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阿綱的意大利之旅(二)
“你是……?”Giotto剛想說什麼,忽然就看見黑暗的夜幕之中,那張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的臉孔,有著與自己相同面容的少年微笑了起來,“放心吧,我不是你們的敵人,跟我來!”
“Giotto!”朝利雨月正想阻止,一轉頭,也看到了那張與Giotto極其相似的臉孔。
一愣神之間,兩人就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拉著鑽進了一邊的小巷子裡,頭頂上只有黯淡的星光薄薄地灑下來,照在那個少年的身上,彷彿給在他身上淡淡地涂上了一層銀光。
“噓——”阿綱輕輕地將兩人拉到了自己剛到這裡來的時候出現的暗巷,這裡的確是條不折不扣的暗巷,不管是進入的拐角還是兩邊建築的設置,都將這條小巷子完美地隱蔽了起來。
不遠處,火把的光芒伴隨著腳步聲與呼喊“那個混蛋在哪裡”之類的聲音遠去了,阿綱才鬆開一直捂著Giotto嘴巴的手,“好了,他們走了。”
“你是……什麼人?”Giotto有些出神地看著面前的少年,星光被頭頂的雲層遮住,看不清他的神色。
“非常感謝您的救助,但是還請問您是?”朝利雨月看著黑暗中與Giotto幾乎沒有分別的,穿著奇怪服裝的少年,感激中帶著幾分謹慎地問道。
阿綱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沒有立刻回答他們的問題,天上的雲層漸漸地厚了起來,“快下雨了,你們有哪裡能夠安全的落腳麼?”
“有……”Giotto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太好了,我還在想今天晚上估計就要露宿野外了呢。”阿綱笑了起來,優雅的微笑彷彿黑夜中靜靜綻放的黑色百合,充滿了魅惑,“我的身體不怎麼好,要是被雨淋了,肯定會感冒發燒的呢。”
“……對了,我叫澤田綱吉,日本人!”夜風中,少年清亮的聲音,彷彿某個烙印,牢牢地刻在了Giotto的胸口,燙得他發熱。
結果等到Giotto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帶著這個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結識了還不到10分鐘的少年回到了彭格列底下的一家酒館門口。
Giotto的超直感雖然一直說這個少年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威脅,甚至還會是自己的貴人,但是這樣貿貿然就帶著陌生人回到自己的老巢……
Giotto忽然有種打自己腦袋的衝動,我到底是怎麼了,居然真的帶著他回來了。
“Giotto?”朝利雨月也覺得Giotto不太對勁,但是看Giotto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而身後的少年也出奇的沉默,反而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他們倆的“救命恩人”的少年。
而且少年那一口流利的日文跟日本的國籍,也在不自覺之間拉近了他跟對方的距離。
“我……”Giotto剛想說什麼,門裡的人似乎就發現了門外的人,在觀察過之後,裡面的人迅速地打開了大門,一名紅色頭髮的少女衝進了Giotto的懷裡,“BOSS,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啊,艾瑞爾,你們沒事?”Giotto有些吃驚,之前他們為了躲開對方的追捕,艾瑞爾他們主動要求去引開敵人,Giotto被朝利雨月強行拉出來的時候,心裡堵得一塌糊塗。
“嗯,我們沒事。”少女艾瑞爾爬起來擦掉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G及時帶著人過來了。”
艾瑞爾還想說什麼,忽然抬頭就看到站在Giotto背後,被酒館門口的小火把照的臉色通紅的少年,“你……你是……”
“你怎麼了?啊,對了……”Giotto剛想介紹一下他身後的少年時,就聽到艾瑞爾驚呼起來,“不好了,BOSS竟然有了個這麼大年紀的私生子!”
“……”一時間酒館的內外都是一片沉默。
“……艾瑞爾,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啊!!!”G火大地推開她,“真是的,還站在門口做什麼!”
“可是……可是真的很像啊……”艾瑞爾嘀咕著讓開了位置。
一行三人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剛才怒吼的G,看到跟Giotto幾乎是如出一撤的阿綱,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Giotto,他們的BOSS,該不會真的……
“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啊,我才26歲!!”Giotto臉紅地叫嚷了起來,總算讓幾人別過頭去。
“我是澤田綱吉,日本人,因為遇到一些意外,剛剛從日本到意大利,目前算是流浪人士一名。”阿綱露出了無懈可擊的微笑,動作簡單優雅地欠了一欠身,“遇到各位,真是我的榮幸。”
“閣下,是日本的貴族嗎?”朝利雨月看著阿綱的動作,忍不住猜測道。
的確,眼前這個跟Giotto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是,完全不同於意大利貴族的那種華貴,就算他身上現在只穿著單薄無比的衣服,身上也因為寒冷而凍得有些青白,但是依然遮擋不了他身上那種發自骨子裡的貴氣。
“撒,誰知道呢~”阿綱微微眯起了眼睛,笑了起來,他微微欠身,“不好意思,不過,請問現在方便的話,可以給我一個客房,順便給我一些食物麼?我過來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什麼東西也沒有吃,而且,看我的衣服就知道了,我的東西幾乎都不見了。”
“啊,沒,沒問題,這邊請。”艾瑞爾反應了過來,連忙看了一眼Giotto,見到他點頭之後,對著阿綱擺了擺手道。
“嗯。那麼,我失陪了,不好意思。”阿綱對著他們點點頭,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就跟了過去,完全就好像是一個意外落難的人碰到好心人救助似的,彷彿之前碰到的那些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而沉穩地走了過去。
“喂,Giotto,那個人是誰?”G有些皺眉地看著Giotto,“這樣貿貿然將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帶到這裡來,不要緊麼?”
“嗯,放心吧,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不會傷害我們的,甚至說……他可能是我們的貴人。”Giotto有些傻氣地抓了抓腦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26歲的年輕人,只是一個剛剛建立了名叫彭格列的小型自衛團的男人。他還沒有日後帶領著彭格列四處征戰後的沉穩,現在雖然經歷了很多事情,卻依然還是有些毛躁。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能將指環拿到手,實在是很幸運呢。”朝利雨月笑著對G搖搖頭說道,“那名少年,剛才還救了我們兩個一命。”
“嘖,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還是覺得那個小鬼哪裡怪怪的,又是一個貴族……而且,你們都不覺得奇怪麼?他跟Giotto長的那麼相似。”G覺得最古怪的還是這一點,兩人長的未免也太像了,他有些古怪地看著一邊的Giotto,“我說,你們真的沒有什麼……什麼特別的關係?”
“我說,我才幾歲啊!”Giotto大囧。
“不,我是說,前代的彭格列公爵,有沒有可能有私生子流落在外?”G也有些囧,他可不是艾瑞爾那個笨丫頭,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Giotto臉紅了,“那個,父親大人的作風一向很正派,應該不會有私生子什麼的……”
“那就奇怪了,為什麼會……”G有些奇怪,他身為Giotto的青梅竹馬,自然也很清楚前代彭格列公爵的作風,只是這一次的事情太過離奇,他才會忍不住地問出這樣的話來的。
“雖然在下並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在我國,有一句話從中國傳來的話說的很有道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人與物的相遇,都是一種緣分’。在下認為,我們與那位少年的相識,應該也是如此。”朝利雨月想了想,然後點頭說道,“這一切,應該都是緣分的關係,在下覺得,既然Giotto也已經說了,那個少年沒有危險,那麼應該就不會有問題才是。”
一邊的Giotto聽了點點頭,“我贊同雨月的話。”
“隨便你們了,”G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不管從什麼角度上來說,他都是堅決站在Giotto身邊的人,但是身為彭格列的嵐之守護者,他決定一旦發現那個少年有什麼地方不對,就算違背了Giotto的命令,也一定要將他消滅掉。
三個人說到這裡,決定將澤田綱吉的事情放到一邊,將一些好奇的成員驅散之後,他們到了Giotto的房間裡。
“指環終於拿到手了,這一次,我們終於有那個力量,來應對這次的戰鬥了。”Giotto看著G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道,“放心吧,我覺得,澤田君,那個少年是叫這個名字吧?我覺得,澤田君是不會給我們帶來困擾的。”
說著,他從披風裡拿出一個奇怪的鐵盒子打了開來,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7枚線條簡潔流暢的戒指,“現在我們的問題,是指環。這7枚,正是彭格列戒指!”
“哦哦,果然不愧是奎爾德殿下(隨便杜撰的名字,請勿較真),不愧是意大利最優秀的首飾匠,居然真的將基石鍛造成了指環。”朝利雨月甚是驚訝地拿起那枚屬於自己的雨之指環,照在房間裡唯一的光源下,指環的側面閃爍出一道美麗的金色反光來。
Giotto對他點點頭,“是的,基石雖然為我們所找到,但是能夠這樣為我們所用,真的是多虧了他……基石剩下的部分,有一半消失了,還有一半,他似乎打算在鍛造一副戒指出來。”
“是麼?”雖然知道用基石鍛造而成的指環強大無比,但是本來基石就不是他們所擁有的,只是他們先找到的而已,而且,奎爾德也是基裡內羅公爵家族(那個時候基裡內羅還沒成為黑手黨家族,只是單純的意大利世家)的人,基裡內羅跟彭格列世代交好,如果不是基裡內羅公爵,Giotto別說組建自衛團了,早在當初彭格列公爵被殺死的時候就會性命不保。
“在下也認同奎爾德殿下的做法,畢竟,不論如何,這個世界上的萬物,還是保持相生相剋的狀態會比較好,如果有哪個存在萬無禁忌,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朝利雨月點頭說道,“在下並不希望,當我們離開之後,彭格列指環帶給彭格列的,會是毀滅跟破壞。”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神色一片鄭重。
“放心吧,一定不會的。”Giotto點頭說道。
不管Giotto他們幾個對阿綱到底有什麼看法,阿綱自己相當輕鬆地坐在酒館的二樓客房裡,放心地大吃著艾瑞爾帶上來的食物,雖然只是簡單的黑麵包跟麥片,阿綱還是啃得很香甜。
他來之前,到底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還睡了一整天,莫名其妙到了這裡之後,先是帶著Giotto他們一通狂奔,之後又跟著他們一路跑到這裡來。他的肚子早就在不斷地發出抗議的聲音了。
等到填飽了肚子,阿綱隨意地熄掉桌上的油燈,躺了下來,從脖子裡將那兩枚指環抽了出來,與Giotto剛到手的那7枚嶄新的彭格列指環不同,阿綱手裡的這一枚,顯然帶著更多的時光流逝的痕跡,“Giotto……是我,還是你的意志,將我帶到這裡來的呢?不過……這樣年輕的你……看起來,還真的是很可愛啊……”
說著,他就那麼沉睡了過去,而以往會回應他的指環這一次一直保持著沉默,什麼聲音也沒有。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阿綱一早就起來了。穿上房間裡Giotto特別吩咐人給他準備的大衣,他施施然走下樓去,樓下的氣氛與昨天晚上他們到來時的緊張不同,現在的一樓,人們臉上的神色顯然放鬆了許多,只不過依然還保持著警醒。
小小的酒館裡,一片和煦。
阿綱微笑著走下來,“各位早上好。”
“啊,你醒了?”Giotto有些吃驚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少年,“你昨天那麼晚才睡下,現在就起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倒是你們,不也一樣麼?”阿綱搖搖頭,開口的同時,他眼尖地發現了Giotto戴在食指上的那枚大空屬性的彭格列指環,心中微微一笑的同時說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啊,不……”Giotto抓抓被他揉的一團亂的頭髮,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小小的沉默了一下他才開口說道,“我們是在等一個老朋友,說好了今天碰面的,所以我起的早了一點在這裡等他。”
“是麼?”阿綱愣了愣,隨即微笑道,“鑒於我們長相上的相似性,我就不出門給你製造麻煩了,那麼,我拿個早餐就上去了。”
“呃……不好意思。”Giotto看著少年,真誠的說道,不同於以往每次見面的時候,都因為有著濃烈的死氣之炎燃燒而導致眼睛的瞳孔變成華貴的金色,現在的Giotto的雙眼,是跟阿綱幾乎一樣,只是更加深邃的褐色,不同於阿綱那種怪異到幾乎透徹的褐色,Giotto的褐色,更有著一種深厚的美麗。
“沒什麼。”阿綱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微笑起來,彭格列,也是我的家族啊,Giotto!
早十幾分鐘之前,昨天阿綱出現的地方,一道光芒閃過,一個穿著襯衫的少年帶著一柄竹刀出現在了那裡,“啊哈哈,真的過來了呢……呃……這裡是?”
山本武一頭霧水地走出暗巷,就看到了19世紀中後期,意大利早晨的華美。但是此刻的他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原因很簡單,他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身邊人說的話,一句也不明白……
十年後的山本武每次想起這個事情來,都會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那個時候的自己要是能夠多學一些意大利語就好了。”
“啊哈哈,這下糟糕了,我該怎麼去找阿綱啊……”山本少年只沮喪了一分鐘,就迅速地恢復了過來。
“……日本語?”路過的一名戴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聽見了一邊的山本武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你是……什麼人?”
“啊?我叫山本武,能碰到會說日語的人實在太好了。”山本笑著摸摸後腦勺。
“你認識朝利雨月嗎?”來人有些好奇地問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少年跟自己的好友的守護者給人的感覺非常的相似,讓他不自覺地就問了出來。
“嗯,認識哦。”山本武毫不猶豫地點頭,“請問你是……?”
“科扎特……科扎特·西蒙。”來人抬起頭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