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隻小的一直鬧騰到晚飯後方才太平,沈旻珺放走玩具回去歇息,自己則舔著爪子,趴在窗臺上,“爹爹~~”一邊說,一邊甩著漂亮的尾羽。
“嗯?”心思立馬跟著那尾巴飄蕩。
尾巴下面就是自己肖想許久的小屁股,如今尾羽翹起,微微舒展抖動,就仿佛是在求愛的雄性,展露自己的美豔,贏得雌性的喜愛。
沈旻珺伸了個懶腰,尾巴也全然伸展,哼哼了兩聲,“爹爹我現在多大了?”
“三十。”剛成年七年,還小的厲害。許多人家都沒開始給孩子說親。
“哦~~都這麼久了,當時太醫還一直說我活不到成年呢。”趴在窗戶上嘟噥。
只是這話越發讓沈灝玨心疼,“不會,你會和爹爹一起活著。”說著從背後抱住他的小孔雀,用力歎息。
“嗯!我也這麼想,也不用活多久,就和爹爹一起,一起生,一起死,這樣就夠了。”回頭綻放的笑容,讓沈灝玨心疼而沉醉。
那孩子似乎永遠都有著憂傷,卻又從那些憂傷中尋找一份屬於自己的快樂。
堅強而倔強的孩子,是他沈灝玨的長子。
“生當同衾,死當同槨。”輕歎聲,卻是越發摟緊懷中之人。
如若說,沈旻珺之前還懷疑,父親只是為了貪圖自己的身體或一時的舒爽,又或者只是情到燃時,燃了下。並沒個什麼好的結局,等他厭煩了或自己恢復記憶,一切便回到原點。
可如今,自己只是說著玩的話他卻如此認真的回答……
沈旻珺一時眼眶濕潤,腦袋埋在父親懷裏,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父子之間,怎麼可能真有結局?
他知道那重名譽的父皇必然在孔雀一族與自己之間選擇前者,可如今,為了他,能說出這句話,夠了,這就夠了!
深吸了口氣,沈旻珺對自己說,如有一天,他們終究父子反目,自己都不會忘記這一夜。
其後?其後什麼都發生了,也什麼都沒發生。
沈旻珺覺得互訴衷腸後,自己這一生也算圓滿了。父皇或許此生都不會與自己最後走到結尾,先不提他那破身子,單單如若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被第三人知曉,那勢必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眼下滿足,就夠了。
第二天,沈灝玨覺得很滿足,這只小傢伙一整天都乖巧的要命,不言不語,一動不動的靠在自己懷裏,也不使壞,更不會瞎鬧騰,最重要的是,今兒居然沒要求玩具陪伴。
這讓他莫名的有種虛榮心……自己的地位隱約超過某只玩具,這讓他覺得甚好,甚好。
一個心智才幾歲的小傢伙不可能一直窩在某處,更何況孔雀一族對孩子的管教都不是特別嚴厲,如若孩子想要出去玩耍,只要帶足了人,去哪兒都無所謂。
前朝,似乎忙的厲害。
父皇和玉穀已經幾天沒來一起用餐,也就深夜,父皇會與自己一同入眠。
身為玩具的天澤這幾日很是盡心盡力,陪吃陪玩還陪睡,整三陪!
在後宮內歡脫的得意忘形,瞅著那兩隻已經好幾日不見,乾脆便拽著自家小寵物,出宮,去郊外散散步。
自己也有些日子沒出去了。
就假借天澤的名頭,讓惡狼陪同。天狼衛隊,哪怕至今,都是數一數二,他們雖然武藝不定有父親鳳凰衛隊來的厲害,可咬上了便不撒嘴的架勢,卻比誰都厲害。
行動迅速,手段毒辣殘忍,身為沈王爺的他,一直讚歎不已。
如今,叫來惡狼,裝模作樣了陣後,又叫來自己宮內的大宮女,“你去替我們準備些吃的,今兒我們出城郊遊~~”說著還晃蕩著兩條腿,整個連都是笑眯眯笑眯眯的歡快。
那宮女卻一臉肅然,不卑不亢道,“祭祖那日,君皇便下旨,剝奪沈王爺的名號,並令其長子永世不得走出鳳凰城一步!大王子從今以後不可出城,如今不過半年,尚不可出城。”
“什麼?”沈旻珺渾身發涼,他和他都到這地步,就差自己菊花那步,這旨意都沒撤去?自己都用死來證明,他……
那宮女不卑不亢的又復述了便,惡狼見自家主子臉色發白,渾身冰冷更是微微顫抖,都不知說什麼,揮手讓那宮女退下。
可誰知那宮女卻並不下去,反道,“大皇子身體逐漸安康,還望莫要再尋君皇。君皇平日繁忙,身為長子,卻不行長子之行,一直給君皇添麻煩不說,還多次讓君皇臉上無光。如若還有身為子嗣之心,便不該在平添麻煩。”
這話,與小時候與自己說教的宮女一般無二。
沈旻珺眯了眯眼,心裏冷笑,“我知道了。”
“大王子既然知曉,那奴婢便告退。”說著便要退下。
可如今的沈王爺還是七歲兒童?這般被人說,“我如今自然知曉,但你卻因冒犯王子,拉出去仗斃。”
當即,便有侍衛從門內走入,架住那宮女往外拖。
要說,這些侍衛還是沈王爺自己的人,天狼衛隊的。自然對沈王爺的命令唯命是從,毫不猶豫。
可那侍女被架起立刻尖叫掙扎,“王子,我只是忠言逆耳,為何要奪我性命?你便是這般殘忍之人?你果然是!你果然是!鳳凰城內民不聊生啊!”
惡狼一個眼神過去,立刻有人堵住那宮女的嘴。
“打死了扔出去,別做掩飾,算是給那群蠢貨一個警告。”沈王爺傲然的眯了眯眼,卻絲毫不掩飾如今的不快。
惡狼當即給跪了,“是王爺!”說罷,卻腦袋湊上去,“王爺沒失憶?”
沈旻珺冷哼聲,“我自然是失憶了。”似笑非笑的瞟了眼那打了個冷顫的惡狼,“難道不是?”
“是是是,王爺失憶了。”暗暗抹了把汗,頭卻低的更深。
“這房內的話,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莫要讓我親自罰你。”說著親了親天澤的眉心,“我瞧得出,我那弟弟打算親自培養天澤做個大將軍。”
這話,讓惡狼瞬間明白深層次的問題,當即千恩萬謝,更詛咒發誓,自己的主子只有沈王爺一個。
其實就算沈旻珺不來這套恩威並重,惡狼都是忠於沈王爺的。先不說兩人自小認識,沈王爺第一個屬下是他,對方第一個上司也是自己,單單說,這狼族和犬族一樣,這忠誠度高啊。
“你把天澤帶回去,如若有人問起你便說你該說的,其他莫要再多言,我如若被我父皇弄死,你也沒什麼好下場,更何況這小天澤。”說著便不耐煩的揮手,讓他滾。
惡狼抱著小天澤哧溜聲跑了,獨獨留下的沈王爺卻走到窗臺,深吸了口氣,又慢慢落下眼簾。
那日,沈灝玨回來只是瞧見一隻哭累睡著的小孔雀,可憐楚楚的,就連羽冠都耷拉黏在頭髮上,心裏想要詢問,卻見對方早已熟睡,打聽下來不過知道他今日打死了個宮女。
本想等他醒來後再問,可誰知第二天依舊事務繁多。
如此一直過了三五天,那天當沈灝玨回到宮內,還沒入門,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略帶不安的推開房門,赫然瞧見床單染滿鮮血。
那白衣之人,也紅了半邊。大腦根本不知怎麼想的,整個空白,一個箭步沖上前,按住他的手腕,止住血,立刻咆哮,“太醫!”
“是!”立刻有暗中侍衛前去請太醫。
可留下的侍衛卻被沈灝玨咆哮的責駡,“我平日讓你們保護旻珺,這就是你們的保護?!”
那一個個被罵的抬不起頭,心裏卻有幾分苦楚。
他們平日都在庭院內保護,房內自然不能靠近。
如今沈旻珺是割腕,及沒動靜,也沒叫喊聲,自然毫無察覺。
沈灝玨如今只知道這幾日旻珺心裏不快,睡的也不安穩,卻不知為何會想要割腕!
深吸了口氣,“查!給我查!將功補過!”此事必然和前幾日打死的那宮女有關,可他又為何要打死一個宮女?
雖說死了個宮女倒是無所謂,只是那宮女在宮中已經多年,跟隨他也有些時日,平日做事穩重,說打死便被長子打死,心裏總有幾分疙瘩。
但那也就一疙瘩,誰有眼前這個疙瘩大?!
太醫來瞧了圈,只能歎口氣,“我皇,要不你乾脆讓這小子一次性死死乾淨的了,每次都這麼半吊子托著,他不好受我們瞧著也不好受不是?”
“閉嘴!我怎麼可能要他性命?給我醫治好了!”說著還甚是憤怒,有些不快,這小子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尋死,更怒的是自己這幾日繁忙,忙的連這麼大的事兒都沒察覺!
“成吧,現在沒多大礙,但如若晚個一時半會兒,這條命不是也非了,現在就血流了有些多,補幾日也能補的回來。”說著留下一瓶膏藥,“這是祛疤的,這小子長的皮細肉嫩的,莫要為了這種事兒留下疤痕來才好。藥房我留下了,你天天給喂吧。”
說完,禮都不行,便退下。
沈灝玨也不氣惱,只是裝作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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