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跑路吧!
其實傅鑫說的話,有些爭議。如若他不是傅麟踅的寶貝侄子,換做別人,任何一個,此話一出都能再被傅麟踅狠狠扇上一巴掌!
可說這話的偏偏是傅麟踅最寶貝的侄子,傅鑫!
一聽,便覺得心坎裡的發疼。
他只是擔心自家的傻金毛出去亂闖禍,被人砍了燉成狗肉火鍋都不知道。又氣惱幾日來的不理不睬,還給自己添亂。
可誰知,這一巴掌打下去會是這個結果。
但要傅麟踅拉下臉皮子道歉,這絕不可能。
頗有幾分糾結地注視著從小金毛轉化為小白兔的傅鑫,他的心臟啊,一抽一抽地疼。恨不得直接揉進懷裡好好哄哄抱抱,畢竟已經有好多天沒見。
這麼看都覺得姜爺沒替自己飼養好這隻小金毛!毛都沒前幾天光亮了!
但,這次傅鑫做事太過,的確有錯在先。自己作為長輩教訓,也是理所當然。他不能再和過去一般,只知道溺愛,不知道做些規矩!
想到這,剛才都快化了的小心肝,立馬□□,狠狠地拋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怎麼和我說話的!」便甩下門就走。
怎麼和他說話?傅鑫嘴角一抽,感情又偏題了……不是應該責怪自己陷害曹家二小姐的嗎?
然後要自己好好檢討檢討,然後再道歉一番麼?眼下怎麼只是教訓自己怎麼和他說話?是指,目無尊長?
他不是一直和傅麟踅沒大沒小?怎麼忽然要注意這個了?
搖頭失笑,傅鑫隨即卻無力地跌倒在沙發內。
他要的,就是這個目的,現在達到了,卻只想哭……
揉了揉太陽穴,疲倦地合上眼簾。後一步,應該……
傅鑫起身收拾了收拾行李箱,自一月起,他就準備好前往大陸,但苦無機緣。
眼下的時機在不掌握,自己豈不是愚蠢?
但,到了大陸就要靠自己。所以行李不少,除了日常穿戴,還有各種手工西裝,和一些文件、貼身物品。
為了不露出馬腳,他現在只是拖姜爺幫忙辦理了去大陸內地的相關證件,自然沒有假冒的,因為他犯不著。
可,去哪個城市、居住的地方,一個都沒。行商,做什麼,傅鑫心裡只是有一個底而已,但具體,絲毫沒有。
他想要做的,是哪些,事關什麼,不是想不出,而是過去的薛州不敢想,如今卻要做的。
最後把幾件襯衫和日用品塞進已經快漲開的拉桿箱裡,有些悲催的發現,自己居然只是放貼身用品就用了一個拉桿箱。
隨後默默蹲□,開始收拾別的行李,比如一些見不得光的,還有大陸不方便帶的,只能走特殊渠道的,一些管制槍械和刀具,就打包在另幾個箱子裡。
然後掛了個電話給楊訊飛,說自己要上路了,讓他派人替自己打點好,還有來接下行李。
電話那頭的楊訊飛一聽,愣在那。他知道傅鑫要走,可沒想到會這麼匆忙。
更不知道,在傅鑫說服自己不出一個月,自己先踏上大陸的土地……
抹了把臉,用歡快的語調囑咐了一番,便掛了電話。
走到門外,看著還在健身的外公,眼中含笑,卻多了幾分慘淡:「外公,我大概這輩子都追不上他了。」
姜爺一震,隨即放緩了姿式,慢慢收功,「不,你並非不如他,只是他的心更遠。」走到楊訊飛面前,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你能這麼想,就很不錯了。傅家那野小子的心,太大,太危險,你不必和他相比。」說著,緩緩走出庭院,對一旁跟隨的人吩咐道,「替訊飛也收拾收拾吧,他快上路了。」
「是!」
傅鑫很意外地買到隔天飛往廣州的機票,心裡笑了聲,忽然淡了對傅麟踅的心思,反而對將來的道路充滿期望。
他先去大陸要做什麼?去那個城市?
自己手頭上的資金在大陸絕對不算少,甚至就連在大城市,也能做出一番成就。
而他打算先做什麼?後做什麼?
不,忽然傅鑫的眼神黯淡。
他必須先去一個地方,核實一件事……
帶著平淡,有些壓抑的心情入睡。第二天一早再次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妥當,需要交給楊訊飛的行李遞給來接收的小弟,拖著自己的拉桿箱走入車庫。
一路順暢地進入飛機場,在候機室等待了半個小時,領了登機牌。他望著玻璃外那一架架飛機,嘴角勾了勾,頂了下墨鏡,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蓋爾。」淡然地開口。
「大少爺,你到底做了什麼?把大當家氣得不輕啊~」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陣抱怨,當然還是壓低聲的。
傅鑫哼了聲,其實心裡在發笑,「我做了什麼?怎麼不問問他做了什麼?居然為了個女人就打了我一巴掌!從小到大,他從來沒凶過我,更別提打我了!現在為了個婊子不單單當眾凶我,還打我!」
蓋爾在電話那頭翻了個白眼,心裡抱怨了句,整個被寵壞的大少爺!還嬌滴滴的那種!
「我的大少爺,大當家也不想的,這不是一時在氣頭上嘛,等消氣後,大當家的肯定更疼大少爺的。而且,大當家怎麼可能為這種女人不要大少爺?大當家可是從小就把大少爺捧在手心怕摔了,放在嘴裡怕化了啊!」蓋爾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翻著文件,掃了眼上面的字,就隨手寫上幾句話,然後把材料交給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員。
「蓋爾,是不是這樣你比我都清楚。昨天,三叔根本沒關心過我這幾天過得好不好,反而一味地指責我陷害那女人,我覺得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傅鑫看看時間,「我現在在機場,已經領了登機牌。我打電話給你只是為了讓你替我把最後一所房子也給賣了,錢轉到上次那個賬戶裡,證件在桌上,鑰匙在信箱,這件事別告訴他,沒必要。」
蓋爾原本還在抱怨這個大少爺怎麼忽然找自己訴苦,是不是要自己做個和事老,調和下兩人?還感歎自己也太苦命了點吧。
可誰知,他還一邊聽著一邊拿起咖啡杯,最後那句話讓他一時失手打翻了杯子,嘴裡的咖啡也嗆住。
但還想喊什麼,卻發現電話已經掛了,掛了!
他剛才聽見什麼了?小寵物因為主人不再寵愛,憤恨之下,離家出走?還打算賣了自己在香港最後一個窩?!
狠狠咳嗽了兩聲,蓋爾默默含淚,什麼沒必要告訴他?沒必要告訴你的飼主,你打算離家出走?
哦不!不!不是打算,而是已經離家出走!自己如果沒聽錯的話,那只傲嬌的小寵物剛才說,自己已經領了登機牌了對吧?!對吧?!
那自己現在該怎麼辦?那什麼狗屁曹小姐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要他怎麼進去匯報?!
蓋爾深深地怨恨上了某位小姐,如果不是她,他家大當家會和大少爺吵成這樣?
憤恨地甩了甩沾上咖啡的文件,思索著自己該怎麼辦……
瞇了瞇眼,看著辦公室外面站著的兩個保鏢,又掃了眼裡面的辦公室大門。
這兩保鏢是曹玲邇帶的,似乎這幾天的負面新聞太多,使得這位小姐也覺得甚是不安全,故而開始出門帶保鏢了。
說句心裡話,蓋爾還是蠻喜歡現在的大少爺。為人的確傲嬌了點,但還是很有趣嘛~
和過去那個目中無人的大少爺比,現在的有些寵物屬性的少爺,怎麼瞧,怎麼討人喜歡。
聰明,穩重,懂事,甚至還頗有手腕。
這外界流傳的事兒,顯然是大少爺放的風。開始他也不明白,但如今算是猜測出一些。
傅氏固然證明了自己清白,所有證據上都無法指出傅氏的錯。可外界不這麼認為,百姓不這麼覺得。
只是覺得傅氏找了一個光面堂皇的借口,推卸責任罷了。
可現在這消息一出,就不然了。
能說明的問題也不同,其一,傅氏當家傅麟踅如今掌握了百分之七十三的股份,手腕高超,在逆境中也能波瀾再起;其二,在此之前,傅麟踅在傅氏沒多大發言權,此事就算發生,也與傅麟踅無多大關;其三,傅鑫並不是外界傳聞那般糟糕,也甚是有能力;其四,傅氏的毒瘤是傅麟踅除的,也說明問題與傅麟踅無關,甚至此人剛正不阿;其五,傅鑫對傅麟踅有著極高的信任,願把手上所有傅氏股份拱手相讓。
這一條一條地列舉出後所能說明的只有一點,不可能是傅麟踅所為!那麼,作為傅氏的當家人傅麟踅不可能,那就絕不可能與傅氏有關。
給那些小老百姓聽著,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可歌可泣的血淚史。
兩個年級相當的叔侄,自小無父無母,卻年有繼承家業,但在眾多長輩的欺壓下,慢慢獨立成長,最後赫然而起的故事……
蓋爾抹了把臉,再次感歎,他丫的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