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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職業軍人》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各自的決定

  憧憬神秘、遙遠,夢想夢幻、飄渺。

  憧憬是一種嚮往,雖然目標遙遠,難以達成,卻依舊存在於現實,當機緣和現實結合的時候,依舊有望。

  而夢想卻是一種妄想,或許也是一種期盼和理想,但是它卻遠離現實,讓人求而不得,難以解脫。

  林峰憧憬著有那麼一天,成為那樣的人。

  而吉珠嘎瑪卻夢想,有那麼一天擁有這樣的人。

  那天晚上吉珠嘎瑪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騎在一匹馬上,懷裏抱著個人,夢裏的天很藍也很高,視野裏是望不見邊際的草原,天地一線間,金色的朝陽冉冉升起,普照大地。

  懷裏的人轉過頭看他,眉目溫潤,一陣微風刮過,帶起心湖漣漪,長久不息。

  他從那雙瓷釉般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驚駭欲絕的一張臉。

  而眼前的這張臉,笑顏漸漸收起,疏離的眼中帶著厭惡,冰冷鄙夷的聲音從那張唇中吐出,我說你最近怎麼老粘著我呢?原來你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喜歡……男人……

  夜半夢醒,吉珠嘎瑪彈坐而起,心跳如雷,汗如雨下。

  第二天早上出操,吉珠嘎瑪在訓練的時候第一次暈倒,送到醫務室的時候檢查才知道,發了40°的高燒。

  訓練結束,林峰趕過去看了一眼,醫務室的醫生正給一摔著胳膊的學員上板,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哦,打完點滴就走了,針都是自己拔得,你來了正好,藥也沒拿,你給帶過去吧。"

  "燒退了嗎?"邊等著醫生忙完手上的治療,林峰邊問了句。

  "我說,小林啊,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工作能力是吧?"醫生姓方,是位50歲的大媽,昆陸對面的昆陸醫院調過來常駐的,慈眉善目的和誰都能聊上兩句。

  "當然不是。"林峰急忙擺手,"我這不是就是順口問問嘛,發燒就一小病,能證明什麼?"

  方醫生抿嘴笑了笑,"擔心戰友是好事,不用不好意思,倒是我看那孩子應該燒糊塗了,吊瓶裏還剩半瓶呢就給拔了,床也不知道怎麼給撞歪了,被子也掉到了地上,小梅追出去抓人的時候,連影都看不見了,前後也不過就半分鐘的功夫。"

  "那不是燒還沒退?"林峰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把人給抓回來,這小子。"說的咬牙切齒。

  "別急,別急!"方醫生急忙招手,"燒是退了,最多就是半夜裏反復低燒,你讓他把藥吃了再好好睡個覺,明天再來吊一針就行。"

  "真沒事?"林峰擔心的確認了一句。

  "真!" 方醫生纏完最後一圈紗布,吩咐了兩句,然後才看向林峰,"你們兩個關係倒是不錯,那小子燒迷糊的時候好像還叫了你名字,林峰是吧?"見林峰點頭,繼續說道,"你真別太擔心,讓他多喝點兒水,多睡覺,這幾天跟你們隊長說一聲,訓練就停上兩天,別把人給折騰太狠了,命就一條,丟了就什麼都沒了。"

  "沒那麼嚴重吧?"林峰苦笑。

  "40° 呢,普通人連床都下不了,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得,還讓人出去訓練,結果直接暈在地上,你們下手也注意點,別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往醫務室跑一趟就行,看到剛剛出去那小子不?第一次骨折沒好全就又被叫下去的訓練,沒過多久又來了,這都第三次了,傷上加傷,要不想給足了時間讓人家養病,你們直接拿著大錘往下敲就得了,一了百了。"

  林峰哭笑不得,連連保證,絕對讓人睡夠,休息好了,確認沒有復發的可能性才開始訓練。

  方醫生滿意點頭,拎著林峰拿藥去了。

  林峰拿完藥,就奔直往吉珠嘎瑪的寢室走去,進了屋,裏面靜悄悄的都在午睡,吉珠嘎瑪的床上卻沒有人。

  斯朗澤仁警覺的睜開了眼,林峰壓著聲音問道,"人呢?"

  斯郎澤仁知道他說的吉珠嘎瑪,回道,"說是早上睡多了睡不著,出去轉悠去了。"

  既然能動,就代表沒什麼大事,林峰把藥放在了桌子上,"回頭記得讓他吃了。"

  斯朗澤仁嗯了一聲,閉眼要睡,林峰想了一下又問了句,"你們昨天夜裏鬧什麼了?把人給鬧生病了?"

  "不是跟著你出去嗎?大半夜的才回來。"斯朗澤仁反問。

  "……"林峰沉默了一下,擺了擺手,走出了寢室。

  下午上課果斷又見不到吉珠嘎瑪,眾人趴在地上練臥射姿勢,雖然沒什麼跑動,但是一趴一個小時,背後被太陽曬得火辣辣的燙,槍身像是要被烤融化了一樣的灼手,汗水出了乾乾了再出,接了一層鹽粒子在衣服上,感覺上更是難受,紛紛表示還不如跑個10公里來的快意。

  下了課,汗水流得渾身濕透,眾人虛脫了一樣往回走。

  林峰進屋的時候見到吉珠嘎瑪坐在自己的寢室,電腦也沒開,就那樣呆呆坐著雙目放空,蔫了吧唧的樣子,一見到人馬上又精神了起來。

  "好了?"

  "病好了?"

  "怎麼樣?"

  寢室裏幾個人接二連三的問著,吉珠嘎瑪也不點頭,就看著林峰的臉眉頭微蹙。

  林峰脫衣服,脫到一半被看的不自在,扭頭問他,"看什麼呢?"

  吉珠嘎瑪詭異的走到林峰身邊,抬起手在林峰的腰上卡了一下,接著鬆手卡住自己的,然後抬起手臂與林峰比了一下。

  "幹嘛呢?"林峰莫名其妙。

  "比腰身,比膚色呢。"三海鄙夷的看了眼林峰,一副懂完了表情,"這都看不出來?誒,珠子不用比,這寢室裏比你腰細的沒有,比你白得全是。"

  林峰被雷了一下,"你比這玩意兒幹嗎?"

  吉珠嘎瑪笑了笑,眼底卻帶著幾分不自然,"沒,我走了。"

  這神叨叨的來去如風,寢室裏四個人不約而同抽了下嘴角,無語。

  吉珠嘎瑪走到門口,正好撞見龔均往這邊走,他飛快的掃描一圈,從頭到腳,然後淡定的錯身而過。

  要說瘦小纖細,模樣乖巧可愛,轉了一圈,也就龔均還沾著點兒邊,要說皮膚白皙這裏大部分人都比自己白,林峰就占著一個長相斯文,怎麼招上自己得?

  吉珠嘎瑪一路往回走,一路琢磨比較著,雖然數據都在那裏擺著,可是怎麼偏偏在自己眼裏林峰怎麼就那麼招人了?

  難道是有比較的原因?印象裏老把林峰往三海身邊兒帶,所以才會顯得林峰特別的纖細?

  而且林峰那張臉,一看就是男人的臉,怎麼夢裏面白得都不像話了?還閃著光?有毛病吧?

  可是……怎麼就想看著他?不過一天沒見面,怎麼就這麼想看到這個人?

  吉珠嘎瑪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走廊上正好走過來兩個人,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吉珠嘎瑪瞪了他們一眼,一轉身貼到了牆壁上,這天燥熱的,連牆壁都帶著溫度,可偏偏身體貼上去的時候卻涼快的緊。

  額頭抵著牆壁,微微的撞擊著,發出輕微的響聲,'咚咚咚……'有節奏般的撞擊,卻帶得思路長遠,腦袋裏走馬觀花的閃過林峰平日裏的模樣,那張嚴肅的喊著報告的臉,那張思索的帶著困惑的臉,那張溫潤的帶著淺笑的臉,那張燦爛的眼彎牙亮的臉……那張扭過頭,帶著笑,眼中濃情蜜意嘴角含春的臉……都好想看,一直得看,永遠的看。

  是喜歡上了嗎?

  應該是吧……

  也不是12、3歲的孩子了,喜不喜歡一個人都不知道。

  可是為什麼這麼不甘心?這麼害怕?這麼的想要藏起來永遠的不出去?

  要是你是女的,或者我是女的就好了……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一旦走到你的視線範圍內,就可以明目張膽的看著你,就可以坦然的接受戰友們的起哄,哪怕你不願意,也可以逗你,追得坦然。

  為什麼是同性?

  同性戀啊?

  跳樓算了。

  這都什麼玩意兒,操蛋的世界!

  吉珠嘎瑪咬緊牙根,腦門狠狠得在牆壁上撞了一下,一轉身又往回走。

  回到林峰寢室,幾個人加著龔均有說有笑的,一派的坦然明朗。

  這些人的身上都發著光,由裏到外的光,通透的,不怕人知道的坦然,原來的自己也是這樣的,怎麼一夕之間卻全都變了?

  林峰看見他進來,坐直身子,"來啦?藥吃了?對了,剛剛忘記和你說了,方醫生說的得多喝水,多睡覺,明天還得去打一針才行。"

  "嗯。"吉珠嘎瑪站在門口應了一聲,卻怎麼也邁不出步子。

  林峰見吉珠嘎瑪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於是起身走了過去,"還燒著呢?"抬手覆上他的額頭,吉珠嘎瑪眨了眨眼,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悄然握緊了拳頭,林峰感受了兩秒,"剛訓練完,手正熱著。"說完,將腦門貼了上去。

  吉珠嘎瑪只覺得後腦勺被一柄大錘砸了一下,驚得連呼吸都屏住了,看著近在眼前的那雙眼,黝黑濃密的睫毛上下翩飛著,一種想要親上去的衝動突然湧了上來,可是,他卻一抬手,將林峰給推了出去。

  又來了,這種關心,關心得像是對方的一切都記在心裏,噓寒問暖。

  他想問他,你幹嘛對人這麼好,明明不過是件小事,幹嘛都在記在心上?你是男人嗎?是嗎?為什麼盡做些讓人貼心的事情??你是男人,你該像三海他們一樣粗心,該像斯朗澤仁他們一樣,就算關心人也要讓我覺得只是兄弟之間的關心。

  我跟你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我們原先還互相討厭著,我們家庭背景不一樣,你就該跟你的那些漢族朋友們湊在一起,不該過界來討好我。

  "林峰,以後有什麼計劃、報告,不要來找我,我不想聽。"就這樣劃清界限,免得讓這種親昵混沌我的界限,讓我覺得你什麼都好,什麼都強,讓我想要追上你,成為你,讓我投注太多的目光在你的身上。

  只是……

  轉身離開,看著走廊上的空寂,與寢室裏截然不同的熱鬧,腳下卻變得浮軟,頭腦混沌得都壓不住心裏蠢蠢欲動的期盼。

  希望那個人追出來質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劃清界限,最好引起一場爭鬥,這樣說不定能夠借機吧心裏的話問出來。

  既然這樣在意我,那麼我在你心裏是不是很重要?和其他人不一樣的重要?

  呵……可能嗎?

  那個人就算追出來,我能說出口嗎?

  這種事情,只能打落了牙帶血吞。

  "他怎麼了?"龔均一副狀態外的表情詢問,換來更多莫名其妙的聳肩。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次,你習慣就好。"三海嘆了以後氣,無奈。

  龔均看向林峰。

  林峰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放心,不是什麼事兒。"雖然想問問吉珠嘎瑪抽什麼風?但是這既然是他去而複返親口說出的話,必然已經深思熟慮。

  林峰覺得自己應該尊重他,畢竟每個有理想有目標的人都希望擁有自己的舞臺,而不是由別人賦予。

  想到這裏,林峰突然站了起來,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

  是啊,每個人都希望擁有自己的舞臺,那麼自己的舞臺呢?在哪里?至少不是這裏。

  只是,為什麼那雙黝黑深邃帶著慌亂的眼,卻在心裏久久不去?

  林峰一路摸到了雷剛的寢室。

  經過昨天晚上的分析,林峰確定那個部隊絕對不是普通的陸軍,這種折騰人、不把人當人的部隊不是偵察兵就是特種兵,只有這種非人的訓練和榮譽感才會鍛煉出真正的兵王。

  如果真是特種兵在幹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說實在的,他挺失望的。

  去了雷剛寢室又是見不到人,林峰終於發現自己的運氣最近有點兒背,找誰誰不在。

  所以,當他到訓練場上看到雷剛的時候,竟然有點兒激動。

  雷剛正在訓練場上打沙袋,挺大的一片空地竟然就他一個人,軍訓服丟在一邊,穿著的背心大片的被汗水打濕變成了深綠色,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全是亮晶晶的色澤,肩膀很寬,扎實而充滿力量的後肩,每一次揮舞出去的拳頭都可以看到力量在古銅色的肌膚下湧動,充滿爆炸的感覺,尤其是當拳頭和沙袋撞擊的時候,沉悶的聲響在耳邊回蕩,飛濺起的汗珠在視野跳躍,帶著莫名的震懾,讓人無法呼吸。

  林峰一路小跑,到最後的慢走,眼前的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讓他遲疑著要不要上前打擾。

  雷剛感覺到有人,轉身看了一眼,林峰從那雙眼裏看到了還未消散的煞氣。

  把沙袋當成敵人了嗎?

  把沙袋當成敵人!是每個班長、連長、排長、教官都會說的,用盡全力去揍那個沙袋,當成敵人一樣痛毆,但是大部分人畢竟只能將它當成沙包,當成訓練工具,而不是敵人。

  畢竟拳頭揍上去會痛,腿踢上去也會痛,疼痛總是會讓人畏縮,不由變得應付。

  林峰在他身邊看了一會兒,這種碰撞的聲音讓他變得有些興奮,像是一種引誘,讓他不由得也走了上去,出拳,肘擊,膝踢,一個轉身後踢,沙袋在最後一次碰撞中飛得很高。

  拳頭到底還是有些痛啊~不過卻更加的興奮,再次連續揮出了數個直拳,砸得沙袋砰砰作響,這是一種力量碰撞後產生的實在感覺。

  事實上,疼痛和力量,相輔相成,看著目標物被自己身體的力量擊飛,會讓男人覺得更像個漢子,自我延伸出強大的感覺,這是一種自滿,在軍中,硬漢聚集的地方他們需要這種證明。

  林峰退後了一步,原地跳了兩下,抖了抖手,拳頭展開再握緊,剛想再出拳的時候,雷剛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先幫你扶著。"雷剛說著走到沙袋背後,雙手扶住,望著他,"來吧。"

  "意思是等下換我幫你嗎?"林峰笑了笑,點頭,吼道,"來!"

  沙袋搖晃的幅度變小了,疼痛也加劇了,不過撞擊感更加的實在,尤其是暢快淋漓的一套組合接近尾聲,最後蓄勢已久踢出那一腳得時候,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將沙袋後扶著的人一起踢飛出去。

  可惜,雷剛馬步紮得扎實,扶得四平八穩,尤其是最後一腳踢過去的時候,手臂適當的鬆開,消減了其中的衝擊力,半點傷害都沒受到。

  林峰喘息著,豎起了拇指,"還是換我扶吧。"

  雷剛卻沒動,只是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呃?哦!昨天晚上的事。"林峰說道,"那些兵你感覺怎麼樣?"

  "一般。"雷剛回道。

  "你是XX偵察大隊的吧?"林峰還記得這個人資料,偵察兵出身,後來進了特種大隊,至於是什麼大隊卻是機密,他沒辦法查到,特種部隊保密性質太嚴,就連軍區的司令都不一定知道全中國所有的特種部隊,他一個中層校官更沒辦法了。

  雷剛眉頭微蹙,不太明白林峰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畢竟學員的資料都是保密的,就算他是個副隊長,權限也有限。

  林峰笑了笑,不想解釋,也解釋不了,"你說,他們是不是特種部隊的?"

  "不知道。"

  林峰見雷剛眉目染上了幾分不耐,也知道自己兜著圈說話的老毛病又犯了,"你想進特種部隊不?比如獵鷹?"

  "想,但是獵鷹沒興趣。"雷剛惜字如金般,非常簡潔的做出了回答。

  "為什麼?獵鷹不好?"

  "太公開化了。"

  "這只能說明他們做得好,讓人難以忽略,但是裏面的隊員卻從來沒有對外界曝光過,獵鷹的公開化是因為老百姓需要一個神話,而我們當兵的需要一個目標。"

  雷剛眉頭緊緊的夾著,實在不太喜歡和這小子對話,說一句話,那邊十句等著,腦袋太累。

  "剛哥,別在意,我就是說說,其實就是想問問你那群人是不是特種兵而已,如果連他們你都能打敗,我也好有個目標,至少也要練得和你一樣強是吧?"

  "你想去特種部隊?"

  "絕對的!"林峰笑道,一派的坦然。

  "那你還要練,拳頭沒力,腿也差遠了,把你手給我。"

  林峰遞出手,"這不還早著嘛,還有四年才畢業呢。"

  雷剛握住他的手看了一眼,然後抬頭,"軍校的訓練量連普通野戰軍都不能比,文化課的深度也達不到門檻,高不成低不就,就現在這樣,你不夠格!我甚至在你手上看不到繭子。"

  "不會吧?"林峰瞪圓了眼,收回手來回看著,明明手背關節處和手心都有了,"我練得挺勤的。"

  雷剛伸出手,手指繃直,手背上骨結處和手掌心都是厚厚的繭子,拳頭在林峰的視野裏緩緩握緊,單單這麼握著,林峰就感覺到了厚重的力量,似乎連空氣都避讓開來。

  "你差得遠。"雷剛淡然說道,沒有驕傲,沒有輕視,只是很平淡的語氣,"要試試嗎?"

  林峰點頭,一臉迫切的脫了外衣,早就想和這個人打打了,就算被摔得頭破血流骨頭散掉也值,等得就是這一天!

  離開戰鬥部隊太久了,久得連他都忘記了裏面的強度達到了什麼程度,不是狂妄自大,軍校這地方除了為數不多的教官外,基本上所有的學員他都看不在眼裏,都太小了,小得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小得就知道偷奸耍滑的逃避辛苦。

  也包括了自己,時間長了,似乎連自己都有了惰性。

  他需要一個對手,需要更實際更讓他嘗到痛得滋味,需要一個讓自己不能懈怠的繼續堅持下去的證明。

  事實證明,去找雷剛對打果斷是去找打的,而且丫的什麼我們那裏都叫放開了打?偵察兵也讓放開了打?操!

  林峰一路扶著牆,一路捂著肚子往回走,渾身上下除了他媽的屁股不疼外,哪里都疼,尤其是雷剛那癟犢子玩意兒,上手就一個肘擊幹到臉上,連牙他媽的都要給打掉了!

  這狠勁果然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吧?是吧?是吧!

  想到這裏,林峰頓時覺得胃疼,連上輩子的都疼到一起了。

  到了門口,林峰撐住了腰,挺直了身子,一股錐心的疼痛鑽進大腦,咬緊的牙吸了一口的涼氣兒。

  真他媽的下手黑啊,回想之前收拾三海他們,簡直就是親媽啊!

  於是回到寢室,面對一群小子們的關切的時候,林峰冷淩淩的目光掃了一圈,果斷覺得獨痛痛不如眾疼疼。

  尤其是三海,你小子等著,就算到了特種部隊老子也要拉著你,免得想到你高床暖被逍遙快活的就心裏不平衡。

  對了,上床睡下的時候,林峰想到了吉珠嘎瑪,一個也拉不了!

  三海翻過身的時候視線正好與林峰綠油油的目光對上,尤不知大難臨頭的呲牙還擊。

  至於吉珠嘎瑪,暫時還無心他顧,輾轉反側,獨自糾結明天上課見到某位居心叵測的人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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