉了個方向,去抓那塊烤的焦黃的小羊排。
皇甫恣筷子一晃,夾住水千潯的手指,眼波一撩:「有人餵你吃點心,到我這裡,可沒人餵你。」
咦,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古怪?
水千潯眼珠滴溜一轉,恍然大悟,難怪好好的凳子腿突然斷了,果然是太子殿下動的手腳啊,她還真是反應遲鈍。
呃呃呃,她還是高估了太子殿下,人家可是有仇不隔夜的主。
林二公子無非就是表示要給黃桃花姑娘親手送上薑湯,而且最後這薑湯也沒送成,結果小氣的太子殿下轉眼就還以林二公子顏色。
水千潯眼珠一轉,嘻嘻笑道:「林二公子不過是戀慕了一把桃花姐姐罷了,太子殿下何必這麼急著出手呢。」
皇甫恣抬眸看了眼水千潯,眼底神色莫測。
隱在暗處的墨雙,嘴角一抽,水姑娘,你這情商著實讓人捉急,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難道就沒聞到空氣裡的酸味?
如果不是林二公子對你輕薄,你以為太子殿下真有閒心理會那什麼林二公子?
皇甫恣沒理會水千潯的話,自顧自伸出筷子,夾了盤子裡的那塊松子糕,慢慢吃起來。
墨雙嘴角又是一抽,太子殿下分明知道水姑娘吐了口水在點心上,怎麼、怎麼還能吃的下去?還吃的那般認真仔細,以至於讓墨雙覺得,太子殿下不像是在吃點心,倒像是在品嚐某人的口水。
水千潯看見皇甫恣細嚼慢咽,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饒你奸是鬼,總會著了我的道。
「吃松子糕之前,你吃了蜜汁藕片,其實最好是先吃松子糕,再吃蜜汁藕片。否則,蜜汁藕片入口以後,就吃不出松子糕的甜味了。」皇甫恣吃完松子糕,慢悠悠的說。
水千潯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的口水裡面有蜜汁藕片的味道。」皇甫恣語氣閒閒。
水千潯的黑眸縮小又擴大,擴大又縮小,為什麼太子殿下的話聽起來好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