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劉牧安回到自己房里和荷塘用了午膳,然後在婢女的伺候下換上了一套正裝,說是進宮見皇帝就出門去了。
荷塘讓本來在屋裡伺候的侍女們都出去,然後大大地嘆了一口氣毫無形象的趴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了幾圈停了下來,荷塘趴在錦被上,揪著自己的頭髮無聊地發起呆來。
原來的他只是一個因為身體缺陷而被人遺棄的孩子,有幸被人撿了回去,也算是有吃有穿地長了那麼大。從小到大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洗衣挑水砍柴做飯,認得的一些字也是在門裡的書塾偷學的,還因為身體的缺陷所以無法長成平常男子英偉的樣子,總是帶了些弱氣,甚至,他還來過女子的癸水。
荷塘把臉埋到被子裡,剛開始被阿牧救下,他只是因為剛被趕出門就遭遇這種事,又見阿牧武功高強,出手闊綽,才想賴在阿牧的身邊,哪怕做個小廝也好。只是後來,他也不知道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被阿牧細心寵愛的日子每一天都過的暈暈乎乎的。其實他也知道他配不上阿牧,如果,真的有必須分開的那一天的話,他一定不會讓阿牧為難。
翻過身看著上方的床幔,荷塘堅定地握了握拳頭。
這邊廂劉牧安可不知道他媳婦隨時準備把他給扔了,規規矩矩的覲見過了皇上,匯報了一下自己此番出去,路過各地所見的情況。
原來劉牧安雖然無心仕途,但他畢竟是宰相的兒子,皇帝的小舅子,他們不想看他這副不務正業的樣子,就給他掛了個寧遠將軍的正五品武散官,交給他個視察各地民生的任務,這樣他也算有了“正業”,看起來也就不那麼礙眼了。
劉牧安述完職,皇帝又關心了一下他的日常生活,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等到他趕回家,剛好趕上晚膳,他先回房換了常服,便牽著荷塘的手一起向正廳走去。
一路上荷塘都走得磨磨唧唧的,他還是有些擔心:“阿牧,你們一家人用膳,我去不太好吧?我在房裡吃就好了。”
劉牧安不耐煩他走得慢,直接摟住了他的腰帶著他往前走,邊走邊說:“你現在也是我們家的一員了,不用擔心。”
到了正廳,劉牧安的兄嫂四個人都已經在了,荷塘小心翼翼地向他們一一問好,換來的都是善意的回應和打量。過了一會兒,劉大人和劉夫人來了,劉大人看起來已經消了氣,他直接坐到主位上,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最遠處的荷塘。
劉知睿瞇起眼,看著荷塘說:“這就是你那個,那個……”
劉夫人坐在一旁提醒:“他叫荷塘。”
被點到名字的荷塘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把大夥都嚇了一跳,劉牧安皺著眉頭拉著荷塘的手把他拉迴座位上:“父親。”
“行了,”劉知睿懶得和這三兒子吵,“這個荷塘,我得考校考校他的人品德才,有什麼事的以後再說,現在先用膳。”
劉夫人也衝劉牧安使了個眼色,然後說:“傳膳吧。”
兩個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兒媳婦答應了一聲,開始上菜。而擺在荷塘前面的正是一份宮保雞丁,色香味俱全,只是聞著這往日的美味佳餚,荷塘不知怎地忽然覺得有些胸悶。
一大家子人正吃的開心,卻聽到一聲狀況外的嘔吐聲。
只見荷塘突然捂著嘴起身向門外快步走去,劉牧安立刻起身跟了出去,飯桌上的人正奇怪呢,就听見外面傳來一陣一陣的嘔吐聲。
劉知睿放下了筷子,不高興地說:“我們宰相府的吃食還噁心著他了是怎麼地。”
徐氏也蹙起了眉,她安撫了一下丈夫,也起身去門外查看,荷塘正扶著一根柱子嘔的厲害,劉牧安一手扶著他,一手在他胸前撫摸著給他順氣。“怎麼了,是生病了嗎?”劉夫人走前幾步,問道。
荷塘無暇回答,劉牧安回過頭來卻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他對母親說:“娘,快去請個太醫來給荷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