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睡覺
閻王幾乎三下五除就把身上的衣服扒乾淨,只剩了一條四角內褲。身高的緣故,這樣裸、體看著,更顯挺拔。上身肌肉勻稱,卻不誇張。腹部的六塊肌肉以及胯部的人魚線,形狀和深淺都很漂亮。
一雙修長的腿,側身站著,只見大腿部位根本沒有任何贅肉,走動間隱約可見肌肉來回動作。而小腿的肌肉,也顯得有力又健壯。
雖然有些牴觸,但是夏谷打心眼裡的讚歎,閻王身材簡直完爆雜誌上的男模。而託了最近整日下去地裡收地瓜收玉米的福,膚色由白皙變成了健康又陽剛的小麥色。再搭配著身高,簡直是男神中的男神。
他一個直男,都差點犯了花痴。
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夏谷目不轉睛盯著閻王的身體,馬上就要流出口水來的時候,閻王順勢將內褲也扒了下來。
夏谷腦子還沒轉回來,比量著粗數和尺度,讚歎了一聲,然後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將目光默默別開了。
夏谷的體色很白,可是這種白容易曬黑,在劇組活得太糙,這幾日頂著太陽吊威亞,膚色也快曬成了蜜色。
但是他微微一轉頭,正露出t恤下面的一截不易曬到的鎖骨。鎖骨大而漂亮,膚色又白,頂著他臉紅,鎖骨也沾了一點紅。
黑亮的眸子微閃,閻王跳進了水中。
閻王這一跳不要緊,濺起一池水花,夏谷躲閃不及,「哎呀」一聲,就被濕了全身。
這個泳池,平日只有他自己用。但是現在,他倒是不介意與夏谷一起用。或許是在龍宮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夏谷今天趴在他身上救了他一次,閻王對這個小鬼沒有任何牴觸。
甚至,還有些喜歡。
既然渾身濕透,夏谷再矯情也顯得太嘰歪了些。將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在扒內褲的時候,夏谷的腦海裡閃過了某個粗、長的東西。乾咳了一聲後,又將內褲往上提了提。然後,也跳進了水裡。
游泳池裡的水竟然是溫的,整個身體浸泡在裡面,夏谷舒服得眼睛眯了起來,趴在泳池裡咕嚕咕嚕吐泡泡。
當他正吐得起勁的時候,夏谷突然感覺到身邊湧過來一陣寒意。心下一緊,夏谷緩緩回過頭,抽了抽嘴角。
只見原本在泳池另外一邊的閻王大人,現在正在距離他二十釐米的地方,將半張臉縮進水裡,表情嚴肅,目光深沉……地吐泡泡。
身上比較寒冷,閻王嘴巴裡吐出來的泡泡,一個一個的都沒有破裂,反而被凍成了小冰泡,在水面上翻滾。
抽著嘴角看著眼前的一切,夏谷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閻王的眼睛朝著這邊一瞥。夏谷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從閻王的目光裡,看到了一股得意。
對,得意。
突然,夏谷渾身鬆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彎了。閻王不知經歷過什麼,反正身體或者是腦子肯定是有些問題。他跟一個表面嚴肅,內裡孩子氣的閻王在一起。
怎麼可能被掰彎?
夏谷自信滿滿地想。
等閻王吹滿了一池的泡泡,兩人也從水裡上來。閻王換好衣服,裸、著上身上了床,夏谷也扭扭捏捏地爬了上去。
他之所以扭捏,是因為剛才穿著內褲下了泳池,內褲濕了,只好不穿內褲只穿著褲子上來了。
和閻王睡在一張床上,襠部是嗖嗖的寒風,夏谷簡直服了自己了。
沒有理會夏谷,閻王將手上的體朱放在自己腹肌的溝壑間,剛好夾住。夏谷的肌肉,比閻王的稍微顯得不那麼清晰,等閻王將體朱夾好,夏谷把身體往前湊了湊,兩人腹部皮膚快要接觸的時候,閻王突然伸手一拉,夏谷一下埋進了閻王的懷裡。
心臟驟然被撓了那麼一下,癢得夏谷一哆嗦,面紅耳赤的夏谷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卻是徒勞無功。結實有力的雙臂將夏谷環在懷裡,像是一個屏障一樣,夏谷完全被包裹住,根本動彈不得。
抽了抽手臂,結實有力的心跳震擊著夏谷的胸腔,夏谷尷尬地抽出手來拍了拍閻王,無奈地笑了笑說:「大人,我不跑,你稍微鬆一下行嗎?」
抱緊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緊,然後瞬間鬆開了大半。夏谷活動著肩膀,邊活動邊抬頭說:「對嘛,這樣才……」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夏谷抬頭與閻王對視上,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閻王看著他,黑亮的眸子上,倒映著夏谷的臉。夏谷很熟悉閻王現在的目光,當他的親人都死光,他一人拎著行李到了雲延寺,進入一個小房間時,發現了一面比他還高的鏡子。
那面鏡子裡,那個小男孩,就是跟閻王一樣的目光。
孤獨、害怕、茫然、徬徨……多種複雜的情感糅雜在了一起,讓小男孩看上去很可憐。
夏谷一時間,沒有辦法將目光抽回。對視了一會兒後,夏谷往前面貼了貼,冰涼的肌膚貼在他略顯灼熱的皮膚之上,夏谷咬了咬牙說:「抱吧。」
雙臂再次將夏谷摟緊了。
翻了翻白眼,夏谷笑了笑,也反手兄弟似的抱住了閻王,手掌溫熱的貼在他冰涼的脊背上幫他暖著身體,夏谷說:「除了我父母,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睡一床呢。」
「我是第一次和別人睡一張床。」閻王的身體又挪了兩下,夏谷的身體裸、露著,皮膚更熱,貼在一起更舒服。
「你……沒有父母?」夏谷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就算是神仙,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記不得了。」下巴底下,青年的頭頂的頭髮刺下巴,刺得他挺癢。所以,說出這話的時候,他也不覺得難受。
如果沒有昨天今天的那一幕,夏谷可能會想是因為年代久遠。但是這樣一說,可能是因為他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的樣子。
沒有繼續問,夏谷往後縮了縮身子,拍了拍他,說:「睡吧。這一個月我陪著你。」
頭頂上,傳來勻稱而又綿長的呼吸聲。夏谷低著頭,笑了笑,閉著眼睛嘀咕了一句。
「睡得真快。」
說完,夏谷閉上了眼睛。而頭頂上,閻王的眼睛睜開,盯著床遠處,久久沒有閉上。
陰界睡眠時間是八個小時,這是精神上的休息。等回到陽界,再睡八個小時,是身體上的休息。夏谷起床之後,精神飽滿,身體舒服,簡直快要棒透了。
趕緊去吃了早飯,夏谷打電話問了二嬸,夏煜術後現在修養著。她偶爾提過夏谷兩次,夏煜都沒有表現的很牴觸。二嬸說,過幾天如果沒事兒的話,讓夏谷來看看夏煜。
兩兄妹之間的疙瘩如果能解開,那可是她這輩子最盼望的事情了。
就這樣應了,夏谷直接去了劇組。
任哥放心不下夏谷,中午的時候又來看了夏谷一趟。任哥剛來,夏谷一抬頭,瞄見他脖子裡的字。
雙目瞬間睜大,夏谷心跳慢掉一拍。
昨天寫著「二」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一」。
讓任哥先別說話,夏谷趴在他脖子上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一」字不是化上去的,用手搓根本搓不掉。
任哥被他弄得脖子癢,笑著躲閃道:「你幹嘛?」
「任哥,你現在還學人家紋身了啊。」夏谷沒有直說,只是笑著打趣了一句。
「什麼紋身?我要是敢紋身,我老婆非揍死我不可……」任哥後面的話沒說完,趕緊站了起來。夏谷順著眼光一看,無奈地笑了。
任哥的老婆過來了。
謙讓了夏谷一番,夏谷自然不能去做電燈泡,兩口子樂呵呵地吃飯去了。
而夏谷,對於那個「一」字,心裡一直沒有放下。
晚上,黑白無常過來,夏谷魂魄離身,在路上的時候,問了白無常一句。
「我這陰陽眼,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翻了翻白眼,白無常問:「剛才在你家門口,有個喝醉了的十七八歲的小鬼,蹲在樓梯上,你看著了沒?」
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夏谷問:「有小鬼?」
「那就是還沒有出來。」白無常不痛不癢地說道。
得到確定的回答,夏谷還是謹慎地把任哥和李琦的事情來回跟他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黑白無常皆是停住了腳步,對視了一眼。
夏谷也緊張得停了下來。
誰料,兩鬼並沒有說太多,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可能自己腦補的太多了。」
夏谷:「……」
經過昨晚上抱著睡了一晚,夏谷今天已經熟練了很多。等閻王洗完澡,夏谷還問閻王借了條內褲。昨天,可是把那個啥凍壞了。
經過一天的孵化,體朱並沒有多大變化。閻王將這兩天堆積的卷宗處理完,累得已經睜不開眼。讓他抱在懷裡,夏谷也沒有再囉嗦,擁著睡著了。
第二天,夏谷火急火燎地去了隔壁劇組,劇組內任哥正在抬抬東西。
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就在夏谷無奈地笑著自己果然腦補太多時,只見屋簷上一個透明狀的東西在移動。
雙目瞬間睜大,夏谷大叫一聲「小心」,沖上去一把將任哥推開了。
嘩啦一聲,任哥頭頂的那塊屋簷連同水泥一同掉了下來,石頭渣崩了一身。
夏谷腦袋嗡嗡響,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到了屋簷下,抬頭看時,卻見剛才半透明狀的東西移動了兩下後,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