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出國

　　下灶台運營地如火如荼。

　　而明露偷偷摸摸幹了件大事，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她做出了地府專用翻牆vpn軟體。

　　更重要的是，此款翻牆軟體比凡間的開發版更好用，為何？

　　因為沒人管呀……

　　西方世界靈界根本沒有普及網路，跟他們對接都對不上，更別說堵著不讓他們翻牆，也察覺不了他們東方鬼魂竟然跑到西方凡間的網路混跡，打死都想不到。

　　誒，技術落後害死人啊。

　　自古以來世界各地靈界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如今和過去不同，全球化加劇，移民也愈來愈多，人口流動已經比幾百年前更加迅速，各種戶籍遷移需要靈界各個神靈互相打交道進行交接。

　　現在這情形，免不了大家聯繫越來越緊密。

　　而他們擁有最先進的技術，逐漸完善的體系，相信沒人不眼饞這個。

　　這個翻牆軟體，是明露放出去探探路，為之後進駐國外市場做的第一個準備。

　　軟體發佈沒多久，地府就發佈了新公告：

　　「注意注意！地府人民們注意！大地府目前已開發最新翻牆vpn軟體，請大家及時更新軟體並且通過指定連結下載翻牆app，下載地址是：……」

　　消息一出，地府炸了。

　　雖然不少阿飄的英文並不好，並不是所有人生前都是海歸有留學經歷，英語溜地不行，可這完全不影響他們對於翻牆的熱情，何況地府開發的翻牆app，可比凡間的程式更加便利快捷，他們雖然英語不行，但有翻牆的機會總比沒有好。

　　而且，說不定不小心就學好英語了呢？

　　對於那些英語流利的阿飄來說，這實在是個大福音，還有追星的飯們，終於可以天天給自己的偶像ins或者推特下面留言，跟國外黑粉撕個天昏地暗，生活再也不會無聊了。

　　翻牆app的上線，簡直讓阿飄們比過鬼節的時候還開心。

　　這還沒完。

　　地府再出消息，準備組織一個二十人的國外考察團隨明露一塊兒前往國外，考察國外市場，與國外靈界接觸，達成合作事宜。

　　消息一出，整個地府的阿飄們都沸騰了。

　　國外的靈界！

　　他們要去見天使了？！

　　讓眾阿飄激動的理由有點奇怪，他們出國想要一睹天使和上帝的真容，更想知道國外的阿飄是不是真的死後都會長出翅膀，並且頭頂光環，跟他們完全不一樣嘛！

　　他們就跟進新手村直接給了一身裝備似的。

　　天朝呢……

　　直接自帶飄著走功能。

　　總感覺西方的阿飄不是很正常的樣子呢，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一上天就跟數碼寶貝變身似的長出了翅膀和光環。

　　不管事實如何，他們從來沒見過天使呀！

　　這比他們東方鬼魂還玄幻的存在，真的是非常非常想親眼看一看。

　　許多阿飄都抱著這種心情，踴躍報名考察團。

　　可國外考察團的名額只有二十個呀，所以這二十個務必要精挑細選，不過沒關係，等以後跨境旅遊開放之後，阿飄們就可以拿著天朝地府護照到全球各地旅遊，這回二十人考察團只是去開道的。

　　這一解釋，就算沒有被選上的阿飄也心安許多。

　　早不去晚不去總要去的，他們就沒必要那麼緊張自己選不上的問題，反而更加期待考察團早點出發。

　　「等跨境旅遊一開，本姑娘就漂洋過海去找我家妮妮！」

　　「還要去買買買！」

　　「吃遍全世界！不行，光天朝就夠吃撐我了，阿飄吃多了應該也不會胖吧……」妹子心有餘悸。

　　「不會胖。」

　　「但是會自我膨脹。」

　　「……」

　　「沒想到身前忙工作忙到死，死之後反而有機會環遊世界，咱們地府果然是個好呀麼好地方，回頭我就寫篇文羡慕死那群凡人哼哼！」

　　此時此刻，已經有不少阿飄腦補了一萬種自己環遊世界的方式，並且打算到時候寫成小說或者遊記，發表在超時空原創文學網上，一定會在凡間又一次引起轟動，而那群凡人只能乾看著，啥都做不了呢～

　　就是不能死而復生發朋友圈，不然也能讓自己活在世上的親朋好友看看，自己在地府過得可好可好了。

　　真發了，大概會把人嚇死。

　　地府也是有相關條例的，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做，違者要下地獄。

　　最終，國外考察團的二十阿飄名額出來了，其中有不少阿飄圈的大大，這些大大在凡間網路世界也混地非常不錯，蘇影后也在這二十人之中，整體年齡層從八十多到十幾歲小朋友全都有，到了國外跟男女老少各年齡段阿飄交流無壓力。

　　除了國外考察團的二十人，還有明露和自己公司的團隊，地府官方人員，泰迪大人和柴犬大人，天庭官方人員，送財童子。

　　以及已經身在國外準備全球巡演的玄女娘娘。

　　這回他們出國門，可謂是聲勢浩大，明露公司這邊鄭學弟全都跟來了，肖老爺子也一定要跟過來，他這輩子活這麼大，還沒見過真的天使呢，趁著這機會，一定要見見。

　　連林焱和他的小跟班，最近休了年假，趕緊過來蹭出國。

　　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隊伍上了飛機，順便偷偷捎帶了二十多個看不見的小尾巴。

　　林焱覺得今天飛機上特別冷，默默蓋緊了毯子，順便分了另一半給明露。他當然知道為什麼覺得冷，即使如此，還是覺得毛骨悚然，雖然他知道阿飄們都很可愛並且沒有什麼惡意。

　　「噗嗤～」

　　明露笑出聲來舌尖上的巫師。

　　林焱輕瞪了她一眼，僵硬地說：「我怕冷。」

　　「哦～～」明露故意拖長音調。

　　林焱：……

　　「那個……」林焱欲言又止。

　　「嗯？」

　　「最近很忙？」

　　「你說呢，你也不是一樣。」明露無奈道，有什麼辦法呢。

　　林焱點點頭：「確實，我們倆都挺忙的……」

　　明露聞言微微挑眉，似乎若有所思。

　　談話並沒有繼續下去，不一會兒，機艙內眾人紛紛陷入甜夢之中，距離他們的目的地到達還要好長一段時間。

　　……

　　到達紐約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漫長的飛行終於結束，一群人都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大衛和湯姆早早接到他們要來的消息，親自派車過來接他們。

　　再一次見面，大衛和湯姆顯得異常激動，不停地和他們每個人握手。

　　再見到肖老爺子的時候，他們握地更加起勁了，而肖老爺子只是神秘一笑，這架子端地啊，還真是像模像樣。

　　明露把肖老爺子也帶來，其實也存著要是這些西方阿飄不太乖的話，剛好可以讓肖老爺子露兩手震懾一下他們，畢竟西方人成了阿飄對天朝功夫還是有種莫名的崇拜感。

　　她的小算盤打地劈裡啪啦響呀。

　　「你們知道我們天朝舞團即將在紐約演出舞劇的消息嗎？」明露問。

　　大衛和湯姆點點頭：「我們當然知道，這次宣傳攻勢很強呢，你們天朝似乎很重視的樣子。」

　　明露笑了笑，能不強嘛，有玄女娘娘這個王牌在，當然要抓緊機會把知名度給打出去，不然多浪費呀。

　　「你們……有朋友在舞團？」大衛問。

　　「是的，一個很親近的朋友。不過我們可不是千里迢迢過來看舞劇的，是公司方面的一些事情。」明露笑地愈發神秘。

　　大衛和湯姆起初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突然間，他們想到了什麼，大手一拍膝蓋：「天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們的公司已經準備進軍國外，開拓西方業務？！」

　　明露點頭，又晃了晃食指：「準備我們倒是都準備地差不多了，現在就差跟西方的合作，所以這次來，我們主要是考察西方的靈界，確定合作意向。」

　　「你們打算去見上帝？」大衛心直口快，愣愣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莫名其妙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在一本正經討論什麼天馬行空的事情。

　　見上帝講述者之千年妖屍墓。

　　連大衛自己都覺得這事情實在是……如果真的能見到，他大概此生無憾了。

　　明露聳肩：「上帝這尊大神我可還沒資格直接見，讓我見我也不敢。還是通過下邊的使者傳達吧，我在我們東方，玉皇大帝也不是輕易就能見到的。」

　　「何況我們的計畫是先佔領民意，民心所趨，已成定局，那麼達成合作的可能就很大。」

　　大衛和湯姆聽了，互相對視了一眼，這的確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他們在明露的公司參觀過，那些事務的確非常先進，如果可以引進的話，對於他們西方靈界來說，也是巨大的福利。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他們兩個活著的人能夠決定的，還是得靠他們西方的阿飄……

　　想了想，湯姆對明露說：「明，我們非常高興你願意來我們的國家開辦業務，我想問一下，具體你們打算怎麼執行，你們國家的業務會完全移植到我們國家嗎？」

　　明露聞言，點點頭：「嗯，基本是完全移植的，不過細節部分還需要商榷，有些部分做太過的話，擾亂凡間市場，反而不是好事。但是能夠隨時隨地上網以及社交網路這一項是絕對要有的，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西方有沒有所謂托夢，或者燒元寶的說法……」

　　說到這個，大衛和湯姆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一般我們會獻花，或者將一些生前的遺物焚燒給死者。」

　　明露低頭打開自己的小本本記錄：「嗯，我知道了，就是因為我也不太清楚你們西方喪葬方面的制度，以及西方鬼魂的生存狀況，才要進行考察，這次我們還帶了專門的東方鬼魂考察隊，男女老少都有。」

　　「誒？！」

　　大衛和湯姆一聽，又是激動又是緊張，他們完全沒想到明露還帶了一隊東方阿飄跨國而來，這，這……不愧是跨國際的鬼界的友誼交流呀。

　　明露俏皮一笑：「現在可沒打算讓你們見到他們，我們打算找著這裡最近的墓園，那裡應該是阿飄的聚集地，找墓園做切入口，總沒錯的。」

　　「我知道最近的墓園在哪兒！」

　　「我爸爸也是葬在那兒的！」大衛趕緊說。

　　明露起身，收起本子：「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吧，咱們帶著這麼多東方鬼魂來到你們的地盤，怎麼都要先跟地頭蛇打聲招呼。」

　　「老夫比較好奇西方鬼魂的模樣。」肖老爺子捋捋鬍鬚笑眯眯地說。

　　「不會真長翅膀吧，再帶個光環，一到晚上就blingbling閃，哎呀媽呀西方阿飄太潮了！」鄭學弟吐槽道。其他人聞言紛紛笑成一團，這下好了，人家西方阿飄晚上自帶移動路燈，走到哪裡亮哪裡，的確夠閃的。

　　大衛和湯姆：囧

　　他們現在是該笑呢還是不笑呢，畢竟以後自己也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具體的話，大衛和湯姆也不是很確定，他們也沒見過鬼呀，只能這次湊熱鬧瞧瞧，自己死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眾人說笑著匆忙起身，沙發還沒坐熱，就開車準備去離這兒最近的墓園瞧瞧。

　　不過離這兒最近的墓園，車程至少也得三十分鐘，路上再停個紅綠燈，堵個車什麼的，到地兒就很晚了。

　　「就是這兒了。」大衛下車說。

　　「嗯。」

　　一行人挨個下車，車子就停在墓園門口，隔著柵欄鐵門，能看到此時墓園，墓園的占地面積還挺大的，遠遠就瞧見一群著黑衣的男男女女圍聚在一處，紛紛低著頭，看樣子，剛好有人在舉辦葬禮。

　　大衛也注意到了有人在舉辦葬禮，看向他們，無聲詢問。

　　「先進去吧。」明露說。

　　「嗯，好的。」

　　進入墓園，走了一會兒，在路邊的位置站定，離舉行葬地的那塊地方，還有些距離。明露掏出手機，開啟天眼wifi模式，這個對於在場眾人來說，已經駕輕就熟，立馬連上，連上之後，抬眼他們就能看到這篇墓園的真實情況。

　　大衛和湯姆也很好奇，連上wifi之後，他們趕緊四處猛看，似乎想要看點什麼出來。

　　果然……

　　墓園是容易聚集鬼魂的地方，而這片墓園此刻，就有不少……無聊的鬼魂。

　　比如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四十五度角望天的棕髮少女，背後的翅膀撲閃撲閃，頭頂上的光環散發著淡淡的光，旁邊墓碑的胖胖的大叔飛在半空中，不過他的翅膀肉肉的胖胖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頭頂上照舊頂著一個光環：

　　「又有人死了！我們要多一個新鄰居了，桃莉絲！」

　　被喚作桃莉絲的少女翻了個白眼：「亞瑟大叔，他都還沒長翅膀呢，只是一隻還不會飛的小雛鳥，等他上天接受審判之後再說。」

　　「這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我想看電影，想看妮妮，想看隊長！」

　　亞瑟大叔癟嘴：「我還想吃披薩呢！」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的翅膀都要發黴了，你知道嗎，每天晚上我都幻想我的翅膀變成了bbq雞翅，可是什麼都沒有！上帝！我要瘋了！」

　　桃莉絲：「亞瑟大叔，上帝也沒有辦法。」

　　亞瑟大叔：qaq

　　「對了，亞瑟大叔，你有看到約翰叔叔嗎？這幾天都沒有瞧見他。」桃莉絲疑惑道，順便撲扇著翅膀在半空中翻了個跟斗。

　　亞瑟大叔悶悶不樂：「約翰這幾天回家找他的兒子去了，他的翅膀長大了一點，現在能夠正常飛行了，所以回家想讓他兒子看看他新長出來的翅膀。」

　　桃莉絲沉默了一下：「亞瑟大叔，人類看不到我們的對吧。」

　　「沒錯。」

　　「那約翰叔叔……」

　　亞瑟大叔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他忘記自己已經死了。」

　　大衛：……

　　假裝看不到站在旁邊的明露眾人腦補了一下，興沖沖跑去兒子家裡的約翰大叔：

　　「兒砸我被自己蠢哭了！快看，爸爸死後長出了漂亮翅膀呢！」

　　兒砸：冷漠（看不見）臉

　　可憐的約翰大叔一定非常失望，為什麼兒子看不到自己長出來的純白翅膀和blingbling的光環呢？！

　　但是，如果有了他們公司發明的網路技術就不一樣了！

　　一鍵托夢！

　　一鍵上傳天堂社交網路！

　　隨時隨地和小夥伴吐槽傾訴你的心事！

　　咦！

　　突然有了一個廣告的好靈感呢！

　　……

　　而在這邊，桃莉絲決定：「我們還是去逗逗新來的那個小子吧……」

　　說完，桃莉絲就飛了過去，胖乎乎的亞瑟大叔跟在後面，說實話，亞瑟大叔這體型，跟唯美的翅膀優點，奇怪的搭配感。

　　明露他們也隨著兩人的移動轉換了視線。

　　他們一行人的接受能力都還不錯，就是大衛和湯姆，對於看到自己國家的鬼魂的模樣，還是在努力消化。

　　「我們死後，也要長翅膀，變成光環呢湯姆……」

　　「更重要的是，會很無聊。」

　　「無聊地只能數自己羽毛，話說，這個翅膀，會長蝨子嗎？」

　　「額，大衛，你這的確是個嚴肅的好問題，我也想知道翅膀會不會長蝨子，或許這個問題該問問這些死去的前輩。」大衛和湯姆兩人完全沉浸於自己死後變成他們這種模樣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果然，他們西方的靈界，完全沒有東方那麼發達呢。

　　為什麼可愛的明露女士沒有生在他們西方呢，這樣他們西方的靈界一定會變得跟現在的東方一樣。好在，現在明露決定帶他們一起致富，奔小康（什麼鬼

　　「你們別太悲觀，都是長了翅膀進化的人類，怎麼都有點超能力吧。」明露一本正經地說。

　　要是真長蝨子什麼的，她都要給跪了。

　　那邊，桃莉絲和亞瑟已經接近了那個死去的男人，他的靈魂正漂浮在半空中，看起來十分茫然的模樣，四處張望，從他的外貌來看，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模樣，英年早逝，家人一定都非常傷心。

　　而他，馬上就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不是真的死了，他竟然還有靈魂，能夠看到周圍的一切，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墓碑，以及……

　　「啊！天使！」

　　「你，你們是來接我的天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