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沈旻珺瞧著，不知為何，渾身發熱，心中帶著濃濃的渴望，指腹幾乎是無意識的撥弄著琴弦。

本是笑言，卻讓那男人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便從那刻起，他想知道，這男人會為自己舞出一段何樣的鳳求凰……

眼眸移不開，片刻都移不開。心是如此火熱，充滿暖暖的愛意，讓他明白自己逃不開，畢不了，他就這麼傻傻的裝了失憶，然後配上了自己。

這麼個男人，真要用心對你，又有誰能拒絕的了？

淚水打落在琴弦上，沈灝玨自然察覺旻珺的情緒逐漸失控。飄然落地，伸出那修長的雙臂緊緊環繞著自己的凰。嘴角落到眼尾，那有著豔紅的印記，屬於他的胭紅色。

“爹爹。”真的好愛，好愛，那種溢出心扉的愛意都快淹沒了自己，他當年是多渴望那人回頭的一眸，可卻從未為自己停留片刻，但如今，他卻只屬於自己的，只屬於自己一人的，“除了我不許有別人，不許！”

“自然，我只要我家的小孔雀。”瞧著他感動的那傻樣，自己又好笑又好氣的，摟在懷裏，靜靜的等待他平息的那一刻。

許久，小孔雀抽泣的用自家爹爹的衣袖擦了眼淚鼻涕，又嫌棄的丟到一旁，吸了吸鼻子，“就算今後爹爹被逼要迎娶，大可與我說，我並非不能容忍，反正爹爹答應心裏只有我一個，也只能睡我這。”說著半眯起眼，顯然是威脅之意。

哎呦，哎呦，他家小孔雀知道吃醋了？現在倒是越來越大膽了啊，想著有趣，低頭親了口嘴角，“那好，我的小旻珺呢？那些大臣已經開始打你的主意，你又打算娶怎麼樣的美嬌娘？嗯？”

“那個女子有爹爹對我這般好？”沒好氣的瞪了眼他，“我不會娶妻生子，我此生便是爹爹的。子嗣對我而言，也是多餘，如若是普通之人倒也罷了，萬一和我一樣是白子，今後勢必要看人臉色，多是不快，還不如別出生為好。”沈旻珺對旁人狠，對自己更是從不留情。

沈灝玨本是玩笑的話，怎麼都沒想到會聽見這種誓言，一愣之下，卻是苦歎，“我知道旻珺心中有爹爹，這便夠了，但你終究要娶妻生子。”雖說他無法想像自家小孔雀能找到何種溫柔的嬌娘陪伴身側，更無法想像一個女子在他身下坐著往日自己最為親密的事，行著周公之禮，無需多久，還會有一個子嗣誕生…….

他不願，也不希望。可，便是因為在乎，因為愛，所以他不會去阻攔，甚至還會去為他尋找好的女子。

“我不會娶，此事你逼我也做不到。”沈旻珺冷然道，“拜堂成親之日，你不可能壓著我去做，就算做了，難道爹爹你還能在一旁盯著我和一女子行房事？”淡漠的哼了聲，“你心中當真不在乎我？不愛我？所以能見我與別人上床？”

“自然不是！”沈灝玨咆哮道，隨即微微歎息，“可你不這般做，那些大臣……”

“他們是他們！我何時為他們活過？！我沈王爺活了這一輩子，瀟瀟灑灑，該死則死，該做則做，無需旁人約束！”說著赫然起身，雙目泛紅，眼中更是濃濃不屑，“要不是……我早弄死他們了。”說到此處，卻是咬牙切齒。

沈灝玨卻沒先前那份濃稠的愛意，反倒是心驚，隨即便是淡淡的恐懼之意。

要說沈旻珺最怕的是什麼？莫過於兩父子回到過去，拍拍屁股一個回到畢方城一個被困境在鳳凰城，此生再無交集點。所以他事事會先下意識的順著自家父皇，然後在可續的範圍內刷著自己無關痛癢的小脾氣。

但要說，沈灝玨最怕什麼？

或許誰都不清楚，或許說，除了沈旻珺以外，誰都不清楚……

他怕沈旻珺恢復記憶，兩者之間不說可能會回到過去的關係，甚至還可能會讓這只小孔雀恨自己，各種猜想讓他覺得還不如這只傻頭傻腦的小孔雀好。

更何況，恢復記憶的小孔雀就不是自己羽翼下的小鳥，而是一隻折斷翅膀的孤鳥，情願自己舔著傷口也不願靠近一分。

要說，世間最瞭解他的並非沈旻珺而是魏子涵。畢竟一手拉扯大的，對沈灝玨那些不為人知的習性都瞭解一二。

其中便有一點，他不喜歡缺損之物，他喜歡完美的，或者說孔雀一族天生便有的毛病，純真，完美，不可有一點瑕疵之物。

有著記憶的那是沈王爺，那是被熊貓阿寶打敗，落入水中，自己那不爭氣的長子。而失去記憶卻是處處受人欺負，柔弱無依的小白孔雀，會叫他爹爹，撒著嬌的小傢伙。

沈灝玨從未想清楚過，如若這只小白孔雀恢復記憶，自己又該如何？如何面對他，如何把這段感情繼續下去。

或許在他心裏早已明白，如若恢復記憶，兩者之間便斷了，最起碼那份純真毫無瑕疵的感情中多了某個污點，就算瞧不清，可那污點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容不得他狡辯。

算上如今這次，旻珺已經露出兩次作為沈王爺的特性和言辭，雖說如今軟撲撲的靠在自己懷裏，無趣的甩著尾巴，打著哈氣，準備午睡。

可沈灝玨今日卻怎麼都睡不著，瞧著翻了幾個身的小傢伙，小嘴一憋，便睡著的樣子，不由輕笑。

也就他這種孩子，才會毫無心事吧？

輕輕而談，低頭含住那雙唇，“我只盼著此生我們都能如此。”無憂無慮，不會為任何事煩心，更不會又不快的事，而你……也莫要恢復記憶了，旻珺。

這一輩子，就快快樂樂的做爹爹的孩子吧，沈王爺的稱號對你而言太過沉重，太累。

睡醒後的小傢伙理所當然的嗷嗷嗷亂叫，叫完後打了個哈氣，拍著尾羽，弄的絨毛到處都是。

沈灝玨一邊揉著鼻子一邊無奈搖頭，“你就不能太平點？”

“太平什麼？爹爹真是的，就算要娶妃子，為何不能娶一個受婦道的女人？第一次拜訪就拜訪一個大男人的！”說著還不快的哼哼兩聲，表示自己不開心。

沈灝玨笑著搖頭，知道這小子是來翻舊賬了，“這不是魏子涵，我的帝師塞給我的嗎？”

“這麼大了，都不知道拒絕，真丟臉！娶前也不知道查查對方的人品，哼哼，我相信我那弟弟都能做的比你好！”說著還驕傲的尾巴敲得老高老高。

沈灝玨嘶了聲牙，他怎麼總覺得這話有些問題，隨即一個飛撲，把這只小孔雀壓在身下一頓暴打，“老子還不如兒子了？！嗯？！小心揍不死你，扒光你的毛！”

“嗷嗷嗷嗷，疼疼疼！誰都不許動我的尾羽！誰動我和誰急！”小傢伙立馬心疼的抱住自家尾巴，一根根檢查，“你不知道長一根多不容易，長好還要長密有多難！”小聲的嘟噥，帶著滿滿的委屈。

讓沈灝玨，又好氣又好笑，“我倒還不如你幾根屁股上的尾羽了？”

“那是自然！這世上對我而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就是這幾根毛！”說著還特傲嬌的養著小腦袋，哼哼兩聲。

那寶貝的神情，讓沈灝玨恨不得直接拔了他一屁股的毛！讓這只小傢伙知道知道誰才是他這輩子最最最最重要的！

兩人鬧騰了幾日，沈玉穀也得到了對於他白妃的一系列情報，包括月水之事……

可查來的情況卻讓沈玉穀失望，那女子很平凡，平凡到令人髮指！除了是白子外，他在家中頗受寵愛，他有個兄長，碌碌無為，就這做女兒的白子有些聰慧，自然百般受寵，性子溫柔、從不發火，沒什麼聲音，由嬤嬤和母親親自教導，自由熟讀女戒，更是頗有幾分才氣。

也就這樣，沈玉谷瞧著白妃寫的所謂的詩詞，也就感歎感歎花花草草，感歎感歎國家的美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這樣個女人，能在後宮鬧出什麼事兒？

沈玉穀輕敵了，他瞧著沒大事兒便點燃了那張紙燒了，同樣也把對那女子的戒備給燒了。

要說，魏子涵這深謀遠慮，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有狐族血脈的老孔雀，就算他已經決定整件事的經過，和結尾，卻不會貿然開始那個頭。

而對貝蓮，也就是如今的白妃，他早已拉攏過，並告知他，必須產下一正常的男孩，否則早晚紮不住腳跟。

後者心裏也是明瞭，可一直都未見過君王，又如何受孕？

心中苦歎，反倒是那魏子涵假借探望帝王的名義入後宮後安慰一番，讓他安心，自己定然會安排。

但到此事，他下一步，卻並未開始。

因為下一步他是要讓那世人看好的沈玉穀，敗。

一次轟轟烈烈的失敗，讓那污點在沈灝玨心裏產生一個疙瘩和忌諱，然後，這時白妃受孕……那麼一切都很完美不是？

沈灝玨愛誰，喜歡誰，他管不著，也懶得管。但孩子必須給他生！否則，休要怪他不講當年的情面。

哼，父子亂倫這種醜聞，他也做得出來，自己當年還真瞎了眼，早知選那懦弱無能的皇八子也比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好！

更何況，懦弱無能的皇八子也更容易掌控，想來他生下的孩子也不會想沈玉穀那般桀驁不馴，不懂尊重長輩啊。

想著還頗為惋惜的歎了口氣，“敗，又該怎麼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