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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鼎》第109章
第109章 耶誕節

  月桂子已經很難得到,陸雲只是個普通人,當然更不可能去找到山市進行交換。所以他另闢蹊徑,想要找到月桂子種出來的月桂花。

  「其實這個……更難……」天下的桂花何止千千萬,月桂子種出來的簡直是千萬中都取不出一來,陸雲想要找到月桂花,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何況,阿雲他根本不知道月桂花是什麼樣。」葉關辰有些悵然,「以前我跟他說過杭州武林山的月桂峰,傳說曾經有月中桂子墜落此峰,生成一株月桂花。在《月桂峰詩序》裡提過,其花白,其實丹。除此之外,基本上沒有關於月桂花的記載了。阿雲現在去找,也只知道是要找白色的桂花……」這根本就是盲人撒破網,大海去撈針了。

  「你已經留了話給他,想來他聽了也能明白的。」管一恒倒是能理解陸雲的心情——想為所愛的人做些什麼,卻完全無能為力。他現在盲目的尋找,不過是為了想給自己一點安慰,想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罷了。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就會放棄這種徒勞的做法。這很殘忍,但卻是最理智的作法。

  「好了——」管一恒看看四周沒什麼人,就展臂摟住了葉關辰的腰,又把頭挨在他肩上,「別想他了,來想想我們嘛。」

  「想我們什麼?」葉關辰話音裡就帶了一絲笑意,「我怎麼從前沒發現,你這麼——」愛撒嬌。

  「怎麼啦?」管一恒很不滿意,「我們有很多事要想好不好。你看,我已經答應了張會長,等封印九鼎之後,讓你去天師協會做老師。還有雲姨那邊,也早跟我打了招呼,時不時的還要請你過去做個講座啊培訓什麼的。那,我們是不是需要在帝都附近買套房子,免得你跑來跑去……」

  他說著,就有些窘迫地抓了抓耳朵:「要在帝都買,我實在是買不起。不過協會的訓練營一般也會設在帝都周邊,比如承德和張家口。我們在那邊弄套房子倒還可以……」

  葉關辰笑起來:「你考慮得也太長遠了。依我說,如果為了這個就買套房子實在沒有必要,訓練營也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開的不是嗎?如果有需要,臨時租一套住幾個月也就是了。我覺得這個應該先考慮你的方便。」

  「我不需要啊。」管一恒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到處跑,如果不出任務,十三處那邊也有宿舍。我只是覺得,巫山那邊的別墅很好,可是不太方便……而且,我也想給咱們兩個人買一套房子……」是他們兩個人的家。

  「嗯。」葉關辰眼角微彎,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溫柔笑意。巫山的那處別墅,是他的家,然而更多的是他的父親和母親生活的痕跡,代表著他們的愛情和回憶。而他和管一恒的家,可以只要小小的一套,佈置得簡簡單單,或許沙發上還東一件西一件扔著衣服,門口歪歪倒倒擺著好幾雙鞋子,有點亂,卻溫馨……

  「不過,我們先想想別的事吧。」葉關辰眼尖地看見有人走過來,在管一恒腰上輕輕捅了一下,「那些都是九鼎封印以後再考慮的事情了。」現在應該考慮封印九鼎的事,也就是說,考慮如何抓捕董涵的事。

  管一恒不大情願地站直身體,放開手臂:「協會那邊在商議,十三處也在搜捕。」自從打神農架森林出來,兩人就像兩個陀螺一樣轉個沒完,跑了雲南跑帝都,而且都跟別人在一起,連個獨處時間都沒有,更不用說親熱親熱了。

  按雲姨的想法,是叫葉關辰把火蛟和畢方都留在十三處,董涵如果想要,只能自己來取。只是這個陷阱有點太過明顯,董涵只要謹慎一些就不可能上當。要怎麼逼得他明知是陷阱還要來跳,需要費點力氣。

  「董涵會來的。」葉關辰卻很篤定,「他已經瘋魔了,不將三足烏溫養圓滿,他是不會甘休的。」

  「你說他到底圖什麼?」管一恒覺得無法理解蛇精病的想法,「要圖名,沒有三足烏,他在協會裡也很受人尊重了,你看費准以前對他崇拜的那樣兒,肯定還有不少年輕人都是這樣。」

  葉關辰失笑:「老氣橫秋的。說人家是年輕人,費准比你還大幾歲呢吧?」

  管一恒很正經地擺擺手:「這不是年齡的問題——要說利,有了岱委,他要多少錢沒有呢?幹什麼就非要養三足烏?看他年紀也不小了,董氏一支說不定就剩下他一個了,既不成家也不留後,就算養出了三足烏,傳給誰?」真是無法理解。

  葉關辰笑了笑:「也許就因為是這樣,才更執著。名利皆唾手可得,他倒不稀罕了。族人已經煙消雲散,又沒有後人,他就只剩下了三足烏。所以我說,他已經瘋魔了,三足烏是他心中的執念,從先祖直到現在。這就像賭紅了眼的人,投入得越多,越是不能放手。」

  「反正就是神經病。」管一恒哼了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雲姨的辦法不錯。火蛟和畢方都帶在你身上,這也不太合適。你看,不如放到我身上怎麼樣?」

  「幹嘛要放到你身上?」葉關辰白了他一眼。在回帝都的路上,管一恒就開始纏著要讓他把畢方轉給他攜帶,已經被拒絕兩次了,眼下這又開始舊事重提。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嘛……」

  葉關辰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當然知道管一恒是什麼意思。畢方比火蛟對三足烏的補益顯然更大,畢方帶在誰身上,董涵的攻擊目標就更可能是誰。

  「給我吧,給我吧。」管一恒扒著他不放,「其實董涵也未必會來的。再說我和你一直在一起,放在我身上還是放在你身上,那不都一樣嘛。」

  葉關辰微微皺了皺眉:「我總覺得董涵最後還是會找上我。火蛟和畢方即使不在我手裡,他也一樣會找我的。」

  「東方曾經想占上一卦來著……」

  葉關辰搖了搖頭:「不必了。不到萬不得已,我其實並不喜歡占卜。」他微微笑了一下,平素溫和內斂的臉上帶出幾分傲然,「命在我手,人定勝天,無須占卜。」

  管一恒定定地看著葉關辰。他這麼纏著葉關辰要畢方,是因為大盈江畔費准的犧牲,一直不斷地在他夢中出現。不同於東方瑛的殉職,費准是在他眼前,在他們看起來穩占上風大局將定的時候,突然被辟塵犀魂殺死的。

  「一恒,」葉關辰也注視著他,「你在害怕什麼?」

  管一恒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他在害怕什麼?他還能害怕什麼呢?

  「我認識的管一恒,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退縮。」葉關辰微微笑著,「我到現在都記得,你帶著一條還沒完全癒合的手臂就跳在九嬰身上的場景。知道嗎?當時簡直要嚇死我了,可是你——傻大膽一樣,根本就不管不顧。」

  管一恒低下了頭。他明白葉關辰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這不是他想不害怕就不害怕的。人也許都是這樣,在無欲無求的時候便也無所畏懼,而一旦有了牽掛,就有了弱點。當初他跳到九嬰身上掄劍就砍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還要害怕,緊張的人反而是葉關辰不是嗎?可見——大家都是一樣的,葉關辰在安慰他的同時,難道就不是也在擔心著他嗎?

  「我沒有想過會輸給董涵。」葉關辰仍舊微微笑著,伸出手來在衣袖的遮掩下拉住了管一恒的手,「兩軍相逢勇者勝。何況敵寡我眾,董涵已經走到末路,怕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我們。」

  他頓了一頓,緩緩地說:「一恒,很有可能,董涵會想到辦法躲開其他人,最後跟你或我單獨對上。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誰軟弱,誰害怕,誰就會失去先手。」

  他微微昂起頭,眼角眉梢都帶上了一種少見的鋒銳:「他或許覺得自己擔著董氏一族最後的希望,而我卻也擔著關氏一族洗刷名聲的願望。沒有迷獸香,論控妖之術,我也並不輸給他。一恒,你不必總覺得我弱不禁風好嗎?」

  管一恒咧了咧嘴,笑容卻有點勉強。葉關辰不由得好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啊。勝利就在眼前了,你怎麼反而這樣了?」

  管一恒不說話,葉關辰手指在他掌心裡輕輕撓了撓,彎起眼睛一笑:「好了好了,現在我們來談一件更重要的事吧。」

  「什麼事?」管一恒被他撓得心裡一陣微微酸澀的柔軟,卻又有些癢癢的。

  「就是三足烏重新封印的問題。」

  「重新封印?」管一恒打起精神,卻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重新封印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啊。」葉關辰歎了口氣,「我說過的吧,火克金,所以禹用九州之金鑄鼎來封印三足烏,還要同時封入許多妖獸,用它們的陰氣來鎮壓三足烏的陽氣,否則僅憑九州之金,日久天長是鎮不住三足烏的。」

  管一恒點點頭:「是啊。我們現在不是也在這樣做嗎?」

  葉關辰把手一攤:「可是,禹所鎮的是重傷之後的三足烏,我們現在要封印的,卻是已經溫養了數千年,已經吞食過獙獙、肥遺和幽昌,或者還吞食過別的我們不知道的妖獸的三足烏。鼎若不補全,符陣便不能完整地發揮作用,可是以三足烏現在的狀態,我們用的又不是當初鑄鼎的九州之金,恐怕這鼎根本就補不全。」

  管一恒過了幾秒鐘才明白他的意思。要補鼎,就要先把三足烏鎮在黃銅之中,然後將這塊銅補到鼎底上去。然而三足烏屬火,火可克金,如今九州之金已盡,三足烏卻溫養得將要圓滿,恐怕根本找不出一塊能夠將它鎮住的金屬了。如果還沒等把鎮著三足烏的銅盤嵌到鼎上,銅盤就被火所化,那這鼎可要怎麼個補法?

  「九州之金,現在找不到了嗎?」

  葉關辰直搖頭:「別說九州之金的提煉方法根本不曾有記載,就算有,也未必鎮得住如今的三足烏。畢竟,火本就克金,用金鎮三足烏,本來就有所缺陷。」天生五行便相克,這是無可改變的。

  管一恒思索著:「要說只有水克火,但水無定形,不能拿來補鼎。那只有土了……不過,什麼土能鎮住三足烏呢……」

  「我這幾天也在想。」葉關辰拉著他的手慢慢往前走,「只是暫時還沒有想出來,你也幫我想想,集思廣益嘛。」

  已經是十二月了,帝都天氣十分寒冷,然而華燈初上,街上一對對走的都是青年男女,相當熱鬧。

  「今天這是什麼節日嗎?」葉關辰這些日子也過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這會兒看見各個商家門口都擺出了一棵棵的假樅樹,才忽然反應過來,「是耶誕節了嗎?」

  「啊?」管一恒還在思索土鎮火的事兒,心不在焉地抬頭一瞧,滿眼都是青年男女興奮的笑臉,頓時把三足烏暫時扔到了腦後,「對啊,馬上就耶誕節了。走走走,我們去買禮物吧。」

  葉關辰被他說風就是雨的脾氣搞得沒辦法,被他拖著走:「哪有這樣當面買禮物的……去買什麼啊?」

  「當面買有什麼不好的。」管一恒很不以為然,「這樣不是可以保證買到的禮物肯定是喜歡的嗎?萬一送了別人根本不想要的禮物,豈不更糟糕。你想要什麼?」

  葉關辰哭笑不得:「這個,我一時還真想不到。其實我也很少收禮物。」

  管一恒有點酸溜溜地捏捏他的手:「你家阿雲都不給你送禮物的嗎?」

  醋罎子其實是種頗難對付的生物,蓋因其發起攻擊的時候常常不分時間地點,無規律、無道理,難以安撫。更重要的是醋罎子發起的攻擊,往往是你既捨不得抵抗,又捨不得反擊的。

  「你喜歡什麼呢?」葉關辰是聰明人,知道這時候不應該繼續提到陸雲,否則無論他和陸雲有沒有互送禮物,後果都不會太好。

  葉關辰一邊說,一邊已經去摸錢包,暗自慶倖自己出門的時候東西總是帶得很齊全:「我帶了卡,現在我們挨家店逛過去,喜歡什麼就買好不好?」

  管一恒剛要咧嘴,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但他想了想也沒想明白,索性一併拋到腦後去了:「你還沒說喜歡什麼呢。我也帶了卡的。」

  這個問題真難回答。葉關辰也很少逛街,老實說他的衣食住行,其實很大程度上是陸雲負責的,而他本人除了對茶有特別的喜好之外,別的方面並沒有多少要求。但是這種話現在怎麼可以說出來?饒是葉關辰心有七竅,一時之間也只能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幸而管一恒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他站在路口往前看去,街道兩邊的商店亮起了各種顏色的霓虹燈門牌,他一眼就看見了其中一個:「我們去那裡!」

  「那裡」是一家老牌子的銀樓,管一恒拉著葉關辰就往裡走:「我們去買戒指吧。」

  「戒指?」葉關辰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隨即就覺得,這個主意真是相當不錯啊,「等等我。不過,你二叔那裡……」

  管一恒的眼睛已經被櫃檯裡一排排的戒指吸引住了,頭也不抬地說:「我都已經跟二叔說得很明白了。二叔現在可能還有點接受不了,畢竟——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像今天這樣……不過再過一段時間,二叔就會接受了。」

  他終於抬起頭來,臉上還有點發紅,神色卻帶點頑皮:「二叔一向疼我,只要是我說的事,最後他都會聽我的。」

  葉關辰也忍不住笑了:「你已經去過我家了,說起來我也應該去正式拜訪一下二叔才對。」當然,可憐的管竹現在應該是不太喜歡他的拜訪的。

  管一恒想了一下:「過年的時候吧。按規矩也應該是這樣的。雖然二叔這個年可能就過不好了。」

  兩人相對而笑,頗有點狼狽為奸的意思。

  銀樓的售貨員已經走了過來:「請問兩位要看點什麼?」

  戒指是管一恒要來買的,現在被售貨員一問,卻有點臉紅了:「唔——我想,看看婚戒。」

  葉關辰含笑在旁邊站著,卻發現年輕的售貨員小姑娘眼睛嗖地就亮了,像探照燈一樣在管一恒臉上掃完了,又往他的臉上掃:「先生是說婚戒嗎?是指——男女式樣的還是……」

  「還有不是男女式樣的嗎?」葉關辰脫口而出。其實他進來的時候想的是買兩支男式戒指,管一恒說要看婚戒的時候,他因為感動一時沒有想到,這會兒才想起來,婚戒當然是一男一女的式樣,那他和管一恒難道要有一個人戴女式戒指嗎?那可不要啊。然而現在聽售貨員這個意思,難道還有男男式樣的?

  「是我們兩個戴。」管一恒在同時說話,隨即有點懊惱,也想到了婚戒樣式的問題,「那就選兩支一樣的吧。」

  「不不不!」售貨員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甚至讓葉關辰覺得彷彿有點賊光似的,「其實,啊,兩位來看看這一款。」她殷勤地拿出一個盒子來,「這一款戒指總共有四種樣式,顧客可以自由組合……」

  盒子裡擺了四支白金戒指,兩支男式,兩支女式。主要圖案都是一枝植物,在細節上略做變化,男式略寬,鑲嵌著小粒的白色鑽石;女式更細巧些,鑲的是小粒紅寶石。

  「這個是對應今年耶誕節推出的新品。」小姑娘熱情地介紹著,「這圖案是槲寄生。兩位一定聽說過,槲寄生代表著希望和豐饒。在英國有一句家喻戶曉的話——沒有槲寄生就沒有幸福。槲寄生有紅色或白色的漿果,紅色漿果代表女性的生命力,白色漿果則代表男性的生殖力,合在一起就是多子多孫的——」

  小姑娘說到這裡,突然發現自己興奮過頭說錯了話,眼前是兩個男人,講什麼多子多孫呢。她連忙把後面幾個字咽回去,迅速地重新打起話頭:「在耶誕節期間,站在槲寄生下相互親吻的人就可以得到幸福。這款戒指的寓意就是——戴著這款戒指的人在婚禮上相互親吻,一生都會得到槲寄生的祝福,永遠幸福快樂。兩位可以選擇這兩支男式的,您看,圖案相似卻略有不同,但擺在一起就會形成一顆心的形狀。」

  她一邊說一邊把兩支男戒並在一起,果然各自向不同方向彎轉的槲寄生便形成了心形,兩顆小粒鑽石則被圈在心形裡面。

  這款戒指的設計師一定是英國人。小姑娘一面演示,一面在心裡嘀咕。不過可真是合適啊,兩男兩女,自由選擇,一切要求都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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