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炸海鮮

日暮時分，身為矮人族玻璃工匠的伽爾多邊爬著山，邊向身旁的基雷姆問道。

「那啥……老夫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

得意的鬍子自如的搖晃著，很明顯心不在焉，但眼神卻閃閃發光的基雷姆反問道。

隨即，伽爾多頓了一拍對基雷姆。

「為啥，老夫們現在在登山啊？」

問出了最為根本的疑問。

「你說為啥……來之前不就說過了嗎。因為今兒個是土曜日，所以才特地去打牙祭的啊」

就好像是在說，為什麼會問出這種一目瞭然的一般，基雷姆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而對此，伽爾多則感覺有些焦躁的說道。

「基雷姆……老夫我啊，當時是這麼聽你說的啊。要去喝美味的酒和『魚』的啊」

眼前的基雷姆，即使是在被酒和手藝活所眷顧的種族——矮人中，也是作為釀酒師而出名的。

即使是在矮人間說起釀火酒，也沒幾個人能與基雷姆相提並論。

再加上基雷姆由於釀出了『新式火酒』，在矮人中也是要高人一等的存在。

而能讓那個基雷姆說出『美味的酒』的話，那想必是美的不行了吧。

到這裡還沒什麼。

「當然了。接下來要去的店啊，可是能拿的出，讓人覺得不像是這世間般美味的酒和魚的哦。老夫到了這把年紀才第一次為『新鮮的魚竟然是這麼美味的東西嗎！』而驚訝的啊」

看著不知為何昂首挺胸的基雷姆，伽爾多總算是爆發了出來。

「所以老夫才在問啊，去吃魚的話為毛老夫們現在要在這裡爬山啊，蠢貨！」

開始登山也有那麼段時間了。

這附近別說是魚，連湧出的水都看不見。

要從哪裡才能弄出魚來，伽爾多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哦。那當然是因為前面有店啊。再過一會兒就到了啊」

（怎麼會有這種蠢事！）

伽爾多對基雷姆的話更加來氣了。

如果有會在這種地方開店的笨蛋的話，那是有必要劈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頭的構造了。

順便，在眼前吵吵著說，這之前有店的蠢貨的腦袋也一樣。

就在這麼想著，將手伸向愛用戰斧的時候。

「到了啊」

基雷姆又短又粗的手指，指著目的地這麼宣言到。

對這話做出反應，向那裡看去的伽爾多……用力握緊了戰斧的把手。

「喂……在那裡老夫我好像只能看見座小破屋啊？」

那是由從山上鑿出的岩石砌成的小屋。

以人類的眼光來看的話倒還好，但對身為對這類手藝活很是囉嗦的矮人來看，那只是間連簡陋都談不上的破屋。

不要說是店了，這裡面是不是真的有人住都令人起疑。

「哦。是老夫砌的啊。對這類木匠的活實在是說不上拿手，稍微有些不好看也沒辦法吧」

沒理由知道伽爾多內心所想的事，基雷姆朗朗的笑著。

「哪，基雷姆……老夫我啊……一直把你，『當做是』朋友的啊……」

矮人被其他的種族稱作是頑固而又性急的種族。

那是事實，順帶一提他們是非常討厭被侮辱的。

既然都被這麼當猴耍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邊這麼想著，想將愛用的戰斧拔出來的那個時候。

「……那啥，那扇門？」

在看到甚至連門都沒有安置的破屋的深處，看到了那個的伽爾多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看向小屋的深處，那是經過保養的，帶著黃銅製把手的黑色的門扉。

那與這雜亂不堪的小破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能讓人感受到那是由有本事的手藝人做出來的東西。

「所以說不是說了嗎。那裡就是有美味的酒和魚的店……」

看著露出驚訝的表情的友人，基雷姆這麼宣言道。

「異世界食堂的入口啊」

而聽到了那話的伽爾多的表情，和以前，偶然發現了這扇門的基雷姆那呆然的表情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隨著叮鈴叮鈴的聲音，門打開了。

「歡迎」

「哦哦。來了哦」

轉開了對矮人來說略有些高的把手，基雷姆以習以為常的樣子和中年男子的店主打招呼道。。

「……這兒就是異世界麼」

初次來這的伽爾多，充滿好奇的四下張望著。

明明已經是黃昏時刻卻仍亮如白晝的店內，能零零散散的看到些別的客人。

幾乎全都是些在矮人的街道所看不到的異種族，其中甚至有在普通的村落中根本見不著的幾乎和魔物同樣的種族和像是魔族一樣的客人也有。

而他們卻絲毫沒有要戰鬥的樣子，只是美味的吃著眼前的食物，喝著酒。

（原來如此，到底是異世界麼……）

看到那份光景，伽爾多內心如此領會到。

既然會有那麼多奇怪的種族聚集在一起，當然不會只是一般的地方。

「那麼，今天的炸海鮮的組合是什麼樣的？」

「啊啊。今天的是鱈魚、魷魚圈、另外還有扇貝」

而伽爾多視線的一角，基雷姆正以熟練地樣子尋問著『今日組合』，而店主也同樣以習慣的樣子回到道。

「是嗎是嗎。那麼總之先給老夫和這傢伙來兩人份。還有就是大杯的啤酒兩杯和瓶裝威士忌配冰石。眼下就先這樣」

「好嘞。多謝惠顧」

「麻煩快一地啊。爬山爬的很累啊。嚯嘞，伽爾多。這邊」

還沒有坐下來就先結束了點單，邊催促著友人邊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哼嗯。總算是能歇上口氣了や」

坐上對矮人來說實在是有些高，但坐的卻很舒服的椅子。

「話說回來，基雷姆。你點的那個叫『啤酒』和『威士忌』的東西，就是你所說的美味的酒嗎？」

「哦、關於這個啊」

對於伽爾多的問題，基雷姆探出身子回答道。

「這裡啊，不光有許許多多老夫們所不知道的酒。而且每種都還很美味哦。這可是老夫說的準沒錯」

「什麼！？是那樣的嗎」

對這話，伽爾多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自從眼前的基雷姆，釀出被稱為新式火酒的酒，僅僅幾個月那再在矮人間都已經被傳做是幻之銘酒了。

由於一結束髮酵，剛拿出來賣就會被街上的矮人們搶售一空，所以是相當難能入手的逸品。

而且由於比至今，因為過於強烈在除了矮人以外的種族中沒什麼人氣的火酒，味道要好得多，現在與矮人有交流的人類商人甚至會將其作為土產買回去。（當然要想作為商品來銷售的話，其它矮人的醉鬼們還是不會點頭的）

雖然由於現在的產量還很是稀少，所以只能在矮人間銷售，但今後與其他的釀酒師合作增加其產量的話，其味道將會被更多矮人以外的種族也品嚐到的吧。

而釀出那火酒，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基雷姆。

那話自然是不會有假的吧。

「是嗎。還真是期待啊……」

聽了基雷姆的話，伽爾多的那雙短腿在桌子底下興奮的來回擺著。

而看到那個樣子，基雷姆則只是笑著……同時自己也來回擺著腿。

在那之後，稍等了一會兒。

「久、久等了！啤酒來了！」

基雷姆也是第一次見到的，身著異世界的裝束，帶著左右對稱的奇怪髮飾的年輕的女孩將那個給拿了過來。

女孩的左手，拿著兩個帶著把手的大玻璃杯。

並將其依次放在了伽爾多和基雷姆的面前。

「哦！總算是來了嗎！就等著這個了！」

「嚯嚯！這就是異世界的酒嗎！還真是漂亮啊！」

兩人紛紛為了被放在在眼前的酒，發出了歡喜的聲音。

現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以矮人的基準來說實在是太過纖細的服務生女孩，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漂浮著如白雲般泡沫的琥珀色的酒。

「剩下的還請在稍等一會兒！那麼，還請慢湧！」【此處為咬舌頭了】

是因為女孩對工作也還沒有習慣嗎，僅僅只留下這些，便速速離去去收拾別的客人吃剩的餐具了。。

「那麼！」

「喝了哦！」

隨後兩名矮人輕輕地碰了下杯子，就這樣張大嘴將玻璃杯中的啤酒倒了下去

碳酸發出聲響，還在湧著氣泡的啤酒瞬間便通過了兩人乾渴的嗓子，向著胃中流去。

而玻璃杯由滿至空，只是這麼片刻之間的功夫。

就這麼一丁點的時間，兩個大大的玻璃杯同時都空了。

「「噗哈！！」」

一口氣喝乾了啤酒的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哦哦！？這還真是美味啊！這個叫做啤酒的酒！」

「對吧！？雖然酒精不怎麼強，但通過喉嚨的那個感覺真是停不下來啊！而且還冰的很到位！老夫每次都會想啊，這個叫啤酒的東西在冷的狀態下喝的話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對瞪大眼睛，漏出感想的伽爾多，基雷姆看著就很高興的說道。

自己最初也是很驚訝的。

雖然啤酒本身的味道和用麥子釀出的麥酒還是很相似的，沒想到只是將其冰一下味道竟然會有如此的不同。在那之後便想通了。

還有就是，冰過之後的啤酒是對疲勞了的身體來說無上的飲品。

彷彿從山間的樹蔭出湧出的泉水般冰涼的啤酒，是登山來這裡的基雷姆每次一上來就必點酒。

「那就再來一杯吧！」

「當然啦！……喂，姑娘！麻煩再來兩杯啤酒！」

「是！這就來！」

對還在收拾餐具的服務生再一次追加了點餐。

「……可是，這個玻璃杯做的還真不錯啊」

而在等待的期間，伽爾多端詳著空了的玻璃杯這麼說道。

只不過是長筒狀帶把手的，毫無裝飾的杯子ま。

但是，卻透徹的能夠看見對面……

「透明、透徹能夠很清楚的看見酒本身的顏色……這樣的話老夫也有要做一個的必要了啊」

作為玻璃工匠，伽爾多坦率的敘述了自己的感想。

平時伽爾多所做的是，與擅長精雕細琢的矮人相同的，儘是些表面被施予了各種雕琢的藝術品。。

不過這次在看到了只是透徹，並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的杯子後，便注意到了。

「清澈的酒其本身便是一種裝飾……其他的裝飾，視情況而定甚至可能會成為障礙」

「哦。老夫就知道是你的話肯定會這麼說的啊」

看到到達了相同見解的友人，基雷姆朗朗的笑道。

在那之後，兩人只是坐立不安的等著加單的到來……

「久等了！啤酒，還有炸海鮮來了！」

「「嚯嚯！」」

對服務生的女孩拿來的是加單的酒，以及所點的料理兩人發出了歡喜的聲音。

「嚯……這就是你推薦的魚料理麼……」

伽爾多仔細的端詳著面前的料理。

白色的碟子上所盛的是，放在淡綠色蔬菜葉上的三種炸料理。

形狀好似樹葉較大的，圓形中空的三個成一組的，以及像河底石頭般較小的，總共三種。

「嗯嗚。確實瞧上去是不錯，但魚麼……」

伽爾多的臉上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這是出於對眼前的料理究竟是否真的很美味的所抱有的疑問。

根據伽爾多的常識，實在是難以相信魚這種東西會很美味。

伽爾多所住的矮人街道，是被礦山所環繞的街道。

自然地與海離的很遠，所以一說到能被運到街上的魚的話，就儘是些被鹽透了乾貨。

雖然也不是不能在臨近的小溪裡捕，但那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環境的影響，竟是些又腥魚刺又多的。

所以對伽爾多來說，提到魚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非常的咸，魚刺多還很腥』

雖然也不是嚥不下去，但也實在是稱不上美味。

「嘛，先嘗嘗吧。那個像葉子一樣的是魚，後面的是貝類，還有就是叫做魷魚的、老夫也不是很清楚的海裡的生物」

身為來過這裡以後才知道魚的美味的基雷姆，邊將桌上的紅色和藍色的小瓶拿過來，合著碟子上所裝著的白色的醬汁考慮著該怎麼吃，邊勸伽爾多先吃吃看。

「是嗎。嘛，既然你都這麼說的話……」

至少，異世界的酒確實很美味。

那麼怎麼說也有賭一把的價值，這麼想著的伽爾多還是決定先吃吃看。

用手裡的叉子將魚插了起來。

就這樣伸進長大了的嘴裡，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哦哦哦！？）

那是伽爾多從沒有嘗過的味道。

首先最初襲來的是被炸透了的面衣的味道。

高品質的油與小麥的味道。與刺激著胃袋的氣味一齊在嘴裡擴散。

（這、這就是魚的味道嗎！？）

而隨後，在爆開的面衣裡面的，才正是伽爾多至今所沒有嘗過的，讓人難以相信是魚的魚之味。

薄薄的調味，與魚的熱氣一同在伽爾多的口中伴隨著魚的脂味一同炸裂了開來。

雖然很清淡、但那確確實實的是魚的味道。

沒有了腥臭味的話，那鹹的過了度的鹽味自然也沒有必要了，甚至連魚刺都沒有。

而那與被炸的酥脆的面衣的味道合在一起的話……

（這可不行！）

伽爾多順從本能，採取了行動。

用空著的左手嘩的一下抓住了啤酒的把手，一口氣喝了下去。

在口中散開的魚還有啤酒的味道。

而那與伽爾多的預期一樣，簡直就是最佳的組合。

（還不夠！這點不夠吃啊！）

一口氣將炸魚全都吃完了的伽爾多，將叉子伸向了另外兩道炸料理。

首先是圓環狀的炸料理ま，被叫做魷魚的東西。

（奴嗯！？這個也很美味啊！）

那有著方才的炸魚所不具備的……恰到好處的“硬”。

能將牙齒彈回來的嚼勁。

而那恰到好處的嚼勁與剛才的炸魚，呈現出雖有所不同但卻同樣美味的味道。

沒錯咀嚼時便會擴散的味道使得伽爾多不斷地將魷魚塞入嘴裡，果然轉瞬之間魷魚圈也被吃完了。

（最後是……哦哦！？）

而最後被留下的，炸貝類。也是無可挑剔的絶品。

在面衣下露出的貝類的味道，和其他兩種比起來也要濃的多。

咬下去的瞬間，那像是ヒモ一樣的形狀便會四散開來。

那份感觸和味道，讓人不禁覺得只有這麼一口不到實在是有些意猶未盡。

而最後的這個也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了。

「……還真是美味啊！這兒的魚和酒！」

遲了一拍的感想，在吃完了作為主菜的炸海鮮和啤酒之後才終於被說了出來。

「基雷姆，你這傢伙也太狡猾了吧！居然一直吃著如此美……嗯？」

正想向基雷姆送去交織著嫉妒的讚賞的時候，伽爾多注意到了。

基雷姆正吃著和自己同樣的炸料理。

……使用著三種醬汁。

「咿呀，果然韃靼和炸魚的組合是絶品啊！雖然醬油和沙司倒也不差，但果然白魚還得要配這個才對味啊！」

清淡的魚味與清香的面衣，再配以柔滑的酸味。

享受著最棒的組合，基雷姆一口口的貪食著炸海鮮和啤酒。

「……那、那啥，基雷姆。那個是啥玩意兒？」

伽爾多稍微有些顫抖的問向基雷姆。

而沒有注意到友人的變化，基雷姆自豪的說起了這家店的魅力之一。

「哦。這是叫韃靼醬的玩意兒吶。是吃魚必不可少的，最棒的調味品啊。放了很多煮過的雞蛋的，稍微有些酸酸的味道，把這個和炸好的熱魚放一起吃的話，那味道簡直就不像是這個世上般的美味啊。然後這邊這個紅的是醬油，有點咸但不只是那樣。這個和魚料理的相性可是一絶，只是稍微滴那麼一點，烤魚的美味一下子就能跳好幾個台階啊。最後這邊這個藍色的是沙司。這個的味道還是相當複雜的，和魚以外的炸料理也很合。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百搭的調味品。至於哪種炸海鮮要搭哪種醬來吃可就要好好研究研究了。畢竟不同的魚搭配起來的味道也是不同的啊，每次吃的時候都要經過一番苦惱啊……」

「你倒是早點說啊！？這種重要的事！」

由於期待而顫抖的身體，伽爾多怒鳴道。

連剛才的那個居然都還是不完全的。

也就是說……那個、還能變得更美味。

雖然閉口不談這重要之事的友人實在是令人火大，但現在眼下還有不得不先做的事。

「不好意思。威士忌來了―――」

「喂！姑娘！加單！炸海鮮三碟！麻煩以最快的速度！」

「―――嚇！？」

著急的對帶來了兩人最後的點餐——放著長時間也不會化的冰塊的兩隻玻璃杯，以及裝著濃茶色酒的瓶子——的服務生女孩再次加單道。

「哦！小姑娘！老夫這裡麻煩也再來個三碟！雖然這個店東西很美味，但對矮人來說量有些太少了啊！」

基雷姆也以習慣了的樣子加單到。

「哦！今兒敞開吃敞開喝！這次老夫請！」

「哦！老夫就知道，是你的話肯定會這麼說的！」

在追加了新的料理，被端上來的等待時間裡，兩人將與新式火酒很相似的……但味道卻更為洗練的威士忌的瓶子打開，倒入被子裡大聲的談笑著。

「咕哈～！異世界的酒還真的不管哪種都很美味啊！這裡難道就是那啥、神之庭園嗎！？」

「還真不一定哦！這裡的東西不管是這還是那，都讓人覺得不像是這個世上的啊！」

繼續大口的喝著已經減少了大半的威士忌，兩名矮人的嘴仍沒有閒下來。

「難道說那啥！？酒和魚還有其他美味的東西嗎！？」

「當然啦！特別是那個，那個西方大陸用米釀的那個叫清酒的酒，那可是美味啊！還有葡萄酒，這裡的也是別有一番風味！魚也是除了炸的以外，美味的料理也是一抓一大把啊！真是想讓人每天來啊！」

「這點老夫也同感啊！」

對基雷姆的話表示同意的同時，伽爾多總算是弄明白了。

基雷姆為什麼會在那扇門前砌起那座小屋，其理由自然是……

次日清晨。

在小屋硬質的石頭地上醒來的伽爾多，一下子爬了起來。

（……看來、那個不是夢的樣子啊）

不禁為昨天所發生的事到底是不是夢而感到有些不安，但立刻就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

懷裡如自己的孩子般抱著的是，作為自己確實去了哪裡的證據——還沒有開過封的威士忌。

（嘛，就那種程度還不足以讓矮人爛醉嗎）

在那之後，兩人繼續貪食著美味的酒和魚。

疊起杯子和碟子，喝空了好幾瓶酒瓶。

直到，用單手舉起，連矮人也不能輕易舉起的大鍋的魔族的女人來的，收店時分兩人才總算是戀戀不捨的回來了。

（……還真得好好感謝這傢伙啊）

看向就在身旁熟睡的友人。

美味的酒，和美味飯菜。以及空的錢包，和以此為代價入手的漂亮的裝酒用玻璃瓶。

都賺到了這麼多了，該償的債也都堆得和山一樣高了。

（首先是到下次為止，讓這小屋看上去再像點樣吧……）

伽爾多開始盤算起了今後的規劃。

而在這山中建起了一座氣派的石質小山屋，被作為來訪這矮人族街道的旅人與商人所重視的是，還要在過上一段時間事。

這小屋經由其管理者的矮人之手，整潔到只要進去便不需要再進行整理就能直接休息，但其卻有一個不解之謎。

在小屋的深處被安置著的，大多數攻擊都能夠輕易抵住，不容易被破壞的結實的鋼鐵之門。

在只有建起這小屋的矮人手中才有其鑰匙的門的裡面卻什麼東西都沒有，有的只是一間非常狹窄的房間。

究竟為何會在這樣的地方，配上一扇即使是作為寶物庫的大門也沒有問題的鐵門呢。

而知道這其中的意圖的也只有將其做出來的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