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敲竹槓
水千潯過處,寸金不留。
在馬車從天煌城北城門駛向南城門的過程中,不管是馬車廂壁裝飾用的瑪瑙碎金,還是右相府為林婉馨準備的首飾衣裙,只要是閃著亮光,價值不菲,都被水千潯搜刮一空。
腰間的暗袋已經塞的鼓鼓的,但是水千潯一隻手按著腰帶,一隻手還在四處掏摸,以防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被漏掉。
這些不過是她向林二公子、林四小姐收的利息罷了。
皇甫恣一直端坐在那裡,雙眼微闔,看似在閉目養神,可是水千潯的一舉一動卻沒有逃過他的目光。
水千潯見馬車裡面基本沒什麼她能看的上眼的東西了,大而黑的眸子滴溜一轉,靠著皇甫恣坐下來。
「這塊玉好像很值錢。」
水千潯的小手在皇甫恣的腰帶上摸了摸,那裡鑲嵌著一塊裝飾用的螭龍玉珮,是由極品羊脂玉雕,雕工精美,玉性完美。
手指觸上去,滑潤清涼。
水千潯剛才一番忙碌,本來已經微微出汗,可是手指觸到玉珮的時候,覺得一下就涼爽下來。
真是好玉。
太子就是太子啊,所用的東西,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精美無比,不過皇甫恣很少用配飾,他那般的風華氣質,一襲白衣足矣。通身上下,除了食指上套著的那枚墨玉指環外,也就是腰帶上嵌的這塊螭龍玉珮。
水千潯在烏蛟籐籠裡見識過這墨玉指環的厲害,自然不敢輕易觸碰,倒是這塊螭龍玉珮,經過她的仔細觀察,沒發現有什麼危險。
她的小爪子把螭龍玉珮摸了又摸,還試著摳了摳。
知道的,她是在摸玉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解太子殿下的腰帶。
皇甫恣本來微闔的雙眼慢慢睜開,如沉了無數星光的眸子,淡淡掃過水千潯撥弄螭龍玉珮的小手,落在她的臉上。
少女大而黑的眸子閃過狡黠之意,豐潤的紅唇微微噘起,笑的嬌憨可人:「這塊玉真好,摸著它,我都覺得自己有力氣隱形了呢。」
馬車的速度開始慢下來,前方百米處,就是南城門。
皇甫恣面無表情,眸光清冷,好像沒有聽到水千潯的話。
「要讓人出力做事,就要有好處才行。」水千潯笑容愈發甜美,黑眸熠熠生輝,生都是金子的光輝,小手在腰帶上摳啊摳。
「你覺得本宮需要借助你的異能才能出南城門,所以在這個時候,就和本宮討價還價?」語氣閒閒,眼底卻閃過一絲淡淡嘲弄。
「太子殿下,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變得嗎?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水千潯手指在螭龍玉珮上摸啊摸。
拿到這塊玉珮,也許可以考慮跑路,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做土豪,也許還可以買艘船出海?
此時不敲竹槓何時敲?他武功太高,明搶不行,那就只能趁這個大好機會,好好敲一敲。只是可惜太子殿下身上配飾實在太少,看他的做派,也不像是個會在身上揣銀子銀票的人。
這人心狠手辣冷酷奸詐,只能趁著目前這個絕無僅有的機會,拿了他身上值錢的東西走人。
等會到了南城門,她自然會隱形,不過嘛,只是她自己隱形罷了,至於太子殿下,嘿嘿,他那麼高的武功,不用也是浪費。
到時候趁著南城門一片混亂,她就可以揚長而去。
本來她已經打消了逃走的念頭,不過現在機會難得,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敲詐外加逃跑的機會。
南城門越來越近,透過窗簾縫隙,水千潯都可以看到南城門下,那個騎在馬背上的男子,在風中飛舞的深紫衣衫。
「太子殿下要快點做決定哦,其實不過是一隻小小的玉珮罷了,卻能幫太子殿下解決一個大麻煩,像太子殿下這般睿智的人,自然知道何輕何重。」
咚,水千潯光潔的額頭被某人修長的手指彈了一下,頓時紅了一塊。
「哎呦!」她捂著腦門,幾乎要跳起來,「你幹什麼彈我腦袋!」
「給你的榆木腦袋開開竅。」皇甫恣語氣閒閒。
「你才榆木腦袋,你全家都榆木腦袋!」水千潯滿頭烏髮狂舞,呲著牙,有一種撲上去狠揍皇甫恣的衝動。
奈何實力差距太大,水千潯的小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好啊,敢這麼說我,等會出城門的時候,姐倒是想看看,沒了姐的隱身異能,你準備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去!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幫你出城!」水千潯惡狠狠撂出一句話,往旁邊廂壁上一靠,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太子殿下不冷不熱的說了句:「你有那麼大用處?」
「是啊,我當然沒什麼用處,也不知道剛才是誰,用了我的隱身異能,才進了城,現在倒是想過河拆橋啊,不過這橋拆的未免太早了些。」水千潯斜睨著皇甫恣,一肚子邪火。
皇甫恣的目光瞥了眼水千潯腰間的暗袋。
水千潯唰的伸手按住暗袋,警覺地看著皇甫恣,這貨每次對她出手,都讓水千潯有種戳心窩子的感覺,他就喜歡當著她的面,把她辛辛苦苦搜集到的寶貝化成塵埃。
她寧可自己被化為塵埃,也不想看到這一幕啊。
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南城門,前面排著一溜馬車,只看馬車和拉車的馬,以及車伕的穿戴,就知道這些馬車裡面坐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他們都是去御景園參加洗塵宴的公子小姐。
南城門許入不許出。
只有列在洗塵宴名單上的人,才可以憑著名帖出城,一溜馬車在南城門前挨個出城,經過城門的時候,由車伕把車門打開,讓騎馬立在城門邊的熙王殿下,看一眼車裡的人能否和名帖對上號。
只有名帖和車裡的人對上才能被放出城,而且不管是侯爺還是郡主,除了車伕,只能帶一名侍從。
按照熙王殿下的說法,事關為太子接風洗塵的大事,不能讓心懷叵測之人混進御景園,大家只能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雖然大家不明白,為什麼不在御景園外核對本人和名帖,而要在南城門這裡核對。
有些等的不耐煩了,心裡雖然不爽,可是熙王殿下騎在馬上,立在城門邊,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似的,他們也只敢在心裡抱怨兩句,面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滿之意。
連容大將軍的兒子都被熙王殿下殺了,這些在場的人,雖然身份尊貴,可是誰知道惹惱了熙王殿下,會不會也被殿下一掌拍死。
與那些世家公子偷偷抱怨不同,躲在馬車裡的名門閨秀們,則是另外一番小心思,他們時不時掀開一角窗簾,透過窗簾縫隙偷看皇甫意一眼,目光癡迷。
騎在男子的男子,腰挺背直,一襲深紫衣衫在晨風中翻飛,眉長入鬢,眸深鼻挺,五官分明如雕刻,暗紅的薄唇緊緊抿著,有一種難言的,冷厲而酷烈的美。
如矗立在亙古荒原上的一座冰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蕭殺之氣。
可是越是這般氣質,越讓那些受盡寵愛的閨秀們迷戀。
水千潯透過窗簾縫隙,觀察著外面的情形,朝皇甫意的方向翻了個白眼,他居然想燒死她,這筆賬她記下了,總有一天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水千潯朝皇甫恣飛了個眼刀子。
「太子殿下,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想要我幫你隱身出南城門,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否則……」水千潯不懷好意的說。
話還沒說完,她的條件甚至來不及提出,就被人打斷。
「本宮從不跟人討價還價。」
水千潯差點噎住。
他以為他是誰啊,剛才如果不是有她的隱身異能幫助,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混進林婉馨的馬車,那麼容易就進了北城門?
這河還沒過完,就準備拆橋了?難道剛才進城門的時候,皇甫恣的頭被城門夾了?她倒是想看看,現在拆了她這座橋,太子殿下怎麼在皇甫意面前出南城門!
就在這時候,車門忽然被拉開一條縫,露出車伕的半個臉:「主子,已經準備好了。」
車伕的臉很陌生,可是聲音卻非常熟悉,水千潯小眉毛唰的一下揚起來,墨雙?他不是一直在船上嗎?什麼時候變成了林府的車伕?
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離開船的?如果墨雙都能不驚動任何人離開船,扮成馬伕,那麼就是說,皇甫恣根本不需要借助她的隱形幫助,也能離開船進北城門?
水千潯的底氣忽然就沒那麼足了。她瞪著墨雙:「你是怎麼從船上到這馬車上的?我明明在船上看到,馬車從北城門出來,就一直停在河岸邊,等著接林婉馨,城門到船邊,一片平地,周圍還站著人。」
墨雙咧嘴一笑:「水姑娘,你轉一下那梳妝台的鏡子就知道了。」
水千潯頭髮一甩,捲住梳妝台上的銅鏡,發現那銅鏡竟然和梳妝台是連為一體的,她頭髮一用力,銅鏡忽然動了,以順時針的方向轉了一圈。
噶噠一聲輕響,放衣服的大箱子自動移開,地板上露出一個不大的洞,但是足可以讓一個人進出。
「你們在那岸下邊挖了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洞的另外一個出口就在馬車停著的地方。」水千潯腦子裡面浮現出兩輛馬車從城門緩緩駛出,停在岸邊,等候林婉馨上車時的情景,心念一轉,豁然開朗。
「水姑娘聰明!」墨雙笑吟吟地說。
水千潯怎麼聽怎麼覺得墨雙的稱讚更像反話。
墨纓衛在大船靠岸的那一面,從水下挖了一個斜斜向上的地道,挖那地道顯然並不需要多長時間,因為林婉馨馬車停的位置,本來就在岸邊。
那麼就是說,第二輛馬車上的車伕必定是皇甫恣的人,所以才會把馬車停在地道出口的地方。
就在甲板上的眾人接林聞濤和林婉馨的時候,墨雙想必已經從地道裡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了第二輛馬車上的車伕。
當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林二公子和林四小姐身上,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車伕,第二輛馬車又被第一輛馬車擋住,調換的時候更不會被人發現。
這麼說來,如果墨雙可以從地道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了車伕,那麼皇甫恣完全可以按照這個法子,從地道進入馬車,以他的手段,自然能在林婉馨進馬車的瞬間無聲無息弄暈她而不驚動別人。
換句話說,皇甫恣根本不需要借助水千潯的隱身異能,也可以輕鬆進本城門。
「那你為什麼要用那種法子進馬車?」水千潯瞪著皇甫恣。
「想看看沒什麼用處的人,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沒什麼用處。」皇甫恣瞥了眼水千潯的腦門,潔白的皮膚上,那塊紅色的指印愈加明顯,這個自作聰明的小榆木腦袋,居然敢趁火打擊!
墨雙的頭縮回去,關車門前以一種自求多福的目光看了眼水千潯。
水千潯已經開始在肚子裡問候皇甫恣,從他問候到他全家。
他分明就是在戲弄她!
她剛才想要藉著出城門的機會勒索他,他是不是像看猴戲那樣看她一個人賣力的表演?好啊,現在她倒是想看看,皇甫恣到底怎麼出南城門!
這個時候,已經輪到水千潯前面那輛馬車接受檢查了。
那輛馬車慢慢駛向城門,在皇甫意面前停下來,車伕正跳下座位,一邊朝皇甫意行禮,一邊雙手恭恭敬敬捧上名帖。
皇甫意接過名帖,示意車伕打開車門。
車門拉開後,車裡面傳來女子非常做作的低低驚叫聲,帶點嬌嗔,帶點小撒嬌:「臣女參見熙王殿下。」
皇甫意面無表情,冷峻的目光往車內一掃,隨即揮手示意放行。
車伕關上車門,坐上馬車,揚鞭趕著馬出了城門。
停在後面的右相府馬車緩緩駛向皇甫意。
水千潯坐在馬車裡,靠著壁板,抱著雙臂,斜睨著皇甫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現在倒是真的好奇,想知道皇甫恣怎麼出城。
本來按照水千潯最開始的想法,皇甫恣肯定是在開車門檢查的時候,讓她隱形,同時弄醒林婉馨和香屏。
林婉馨剛經歷昨晚的那場噩夢,就算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也只會以為自己可能是昏迷過去,她絕對不會讓自己露出什麼異樣,以免讓人看出什麼端倪。
一個大家閨秀,出了那種事情後,怎麼可能不心虛,不害怕,不想盡辦法遮掩?
皇甫意看到馬車裡面沒什麼異樣,自然就會放行,等馬車出了城門,皇甫恣自然安排了人在路上接應,必然能及時趕回天湖別院。
可是如今看來,太子殿下壓根就沒想過用她的隱形法子。
她轉了半天念頭,也想不出來,如果不隱形,皇甫恣準備怎麼在不驚動皇甫意的情況下,順利出南城門。
右相府的馬車離皇甫意越來越近,水千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眼角餘光忍不住瞥了眼皇甫恣。
依然是那副高冷帝的模樣,依然是那副萬事掌握於心,從容不迫的模樣。
哎,人比人,氣死人啊,水千潯摸摸自己有點快的心跳,忍不住自卑了一下下。
馬車速度越來越慢,已經快要進了城門洞,距離皇甫意不到五米,皇甫意的親衛已經在示意馬車往皇甫意這個方向過來,就在這時候,後面道路傳來馬蹄聲和車輪聲,排在後面的幾輛馬車紛紛讓路。
水千潯正詫異是什麼人來了,怎麼動靜這麼大,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熙王哥哥,我們來了。」
接著那女子聲音,後面又響起了各種聲音,男子女子都有,有拜見的,有寒暄的,有打趣的,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水千潯豎起耳朵,總算聽明白了,看來是去參加洗塵宴的那些皇子公主們到了,正在排隊出城的馬車,身份自然不能給皇子公主比,一時間都吩咐自家馬車讓開道路,好讓皇子公主們的車駕先過。
右相府的馬車本來已經駛進城門洞,正要往皇甫意的方向此時卻停了下來,車伕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先過去檢查完出城呢,還是先退回去,先讓皇子公主們的馬車過去。
皇甫意的注意力也被皇甫仙蕙的叫聲吸引住,他轉向車隊後面,看見本來排隊等候的馬車有些亂,眸光猛然一冷,臉上神情微變,正要開口下令讓馬車不要動彈,就聽見皇甫仙蕙的聲音先響起來。
「咦,那不是婉馨的馬車嗎?」
坐在馬車裡的水千潯心念一轉,聽這語氣,皇甫仙蕙和林婉馨應該非常熟悉。
隨著皇甫仙蕙的叫聲,一輛馬車敞著車門,從皇子公主的車隊裡離開,向著林婉馨馬車的方向駛來:「婉馨,等會,你到我的馬車裡來,我有話要同你講呢。」
就在這時候,本來排在林婉馨車後的那輛馬車,正在給皇子公主們的車隊讓行,因為皇甫仙蕙的馬車突然從車隊裡出來,又加快了速度,避讓不及,皇甫仙蕙的馬車車廂正撞在其中一匹馬的馬腿上。
那匹馬一聲嘶鳴,馬頭揚起,四蹄亂踢,其餘的馬受到驚嚇,齊齊向外奔出,正撞在右相府的馬車車後,隨後,右相府拉馬車的馬也是遽然一驚,長嘶一聲,向前躥去。
趕車的車伕驚叫起來,拚命拉馬的韁繩,想要阻住馬的奔勢。
可是拉車的四匹馬都神駿非凡,而且車廂後面還有幾匹驚馬,頂著車廂往前奔,他一個車伕哪裡拉的住,眼看四匹馬衝向站在城門口的皇甫意。
一眾護衛紛紛向兩側閃去,皇甫意的親衛心急之下,撲過去護住皇甫意,有幾名親衛拉著他的馬匹往旁邊避讓。
皇甫意眸光越發森冷,犀利的眸光盯著右相府的馬車,一線暗紅薄唇緊緊抿起,他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親衛,腳在馬鞍上一點,人已經凌空掠起,向已經跑出城門的右相府馬車追去。
前面剛從城門駛出的幾輛馬車,此時也因為驟然衝出來的馬車而慌亂起來,車伕們拉著韁繩,揮著馬鞭,忙著閃避,車廂裡傳出女子陣陣尖叫聲。
其中有一輛掛著興平侯標記的馬車,險些躲讓不及,差點就和衝出來的右相府馬車撞在一起,車伕拚命拉住韁繩,總算偏了過去,右相府的馬車幾乎擦著興平侯馬車的車廂過去。
就在兩輛車並行的那一瞬間,無人注意到馬車窗簾突然飄起又突然落下。
下一個瞬間,一道紫色的影子已經撲到了右相府馬車的車頂上,這個時候,馬車的車伕已經被甩下了馬車,四匹馬拉著車瘋狂狂奔,皇甫意站在車頂,一時間竟然無計可施。
眼看駿馬拉著馬車往官道外的荒地衝去,他飛身從車頂上掠下,單腿勾住車轅,上半身彈起,手起劍落,數道寒光閃起,卡嚓聲中,馬匹和車廂連接處已經被他砍斷。
車廂因為慣性繼續前衝,衝出了數百米開外,撞到一片小樹林裡,撞斷了幾棵小樹後,總算停了下來。
皇甫意一手持劍,一腳踹開車門,車廂裡面光線昏暗,他向裡俯身探頭,看清楚車裡情形,不料鼻端忽然聞到一股異香,頭腦驟然一昏,他暗叫不好,正想後躍而出,身後忽有大力襲來,他一個立足不穩,撲進了車廂裡。
車廂門突然關上。
不一會,眾人循跡匆匆追來,除了皇甫意的親衛,那些剛看到此事的公子小姐們,還有些皇子公主,也都過來,畢竟一個是熙王殿下,一個是當朝右相的嫡女,此時正是一個拉近關係的時候。
車廂門打開,眾人俱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