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年
從甘清寺回來之後,左護法也沒跟幾個「徒弟」斷了聯系,因為學會了上網,所以沒事的時候就會跟淨言聊上兩句,因此他也就知道,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就有人去寺裡查過他們的事。
事實上自從他們在甘清寺附近被襲擊一次之後,有不少人都開始在明裡暗裡地調查,但真正能查到些蛛絲馬跡的人卻寥寥無幾,而這些查到的人中,敢繼續深入的,更是如鳳毛麟角。
厲雲天知道,許希宸跟顧長安一直想弄清楚他的事,特別是許希宸,屢次三番,膽大包天。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在甘清寺淨字輩的人手裡下功夫,該說是這些人太聰明呢,還是太急著找死呢?
到達楊林縣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厲雲天想了想之後並沒有用黎家的關系,而是去綠水村找了王大龍家。一般來說村子附近發生什麼事,村裡的人心裡大概都能有個數,而且王大龍的爹是正而八經的村官,與縣裡走得還近,八成能知道得多些。
來開門的正是大龍他爹,見是厲雲天,忙把人請進了屋裡,「小厲啊,這大半夜的,你怎麼過來了呢?」
厲雲天也不廢話,趁著左右護法去甘清寺查看一翻的功夫,尋問王正知不知道甘清寺那邊到底怎麼了。
王正突然想起來,眼前這位似乎跟甘清寺的人熟,於是便把他所知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厲雲天,末了說:「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那個叫淨塵的和尚,其實見過他的人很少,但是見過的都說人挺和善,哪裡會想他居然殺過人,而且還在甘清寺裡藏了好幾年。」
厲雲天心說老子還殺過人呢,老子面善嗎?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左右護法說過了,對於淨塵有案底的事,他們心裡是有數的,只不過他們出身武林,看重的是道義,所以知道淨塵殺的都是該殺之人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倒是不曾想淨塵的事還是被人發現了。
左右護法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左護法滿臉煞氣,右護法也難得的面顯憂色。左護法說:「寺裡被翻得亂七八糟,想來是有人想找什麼。」
孟享這時說:「少夫人,已經有結果了,淨言是個黑客,出生地也是a市。他沒有家人,原來有個哥哥但是幾年前病故,後來因為想躲清靜才去了甘清寺。」
厲雲天張張嘴巴,「什麼是黑客?」
孟享面無表情地說:「黑客就是網絡高手,擅長用電腦跟手機這類的電子產品通過網絡侵入其他人的電子設備……」
厲雲天覺得這也挺牛氣的,至少他是肯定做不到。想了想,他就問:「那這種人對我們有沒有用?」
孟享覺得跑題了,但還是認真點了點頭,「如果他的確是站在我們這邊,當然非常有用。」
厲雲天當即指揮一干「教眾」跟他去見見淨言。
淨言這會兒被關在拘留所裡,已經三天了。他給左護法發消息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跟獄警借的手機,花了他好多心思。但是他覺得值,瞧,他這不就見到想見的人了麼?
厲雲天見淨言松口氣,笑問:「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是我來看你?」
淨言喝了點水,「不是不意外,而是覺得你能來比別人來更好些。你是黎家的人,又能讓我師父師叔跟你走,你的能力要比許多人都大得多。」
厲雲天聽出這並非恭維之語,唇角彎了彎,「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淨言看了看四周,直到厲雲天讓他坦開了說,他才放心地講開來,「我讓大師兄去參加一個禮佛大會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但是如果他知道我跟淨文被捉,那他一定會回來自首,如果那樣他就真的完了。」
厲雲天沒想到居然是淨言故意把淨塵支走,詫異地看著他,「你明知道他有罪還不希望他被抓走?你就不怕……」
「怕的是孫子!」淨言劫了話頭,「大師兄人很好,再說他也不該被抓,當年的事也不是他的錯。」
「你這話倒是有意思。」可是這話放在他那一世講還正常,這一世的話,不管怎麼樣,殺人就是犯法的,就得被抓吧?厲雲天頭一次覺得淨言這小子也沒那麼賤了,「那你倒是給我說說,當年到底怎麼了?」
這事說話來長,但是被淨言砍出重點之後聽起來也沒那麼羅嗦了,簡而言之就是有個惡霸看中了淨塵的妹妹,但當時這姑娘還是個學生,而且人也不願意,結果那惡霸不但無恥地毀了這姑娘清白,最後還逼得她跟淨塵的母親心髒病發而亡。後來這姑娘受不了來自各方的壓力也自殺了,淨塵的父親去告狀,卻被惡霸攔在了半路上,打得他癱在床上,郁郁而終。
接下來的事哪怕不用說,厲雲天也能猜出大概來了,畢竟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怒不可竭。
淨塵暗暗等了兩個月,才找到機會下手,但是他只成功捅了那惡霸一刀,並沒能將他弄死。那天如果不是有人幫了他一把,他也沒命逃到現在。
厲雲天不由問:「那為什麼外面都說他殺了人?」
淨言說:「他並沒有殺人,只是那個惡霸借機除掉了自己的眼中釘,然後推在了淨塵身上。其實他有兩次都想去自首了,但是我沒讓他去。那陶家的人根本沒人性,偏偏還得老天爺厚愛,如今洗了個不灰不白,當年的事抹得一干二淨。但如果大師兄真的被抓進去,那些人想折磨他還是很容易。」
厲雲天幾乎肯定地說:「你喜歡他。」
淨言並沒有否認,只垂著頭說:「他這輩子沒過過好日子,上學的時候就因為想攢錢給他母親看病省吃儉用,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恨不得一天打兩三份工。我不想再看見他受苦。」
厲雲天歎氣,一臉為難樣看著淨言,「可這是信息化時代,他殺了人的事都被上面傳開了,想把他洗干淨可沒那麼容易。」
淨言抬眼便瞪,「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說。」
厲雲天毫不客氣地點頭,「很簡單。我救他,你給我做牛做馬。」
淨言答得異常痛快,「行,只要你能讓他清白。」
厲雲天起身,離開時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回頭,把玩著頭發,「對了,你為什麼說你們被抓的事與我有關?」
淨言從腰帶掐頭裡取出一個小小的內存卡遞給厲雲天。
當晚,淨言跟淨文便從拘留所裡被弄了出來,直接被厲雲天帶回了a市,而柯勇健跟右護法則按淨言的提示去接淨塵。
臨走前,柯勇健好奇地問:「為什麼這次是我走?」這要擱以前,走的都是孟享,留在厲雲天這邊的是他。
厲雲天說:「一個嘴賤是樂子,兩個嘴賤是找死,為了你們的小命著想,我留一個就夠了。另外,阿右師父脾氣不好,勇健哥哥你聒噪前記得一定要先去給自己選塊墓地。」」
淨言「噗哧」一聲,「我有認識的售墓員,要幫你介紹一下麼?」
左護法默默看向淨言,十分理解當初的慧空大師給淨言取法號時的心情。
厲雲天瞪了淨言一眼,「就因為你,爺天大的事都被耽誤了,如果你敢喋喋不休,我是不會給你機會去買墓地的。」
淨言嘴裡的「千軍萬馬」登時偃旗息鼓。
厲雲天並沒有把淨言跟淨文弄到黎家,而是跟厲元武要了把鑰匙,把他們帶到了厲元武名下的一處小別墅裡住。淨言跟淨文平日裡就是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厲雲天倒也不擔心他們會不習慣,而他如此安排,也有許多考量在裡面。
去了趟l城回來,錢是贏了一些了,但是這些錢放在銀行裡一年也不過幾百萬的利息,還不夠給黎非然買輛好車的,所以厲雲天把大頭的拿出來買了些建中集團的股份,小頭的,他則留著想要做點什麼。之前一直沒有頭緒,但是見了淨言之後,他倒是有些想法了。
時下的年輕人都喜歡玩游戲,那些江湖上的事被改編成游戲,柯勇健還時不時玩一下呢,據孟享說如今這個行業很賺錢。
厲雲天也試著找了幾個不錯的玩過,然後興起了一個想法——把他上一世的各大門派之間的事情拿出來改編成游戲如何?
黎非然聽到這個想法,思索片刻說:「你留著淨言就是想試著做游戲?」
厲雲天已經往記事本裡存了好些信息了,這會兒也沒停,「我覺著挺好的,內容肯定豐富多了,而且這樣我也有事情做。要不我總無所事事的,你以後看著一定也會煩的。」
利誠集團裡有地產公司,餐飲娛樂公司,還有百貨公司,卻沒有任何與游戲相關的公司。但是黎非然覺得厲雲天有這樣的想法不錯。上學是不合適,但是可以邊學邊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來充實人生。於是他邊翻著通訊錄邊告訴厲雲天,「我有個朋友是做這一行的,不過他在m國,你要是真想試著做游戲,我可以幫你聯系他。」
厲雲天一把將黎非然撲倒在床,興奮地看著他,「這可是你說的!」
黎非然翻過身將位置對調,吻了吻厲雲天的唇,「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也一定要注意藏好自己的身份,別讓我擔心。」
厲雲天重重地點頭,「對了那張內存卡……」
黎非然做了個噤聲手勢,起身拉了他一把說:「我心裡有數,這事你不用管了,現在先跟我去洗澡。」
厲雲天麻溜蹦上黎非然的背,「對對對,這才是大事!」
黎非然失笑,「夫人,為夫是單純地說洗澡,你在想什麼?」
厲雲天將臉埋進黎非然的頸間,淺笑不語。
許希宸這時堪堪打起精神,問顧長安,「怎麼樣了?有消息了麼?」
顧長安說:「那兩個和尚被黎非然的人帶走了。我就說讓你別再跟這事較勁你怎麼就不聽。之前讓你多休息,你不同意,現在好了,黎非然這個代副總裁早晚去了‘代’字。」
許希宸陰陽怪氣兒地笑了一聲,「怎麼?我要是不當這個副總裁了你很不高興?」
顧長安懶得跟他強詞奪理,「我不想跟你吵。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要結婚了,以後咱倆就各過各的。不過看在我倆好過這麼久的份上,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別老是想刨根問底。既然明知道對方不好惹,那就適當收斂一些,這對誰都好。」
許希宸叫過保姆,說了句:「送客,以後再見到這個人不用開門。」
保姆戰戰兢兢地看了顧長安一眼,什麼都沒敢說。
許希宸又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著了。睡著前他迷迷糊糊地想,其實他一直以為甘清寺的那兩人離開之後就跟寺裡沒聯系,這才去讓人想辦法打聽,沒想到他們並非沒聯系。
不過相比他這一天睡十五個小時還在時不時犯困的毛病來說,這些現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許希宸睡得很沉,讓本就顯得安靜的屋子裡更添了一絲說不出的壓抑,反觀黎非然的房間裡,完全可以用「活色生香」四個字來形容。
厲雲天閉著眼,白皙筆直的腿盤著黎非然的腰,黎非然一手托著他後頸,一手握著他的臀部狠狠沖撞他的身體,只覺得一股巨大的熱量從兩人相接的地方傳來,弄得身上極暖。但更叫他不解的是,明明他一直很努力,但是力量卻似乎並沒有流失,非但沒有流失,好像還在每一次動作中被補齊,讓他有種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勁的感覺。
這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厲雲天卻是受不了了,因為這些力量可都是從他身上溜走的!雖然這些都可以事後再練回來,而且並不麻煩,但是在床上卻很要命啊!他一把推開黎非然,「我、我腰疼,你能不能快點?」
黎非然悶笑,有些意猶未盡,但到底還是心疼厲雲天的身體,依了他的意思。
第二天黎非然沒去上班,不是之前那種請半天假,結果確定厲雲天沒事又去公司,而是真真正正地在家陪了厲雲天一整天。他看著厲雲天睜眼,給了他最甜蜜的早安吻,對他說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夫人早。」
厲雲天把臉埋進枕頭,耳朵紅紅的,半晌後枕頭裡悶悶地傳來聲音,「以後誰敢再說你若不禁風,我一定打死他。」
黎非然揉了揉他的腰,「還難受麼?」
厲雲天側過臉舔了舔唇,「有點。不過昨晚感覺很好,簡直太好了。」
雖然沒有他盼望中的六進七或六進八,但是他發現他們歡好的時候,體內的真氣一直在循環,而被黎非然吸走的內力也在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被補足,大概就像,你有一個碗,碗裡的東西被人都拿走了,這時卻有人給你送進來另一個碗,那碗裡雖然沒有東西,卻似乎可以存住新生的內力。
黎非然這時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皮質長方型首飾盒來,盒子一打開,裡面便出現了一對由鑽石跟祖母綠寶石鑲嵌而成的男款對表。黎非然將小的那只戴在了厲雲天的手腕上,之後伸出手靜靜等待著。
厲雲天照葫蘆畫瓢,戴完懶懶地靠在黎非然懷裡。
黎非然這時與他十指交扣,說:「夫人,結婚一周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